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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毅,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那儿摔疼?」凤仙奔下楼来,弯身凝视他,深怕他受了伤却不肯说,她知他性子,根本不在意身上跌出什么淤青、破皮。
呃,郝古毅抬起头来,是一脸的茫然。美人姐姐紧张什么?
「我没有压到别人……」他有些惊慌的说。回过脸,伸长手去抓来扁担,将桧木油桶上的绳索分别系在扁担的两头绑紧,这才放了心。
郝古毅站起身来,随即脚一拐,整个人晃了一下,感觉会「痛……」他抿唇低呼。
冷念生抬头见到娘,马上叫喊:「娘——」
尹玄念搞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事,听到孩儿叫唤,停下步伐,循声往楼梯下瞧仔细——「娘,有人被肥老头撞到了。」
尹玄念恍然明白,踱下楼来,问道:「是这位小哥被撞到?」美眸没多瞧肥老头是死是活,视线停在眼前,他认出了年青人,「原来是卖油的小哥。」
比美人姐姐还要漂亮的人也在这里赚钱吗?
郝古毅这么想:应该是的,这里的姑娘和公子个个美得像天上仙女下凡,「呵呵……」他傻笑,清秀的笑颜纯真,比起炎炎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无形暖了人心,驱逐绝美容颜所罩的寒霜。尹玄念放软了音调,关心的话很自然的问出口:「你有没有那儿伤着了?」
「古毅的脚可能扭到了。」凤仙瞧他走不稳,仍勉强扛着油桶一瘸一拐的走,没呼痛,仿若无事。
尹玄念不禁感到愧疚,歉然道:「都是我不好。」说罢,他低头交代孩子:「念生,你去跟这里的负责人问问看,是否有伤药。」他跟魏大嫂学过一些推拿,若是轻微的扭伤,只需帮卖油的小哥推拿一下筋骨,交代他多歇息应该就没事。
「喔,我马上去。」
郝古毅要阻止已来不及,回身看小少年一溜烟儿的跑不见人影,他呆呆的说:「不用拿药了,我的双脚还能走路,根本没事啊。」他不像老爷爷,需要杵根拐杖呢。
尹玄念愕然,卖油的小哥说了什么话?
他一向傻得不懂照顾自己,凤仙心疼的哄道:「古毅,你乖乖听话先来我的房里歇息,我有糖要给你吃。」
听见有糖果可以吃,郝古毅的眼儿晶灿灿的发亮,像是得到珍宝似的连连点头道声:「好。」
美人姐姐对他真好,每次来这里都会给他吃糖,她好像知道他不敢乱买东西,钱要留着给爷爷买药……
尹玄念在他们的身后,美眸锁定在卖油的小哥身上,活络的脑子思忖——卖油的小哥是不是和他以前一样,人是个傻瓜?!
一瞬,尹玄念仿佛被雷给劈中;他以前傻到男女分不清楚,干出要求男人娶他的蠢事;这卖油的小哥究竟又蠢到什么地步……
***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惊扰了房内一对人儿的好事。
卓锦文在门外等小倌儿开门,如果花爷肯让小倌儿下床的话。
「去开门吧。」
如兰的气息喷在耳廓,搔痒了敏感的地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命令着残忍的话。至少,对此刻的他而言是残酷至极的对待——尚未被疼爱足够的身子正感受到男人的欲望一瞬退出体内,不犹豫,不留恋,刹那的空虚感教人欲火焚身得难受,噢……事实残忍的要他认清男人可以控制一切,主宰要他或不要……
欲望尚未纾解,令人濒临疯狂境界,他愿意抛下自尊,滑下床来跪着乞求:「花爷,别走,我……」
花葵不等小倌儿把话说完,替他把话接下去说:「还要,嗯?」挑高那英气的剑眉,妖美的眼是两潭深不见底的黑墨,不带丝毫波动的情绪,冷漠的斜睨小倌儿点点头。
急需要男人来上他,呵……「这副身子已被我调教得没有男人就会死,果真是干这行的料。」
「嗯,花爷……求你爱我……」
「爱……」花葵顿了顿,轻哼气,「那是什么见鬼的东西?!」
他邪肆的笑,一脸媚得令人错愕的瞠眼,须臾,凝住那双会吸人魂魄的眼,马上又让人遗忘了恶劣的话中涵意……
心甘情愿啊……为了他,作贱自己都无所谓,能被他多看一眼,多疼爱一回也好,求什么?
男人的心短暂的驻留在自己身上,无怨无悔……
偏偏……花葵漂亮的唇瓣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小倌儿转过身去,将私|处曝光在男人的眼前,诱惑男人再度造访,进入体内给予激|情的滋味,他上了瘾,接纳男人的所有是使命,直到被男人弃如鄙屣,步上其他人的后尘,谁叫他愿意为男人掏心掏肺。
「啧……」花葵俯下身来,乐此不疲看着小倌儿像狗一样趴在床沿,卑恭屈膝的淫荡模样令人更加兴奋,比欲望驾驭驰骋在紧窒的体内还要快意、舒畅。
不过,「快去开门吧,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啊!」小倌儿回过脸来,是不可置信男人怎舍得这般待他?
对他腻了?
厌倦了?
不过才半个月的时日……
够了!若要达到极乐的世界就是一脚踹贱货下地狱,不这么做,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对你玩腻了。」他从不讳言。仿佛谈论外面天气似的,对自己不痛不痒。敛了衣袍,在乎是否沾了小倌儿下身的污秽?
之前,小倌儿在他的摸弄之下射了两次,激动得很哪。
花葵感到索然无味,随口对门外的人下令:
「锦文,进来吧。」厢房没锁,也无人敢擅闯进入——花葵挑张椅子坐下,一派优雅,高高在上的姿态和适才的荒唐行径撘不上边,妖美的眸子不再多瞧小倌儿一眼,表露那全然的不在乎。
卓锦文进房来,不意外的看见小倌儿衣不蔽体,维持两腿大的难堪姿势,他需要男人……吃了媚药的小倌儿果然骚!
「你要他吗?」
卓锦文一瞬愕然,斯文的脸庞难得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花爷这话是问他——「您别说笑了。」
「我像是说笑么。」妖美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螫人,直勾勾的摄人魂魄,透彻许多事。属下这年纪该娶妻,未娶是为了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哼!
卓锦文顿时语塞。不敢多说什么,敏锐的观察——主子的心情不好。
「快说,你来打断我的好事是为了什么?」
「凤仙姑娘今晚不见客,刚得罪了客人。」
「那号人物不尽兴?」
「狄大财主的独子。」
「呵,是有钱的商人呢……。」此时,花葵露出了由衷的笑,不虚假,看似诚挚的很无害。此刻的他,妖美的五官脸庞透着冷俊气息,不禁令人屏息以待——花爷将主宰、操控他人的未来之际,总会绽放出这么愉快的笑。
「今夜,可以把凤仙从花魁头衔中除名了。」
卓锦文惊诧不已。「花爷,您真要这么做?」言下之意:卖了花魁凤仙姑娘的初夜权……
「哼!凤仙既然枉顾我的警告,她就要有心理准备面对惹恼我的下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她过分了,我给她给三分颜色,她就给我开起染坊。敢得罪客人,忘了咱们是干哪一行的生意。哼!我早该去逮那只每逢初一、十五就来偷油吃的老鼠。」
「喀!」
花葵不过眨眼,手轻而易举捏碎了桌上的白玉酒杯,溢出的残酒,混浊不清,加了料,而他——一向只喝清透无色的酒。
花葵由楼上一派斯文俊雅的踱下楼来,翩翩的风度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怒气,恼火摘星楼出了一只大老鼠,想钻入姑娘家的裙罗底下,哼!大爷会让老鼠从纨绔底下钻过再一脚踩死!
卓锦文不动声色的跟在主子身后,他和主子都没见过凤仙姑娘的心上人,倒是听老鸨提起——凤仙姑娘为了卖油的穷酸不见客的例子已达数次,摘星楼的规矩何时轮到花魁自己规定?
主子不近女色,摘星楼的姑娘一向放手给老鸨掌管,从未见过出了什么乱子,大不了是客人酒醉为了姑娘闹出争风吃醋的口角场面,不过敢这么做的人要秤秤自己的斤两,因为花爷可不好惹,黑白两道得卖主子三分颜面,否则——后果自理。
「磅!」
花葵一脚踹开凤仙姑娘的闺房门,妖眼散发狠戾的光芒,射向那雕花大床的纱帐,隐约可见一个人影躺在床内,凤仙手持团扇,坐在床沿正为一只『老鼠』煽凉——这举止无疑是在大爷的火气上煽风点火。
花葵当下使个眼色,凤仙姑娘在不明所以的状况之下,立刻被卓锦文给押出房外。
「交代老鸨把她的衣服给扒光,等着今夜让人上!」
凤仙惊叫一声:「啊!」她花容失色,当场吓昏……
卓锦文扶住凤仙姑娘柔弱无骨的身躯,瞧人已经昏厥,实在不忍她受此对待,姑娘的未来将过着千人枕、万人压的日子——「喝!花爷,这……」
卓锦文好生犹豫。主子好大的火气;不发则已,一发不可收拾!
他该为凤仙姑娘庆幸没被发怒中的花爷当场撕下一层脸皮,可见仍是手下留情。
「爷,可不可……」
卓锦文求情的话尚未说完整,立刻招来主子的反驳——「少跟我罗唆!」
花葵面目寒憎,妖美的似鬼,怨念袭身,准备让床上的『老鼠』死得难看!
「碰!」
抬腿将身后的门踢上,阻隔了室内热烘烘的火气燃出房外,步步逼近雕花大床,长的手抓住纱帐「唰」的一扯,人立定看着——不知死活的『老鼠』仍在睡?
「好样的!真他奶奶的有种!」
郝古毅清秀的脸庞充满幸福的模样——睫毛轻颤,厚薄适中的唇弯起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在做好梦——后院的鸡窝里,母鸡又孵出了三只鹅黄|色小鸡,毛茸茸的好可爱……
他的手心握着一颗糖果,仍睡得香甜,毫无意识现实之中,一张阴森俊美的脸孔凑近,妖美的眸子布满杀机,悄然伸出魔爪准备来收拾、料理这只『老鼠』——
郝古毅的领口被人一提,瞬间整个人被拖下床,「磕!」他的脑袋瓜儿敲上床沿,昏昏的发痛……
赫然张开的眼睫眨阿眨,小鸡怎会变成好漂亮的美人?
再眨眨眼,漂亮的美人瞬间化成了厉鬼……
郝古毅瞠然受吓,叫得嘶哑:「啊啊啊——」
「厉鬼,有有有……厉鬼……美人姐姐的房里……有厉鬼……」
他吓得全身发软,因为爷爷说过鬼长得脸白白的、鼻子尖尖的、嘴巴红红的,还有一口利牙,鬼会把人给活活勒死——比会咬人的大黄狗还可怕……
想捏碎他的颈子,敢骂他是鬼,这只臭老鼠很不知死活!
花葵的怒气被卖油的臭老鼠给火上添油,轰轰轰的顶上冒烟,妖魅的双眼燃烧两簇熊熊火焰,手施力一掐,五指下的脖颈勒出红痕——「唔……」郝古毅突瞪着眼,清秀的五官扭曲呈现赭红色,挣扎的双腿乱踢,双手在半空中乱抓,本能的求生行为持续一会儿后,勒在脖子的手才松开。
「咳咳咳——」郝古毅抚着发痛的颈子,低着头,不断大口、大口的猛喘气——
花葵不让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接着把臭老鼠给拽上床中央,强健的腿屈压在臭老鼠的腿上,随即听见一声鬼叫——「好痛……」
郝古毅痛得全身冒出冷汗,微启的唇抖阿抖的发不出话,「呜呜……呜呜……」个老半天,布满惊惧的瞳孔放大,映入凑近的厉鬼也放大……
敢在他身下挣扎,花葵哼嗤道:「我绝对让你死得难看!」
吓吓吓——
「鬼……会说话?!」郝古毅的表情有一瞬的呆傻。浑沌不清的脑子因缺氧而想不透有没有听过鬼讲话?
「妈的!还叫我鬼?」
呿!他天生的这张脸孔何时被人这么嫌弃过了?
「死到临头还敢捋虎须。」花葵阴沉的面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佩服这只臭老鼠真是带种。
双手猛地一揪,「撕撕撕——」的扯开臭老鼠的衣裳,畜生哪需要穿衣服,扬手一抛,破碎的衣裳落地。
花葵脸上的笑容扩大。思忖臭老鼠玩过女人,肯定是没被男人玩过,他倒是不介意臭老鼠的身上沾染女人的脂粉味。
「啊!你干嘛啊?!」
郝古毅乍然吃惊的表情不再有惧色,手指着厉鬼的鼻子,说教:「原来你不是厉鬼,是色鬼喔。羞羞脸、不要脸,我又没有要洗澡或尿尿,你脱我的衣服干嘛?偷看别人的身体会长针眼,长针眼就会痛,会痛就要看大夫,看大夫就要花钱,花钱就要……」
花葵的手停在他的裤头,愕然他怎会如此罗唆一大串的废话来着?
同时下意识跟着他的废话去想——花钱就要……怎样?
还能怎样?
不就拿出银两么。
「我要算算有多少钱。」郝古毅很认真的算——「每天都要扣掉买油的价钱,然后剩下没几文钱,不可以乱买东西,啊!我的糖果?!」
花葵一瞬震愕,低头搜寻,哪来的糖?
郝古毅挺起身来,探头往床底下瞧——糖果在哪?
此时,他压根忘了脚会痛、忘了色鬼偷看他没穿上衣的身体、忘了要去捡回衣服,他只在意会让心里甜滋滋的糖掉去哪儿?
他简直像傻瓜似的……被这只臭老鼠牵着鼻子走——臭老鼠语无伦次,真他奶奶的!
敢耍心机跟他玩装疯卖傻的手段。花葵适才一瞬忘却的怒意在脑子里噼噼啵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