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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躺下。我们都没动。可过了很久我也没睡着,他也一样。我犹豫着,终于伸出手去。摸他那对着墙壁的脸。湿湿的。
“哈哈,笑吧,贝贺。”他一下子转过身来,像是再不怕满脸泪痕的对着我。他仍然在笑,并且别人看了也绝不会把这表情叫做伤心,“我知道我很差劲儿。”
“一点都没有。”我说,把手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他的头发很粗很硬,看上去像刺猬。他最后“呵呵”了一声,笑容完全消失掉。他靠近我。我们接了吻又分开,相互注视了一会儿,他抿着嘴唇。
又接吻,我以前从没接过这种程度的吻,他吮吸着我的舌。
第二次分开时我们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脸朝下,胸口起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有点儿像那些麒麟的声音。其实是情欲的声音。我坐起来,靠在床头。
过了一会儿托力身体伏上来,轻轻的解开我的衣服。他放我躺下时,我看到自己的翅膀抖了一下。
6
托力坐着抱着我,手轻轻摸过我的肩头,又抬起来,用食指卷起我的发丝。
他的嘴唇温润性感,眼睛如同绯红的星星。“贝贺,你好瘦哦。可是真的很美味呢。”我窝在他怀里,温存过后的疲倦感侵蚀着整个身体。我垂下眼睛看自己那双光溜溜的腿,上面残留着血迹和污浊。
……已经不是干净的了……我意识到。
心里头没什么悔恨之类,倒是留恋着被他侵犯的感觉。虽然是第一次,托力还是让我感觉到极大的快乐。一个天使在魔鬼面前,张开身体完全打开他的隐秘,在黑暗之中纠缠在一起不断摇曳,呵,真是堕落。
低下头,托力胸口有条伤疤,那样长长的一道,从左边的锁骨直至右腿外侧,深深陷在那褐色的皮肤里。
“是阿加雷斯告诉你的,是吗?”托力突然用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声调问。
“什么?”我装糊涂。
“什么?清除战啊,天使。”我们都沉默了。
我摸摸他那伤疤,恍然想到,“这是那个时候……”他点点头,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他说,“当时我们藏在草堆里,一共二十几个小孩,结果被他发现了。我以为他要把我们一个个的揪出来,可是没有。他甚至都没说话,只是冷笑着,用长枪向草里捅。开始时大家尖叫,后来安静了。血从草堆里流出来,我伸手摸原本藏在旁边的伙伴,他不见了,只剩下一把一把的肉泥。”
“我很幸运,如你所见,受了重伤而已。差点死去,但没死。
不过或许这也不叫幸运,因为我不得不躲在那里目睹一切。可怜的老妈,当时她怀了孩子。
医生说是个小妹妹——我一共有六个哥哥,终于要有妹妹了。我们都很高兴——妈妈请求他放过女人和孩子,可那个混蛋——”
托力的眼里顿时充满怒火,“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托力。”我拍拍他的手臂,兀自叹息,这是我没办法解决的。
“我亲眼看着他把所有孕妇聚集在一起,把那长枪戳进她们的肚子,挑出胎儿,把她们串成串放在阳光下,让她们在酷热中活活流血而死。嗳,贝贺,我很没用。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为家人报仇。”
托力垂下头,“我什么都做不到……并且在她的忌日,我居然在跟天使Zuo爱!”
“是啊,这很不对。”我说。
“对不起,贝贺,我并不是针对你……”我用食指挡在他唇边,“没什么,你确实在犯罪,你在母亲的忌日跟害死她的他族人亲热,这是极大极大的罪过,是对你母亲和祖辈和你自己最大的不敬。可是没关系,因为我也在犯罪。
我的眼里没有上帝,我在魔界享受腐烂的快感,我跟魔鬼搂搂抱在一起,跟我的敌人,伤害我的同胞的人,用各种残酷方法杀过我们的小天使的人以最淫糜的方式抱在一起,不感觉一丁点羞耻,好像就在天堂。不要紧,托力,我们一起犯罪。”
他喘着粗气,又吻我。我们的手开始焦急的抚摸对方赤裸的身体,准备第二次交媾。
我那前面的男性特征,迅速变得坚硬起来。
“唔……”托力的身体也在急剧变化,他那胀大的阳物顶在我腿侧。即使很急切,却还不忘给我的身体以安抚。他的手指轻轻拨弄我隐藏着的部位,那并不明显的属于雌性的内部本已经过初次的洗礼,润滑仍没消去,加之他的不断抚弄,又渗出不知什么液体来。我打开双腿,坐在他身上,蹭着移动着直到那个最好的位置。
身体交接时,他的手抚上我的分身,熟练的挑逗。我那两片羽翼抖得厉害,不受我控制的,自己扇动着,仿佛急切的飞上天空一样。
“唔……贝贺,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的翅膀。
“我也不知道。”
“让我看看。”托力的手顺着翅膀的关节向下移。
“……啊……”当他摸到白色羽毛与皮肤的接合处,那触感让背部紧缩,翅膀随着猛的拍打了一下,“托……托力。”
大概我的声音刺激了托力的兽欲,那完全没入体内的利剑越发坚硬膨胀了。
胀痛、快乐、悲伤、幸福,一时间各种感觉变得异常清晰。
“贝贺!”托力翻身将我紧紧压在身下,“我知道怎么做了,这样你就……飞不起来了。离不开我。”
“……如果可能,我多想一直在你身边啊……托力……”脑子昏昏沉沉,我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是怕我被这不纯的景象吓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托力用被子的一角遮住我的眼。
于是,只剩下那淫乱的水声和我们的喘息呻吟。
身体被他带动着,腰部不断撞击在身后软绵绵的床垫上。在这种疯狂的状态下,火辣辣的痛感是有的,托力却是以一种适当的速度动作着,那力度没有真正伤害我。
随着热情的膨胀,他一只手又慢慢摸遍我全身。锁骨、脖颈、脸颊、头发、肩膀、胸膛、那微微突起的胸部、小腹、腰、背、敏感的羽根,另只与我的手握住。
语不成句的交流,混乱但又出奇合拍的节奏。
“唔……贝贺,对不起……”他突然的加快了速度,“会……伤害你。”
“……托力!托……啊……”我的头向后仰去,声音像被什么卡住了。
所有的火热最终凝聚在一点,亮得刺眼。内部迅速收缩,在那火热的种子被洒在体内的同时,我也将浊白的液体溅上他的小腹。结束后他低头看我,挡在眼前的被早掉到地上了。
我笑出来。你玫瑰色的眼真的很美,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然后他又硬了,说是被我刺激的。
很快,我们又做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数不清那天晚上究竟有多少缠绵,我断断续续的做着梦,醒来时发现他仍在体内搅动。
最后托力终于停下来,我也不确定这是因为他真的累了,还是因为他看我太累了。他把我抱在胸口,他的心跳很真切。
“那个天使是……”
“什么?”
“清除战的……天使长。”
“梅丹佐。”梅丹佐,也是七天使之一嘛。
我很快睡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几乎忘了这个名字。
“贝贺,你脸很红,怎么了?”我和其他几个天使在一只年迈的老火龙身边捡它的鳞片。
“没什么,”我直起腰,对那个天使说,“大概是风吹的吧?”
“哦。”他想了想,没怀疑。
倒是卢斯——前几天刚刚加入我们的天使——看着我的脸淡淡笑了一下。
他从来不多问、不多说,很是恬静可爱。奇怪的是……
虽然他与我相处的时间比其他同伴少得多,我却强烈的感到他所知所想要比他们多得多。卢斯究竟是?
“贝贺!快来啊,你在那只雌性火龙身边设的结界被破了!”远处突然有天使喊。
7
我们在龙身边设结界,一是为了保护它们——外面的东西不会进入其中,二是防止它们逃跑。
这些龙之所以会乖乖的接受我们的保护以及这种保护所带来的限制,是因为它们太老迈,已失去了单独生存的能力。竞争激烈的自然界里,老化的生物会很快被淘汰。
而如同所有的生物,龙也有着极其强烈的求生欲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宁可毫无尊严、没有任何自由的、万分痛苦的活下去,也不愿痛快一死。
本能,这只是本能,没什么好坏之分,和道德也无关联。另一方面,我们也依赖这些龙生存。之前已经说过,它们脱落的鳞片可以制成相当坚韧又轻便的铠甲,我们用这些鳞片换取食物和必需品。那是一只年迈的雌性火龙,看样子至少已经活了十万年。我们走近它,检查结界被破坏的情况。
几乎完全被解除了……我们在天界好歹也是最高级别的战斗天使;能够轻易破除我们结界的,一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说不定,这对我们是一种威胁……
“龙没有受伤嘛。”一个天使走过去。老龙突然疯狂吼叫起来,重重摆动头部。天使机敏的飞起来躲开,才没被它撞伤。
“唔……这是怎么了!”他大叫。
它继续怒吼,我听到另一种声音与其遥相呼应。
“贝贺……那里……”老龙身后,是巨石围成的屏障。
我抬头,发觉石群中隐藏的东西——一只年轻的龙。
一只……或者确切的,应该说……它是一条龙,它有一具庞大的身躯。它不是一条龙,它有九个脑袋。
一只年轻的九头龙——只是年轻的强壮的龙已经很不好对付了——我抽出腰间的软锁——何况还是只九个脑袋喷着各种不同颜色气体的年轻的强壮的龙……
“九九?”卢斯站在我身后。
“九九?”我问。
“嗯……”他微笑着,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伸出优美的双臂,“宝贝,是我,过来。”
九九的怒气瞬间平息,它乖乖的走过来,在瘦削高挑的卢斯面前跪下,脑袋们伸出舌头舔起卢斯的脸。
“九九宝贝,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贝贺。”卢斯说。于是多个脑袋又过来舔我的脸。
“贝贺的哥哥亚利尔、那是舒美尔、安达尔……”他仔细的向自己的龙介绍周围的所有天使。
结果龙的九个脑袋舔了一圈。
“卢斯,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九九实际上是它们的合称,你们看,左边那只蓝色的头,是零零,左数第二是么么,第三是两两,第四是三三,第五是……”卢斯说。
“好了我明白了,我不是问你它们的名字。”我道,“你的龙为什么会在这里,卢斯,它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结界?”
“喔,那天我睡觉的时候,它们离开我身边,不见了,”卢斯一边和九九的脑袋们玩耍,一边毫不在意的说,“我也很纳闷儿跟了我这么久的九九怎么会离开我呢。不过现在一切很清楚了,它们是来找***。”
“妈妈……”我们同时看向那只雌性的老火龙。
“是的,”卢斯放开九九,“雌性龙发情期会跟很多雄龙交配,由于它们的基因特殊,也比较容易生出一体多头的龙来。我原以为可怜的九九是因为畸形被遗弃的,现在看来,它们从前是跟母亲失散了。我们来到这附近,它们一定是嗅出了妈妈身上熟悉又亲切的味道。”
“所以九九破坏我们的结界,是因为它认为我们拘禁了自己的母亲?”哥哥问。
“很让人感动的亲情是不是?”卢斯说,“就像你们。”
此时九九走到老火龙身边,九只脑袋亲昵的与它蹭着。母子们很快依偎在一起。
“母亲……”哥哥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
“贝贺,你愿意……成为我们孩子的母亲吗?”……
手滑到胸前,隔着衣服我抓紧贴在胸口的白石戒指。……
“贝贺,做我们孩子的母亲吧。”……
那时候,我没想到,阿加雷斯居然有这样的请求。
母亲,做他们孩子的母亲吗?那还要从再之前一点说起。阿加雷斯没能赶回的,他们的母亲忌日那一夜之后——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但已是早晨。相拥在床上的托力和我,早已经在淫乱的快乐中筋疲力尽。我睡得很沉,直至听到剧烈的响动,才清醒爬起。阿加雷斯背对着我,托力坐在地上,嘴角带着他惯有的微笑和一丝血丝。
“我对贝贺保证过,”阿加雷斯声音低沉,“我说你绝不会动他。托力,你混蛋。”
“阿加雷斯!”我看见他又举起手来,叫道。
“贝贺。”他回头,眼神有几分惊惶失措,“……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也许我不能替这个弟弟对你道歉,可是贝贺——”支撑着起来,我方才感觉到昨晚的欢愉所付出的代价。
我完全没有力气行走、甚至站立,很快摔在地上。阿加雷斯温柔的扶起我。
哦……他当时那么柔和、可亲,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