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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对牛弘等人说:“如今公卿服饰制度完备,致使单于改易朝服,这是你们的功劳!”各自赏赐他们很丰厚的财物。
'2'三月,辛亥,帝还长安。
'2'三月,辛亥(初二),炀帝返回长安。
'3'癸丑,帝使羽骑尉朱宽入海求访异俗,至流求国而还。
'3'癸丑(初四),炀帝派遣羽骑尉朱宽出海求访异国风俗,朱宽到达流求国后返回。
'4'初,云定兴、阎毗坐媚事太子勇,与妻子皆没官为奴婢。上即位,多所营造,闻其有巧思,召之,使典其事,以毗为朝请郎。时宇文述用事,定兴以明珠络帐赂述,并以奇服新声求媚于述;述大喜,兄事之。上将有事四夷,大作兵器,述荐定兴可使监造,上从之。述谓定兴曰:“兄所作器仗,并合上心,而不得官者,为长宁兄弟犹未死耳。”定兴曰:“此无用物,何不劝上杀之。”述因奏:“房陵诸子年并成立,今欲兴兵诛讨,若使之从驾,则守掌为难;若留于一处,又恐不可。进退无用,请早处分。”帝然之,乃鸩杀长宁王俨,分徙其七弟于岭表,仍遣间使于路尽杀之。襄城王恪之妃柳氏自杀以从恪。
'4'当初,云定兴、阎毗因为取媚太子杨勇而获罪,他们及其妻子儿女都被官府没收为官奴婢。炀帝即位,进行许多营建工作,听说他们构思奇巧,就召来让他们掌管营建之事,任命阎毗为朝请郎。当时宇文述当权,云定兴用缀有明珠的帐幕贿赂宇文述,并用奇装异服和新颖别致的音乐向宇文述献媚。宇文述非常高兴,对云定兴象兄长一样看待。炀帝将要征讨四夷,大造兵器,宇文述推荐云定兴来监造,炀帝同意了。宇文述对云定兴说:“你所造的器仗都合乎皇帝的心意,但得不到官做的原因是因为长宁王兄弟都还没有死啊!”云定兴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劝皇帝杀掉他们?”宇文述就奏报炀帝:“房陵王杨勇的几个儿子都已成年了,现在您正要出兵征讨四夷,倘若让他们跟着您出征,就很难掌管,倘若把他们留在一个地方,又恐怕不妥。进、退都不好办,请您早些处理。”炀帝认为宇文述的话很对,就毒死了长宁王杨俨,将杨俨的七个弟弟分别流放到岭表,派人在路上把他们全部杀死。襄城王杨恪的妃子柳氏自杀以殉杨恪。
'5'夏,四月,庚辰,下诏欲安辑河北,巡省赵、魏。
'5'夏季,四月,庚辰(初二),炀帝下诏要安抚管理河北,巡视检查赵、魏之地。
'6'牛弘等造新律成,凡十八篇,谓之《大业律》;甲申,始颁行之。民久厌严刻,喜于宽政。其后征役繁兴,民不堪命,有司临时迫胁以求济事,不复用律令矣。旅骑尉刘炫预修律令,弘尝从容问炫曰:“《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于前,减则不济,其故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责成,岁终考其殿最,案不重校,文不繁悉,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已。今之文簿,恒虑覆治崐,若锻炼不密,则万里追证百年旧案。故谚云:‘老吏抱案死。’事繁政弊,职此之由也。”弘曰:“魏、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处,何故?”炫曰:“往者州唯置纲纪,郡置守、丞,县置令而已。其余具僚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纤介之迹,皆属考功。省官不如省事,官事不省而望从容,其可得乎!”弘善其言而不能用。
'6'牛弘等人制定新法律,共十八篇,称之为《大业律》;甲申(初六),开始颁布施行。百姓久已厌恶法律严酷苛繁,对宽政十分高兴。但后来频繁的劳役征发,使百姓无法忍受,官吏们常常临时胁迫百姓服役以应付差使,也就不再按律令执行了。旅骑尉刘炫参与修订律令,牛弘曾从容地问刘炫:“《周礼》记载是士多而吏员少,现在吏员比从前多出百倍,减少则无法应付事务,这是什么原因呢?”刘炫说:“古人委任吏员须要有责任有成绩,年终考核成绩,案卷不用重新审理,文牍不求繁多琐碎,吏员的责任,只是掌握工作的要点而已。现在的吏员总是担心文簿要重新审理考核,假若文辞考虑不周密,就会不远万里去追查印证百年的旧案。所以有谚语说:“老吏伏抱文案而死。”事物繁杂这是为政的弊端,这就是吏员多而效率低的原因。牛弘说:“北魏、北齐之时,吏员们办事很从容,现在则忽忽忙忙不得安宁,这是什么缘故?”刘炫说:“过去州只设置长吏、司马,郡只设置郡守、郡丞,县仅设县令而已。其余应配备的僚属,则由长官自己挑选任命,得到诏命后就赴任,每州吏员不过几十人。如今则不然,大大小小的官吏,全部由吏部掌管,零零碎碎的事务都属于考绩范围。减少官吏不如减少事务,官员们的事务不减,却希望他们办事从容,那可能吗?”牛弘很同意刘炫的话,但却不能采纳。
'7'壬辰,改州为郡;改度量权衡,并依古式。改上柱国以下官为大夫;置殿内省,与尚书、门下、内史、秘书为五省;增谒者、司隶台,与御史为三台;分大府寺置少府监,与长秋、国子、将作、都水为五监;又增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废伯、子、男爵,唯留王、公、侯三等。
'7'壬辰(十四日),炀帝改州为郡;改度、量、衡,全部依照古式。改上柱国以下的官为大夫;设置殿内省与尚书、门下、内史、秘书省共为五省;增设谒者台、司隶台与御史台并为三台;分太府寺设置少府监,与长秋、国子、将作、都水为五监;又增改左、右翊卫等为十六府;废除伯、子、男的爵位,只留王、公、侯三等爵位。
'8'丙寅,车驾北巡;己亥,顿赤岸泽。五月,丁巳,突厥启民可汗遣其子拓特勒来朝。戊午,发河北十余郡丁男凿太行山,达于并州,以通驰道。丙寅,启民遣其兄子毗黎伽特勒来朝。辛未,启民遣使请自入塞奉迎舆驾,上不许。
'8'丙寅(疑误),炀帝到北方巡视。己亥(二十一日),在赤岸泽停留。五月,丁巳(初九),突厥启民可汗派他的儿子拓特勒来朝见炀帝。戊午(初十),征发河北十几郡的男丁开凿太行山,到达并州,以开通驰道。丙寅(十八日),启民可汁派侄子毗黎伽特勒来朝见。辛未(二十三日),启民可汗派使者请求亲自入塞迎接炀帝,炀帝没有应允。
'9'初,高祖受禅,唯立四亲庙,同殿异室而已,帝即位,命有司议七庙之制。礼部侍郎摄太常少卿许善心等奏请为太祖、高祖各立一殿,准周文、武二祧,与始祖而三,余并分室而祭,从迭毁之法。至是,有司请如前议,于东京建宗庙。帝谓秘书监柳曰:“今始祖及二祧已具,后世子孙处朕何所?”六月,丁亥,诏为高祖建别庙,仍修月祭礼。既而方事巡幸,竟不果立。
'9'当初,文帝受周禅,只立了四亲庙,而且是同殿异室而已。炀帝即位,命令有关部门讨论建七庙的定制,礼部侍郎代行太常少卿许善心等奏请为太祖、高祖各建一座殿,依据周文王、周武王宗庙的标准,与始祖共建立三座殿,其余的人都分室祭祀,按照亲尽庙毁之法祭祀。于是,有关部门奏请炀帝按上述议定的那样,在东京建立宗庙。炀帝对秘书监柳说:“如今始祖与文、武王的宗庙都已具备,后世子孙把我又放到什么位置上呢?”六月,丁亥(初十),炀帝下诏为文帝另建宗庙,太阴在丙之月祭祀。不久之后炀帝就忙于巡游之事,竟终于没有建立。
'10'帝过雁门,雁门太守丘和献食甚精;至马邑,马邑太守杨廓独无所献,帝不悦。以和为博陵太守,仍使廓至博陵观和为式。由是所至献食,竞为丰侈。
'10'炀帝巡游经过雁门,雁门太守丘和进献的食物非常精美;他到了马邑崐,唯独马邑太守杨廓无所献,炀帝很不高兴。他任命丘和为博陵太守,让杨廓到博陵去向丘和学习。由此炀帝所到之处所进献的食物,竞相丰富奢侈。
戊子,车驾顿榆林郡。帝欲出塞耀兵,径突厥中,指于涿郡,恐启民惊惧,先遣武卫将军长孙晟谕旨。启民奉诏,因召所部诸国奚、室韦等酋长数十人咸集。晟见牙帐中草秽,欲令启民亲除之,示诸部落,以明威重,乃指帐前草曰:“此根大香。”启民遽嗅之,曰:“殊不香也。”晟曰:“天子行幸所在,诸侯躬自洒扫,耕除御路,以表至敬之心;今牙内芜秽,谓是留香草耳!”启民乃悟曰:“奴之罪也!奴之骨肉皆天子所赐,得效筋力,岂敢有辞。特以边人不知法耳,赖将军教之;将军之惠,奴之幸也。”遂拔所佩刀,自芟庭草。其贵人及诸部争效之。于是发榆林北境,至其牙,东达于蓟,长三千里,广百步,举国就役,开为御道。帝闻晟策,益嘉之。
戊子(十一日),炀帝的车驾停留在榆林郡。炀帝想要出塞去炫耀兵力,径直进入突厥境内,想去涿郡。他怕启民可汗惊恐,先派遣武卫将军长孙晟传达他的旨意。启民可汗接到炀帝的诏书,就把他所属的奚、、室韦等国的酋长几十人都召集起来。长孙晟看见启民可汗牙帐中杂草肮脏,打算让启民可汗亲自除掉,示范给各部落,以表示对朝廷的敬重。就指着帐前的草说:“这根草很香。”启民可汗就急忙闻道,说:“一点也不香。”长孙晟说:“天子巡幸所到之地,诸侯都要亲自洒扫,修整御道,以表示对天子的至诚崇敬之心。现在牙帐内杂草丛生,我只说是留着香草罢了!”启民可汗才醒悟过来,说:“我的罪过!我的骨肉都是天子赐给的,得到为天子效力的机会,怎么敢推辞呢?只是因为边远地区的人不知道法度,全靠将军教诲我们了,将军的恩惠,是我的幸运。”于是拔出佩刀,亲自删除牙帐中的草。启民部族的显贵和其他部族的人都争相仿效启民可汗。于是从榆林北境,到启民可汗的牙帐,向东到蓟,全体突厥人出动,开辟了一条长三千里、宽一百步的御道。炀帝知道了长孙晟的策略,更加赞许他。
丁酉,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己亥,吐谷浑、高昌并遣使入贡。
丁酉(二十日),启民可汗和义成公主到炀帝的行宫来朝见。己亥(二十二日),吐谷浑、高昌都派遣使者朝见、进贡。
甲辰,上御北楼观渔于河,以宴百僚。定襄太守周法尚朝于行宫,太府卿元寿言于帝曰:“汉武出关,旌旗千里。今御营之外,请分为二十四军,日别遣一军发,相去三十里,旗帜相望,钲鼓相闻,首尾相属,千里不绝,此亦出师之盛者也。”法尚曰:“不然,兵亘千里,动间山川,猝有不虞,四分五裂;腹心有事,首尾未知,道路阻长,难以相救,虽有故事,乃取败之道也。”帝不怿,曰:“卿意如何?”法尚曰:“结为方陈,四面外拒,六宫及百官家属并在其内;若有变起,所当之面,即令抗拒,内引奇兵,出外奋击,车为壁垒,重设陈,此与据城,理亦何异!若战而捷,抽骑追奔,万一不捷,屯营自守,臣谓此万全之策也。”帝曰:“善!”因拜法尚左武卫将军。
甲辰(二十七日),炀帝上北楼观看渔人在黄河中捕鱼,宴请百官。定襄太守周法尚到行宫觐见炀帝。太府卿元寿对炀帝说:“汉武帝出关,旌旗连绵千里,现在在御营外面,请把军队分为二十四军,每天派遣一军出发,相距三十里,旗帜相望,钲鼓相闻,首尾相连,千里不绝。这也是出师的盛况。”周法尚说:“这样不行。军队连绵千里,常有山川的隔阻,突然遇到不测,队伍就会四分五裂。若中央有事,则首尾不知道,况且道路险阻漫长,难以相救。虽然有汉武帝出关兵连千里的故事,但这是招致失败的办法。”炀帝听了不高兴,说:“你的意思如何?”周法尚说:“将军队列成方阵,四面向外防御,六宫及百官家属都在方阵内,倘若发生变故,就命令受敌的方面抵抗,并从阵内派奇兵,仲出阵外奋力攻击,以车子作壁垒,再设曲形钩阵,这与据守城池的战术原理没有什么不同。假若交战得胜,就调派骑兵追击,万一不胜,可以屯营自守,我认为这是万全之策。”炀帝说:“好!”于是就任命周法尚为左武卫将军。
启民可汗复上表,以为“先帝可汗怜臣,赐臣安义公主,种种无乏。臣兄弟嫉妒,共欲杀臣。臣当是时,走无所适,仰视唯天,俯视唯地,奉身委命,依归先帝。先帝怜臣且死,养而生之,以臣为大可汗,还抚突厥之民。至尊今御天下,还如先帝养生臣及突厥之民,种种无乏。臣荷戴圣恩,言不能尽。臣今非昔日突厥可汗,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