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兔子叫喊起来:“我爱你像这条小路伸到小河那么远。”
大兔子说:“我爱你远到跨过小河再翻过山丘。”
小兔子想,那真是很远。这时,它看见了黑沉沉的夜空,没有什么能比天更远了。它说:“我爱你一直远到月亮那里。”说完它闭上了眼睛。
大兔子说:“哦,那真是很远,非常非常的远。”它把小兔子放到用树叶堆起来的床上,然后低下头来亲吻小兔子,对它说晚安。
然后它躺在小兔子的身边,带着微笑轻声地说:“我爱你,一直远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回到这里来。”
我们真是想不到大兔子说出的这最后一句话。它是我们想不到的,可是它在任何一个已经长大的人的记忆和感念之中。因此一旦它说了出来,我们就在心的很深之处受到触动。我在很多的场合朗读出这最后一句,总有人眼眶里立刻涌满了泪水,而我的声音也总是哽咽的。每当我朗读完这个故事,就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问她好吗;想起我已经去世的外祖母,她给我那么多的从月亮上回到这里来的爱。她现在肯定拥有了天堂的幸福吗?有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牵挂。
很少有小孩会有和我们相同的理解和感情,这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会对这两只兔子的故事有兴趣,会记住它们的爱的表达,记住小兔子的挖空心思和大兔子的深情,小兔子的天真可爱和大兔子的母爱的诗意。记住那些比方,那些联想,那一句句巧妙、睿智的话和里面的温暖。
记得住这些,在一个孩子慢慢长大的精神里,就是栽下了美丽的花,是在一张很白的纸上画了一棵会长得很大、发出香气来的树。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1期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创建时间:2006…1…7
Power by Softscape HTML Builder 3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更爱妻子
作者:聂茂
2005年5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新西兰政府总理海伦*克拉克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时间,她想让丈夫陪她去周围的农贸市场看看。自从当上了总理后,四年多来,克拉克很少有时间与丈夫一起,散散步、谈谈心什么的,她觉得欠丈夫的实在太多了。
可是,正当克拉克准备出门时,她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新西兰内阁部长马克*可斯克打来的。
克拉克忽地想起,可斯克上周三写来了辞职报告,她还没有最后决定是否接受他的请辞。因为,在克拉克看来,可斯克是一位十分难得的人才,对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作为第一位出任太平洋岛事务部长的太平洋岛裔人,在新西兰毛利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和广泛的影响力。新西兰政府因为可斯克的任职,减少了与毛利人的摩擦和冲突,各个民族的凝聚力也得到了明显的加强。
正因为此,当可斯克写了辞职报告后,克拉克总理一直没有召开内阁会议,就可斯克的请辞组织讨论。
“克拉克总理,你好!”可斯克在电话里说,“你看了我的请辞报告,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吗?”
“报告我是看了。”克拉克说,“不过,你能否再缓一下请辞?”
“对不起,我可以缓一下,甚至不辞职。”可斯克说,“你知道,我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可是,我妻子的病情不允许我这么做。”
“你妻子的病情怎么样了?”克拉克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到医院去看看她。”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她的病情的确严重,医生说,她的情况很糟糕,病情正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可斯克说,“正是在此情况下,我才决定请辞的。”
“你已经请了三个月假,是否再请两个月呢?”克拉克说,“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在这两个月内,看看病情的最终发展,然后再作决定嘛。”
“不行,我已经请了三个月假了,不能再多了。”可斯克说,“我不上班,又拿着政府发给的高薪水,这样做,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工作。”
“我认为,你是一个称职的部长。”克拉克说,“目前你是有一些困难,但相信你能够克服。”
“对不起,总理,你不要劝我,也不要安慰我了。”可斯克说。
克拉克拿电话的手有些微抖,她在寻找合适的词,试图作最后的规劝。
“不管怎样,我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可斯克说,“我爱工作,更爱我的妻子,特别是在她病了的时候。”
“你是一个好丈夫。”克拉克有些心动了。
“工作辞了,以后可以再找,虽然不一定是部长,但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我就能够全心投入,并且尽力做好。”可斯克说,“可是,妻子病成这样,我再贪恋官场,对不起政府,对不起纳税人,更对不起妻子。”
可斯克的妻子是于去年5月突发脑溢血,在首都惠灵顿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后,返回奥克兰疗养的。当时,可斯克特地请假三个月照顾妻子。但他的妻子近期病情突然恶化,需要他更多的照顾。
“总理,我感谢你的信任,请你别犹豫了。”可斯克说,“每当我给妻子喂下一匙药汤、或者一口稀饭,看到妻子脸上露出苍白的微笑时,我的心就涌出一种深深的感动:自己的一点点付出竟能让妻子获得活下去的力量,我还有什么舍不得放弃呢?”
“好了,可斯克,别再说了。”克拉克说,“你对妻子的爱也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没有理由再挽留你。”
可斯克静静地听着。
克拉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虽然,我和所有内阁同僚,都对你的离去感到遗憾,但是,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真心祝福你的妻子早日康复!”
克拉克总理放下电话,发现丈夫正在门口怔怔地望着她,她正要张口说什么,丈夫率先说话了:“刚才的电话我全听见了。如果你有事,就不用陪我去农贸市场了,我一个人出去走走就行了。”
望着丈夫的强作笑容,克拉克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本文摘自《读者》2005年第21期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创建时间:2006…1…7
Power by Softscape HTML Builder 3 上一页 目录页 下一页
红头绳儿
作者:王鼎钧
一切要从那口古钟说起。
钟是大庙的镇庙之宝,锈得黑里透红,缠着盘旋转折的纹路,经常发出苍然悠远的声音,穿过庙外的千株槐,拂着林外的万亩麦,熏陶赤足露背的农夫,劝他们成为香客。
钟声何时响,大殿神像的眼睛何时会亮起来,炯炯的射出去;钟声响到那里,光就射到那里,使鬼魅隐形,精灵遁走。半夜子时,和尚起来敲钟,保护原野间辛苦奔波的夜行人不受邪崇……
庙改成小学,神像都不见了,钟依然在,巍然如一尊神。钟声响,引来的不再是香客,是成群的孩子,大家围着钟,睁着发亮的眼睛,伸出一排小手,按在钟面的大明年号上,尝震颤的滋味。
手挨着手,人人快活得随着钟声飘起来,无论多少只小手压上去,钟声悠悠然,没有丝毫改变。
校工还在认真的撞钟,后面有人挤得我的手碰着她尖尖的手指了,挤得我的脸碰着她扎的红头绳儿了。挤得我好窘好窘!好快乐好快乐!
可是我们没谈过一句话。
钟声停止,我们这一群小精灵立刻分头跑散,越过广阔的操场,冲进教室。再迟一分,老师就要坐在教席上,记下迟到的名字。看谁跑得快!可是,我总是落在后面,看那两根小辫子,裹着红头绳儿,一面跑,一面晃荡。
……如果她跌倒,由我搀起来,有多好!
我们的家长从两百里外请来一位校长,校长来到古城的时候牵着一个手指尖尖,梳着双辫的女儿。校长是高大的、健壮的、声音宏亮的汉子,她是聪明的、伤感的、没有母亲的孩子。家长们对她好怜爱、好怜爱,大家请校长吃饭的时候,太太们把女孩拥在怀里,捏她,亲她,解开她的红头绳儿,问:「这是谁替你扎的?校长吗?」重新替她梳好辫子,又量她的身裁,拿出料子来,问她那一件好看。
在学校里,校长对学生很严厉,包括对自己的女儿。他要我们跑得快,站得稳,动作整齐画一。如果我们唱歌的声音不够雄壮,他走到我们面前来叱骂:「你们想做亡国奴吗?」对犯规的孩子,他动手打,挨了打也不准哭。可是,他绝对不禁止我们拿半截粉笔藏在口袋里,他知道,我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喜欢找一块干净墙壁,用力写下「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大军过境的日子,他不处罚迟到的学生,他知道我们喜欢看兵,大兵也喜欢摸着我们的头顶,想念自己的儿女,需要我们带着他们找邮局,寄家信。
「你们这一代,要在战争中长大。你们要早一点学会吃苦,学会自立。挺起你们的胸膛来!有一天,你们离开家,离开父母,记住!无论走到那里,都要挺胸抬头……」
校长常常这么说。我不懂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离开父母?红头绳儿怎么会离开他?如果彼此分散了,谁替她梳辫子呢?
……
芦沟桥打起来了。那夜我睡得甜,起得晚,走在路上,听到朝会的钟声。这天,钟响得很急促,好象撞钟的人火气很大。到校后,才知道校长整夜守着收音机没合眼,他抄录广播新闻,亲自写好钢板,喊醒校工,轮流油印,两人都是满手油墨,一眶红丝。小城没有报纸,也只有学校里有一架收音机,国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让许多人蒙在鼓里。校长把高年级的学生分成十组,分十条路线出发,挨家散发油印的快报。快报上除了新闻,还有他写的一篇文章,标题是「拚到底,救中国!」我跟红头绳儿编在一个小组,沿街喊着「拚到底,救中国!」家家户户跑到街心抢快报。我们很兴奋,可是我们两人没有交谈过一句话。
送报回来,校长正在指挥工人在学校的围墙上拆三个出口,装上门,在门外的槐树林里挖防空坑。忙了几天,开始举行紧急警报的防空演习。警报器是疯狂的朝那口钟连敲不歇,每个人听了这异常的声音,都要疏散到墙外,跳进坑里。校长非常认真,提着藤鞭在树林里监视着,谁敢把脑袋伸出坑外,当心藤鞭的厉害。他一面打,一面骂:「你找死!你找死!我偏不让你死!」骂一句,打一下,疼得你满身冒汗,哭不出来。
校长说得对,汗不会白流,贴着红膏药的飞机果然来了。他冲出办公室,亲自撞那口钟。我找到一个坑,不顾一切跳下去,坐下喘气。钟还在急急的响,钟声和轰隆的螺旋桨声混杂在一起。我为校长担心,不住的祷念:「校长,你快点跳进来吧!」这种坑是为两个人一同避难设计的,我望着余下的一半空间,听着头顶上同学们冬冬的脚步响,期待着。
有人从坑边跑过,踢落一片尘土,封住了我的眼睛。接着,扑通一声,那人跳进来。是校长吗?不是,这个人的身躯很小,而且带来一股雪花膏味儿。
「谁?」我闭着眼睛问。
「我。」声音细小,听得出是她,校长的女儿!
我的眼睛突然开了!而且从没有这样明亮。她在喘气,我也在喘气。我们的脸都红得厉害。我有许多话要告诉她,说不出来,想咽唾沫润润喉咙,口腔里榨不出一滴水。轰隆轰隆的螺旋桨声压在我俩的头顶上。
有话快一点说出来吧,也许一分钟后,我们都要死了……要是那样,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时间在昏热中过去。我没有死,也没有说什么。我拿定主意,非写一封信不可,决定当面交给她,不能让第三者看见。钟声悠悠,警报解除,她走了,我还在坑里打腹稿儿。
出了坑,才知道敌机刚才低飞扫射。奇怪,我没听见枪声,想一想,坑里飘进来那些槐叶,一定是枪弹打落的。第二天,校长和家长们整天开会,谣言传来,说敌机已经在空中照了相,选定了下次投弹的地方。前线的战讯也不好,敌人步步逼进,敏感的人开始准备逃难。
学校决定无限期停课,校长打算回家去抗战,当然带着女儿。这些可不是谣言。校长为人太好了,我有点舍不得他,当然更舍不得红头绳儿,快快朝学校走去。我已经写好了一封信,装在贴身的口袋里发烫。一路宣着誓,要在静悄无人的校院里把信当面交给她……怎么,谁在敲钟,难道是警报吗──不是,是上课钟。停课了怎么会再上课!大概有人在胡闹吧……我要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