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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
“嘿!你不知道这是武器么?”
“这是一种礼仪式的武器。罗杰,哪个公爵,哪个无聊的男爵不带佩剑?我也要带这个。”
他摇了摇头。“他们是贵族,他们的礼服、佩剑象征着他们有义务亲自以武器去支持和保卫君主。而你是个平民。根据传统……”
“不,罗杰。要抓住这大好时机!”
“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嘿,你看,要是我今天带上这根护身杖,信息会传到火星上去吗?”
“什么?嗯……我想会的。”
“那好!如果我带护身杖,他们会知道;我不带他们也会知道。因为这是礼节问题,是火星人的传统,”
“是的,可是你……”
“你忘了我也是个火星人哩!”
罗杰脸上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我继续说道:“想一想,即将被命名为皇帝陛下的首相,这样做将给‘卡族’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时候,塔克进来了。他也赞成我的意见。
他们把我送到皇宫更衣室,把我交给了威廉皇帝的侍从武官帕蒂尔上校。
上校是个和蔼可亲的印度人,很有礼貌。
他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礼。他鞠躬之低,意味着我将要担任皇家首相的职务。
他朝我的护身杖瞟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先生,那是不是火星人的护身杖?最好能放在这里,那就安全多了。”
“不,我要带着它。”我答道。
“先生,你说什么?”他眼眉拧了起来,等候着我自己未纠正明显的错误。
我从彭福特常用的陈词滥调里挑出一个斥责别人傲慢无理的口头禅:“我的孩子,织你的毛衣去吧,别管我的事,”
侍从武官脸上竟一下子变得毫无表情。
“很好,先生。请这边走。”
我们停在了皇室进口处。远远望去,远处高台上的皇位是空的。宽敞的大厅两侧站着长长的两排人,想来都是皇亲国戚。这时正等候着迎接圣驾。大概这时帕蒂尔已经打过一个什么暗号:皇宫里奏起了“帝王之歌”,个个立即肃然静立,帕蒂尔笔挺地像个机器人似地站在那里。我以工作过度劳累和普通中年人双肩松垂、稍稍驼背的姿势站着,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上去,皇宫里的人就像商店橱窗里的陈列品。不过气氛庄严。我真希望皇宫里永远不会取消这种庄重壮丽的仪式,贵族们那些稀奇古怪的服装和矛枪、佩剑,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帝王之歌演奏到最后几节时,皇帝终于从后面出来了。他漫步登上皇位。这就是威廉·奥伦治大公,那沙君主、卢森堡公爵、罗马帝国高级爵士,帝国军队海军总司令、火星顾问……。他还是各行星和宇宙空间苏格兰低地帝国之主。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心里不知怎么会涌起一般热流。我对皇室不再怀有敌视之感了。
威廉皇帝就座时,帝王之歌乐曲恰好结束。皇帝对群臣点头答礼。这时,副官帕蒂尔退下,我便把护身杖夹在腋下,举步一瘸一拐地缓缓向前走去。路似乎很长,这景象如同一次伟大的进军。一路上又奏起了帝国组曲,其中有马赛曲、星条旗之歌以及许多其他歌曲。
走到石阶前,我停住脚步,先是一鞠躬,接着再鞠躬,最后深深地一躬到地。按礼仪,贵族是要下跪的,可我并没下跪,我是平民,享有与国王同等待遇。这我长于表演,完全能应付裕如。
“您好,皇帝陛下!”要是我是荷兰人,我一定会说“君主”,可我是美国人。
我们用小时候学的拉丁文交谈。他提醒我,是他召见我的,问我想要什么。这之后,他便用英籍美国人的口音跟我交谈起来。那发音还带着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上腔。
“你过去曾在我父亲手下供职,表现很好。你现在也可以在我这里工作。你意下如何?”
“君主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皇帝陛下。”
“你上来吧!”
也许是好事过了头,反而不顺当。这时我突然发作了腿痛。通向皇帝宝座的台阶又很高,我由于腿痛又引起心理紧张,发作了心痛病。我差点儿跌倒。
威廉皇帝从高座上一跃而起,搀起我的手臂,低声说:“别着急,老朋友。我们尽快地谈吧!”
这时我听到大厅里一阵骚动,似乎有不少人在喘着粗气。
皇帝把我扶到皇座前的凳子旁,要我坐下。我十分尴尬,但只好落座。他伸手向我要名册。我递上去,他便随手翻开,假装端详空白的一页。这时厅里又响起乐曲声,这回奏的是室内乐,宫廷里气氛活跃起来:贵妇们欢笑起来,绅士们也温文尔雅地献着殷勤。侍者就像油画上的小天使似地托着各色甜品,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有一个小侍者向威廉下跪行礼,呈上甜品。威廉随手接过,却仍看著名册。小侍从又把托盘端到我河前。我顺手接了一客无比精美的巧克力,想必是荷兰货,别处是制造不出这样好的东西的。
我发现,宫廷里有不少人我曾经见过。地球上大部分无所事事的皇亲国戚都出现在这里,他们都曾拥有许多头衔,可如今已披列为养老金领取者。这一来可以使宫廷生色不少,二来脱离政界,留在皇宫,便少了不少麻烦。据说这也是宇宙帝国的一种治国方法。
威廉最后终于放下了名册。音乐和谈话声也随之停止。大厅里,一下子鸦雀无声。威廉皇帝不紧不慢地开了腔:“你所建议的人选,都是仁人志士,我将批准这份名单。”
“万分感谢,陛下!”
“我们考虑之后就会正式通知你的。”他向我弯下腰来,低声说道:“你用不着从这该死的台阶退下,我马上宣布退朝。”
我低声苔道:“啊,谢谢垂爱,陛下!”
他站起身,我也紧跟着起立。只见皇袍一转,威廉眨眼间就不见了。我被领着退出了宫殿。这时那些皇亲国戚又开始谈笑风生,乐曲欢快地奏个不停。
穿过远离官殿的拱道, 帕蒂尔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钻了出来, 站到我身边。“先生,请这边走。”
庄严壮丽的仪式结束了,可竭见皇帝现在才刚刚开始。
帕蒂尔副官领我穿过一道小门,走过一条空无一人的长廊,然后穿过另一道门,这才走进一间陈设普普通通的办公室。只有一件能显示皇宫气派的东西,那就是精工雕刻的墒壁饰板,上面有桌伦治皇室的盾形徽纹和不朽的箴言:“坚持到底。”大而光亮的写字台上,放着一些纸张。书桌正中,有一双镀金小鞋,压着我那份名单的正本。
帕蒂尔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关上门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否要坐下和坐在哪里,皇帝已经打开对面的一扇门走了进来。
“你是走近路,可找却不得不绕了一个大圈子。以后一定得叫皇宫建筑师们从宫殿皇座后面开个门,另辟一条通道,否则我老是得穿着像马戏团马匹穿的那种衣服在外面走廊上穿行。”
“陛下,我猜这些皇袍大概就跟我现在穿的这套燕尾服一样,令人感到浑身不舒服吧?”
他耸了耸肩。“是啊,我们都得各自忍受工作礼仪所带来的不便。来一杯吗?”
“陛下,你喝什么酒?”
“什么?”他抬起头,向我打量了一眼。
“那还用问,像往常一样,喝加冰块的苏格兰酒。”
我一言不发地倒了两杯酒,在自己那杯里加了点儿水。
威廉接过酒杯,只咕哝了一句:“里面的气很足啊!”接着又看那名单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问道:“约瑟夫,你认为这些人选如何?”
“陛下,这只是内阁基本人选。”
其实,某些大臣职位,只要可能,都已准备由一人兼任。例如,彭福特兼国防、财政两个职位,还有三个部门,内定了临时助理大臣。在政府部门长期供职的大臣,要通过选举产生。我这样向皇帝作了解释。
“对,对。这是你的第二套班子。嗯,你觉得布鲁恩这人怎么样?呃?”
我大吃一惊。我原先估计威廉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就会直截了当地批准名单,没想到会冷不防提出这个人。好在我已看过彭福特搞的档案。里面对这人的评价有一句评语:“年轻有为,前途有望”,于是谨慎地答道:“布鲁恩?”我说:“呃,是个年轻有为的人。聪明、能干,政府里要有年轻人。”
威廉未加评论,继续低着头看名单。
没多久,皇帝把名单搁到一边。“约瑟夫,你是不是打算很快就把火星人的土地合并到我们帝国来。”
看来名单的事撂在一边,不成问题了。
“什么?我想,在大选之前不会。陛下。”
“好吧!要知道,我刚才跟你说的是大选后的事。你大概没忘记怎么说‘威廉’这个词吧?别再老是陛下、陛下的,傻里傻气。你可比我大六岁哩!”
“好的,威廉!”
“我们都知道,多年来你的党一直致力于把火星人全部合并到帝国里来。”他指了指我的护身杖。“我相信这工作你已经做得很好。要是大选中你获胜,你得想办法让州议会授权,叫我来发表公告。你说呢?”
“这正是我们打算做的事。……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我谨慎地说。
皇帝又问了我一些别的事,诸如交通、贸易以及其他经济问题,随后又拿起那份名单。
“我只想问你,这个内阁名单是不是正是你所同意的名单?”
当然这名单并不是彭福特的名单。罗杰、比尔他们只是认为彭福待如果是宇宙顾问的话,他将会这么干而已。
我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我有时间问问彭尼对布鲁恩的看法,那该有多好!
我一言未发,从威廉书桌上拿起了一支笔,勾去了布鲁恩的名字。皇帝微微一笑:“看上去这是个挺好的班子。约瑟夫,祝你好运。”
皇帝接见就此结束。我心里真是急于想离开,但又不能比皇帝先走,这是至今必须遵守的礼仪,也是帝王特权。他想带我去参观他的工场和新型列车模型。在我看来。这不是成人的玩意儿,但我还是对他的新玩具赞美了几句。
“要是我过去有空的话,我本来会做个很出色的车间主任。”他一面趴在地上,一面两眼盯着机车发动机的内部。“但是命运不允许我这么做。”
接着,又冒出一句:“做皇帝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职业。约瑟夫,你千万不要挑选这种职业。”
他不有跟我谈玩具火车了。我们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我想这次接见大概可以到此结束了。没想到他却又开了腔。
“这次来,你路上辛苦吗?”
“不辛苦。我在旅途中还工作呢!”
“我想也是这样。顺便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冷不丁突如其来的问题,叫我大吃一惊。这感觉就好像小偷的肩头被警察轻轻拍了一下,也像爬到顶楼却突然发现最高一级梯级不翼而飞,或者晚上做着恶梦,一下子从床上翻滚到地下。总之,当时头脑里轰的一下晕了起来。我宁愿遇到上面那些事,也不愿听到皇帝对我提出的这个简单的诘问。我心中只好暗暗叫苦,急速思量着怎样摆脱困境。
“陛下?”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别啰嗦了!”他不耐烦地说,“我已经知道你不是约瑟夫·彭福特!尽管你还可以装蒜,骗骗你娘老子,可我知道。还是把真相告诉我吧!”
“我叫劳伦斯·史密斯,皇帝陛下,”我有气无力地说。
“喂,振作起来!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要是我打算把你抓起来,我早就叫卫兵了。是不是有人派你来刺杀我的!”
“不是,陛下。我是忠于您陛下的。”
“你那副忠于我的模样和做法未免太离谱了吧!好吧,你再倒一杯,坐下来,把真相告诉我!”
我把整个过程,包括每个细节,都和盘托出了。我喝了好几杯酒才感到好多了。我谈到绑架的事时,他显得非常生气:我谈到他们对彭福特采取的措施所带来的影响时,他脸色变得铁青。我看得出,他愤怒无比。
最后,他平静地说:“这么说,他恢复健康只是个时间问题,对吗?”
“卡佩克博士是这么说的。”
“这样吧,在他身体复原之前,不要让他工作。他是个极有才华的人,比你和我都强六倍。你现在既然兼做他的工作,就让他好好休息,我们的帝国需要他。”
“是,陛下。”
“别再跟我来那个‘陛下’啦。既然你已经顶替他的工作,就像他那样称呼我‘威廉’吧。你该知道,正是在这个称呼上,我才看出你是个冒牌货。”
“我不知道,陛……我不知道,威廉。”
“他叫我威廉已经有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