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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赵关系一直僵持不下,我怎好向大王提出去赵国迎接他们母子呢?何况这样做的后果只怕救不了他们母子,反而伤害了他们。我故意装作将他们母子抛弃不问的样子,以此给赵人造成一种错觉,认为我真的抛弃了他们,从而放松对他们的监视,然后再寻找个机会将他们接回。”
吕不韦知道子楚说这话是为了敷衍自己,便说道:“只要公子真心将他们母子迎回,我愿再次回到邯郸迎接他们,请公子相信我在邯郸的实力。只要能迎回赵政母子,我耗尽在邯郸的一切家产也在所不惜!”
第一部分第8节 一个大胆的想法
子楚止住吕不韦说下去,“吕兄的心意我十分理解,解救赵政母子的焦急心情我更胜吕兄十倍,但现在不是时候。请吕兄放心,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让他们母子平安回到秦国的。”
吕不韦一提及迎接赵政母子的事,在场的许多人都认为吕不韦言之有理,纷纷向子楚献计献策,提出迎救赵政母子的几种方案。
子楚只装作认真听取的样子,最后向众人说道:“诸位提供的几点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至于如何营救赵政母子回国,我会做出妥善安排的,感谢诸位一片好心!”
子楚话音未落,有宫监匆匆进来向子楚附耳低语几句,子楚面色大变,急忙走到吕不韦跟前,悄悄说道:“有劳吕兄代我照料一下客人,我要马上到内宫一趟,大王他——”
子楚看一下众人没有说下去,吕不韦会意,“公子请去吧,这里有我照料。”
望着子楚离去的背影,琢磨着子楚刚才说的半句话,吕不韦心头一喜,一个大胆的想法升上心头。
公元前251年,秦昭王五十六年秋天。
秦昭王病逝,太子安国君承袭王位,史称孝文王,追封他的父亲秦昭王为昭襄王。
安国君是幸运的,国王的桂冠能够落在他的头上,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一种偶然。本来,在安国君之前,秦昭王已经立过一个太子,就是长子嬴悼。后来,嬴悼被派到魏国做人质,不幸病死在魏国,秦昭王这才把已经三十七岁的安国君嬴柱册立为太子。安国君又是不幸的,他的父亲秦昭王在位五十六年,等到父亲去世时他已经五十三岁了,人生黄金时代早已过去,作为国王该享受的东西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享受。他希望像父亲一样有所作为,可多病的身体使他没有心思和精力顾及太多。别的不说,仅父亲的繁缛的葬礼和一年的守灵就够折磨他的,但这一切又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代替。
一年,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是多么短暂,但这守灵尽孝的一年对于孝文王却是那样漫长,那样难熬。
整个秦宫都忙着为昭王办丧事,子楚更是表现得特别卖力,父亲继承王位后所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册立太子,他是两位竞争候选人之一。以实力而论,他觉得自己略胜子傒一筹,因此,不愿在这即将册封的节骨眼上逊于子傒。
吕不韦趁子楚整日忙于昭王的丧事,暗中写一封密信派人送往邯郸,请求公子嘉想尽一切办法把赵政母子送回咸阳。
公子嘉接到密信后,经过慎重思考,认为吕不韦的见解是对的,子楚马上被册立为太子,不久的将来就是秦国的主宰,只要能够控制住子楚,就等于控制了秦国的大权。如今,吕不韦已在秦国站稳脚,并取得子楚信赖,当务之急要多派几个邯郸党去,让子楚处于邯郸党的包围之中,何愁不能从思想上和身体上控制他呢。
当初,赵国遭受长平之败,赵国四十万大军被秦将白起坑杀,使赵国势力大减。为了报仇,为了保存赵国,太子嘉接受蔺相如的建议欲用美人计控制秦国,为了达到目的,太子嘉利用邯郸巨商吕不韦将自己的爱妾赵姬送给异人,并帮助异人恢复秦世子的地位,本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可是,异人一回到秦国就又娶了一位夫人,并且生了儿子,正是这样,让赵姬母子尽快回到子楚身边就更为必要,要让赵姬与那位紫玉夫人争宠,让赵政与成蝺比试高低。
邯郸城南一座深宅大院内。
赵姬坐在窗前对着青铜镜发呆,尽管自己风韵犹在,但和十年前相比,毕竟苍老了许多。瞧,眼角出现了一丝鱼尾纹,曾经光滑圆润的皮肤显得干燥粗糙,就是当年最引以为自豪的满头青丝,不知何时已变得有些枯黄。甚至,连顾盼有神的一汪秋水般的眼睛也不知不觉中暗淡无光。
赵姬啪地一声把铜镜推倒在桌面上,她有难以诉说的委屈与酸涩。她恨赵嘉,她恨异人,她更恨吕不韦。是他把她当作施展宏图大计的工具推给异人,用甜言蜜语欺骗她,要求她像西施一样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个人的肉体和感情,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女性,做不到西施那样伟大。一切伟大的人物内心都是痛苦的,伟人之所以伟大,只不过比常人更会隐藏自己的痛苦和软弱,又比普通人更会表现自己的坚强和优越。
赵姬曾千百次地问自己,最后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做不到这一点。
吕不韦呀吕不韦,你倾力帮助赵嘉实现宏图霸业的伟大计划,但不过是赵嘉一盘持久棋局上的一个棋子,就像我赵姬一样,何必为了赵嘉给你的空头许诺委屈求全,挖空心思,不顾一切呢?对异人我丝毫也不埋怨,他心中没有我,至多把我当作街头青楼上的歌妓舞女,玩玩罢了,过后如同穿过的鞋子,哪穿哪丢,事后无从记起。可是,你吕不韦为什么一去将近十年既不回来看看我,也不捎一封书信呢?难道把我忘得精光,也像异人一样把我当作鞋子扔掉不管吗?你对自己的许诺忘在脑后了吗?你在秦国又有新欢了吗?你可以不管我,可赵政是你的亲骨肉啊,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异人不要政儿,你怎能不管他的死活呢?凭你的才能,就是有一千个我们母子,你也能够把我们接走,实在不能接走,你可以回来,我们只要能够团聚,能够在一起,就是流浪街头我也心甘啊!不韦,你在哪里?
赵姬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伤心的泪水缓缓落下。
“娘,娘,你又哭了!”
不知何时,赵政从外面跑了进来。
“娘没有哭,娘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赵姬把赵政拉到身边,搂在怀里,脸紧紧贴在赵政的额头上。“娘又骗政儿了,瞧,娘的脸上还挂有泪痕呢。”
赵政边说边把赵姬刚才放在桌上的铜镜拿起来给娘看,赵姬从镜中看见腮边未来及擦去的泪痕,轻轻举手去擦拭。
“娘,让我来给你擦吧。”
赵政边说边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娘脸上认真地擦着。
“娘,你一定又想爹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爹是什么样的呢!你常说爹到很远的地方干大事去了,那儿离这里有多远,爹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赵姬心头又是一阵酸楚,她无法回答儿子的问话,只好撒谎说:“你爹到西方很远的地方经商去了,往返一次需要十多年,最近捎来书信,快回来了,等做完一笔生意就回来,会给你带回好多东西呢!有吃的,有玩的,还有穿的。”
“娘就会骗人,刚才我从书房出来,听人正说起爹呢!她们说爹不要娘和我了,说爹又有了女人和儿子。”
赵姬吓了一跳,立即沉下脸来追问道:“你听谁说的,走,带娘去找他们。”
赵政见娘生气了,怯怯地说道:“是整日伺候娘的两个女佣,她们还说——”
赵政胆怯地看一眼母亲,没有说下去,赵姬稍稍平静一下心情,缓和一下语气问道:“她们还说什么?快告诉娘,娘不会生气的。”
“她们说娘是舅舅私养的女人,舅舅才是真正的爹呢!”
赵姬脸色一阵苍白,赵政后边又说了句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听见。赵姬足足等了好久才克制住情绪的变化,对傻愣愣的赵政说:“政儿今后不许听她们胡说,更不能把这些不三不四的话说给别人听,娘回头一定好好训斥那些烂嚼舌头的下等佣人。政儿请想,舅舅是娘的哥哥,我与舅舅是亲兄妹,娘怎么是舅舅私养的女人?舅舅就是舅舅,怎么是爹呢?”
赵政瞪大眼睛望着母亲,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舅舅每次来都与娘睡在一起呢?”
赵姬的脸又是一阵苍白,她猛地举起手朝赵政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赵政白皙地脸庞上留下五个红肿的手印。赵政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这是赵姬第一次打赵政,她望着儿子红肿的脸,后悔自己刚才太冲动了,又不是儿子的错,为什么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呢。同时,赵姬也隐隐感觉到儿子的确长大了,懂事了,今后再做那事要注意避开儿子,避开手下人,尽量减小影响。
赵政还在哭,赵姬把他搂在怀里,抽泣着安慰说:“乖儿子,都是娘的错,娘不该打你,娘今后再也不打你了,你快快长大,娘就不受人欺了。”
赵姬边说边给儿子抹去满脸的泪水。
第一部分第9节 一颗仇恨的种子
这时,一名侍女匆匆来报,说赵公子来到府中,赵姬听说公子嘉来了,急忙理一下零乱的头发起身迎接。赵嘉已经来到室内,他见赵政正在抽泣,又见赵姬腮边也挂着泪痕,十分诧异地问:“莫非府上有人欺辱你们母子?”
赵姬摇摇头,“有公子关照,何人敢欺辱我们母子。”
“那你们母子刚才哭什么?是不是觉得生活得不如意,或府中缺少些什么?”
赵姬惨笑一下,“都不是,公子对我们母子照料得十分周到,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赵姬边说边把赵政轻推一下,“政儿,还不快去拜见舅舅,看看舅舅又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
赵政一动也没有动。
公子嘉随手递上一个精致的点心盒,“来,政儿,舅舅这回可给你带来了你从来也没吃过的东西,岭南荔枝,这是大王今天赏赐给我的,我连你舅妈都没给吃,就全拿给你了,快来尝一尝吧!”
赵姬有点受宠若惊地说:“赵公子,你,你何必这样呢?你的大恩大德——”
赵姬的嗓子眼里有点酸涩,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公子嘉坦然笑道:“妹妹今天怎么突然客气了。”
公子嘉说着,把点心盒放在赵姬手中,趁势轻轻捏一把赵姬温柔的手。赵姬怕公子嘉在儿子面前做出什么轻佻的动作,急忙把点心盒塞在儿子怀中:“政儿,快把舅舅给你的点心拿到书房去吃吧。边吃边诵读。”
赵政猛地一转身,把母亲塞在怀中的点心盒打翻在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赵姬十分尴尬,讪讪地说道:“这孩子真是犟种,像他爹一样。”
“他爹”,赵姬指吕不韦,公子嘉却以为是异人,颇为不满地说:“我如此看待政儿,全是看在你和吕先生的情分上,不然的话,我早就把这个狗杂种给车裂啦!”
赵姬一听“狗杂种”三个字,脸色一阵煞白,公子嘉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火,不是对赵政,而是伤了赵姬的心,忙改口说道:“我是骂异人,他们嬴氏子子孙孙都是无信无义之人,就拿异人来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妹妹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这一走有十年了,在秦国花天酒地,美女成群,却把你和政儿忘得一干二净,多么可恶!”
公子嘉见赵姬只是机械地听着,并没有反应,又问道:“你恨他吗?”
赵姬仍没有反应,公子嘉自顾笑了,“我明白了,你们母子伤心的原因一定是思念异人,一个想念丈夫,一个想念爹爹,不伤心落泪才怪呢?既然你们母子身在赵国心在秦,那好吧,我成全你们母子,送你们母子回秦国,让你们全家团圆。”
赵姬以为公子嘉在讽刺她,冷冷地说道:“我一个无用的女人,公子视为玩物,可以送人,也可以私用,如今年老色衰送人也没有人要了,公子也玩腻了,说起了这样的话,是想打发我们母子,还是另有图谋?”
公子嘉见赵姬生气,忙陪笑道:“妹妹多疑了,我是真心想留住妹妹,就这样厮守下去,只可惜现在不行了,大王决定要送你们母子回秦国,我今天来就是告诉这件事的,估计近日就要动身。”
赵姬一怔,不知是忧是喜,忙问道:“莫非秦国有使臣到赵国迎接我们母子?”
公子嘉支吾道:“我也不清楚,我是刚听到的消息,也许是大王想讨好秦国,与秦国建交,才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