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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四郎又忍不住道:“哼,我知道你一心一意想拉拢半驼废,可是半驼废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你不顾神蚕宫的颜面,低声下气,真是可耻!”
宫布衣对武后道:“良才难求,刘备三顾茅芦,就是一个例子。”
“此一时非彼一时,你别想混乱视听。”
宫布衣不语,武后也不理会纱四郎的插嘴,道:“宫布衣,你为何说我们会失去两名高手?这两名高手又是谁呢?”
“这两个人就是八面狼姬与半驼废。”
“哦?为何?”
“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八面狼姬,她会自己去报仇。若是八面狼姬报仇若成功,她也不会感激神蚕宫,万一报仇失败,武后您不是失去了八面狼姬这位多年好友?再说,这样也不能够得到半驼废的那口擎天神剑。属下急于得到擎天神剑,也是有着相当的原因。”
百朝武后问道:“什么原因?”
“擎天神剑可以刺穿天蚕丝,也就能刺穿武后身上的天蚕宝衣,威胁到武后的性命安全。我们若是帮助八面狼姬除掉金少爷,一来可以让八面狼姬对我们的援助感念在心,将来若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一定会全力回报;二来用金少爷的人头加上黑九铁,可以换到擎天神剑。擎天神剑到手,天下间便没有任何武器可以穿破武后的天蚕宝衣,武后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宫布衣的缜密计划,令百朝武后不无几分感动,颔首道:“宫布衣,你处处为本武后着想,本武后记在心里。这件事若是顺利完成,你就可以到怀秋轩与我共处。”
宫布衣乍然仰起头来望着武后,几乎不敢相信耳中所听见的。
怀秋轩,那是武后退朝后的殿堂,只有她的婢女可以出入,外人根本不许踏入一步。武后竟说出了这样的礼遇,言下之意,是把宫布衣当成了最信任的手下。
这一刻就算要宫布衣死在她面前,宫布衣也心甘情愿。
宫布衣道:“多谢武后。”
“这次的任务需要多少人员,你自行调度吧!”
武后下旨过后,便退了朝,完全被打败的纱四郎气得浑身发抖,宫布衣还没走出大殿,已在背后像失控的猛兽般叫道:“宫布衣,你很行,你最有能力!”
宫布衣任凭她歇斯底里,转身要离开大殿,立刻去挑选高手,以完成布署,围杀金少爷。
女暴君察颜观色,现在宫布衣最受武后的宠信,想要成为在武后身边的重要一员,就得靠向宫布衣。
女暴君殷勤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宫布衣。
“宫布衣,请留步。武后要你挑选高手,需要我的帮忙吗?”
宫布衣道:“不敢劳动大驾,我会自己处理。”
女暴君碰了个钉子,有点扫兴,冷然道:
“好,金少爷武功高强,就请你自己小心保重了。”
“多谢。”
宫布衣随便应付了一句,便匆忙离殿,到校场去挑选精英高手,执行围杀。
宫布衣冷淡的态度,让女暴君觉得十分刺眼。像宫布衣这样无法讨好的人,若是当权,她的日子恐怕就很难过了。
纱四郎已经气得哭了出来,流泪咬牙,道:“女暴君,你也看见了,宫布衣献媚争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迟早神蚕宫的大权会落入她手中!”
女暴君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让纱四郎惊得忘了哭。女暴君说道:“杀了她。”
“啊?”纱四郎愣住。
女暴君在她耳边低声道:“唯有如此,你才能在武后面前抬起头来。”
“这……我是怕被武后知情,吃罪非轻。”
纱四郎不是没想过杀死宫布衣,可是那只是想想而已,在武后面前,谁也不许内斗,何况是自相残杀?
女暴君柔媚地一笑,抱住了她的腰,轻声道:“不需要犹豫。我们可以杀了她之后,嫁祸给金少爷。”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纱四郎大喜,转念又想道:“不行,我们的武功来历,武后了若指掌,万一……万一武后查出尸体上的伤,是我们所造成的,我们绝对瞒不过去。”
女暴君嘻嘻一笑,道:“谁说要我们亲自动手来着?”
“那……那有人可以动手吗?万一让别人知道,就有了把柄啊……”
女暴君道:“你与金阳圣帝,交情甚笃。这回宫布衣进了谗言,让武后不帮金阳圣帝,你拿这事跟金阳圣帝说,金阳圣帝非杀了宫布衣不可,还用得着我们杀她?”
纱四郎喜出望外,用力抱紧了女暴君,亲着她的脸,笑道:
“姐姐,好姐姐,你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真是太好啦!”
女暴君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十三圣殿,对金阳圣殿说宫布衣挑拨地中堡与神蚕宫,我则到掩天林去。”
“到掩天林做什么?”
女暴君在纱四郎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宫布衣带去的人,全部不能活!”
“什……什么?这……”
女暴君说道:“要防止任何可能的活口泄密,就得心狠手辣。”
纱四郎只嫉恨宫布衣一个,要株连那么多神蚕宫的姐妹,她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见到女暴君那坚定的样子,纱四郎将心一横,看来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对于金阳圣帝来说,上一次的大胜,只是一切企图的开端而已,他相信只要逼死素还真,中原将有如探囊取。
但是,他却意外发现了新的危机。
他视为盟友的神蚕宫,好像有了别的想法。否则,上次怎么可能只派两百名老弱残兵,应付中原的入侵?百朝武后应该知道:若是中原势力入侵北域,她也不会幸免。而百朝武后居然老神在在,连关心也不关心一声,可见她在打别的主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入侵中原,就还要小心百朝武后扯他后腿了。
为什么一个多年的盟友,会突然心生反意。
金阳圣帝并没有被胜利完全冲昏头,他这几天一直在揣摩百朝武后的打算。
“报!”
探兵上殿,打断了金阳圣帝的沉思。
“启禀圣帝:纱四郎代表神蚕宫求见。”
“纱四郎?”一听是神蚕宫的人,金阳圣帝立刻道,“带进来!”
“是。”
纱四郎被引上了殿,姿态依旧妖媚万分,道:
“纱四郎叩见圣帝。”
金阳圣帝点点头,道:“免礼,起来吧!你与宫布衣才回神蚕宫,这么快又回转,是武后要你传话吗?”
纱四郎犹豫一会儿,道:“不,是我自己前来的。”
“什么?你瞒着百朝武后?”金阳圣帝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本圣帝最痛恨不忠的手下?”
纱四郎以娇媚委屈的声音,嗔道:“哎呀,圣帝,您有所不知,纱四正是为了这拳拳之忠,而不得不私下来参见您啊!”
“嗯?此话怎讲?”
纱四郎道:“神蚕宫与地中海相辅相成,维持北域和平,有如唇齿之依,唇亡而齿寒的道理,是谁都知道的。因此,百朝武后一直对圣帝您十分有诚意,不希望双方关系有任何摩擦。”
“是吗?”金阳圣帝闷声问道。
听金阳圣帝这不以为然的口气,纱四郎心内暗喜,金阳圣帝果然对于上次只派两百名手下支援之事,十分在意。
纱四郎道:“若是地中堡有任何危机,都等于是威胁到神蚕宫的地位。因此,上次圣帝您请求神蚕宫派出援兵,武后当时就下令神蚕宫倾巢而出,全力保卫地中堡……”
金阳圣帝冷冷地说道:“哦?可是我看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纱四郎道:“那是因为:在神蚕宫内,有人在破坏神蚕宫与十三圣殿的友情!”
“有这种事?”金阳圣帝望着她。
纱四郎道:“武后本来要派千名精兵助圣帝,可是宫布衣阻止武后,并且以谣言迷惑武后,使武后将原本的千名兵力降为五十名!是我力主不可如此无信无义,武后才勉为其难,增加到两百人……”
金阳圣帝气得双手握拳,继续听纱四郎说下去:
“非但如此,宫布衣又放走谈无欲,让他回中原养精蓄锐,再来对付您。宫布衣的所做所为,我看得很不顺眼,可是我说的话,武后根本听不下去,宫布衣巧言善辩,心狠手辣,多次在武后面前挑拨我的是非,我……我死不足惜,可是以后有谁在武后面前,真心进谏?又有谁会在武后面前,主张与地中堡的合盟绝不可断?圣帝,纱四郎今天冒死求见,只是因为料想自己在神蚕宫,势单力薄,总有一天会死在宫布衣手中,因此趁着还有机会,前来提醒您:小心宫布衣!”
“可恶!”金阳圣帝大怒,座下的巨柱发出火红的炙光!
“不与我背道而驰,能得永生,半边分!”
“在。”半边分连忙上前。
金阳圣帝说道:“派出紫铁旗三十六无常其中的两人,去取下宫布衣的首级。”
纱四郎连忙故意道:“圣帝,请三思而行,宫布衣与我有同门之谊,再说,万一百朝武后怪罪下来……”
金阳圣帝手一挥,不让纱四郎说下去,道:“她一心害你,你不必再念着同门之谊!百朝武后若是怪罪,就由本圣帝来处理吧!”
“这……唉!”纱四郎一脸悲哀,心中却是雀跃不已,暗自佩服女暴君的计划奏效。
纱四郎见事已成,道:“唉,还望圣帝您手下留情,我不能久留,纱四郎告退了。”
纱四郎一离开地中堡,简直高兴得想大叫,多日以来的怨气总算稍微舒张了一些。
她迅速地回到神蚕宫,一切都一如往常,岍后并没有发现她暂时不在。而女暴君并未回来,不知道她那方面进行得怎么样了?
深夜时分,惴惴不安的纱四郎听见房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她立刻奔至门前打开,女暴君闪身而入。
“如何?”
女暴君只沉着地点了点头,没什么。
女暴君真的把宫布衣带到掩天林的手下们都杀了吗?纱四郎有些不安,道:
“你看见宫布衣了?”
女暴君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才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写道:“二十人,全数灭口。”
纱四郎接笔写:“宫布衣不在现场吗?”
女暴君写道:“她去找金少爷前往掩天林送死,六日内必回掩天林,事需尽速。”
纱四郎嫣然一笑,写:“金阳圣帝已派出高手。”
女暴君写:“能力如何?”
纱四郎写道:“紫铁旗三十六无常其中的两人,乃圣帝近卫也。”
女暴君露出满意的神情,将写了字的纸拾起,放在火上烧去,两人相视一笑,在火光中,那美艳因野心与阴谋,而更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媚。
对于杀机完全没有防备的宫布衣,将神蚕宫的二十名手下安置在掩天林,并布下天罗地网,认为一切妥当之后,便出发去找寻金少爷的下落。只要将金少爷引进掩天林,让他掉进刀枪不坏的天蚕网之中,金少爷武功再高强,也都难逃一死。要取金少爷的首级,有如探囊取物。
宫布衣在武林中找寻金少爷,不过半天光景,到了黑夜,突然阵阵强烈的杀意,挡住了宫布衣的前路。
宫布衣暗自提防,不知前面会是什么样的敌人。
陡然,尖锐的啸声自东方传出,划破了寂夜:“铁──旗──打──开──鬼──门──关──”
另一阵凄厉的尖啸,自东边迅速逼近:“无──常──引──魂──入──阴──曹──”
宫布衣大惊,只见两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宫布衣前后两方。
宫布衣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二位是……?”
东边高瘦的那人,一头尖刺般上竖的头发,青白的脸孔毫无表情,似哭非哭地说道:“紫铁旗三十六无常在内,刺发无常铁轮转。”
另一人身量矮肥,脸上的笑容诡异夸张,手中弯勾粗厚钝重,更显狰狞。
“笑面无常勾肠尽。”
宫布衣防守着要害,问道:“二位素昧平生,不知有何指教?”
刺发无常铁轮转道:“奉圣帝之命,要你宫布衣的人头!”
手中刺球铁链,立刻挥向宫布衣,连一点事先的预兆都没有。
“啊!”宫布衣急忙滚地闪避刺球攻势,而紧接着笑面无常勾肠尽的双勾却勾勾紧攻,逼的宫布衣拼命防守,双刀急挥,与双勾不时发出急促短暂的镪当撞格之声。
“啊……”
每一下撞格,都震得宫布衣臂下酸麻,再震个几次,她就无力举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