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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萧竹盈可怜的样子,黑发照世明灯不得已,下定了决心,道:“好!千手毒王你听着,等你躺入棺木中,我才会杀你!”
有了照世明灯这样的保证,千手毒王才得意地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很怀疑:萧竹盈,我开出任何条件,你真的都会办到?”
“拼了命也要办到。”
“如果我要你的生命呢?”
“我马上自尽!”
“如果我要三魔灵呢?”
“我立刻将他们带来。”
“如果我要你亲手杀死叶小钗呢?”
“这……”萧竹盈无言了,错愕地看着毒王。
没错,只要是人,再有能力的人,也都会有办不到的事!
“哈……你放心,这三点都不是我的条件,可是你就无法办到,我们还谈什么条件?不如就让金少爷死,你就没有困扰和负担了。”
一旁的黑发照世明灯强忍着不插嘴干涉,在他看来:萧竹盈根本是被毒王玩弄于股掌之中!照世明灯已经发誓不杀他,严格来说已经算是一个条件了,千手毒王还有脸提出条件,真是占尽了便宜!等金少爷的危机解除之后,他绝对不会放过千手毒王。
但照世明灯万万没想到,千手毒王接着所提出的条件却是:
“想救金少爷,非常简单,只要与你同行的这个人,在我面前自废武功,解药你马上垂手可得!”
萧竹盈一怔:“你要照世明灯自废武功?”
“难道还有别人吗?”
萧竹盈也感到毒王是完全的不可理喻,急道:“可是……可是他已经答应不杀你,你何必如此?再说他也没有义务这样做啊!”
“哼!这就是我开出的条件,万一我提出的条件是:要你杀死照世明灯,你还不是必须照办?可是我宽宏大量,只要照世明灯在我面前自废武功,我就饶他一条生路,你连这点都无法达成,还说什么心甘情愿?”
照世明灯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
他豪爽的笑声,令萧竹盈感到十分不像也以前所熟悉的那个照世明灯。
黑发照世明灯笑道:“千手毒王,好如意的算盘、好狠毒的心机!不过你千算万算,天下间还是有很多你算不到、想不到的事!不要以为废掉我的武功,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为所欲为!”
千手毒王胜算在握,道:“不必跟我说这么多废话,肯、不肯,简单的一句话就够了!”
黑发的照世明灯冷笑一声,一声沉喝,周身真气下沉,急速运行着,在他周围发出一团迷濛光芒,那是他的真气往外挥散的效果!顿时小小的斗室中,充满了几乎要压扁人的气压,萧竹盈耳中嗡嗡作响,差点立身不住,连忙抱元守一,专心运气抵挡照世明灯全身充沛的真气!
好不容易真气散尽,照世明灯收功而起,不禁微微晃了一下,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没有武功的凡夫俗子之态。
萧竹盈登时呆了,她不敢相信照世明灯这么干脆地就自废武功!为什么?就为了救一个无关的人?
看着萧竹盈呆若木鸡的样子,照世明灯说道:“不必自责,萧竹盈,只要你与叶小钗、金少爷一家团圆,我愿意牺牲。”
一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一点丹田之力都没能,毒王更确定他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不禁大感兴奋。既然照世明灯……不,欧阳上智已经成了无用的鼠辈,不会对自己造任何威胁,那么要杀他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萧竹盈泣道:“照世明灯,我……我亏欠你……”
“不必说这些,快拿了解药,去救金少爷吧!”照世明灯苦笑着,转头望向千手毒王时,语气又变得严厉,“毒王,你若是不依约而行,就算我不能杀你,自有可以杀你的人!告辞!”
想必照世明灯也深觉得留在此地必有危险,此刻武功全废的他,急于离开此地,交待及威胁了毒王之后,便歪歪倒倒地勉强走了出去。
千手毒王硬忍下从背后打他一掌的冲动。照世明灯说得没错,他身为欧阳上智,想必还有其他的高手后盾,万一自己不依约而行,或是他没有全身而退,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小心世家高手的追杀了。
千手毒王一思及此,真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竹盈急道:“毒王,解药呢?”
“我没有解药。”
“什么?你骗我?”萧竹盈震惊万分。
千手毒王却接着道:“不必动怒,解药在你身上。”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毒王冷笑道:“你的血就是金少爷的解药。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越接近心脏的血,越有用。”
萧竹盈哼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在千手毒王这样百般刁难之后才得到解药,自然不必对毒王道谢。她只急着要去救金少爷,看着他活转过来,重新得到生命!
至于武功全废的照世明灯,又会遇上什么危机,就不是她能顾及的了。
毒王面带阴险的冷笑,他虽然没有要照世明灯死在他面前,废了他的武功,却也等于要他的命。因为马上就会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代他索取照世明灯的人头了!
第二十六章 双龙的聚会
就在黑发的照世明灯四处为叶小钗的心机奔波之时,另一场危机潜伏的争斗,也在悄然中进行。
离开了素还真的冷剑白狐,没有多担误时间,直接依他与欧阳上智的约定,前往天南山找半驼废。
这时半驼废正打算去找寻金少爷,但冷剑白狐意外的来访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冷剑白狐,你又回头找我,难道是有了欧阳上智的消息?”
“没错。”冷剑白狐直接的回答也出乎半驼废的意料之外。
“你愿意带我去见他?”
冷剑白狐转身道:“随我来。”
半驼废没想到冷剑白狐如此干脆,立刻明白这绝对是欧阳上智的意思。欧阳上智为何对自己这么放心,难道真的是为了造就冷剑白狐吗?
绝不会是如此单纯的原因,但是半驼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让欧阳上智甘冒被发现行踪的危险,与自己接触。
随着冷剑白狐赶路之时,半驼废猜了不下十来种理由。他听说过千手毒王、百里飞首争夺欧阳上智之事,也知道是谁在其中搞鬼。想不到这名死刑岛上的欧阳上智非但全身而退,在素还真的监控下,还能与冷剑白狐取得联络,这份运筹帷幄的智谋,实在教半驼废甘拜下风。
──就算他是假的欧阳上智,也太过于睿智奸巧了,有这样的谋略,还需要伪装成别人吗?
当冷剑白狐带着半驼废进入九曲迷魂洞之后,见到那神充气裕的欧阳上智,半驼废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份心领神会的微笑。
“欧阳上智,过去的武林至尊,想不到我会在这种场合下与你会面。”
欧阳上智的神态与声音,还是过去那样尊严、自信,道:“今天可谓双龙聚会,半驼废,我对你可谓神往已久。”
半驼废淡然一笑,道:“我半驼废只不过是地下草蟒,不敢自称天上神龙。”
欧阳上智笑道:“呵,能以‘只手之声’至深禅学,点破叶小钗的人,称为天下神龙并不为过。”
“呵呵呵……能解破‘只手之声’至深禅学,让叶小钗突破剑境的欧阳上智,在我之上。”
欧阳上智道:“那么,你认为谁是欧阳上智呢?”
“你!”
半驼废如此肯定的回答,就连立在一旁的冷剑白狐都吓了一跳。
欧阳上智朗声笑道:“呵呵……,我?天下间每一个人都说我不是真正的欧阳上智,为何你的看法和他们不同?”
半驼废道:“因为你稳若泰山,临危不乱的精神,显示出贤能者的器度风范。如果说你不是一世之雄,又怎有这种沉着的风度呢?”
欧阳上智道:“素还真的智慧在武林中首屈一指,众所公认,难道他的看法会差错吗?”
“不识真货的人,怎有资格称做智者?”
欧阳上智淡然一笑,这一笑中,是英雄面对的相知相惜,也是一份对劲敌的心悦诚服!
欧阳上智道:“剑与人不同,半驼废,也许你有能力看出剑的好坏,但却看不出人的真假。”
半驼废说道:“看剑与看人都一样,在于一点灵气。”
“灵气?”
“然也。人的灵气显示在五形之上,这就是所谓的‘能不能,在五形’。”
“你说我是欧阳上智,那么当初为什么叶小钗没有帮助我,反而还砍断我的四肢?”
半驼废道:“此乃苦肉之计,如果当时叶小钗一剑结束你的生命,我就相信你不是真的欧阳上智。可是他只断你四肢,流放死刑岛,这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同时,我也可以肯定:照世明灯曾经与你是同一伙的人。”
欧阳上智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有照世明灯与叶小钗为助,我可以安然过关,何必牺牲手足呢?”
半驼废的小眼睛里闪出洞烛的睿智,冷然道:“是不是能安全过关,你心中有数。其实你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是吗?因为当时你的敌人太多太多了,若是只利用照世明灯与叶小钗二人之力,来脱离当时的困境,等于是你将最有力的两个底牌给暴露于世,无法发挥以后更大的影响力,也等于你江郎才尽、再也没有其它的能为,从此之后只能受制于人了。在生死攸关,一般人都只想着保命,你却还想到更远的谋略,因为为了保住这两张底牌,你权衡轻重,只好自我牺牲,退至幕后。这才是你最高明的一步啊!”
这番说词令欧阳上智更加欣赏,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道:“那么金羽兰留给童颜未老人的血书中,说我不是真正的欧阳上智,又是从何说起呢?”
半驼废根本就不假思索,道:“这不过是你事先布下的巧局,以散播假消息,混乱他人的判断。这跟你其他的谋略相比之下,根本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为什么你知道这是我事先布下的局?也许是真的,毕竟我不能肯定童颜未老人是不是想独吞这个秘密,如果你不说破,我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童颜未老人就算一时不说,总有说的一天;其实你的计划中,有一个大的破绽,你想知道吗?”
“你说。”
半驼废道:“你最大的破绽,就是你并不十分重视金羽兰,如果金羽兰发现的秘密是真的,你早就亲手将她打死,不可能把她投到敌对的阵营。呵!你唯一的失算就是:童颜未老人确实想独占机密,因此假消息传得太慢,否则你也不必牺牲四肢,在死刑岛受尽苦难了!”
半驼废的一番分析,终于令欧阳上智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半驼废,当今武林,只有你够资格与我相提并论!素还真、谈无欲、普九年、未老人,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让我玩弄于双掌的小丑而已!”
欧阳上智停顿了片刻,又道:“没错,我就是真正的欧阳上智!”
一直默默立在一旁的冷剑白狐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也因此一震。这句话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这个欧阳上智,与自己确实有着血浓于水的命运牵连!
那么,自己还能杀他,为母亲报仇吗?
冷剑白狐雕像般平静的身体里面,此时正有如惊涛骇浪般剧烈地冲激着。
半驼废背负着双手不语,由欧阳上智略带凝重的神情中,他可以看出欧阳上智还别有隐忧,他也可以想得出来是什么隐忧。
欧阳上智道:“虽然现在我稳若泰山,但是唯一的遗憾,也是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照世明灯起了反叛之心。”
半驼废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照世明灯绝不会出卖你的。”
半驼废这么肯定的话,令欧阳上智不解。半驼废会比他更了解照世明灯吗?欧阳上智还来不及发出疑问,冷剑白狐已察觉到微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你们先回避吧!”欧阳上智道。
在冷剑白狐带着半驼废闪身藏入九曲迷魂窝的一处死角,在这个角落不但十分隐蔽,还能看见欧阳上智的位置,掌握整个局面。
就算没有见到人,只听见脚步的虚弱不稳,也可以得知来者身受重伤。但是他的步伐并无犹豫之意,也可以说明他对九曲迷魂窝的地势了然于胸。
走入迷魂窝的人正是素还真。
“素还真,你受了重伤,看来这份联名同意书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我真是过意不去。”
听了欧阳上智这样的风凉话,素还真只有苦笑。
“照世明灯原形毕露,想不到他武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