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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敲了一次又一次,明知道屋里面有人,昨天还能够听到屋子里车轮的!辘声,可就是不见里面那人给自己开门。
〃痕?〃赵云奇有些恼了,他不过是要回家,又不是再不回来了,为什麽就不能好好跟他告个别,非要这样?
〃痕,你开门。〃气恼地大叫,他不是有意的啊,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他如何坐视不理?
〃痕,开门好不好?大哥死了,不要连你也不理我。〃楔而不舍地继续敲,连自己都没发觉,眼泪已经爬了上来。
他的内心很焦躁,从那天听到大哥死去的消息开始,水无痕便对他越来越冷漠,有的时候一天也很难说上一句话,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今天,他更是连水无痕的影子都没看见。他实在不明白水无痕究竟是怎麽了?无端的,他很害怕,仿佛从此以後再也见不到水无痕般。
无力倚在门边,任下仆催了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有起身,他只想跟那个他特别的人道个别。
〃赵公子。。。。。。〃若润不知从什麽地方出来,为难地看著旁边的柳清风,再看看赵云奇才开口,〃痕哥哥,昨天有事外出,只怕七日内都不会回来。〃
抬起哭红的双眼,仿佛确定似的使劲盯著若润看,又转头看看身後的房门,依旧大门紧闭,扶地站起身,才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头晕得厉害,险险摔倒在地。还是站在身边的小端眼明手快地扶了自己一把,勉强站稳,最後看了眼那扇竹门,踏下台阶,离开清风竹园。
这是他关於那个人最後的记忆,两年前的记忆。
那次回家,不出意料没有看到他爹为了他的长子病故而哀伤,人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可悲的,可这样的话对他的父亲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更是连他大哥最後一眼都没看到,後来听换了一批的下人说了,才知道,那个冰冷的男人,只是草草埋葬了大哥,什麽原本要注意的礼节都没有。
他可以因为自己相貌的优势成天跟男人撒娇耍赖,但却从来没有真正觉得男人倾注多少心在这个家里,他对他的纵容和宠腻,从来都让他觉得很遥远。
他以前可以当那些都无所谓,反正他还有大哥,最疼最爱他的大哥,可现在大哥走了,那男人又是这个态度,他再也无法在男人面前假装调皮捣蛋,他无法原谅男人对大哥的冷漠。
大哥的死,爹的冷漠,三弟的市侩,都在在提醒他,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儿子,如今赵家的继承人,岌岌可危的地位。
他本就不在乎这些,可是娘亲生前的叮嘱犹在,娘亲不允许自己和爹反目,他知道自己因为爹对娘亲得不好,从来都恨著爹。
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见到他,见到水无痕,他的痕。。。。。。
13
酷夏当时,厅室里到处穿梭著忙碌的下人,摆摆放放却不拥挤,厅室正中端坐一位灰白头发的长者,伟岸英武的模样不严自威,长者身旁站立一位垂首老人,头发已然近白,却一副低眉顺目模样,战战兢兢。
突地,本来好好听人说话的长者拍案而起,原本有些冷沈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旁边花白头发的老人被这一下吓得不轻,心有余悸地猛拍胸口。
〃混帐!〃长者怒目圆瞪门口正踏进客厅的挺拔身躯。
〃呦!常叔,咯。。。。。。您老起得真早啊!〃年轻英俊的身躯浑身酒气,踉踉跄跄走进厅室,被唤做〃常叔〃的老人闻言,浑身一颤,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二,二少爷,您回来啦!〃常叔颤颤巍巍回答著。
〃嗯。。。。。。咯,回来了哎!〃说著,就哼唱起世俗的小调,伟岸长者眉心皱得更紧,身旁原本忙碌著的下人,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气氛,纷纷匆匆结束手上的活,有多远走多远。
〃说!〃长者怒喝,〃你干什麽去了?〃说著为调节火气坐回座位。
〃嗯,咯。。。。。。殷红的腰可真细啊,还有玲玉的。。。。。。咯,的胸。。。。。。可真。。。。。。〃
话还没说完,长者再一次拍案而起,不顾在场还有那麽多下人,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狠狠一巴掌打下去。这麽一下,纵是有再多的醉意也该醒了,然年轻的仍旧哼著小曲儿,顺势倒在地上浅眠去也。
〃老,老爷。二少爷他。。。。。。〃常叔担忧地上前欲扶起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可又侧目看到自家老爷那阴沈的脸色,不由怔了怔。
〃唉!送回房去!〃长者无奈地说。
走过蜿蜒曲折的平地长廊,庭院里栽种的各色植物散放出来的清爽气息,让这个盛夏有的不单只是炎热,还有些许清凉。年轻的少爷由下人搀扶著慢慢走著,忽闻空气中回旋的是前所未闻的嬉闹声音,中间更为醒目的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丝竹之乐,年轻的少爷闻声停下脚步,细细听著。
〃小端,这是哪儿的声音?〃全没有方才的酒醉之态,声音异常清明。
〃少爷,您没事儿了?〃年纪不大的小仆从惊讶万状地问。
〃呵,没事儿,能有什麽事儿啊!?〃年轻的少爷旋起百媚众生的笑容,〃这声音来自何处?〃又问了一遍。
〃那个啊,〃小端一想起这个,不由会心一笑,〃那是约莫半月前刚住进来的水先生,正在奏琴呢。〃
〃刚住进来?〃年轻的少爷眯起漂亮的丹凤眼,若有所思。
〃少爷您这些天出门在外不知道,老爷前些日子出门,便是把这位水先生带回来的。〃小端笑嘻嘻地回。
〃怎麽?这人很有趣?〃年轻的少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侍童脸上那欢悦的样子。
〃嗯,还有他身边的雪哥哥,他人可好玩儿了,人又长得好看。〃小端脸红红地说。
年轻的少爷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抬起脚步便往声乐传出的地方走去。小端随身跟著,脸上仍是跳跃的欢快。
□□□自□由□自□在□□□
植满翠竹的园子里,浅浅的轻风吹过,便可闻见淡淡的青草香,和著竹子特有的香味,园子格外的清新悦目。年轻英俊的男子,矮小乐观的小童,沿著较平地长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林间小路,缓缓靠近乐源。
走了大约十几步路,视野间豁然开朗,被密竹林包围著的是同竹而鸣的青夏竹屋,竹屋坐北朝南,竹屋下穿流而过的一条半身的溪流,涓涓的流水引自後山山泉,涓流不息。
视线所及,赵云奇看到他赏心悦目之人,虽只是欣长瘦削的背影,却足以吸引云奇足够的注意,光就那琴声已经足够让人心神缭绕。那人坐在竹屋外缘的长廊上,清瘦的背影让人心生怜惜,空气中谈谈的草香竹香还有叫不上名头的香味,仿佛都是为了那灰衣身影独设。
忽然,身後竹林里传来除了随风自然摆动的声响,还有别样的声音引起云奇注意,云奇下意识地暗提内力,意欲消除那个打扰他欣赏美景的不知小人,岂料只是稍一用力,就觉体内的气异於平常的紊乱,难以聚起。正疑惑间,忽听身後那声音越来越强,不自主露了许久未用的心慌。
〃呀!〃小端惊叫出声,把院中站立的人都吓了一跳,〃雪哥哥,你就爱吓唬人。〃小端难得地向从竹林里蹦出来的人撒起娇来。
〃哈哈。。。。。。〃刚刚让赵云奇心惊胆战的不明人世很不给面子地狂笑不止,接著就跳到仍未站稳的小端身上,清甜的声音安抚地说,〃还说,你哪次来,都这反应,我能不笑?哈哈。。。。。。〃
小端脸颊鼓鼓的,貌似很气愤。可是眼角眉梢都是笑,仿佛也觉得那样的自己实在好笑。
少年这才注意到从方才起就一直没有动弹过的赵云奇,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矮自己少许的小端,问:〃谁啊?这是。。。。。。〃
14
〃噢,这是我们家二少爷。〃小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少爷?小段不乖哦,不是说了不准带人过来吗?〃并没有过多的职责,只是有些不解。
〃少爷是来听水先生抚琴的。〃
〃抚琴?〃少年回头瞧了眼理所当然的小端,又欲碰了碰赵云奇动不得的身子。手还没碰上呢,那边抚琴的人忽得停了。
站立的三人都看著忽然停止抚琴的白衣人,少年的手也悬在半空,小端的眼睛来回穿梭著,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麽就不奏那麽好听的乐曲了,赵云奇只想快点解决身体不能动的问题,只觉那个人可以帮这个忙。
风吹过,太阳升得更高了,空气里草气渐渐淡了,竹香也不那麽明显了,连那不知名的香气也忽的闻不见了。
〃雪,左脸。〃宛若清泉的声音,说出的话却冷得可以冻死人。
〃噢!〃少年闻声,表情异常兴奋,蹦跳著来到赵云奇面前,赵云奇这才看清这少年原来是那麽个清丽美少年,明目媚眼,简直比女子还美上千倍万倍,百媚众生,只是那短袖短裤的奇装异服显眼了些,也更显得他的腿格外的嫩白。
只见他嘴角扬起莫名邪笑,虽说邪笑,也只让人觉得好看地喘不上气,赵云奇不免去想,这麽好看的人服侍的主子一定更加美豔绝伦,即便作为男人也足亦,眼神不自觉飘到远处起身转进竹屋侧门的白衣公子,他记得刚才小端叫他〃水先生〃。
正在出神的空当,左脸颊麻麻的热度提醒他那里刚刚遭到非常待遇,加上身旁小端倒抽一口冷气的特殊效果,赵云奇顿时勃然大怒。
〃你做什麽?〃怒吼的声音朝著那个方才到现在都天仙般的人,不明白那样娇小的一个人,怎麽打人脸的力气那麽大。
〃是啊,雪哥哥这是做什麽啊?〃小端也不明所以,不免焦急。
〃我要是不这麽做,你家少爷今後可就是废人一个了。〃少年睁著无辜的大眼睛,轻蔑了一眼赵云奇,又对小端亲切地笑著说。
〃什麽?〃赵云奇惊讶,怎麽对待他俩的反差那麽大?思索间,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很自觉地捂著自己的左脸。
〃二哥,那是水先生给擅闯这里的人的惩罚,要是阿雪不打你一巴掌,你可就要又废武功又瘫痪了,幸好你没运太重的气。〃刚刚走进来的和赵云奇几分相似的少年,凉凉说著。
〃。。。。。。〃赵云奇眉头深锁,也意识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像刚才那麽不理自己了,似乎和那一巴掌真有关系,可,那也用不著打人吧!
〃哼!〃一旁的阿雪看到刚进门的少年,表情立刻从刚才的欢心雀跃转变成无底冰霜,拉著因为看到来人而变得身形颤抖的小端,便往里屋走。
〃云裳,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赵云奇问来的这个比自己媚人的公子,肚里的气闷未消。
〃这是水先生这儿的规矩,到这里的人没经通报擅自进来的,都会被残香伺候,这‘残香'顾名思义,就是让你这辈子都残掉的香气。〃赵云裳淡淡地说,又见自己兄长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接著说,〃你进来的时候闻见的味道总有一个是的,你自己记不得了。〃
〃可是。。。。。。你不是也没有通报吗?〃赵云奇算是理解了一点点,心下马上不服气起来,怎麽就只有他自己这样了,他的这位三弟就没事,连小端都没有事情。
〃哎,我没那个福气啦!〃赵云裳露出万分遗憾的表情。
〃什。。。。。。被毒气熏著了,也叫福气?〃赵云奇简直要撞墙了,这都是什麽奇怪的理论?
〃哎,水先生可是只有弹琴的时候才会点放这种香,那可是有福气的人才听得到呢。〃说完,一脸无限羡慕的神情看著赵云奇,懒洋洋的声音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哼,谁稀罕那种福气。〃赵云奇假嗔,刚才确实很庆幸有生之年能听到那麽让人心神具醉的美妙乐曲,可是若是听到它的代价是这样的,那还是不要听到得好。
静静思索的赵云奇没有注意到赵云熵脸上此刻正挂著戏谑的表情,等到他回过神看向他时,表情又变成终日不变的假惺惺的笑。
赵云裳说了句〃咱们也进去吧!〃,也不管赵云奇是否愿意,便径自迈开脚步向竹屋走去。
赵云奇本不想去的,刚才那委屈还没追讨回来呢,可是又想到那没见过面的美人,纵有百般不愿,还是跟著赵云裳进了竹屋。
15
竹屋和从外面打量没什麽差不多,一字的通屋,摆设清雅简单毫不做作,屋舍东缘和平常住家无甚区别,床架衣柜圆桌椅,西边是个方形的镂空装饰,站在栏杆旁边,屋下的流水看得清楚分明,格外清雅。
只是此时被栏杆旁边迭卧的两人,完全阻去了那份漫渺。
刚才进屋的三人,清丽的少年不知去向,只留那白衣的妙人和青布衣的小端,两人都是衣衫半退。白衣水姓人士轻侧压在小端平躺的身上,一手优雅地支头,另一手握住小端的左腕,两人都头向栏杆躺著。赵云奇看不清白衣人的脸,但是小端的却看的分明,小端脸上刚才见到他三弟的惧怕之色,早已不见踪影,换上如常的笑悦模样,两颊飞起绯红。
赵云奇看著那一头青丝垂落地面,映衬得白衣人更加清雅秀丽,听他们聊天的内容,一股无名火无端溢出。
〃端儿,最近身体还会不舒服吗?〃白衣人清泉似的声音幽幽说著,全没了先前的冷冰。
〃好些了,水先生。〃小端脸上羞赧地说著,那样暧昧的姿势任谁都会羞红脸的。
〃啧,端儿又忘记了。。。。。。〃白衣人轻笑,责怪无多宠溺有余地说,说话间握著小端左手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