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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欠了……”
公元1520年,正德十五年,朱厚照在南巡游乐中翻船落水……
与其同时,镇守京师顺天府北部大门的宣府三卫、万全都司的大督统夹谷究大将军,与旧蒙古瀚海部交战中莫名的失踪了,生死不明……
可那天,在坦使刻逅渡的刀下,夹谷究很平静,他慈然地将那家书,缓缓捆在鸽脚上,在漫天风雪停去的最后,迎着那春天的脚步,放飞了他最后的意愿……
第十六话 之一笑而过,苍凉破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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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恨透了这个乱世
不错,这就是夹谷究一家的故事,同时,也是霜冷要扮演的角色,可事事每每出人意料,或许命运就是这样戏弄人吧,偏偏两条道的,像两条绳子,又拧在了一起,拧的结实,拧的痛心……
此时此刻,在风霜幽寂的夜里,夹谷究进退两难,他得做出决择,那不可预见的感情纠葛,令他头皮发麻。他很想装傻,傻到呀呀稚语,可那自我的催眠,能瞒住谁呢?他心内苦笑,一阵酸痛令他不能自己。就在这时,身上挨过软香,夹谷晴已投进了他的怀中,她身体微微的抖动,在夹谷究心里,却像山蹦地裂,瞬间,在极度痛苦之中,他颤抖的手,抚上了夹谷晴的肩头……
在这乱世中,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他开始恨自己,甚至看不起自己,他骂自己这个虚伪的角色,他是个不择不扣的小丑!刻逅渡杀死了夹谷究的身体,可是他呢……却杀死了夹谷究的灵魂,并且抱着死者的女人陶醉其中,他从没觉得自己这么丑恶过,那种纯粹的亵渎!几乎让他咬舌自尽。
他推开了她。
他很庆幸自己瞎了……这样就看不见她被推开后痛苦的表情……
不……不对……他还是看到了……脑中不停映射的白衣俏眸,那么无助,他解读得出来,那是无辜的委屈……
风声起来,尴尬还在继续……
直到她说:“白先生说,明天你就能看到我了……”她抓过夹谷究的手,将他放在脸上揉搓着,她满足的接着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了,究。”
夹谷究……不知该说些什么……任凭她捧着他的手,温着她的脸……
许久……他才触到了她眼中滴下的眼泪,在寒冷的夜中,却烫得他迷惘了自己……
门,开了,他知道她走了,股股寒风吹钻进来,让他好一阵蹉跎。
第二天一早,天空放晴,白的雪,晶的树,鸟儿灵吟。
白陀用他那独特的手法,推揉着他的眼睛,他说:“霜,总会融化的,当你睁开眼睛后,用心再去看这个世界吧……”
夹谷究点了点头,然后待白陀去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阳光,暖暖地透过了竹帐,恍恍惚惚地飘着眼睛,很久了,那阳光,真的很久很久没见过了,他举起手,颤抖地向前伸着……抓着……随后蹒跚地站起身,一步步蹭向竹帐,他知道,在那发光的竹帐后,是久违的太阳,他生怕就这么失去阳光,步履虽艰,却越加迅快……
一手撩过,满怀拥阳……
阳光下,静静的院子,落冰菱的栅栏,晃眼的雪地,积雪的石碾,蒸腾的古井……
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如今却偶见如此,不尽嘘唏。一阵微风吹过,抖起漫天细细的雪沙,他眨了眨眼睛,睫毛已掠上雪颗,随后,在那蓬雪沙尽处,白的衣,黑的发,一支紫箫垂后的夹谷晴,背对着他站在院侧,她正昂着头,望着天空,那只有属于她的天空……
夹谷究慢慢走去,肩并肩与她站在一处,望向她清晰的脸侧,她并不是个美人,但那冰雪的气质和那婉婉神传的郁色,却填补了一切,他问:“你……在看什么?”
夹谷晴一震,收回望天的眼睛,缓缓转过脸,微微笑道:“在看你……”
夹谷究与她面对着面,那气质更压得他透不过气,他干咳一声,问道:“我……我在这里啊……”
夹谷晴笑着点了点头,说:“可你也是我的天……”
就在刹那间!夹谷究呆了,真正的呆了,他几欲跌倒,却僵僵地戳在那里,像尊冰做的雕像。
夹谷晴眼中的凄迷一闪而过,凑近他身边,将头枕在他肩头,说:“……别再抛下我了,那天……空荡荡的……”
夹谷究融化了,如白陀所说,彻底融化了……
寒冬就快过去了,也正如真正的夹谷究所说,春即归休,可霜冷呢?他自己的寒冬还没有过去,也许,这个寒冬还会延长,但不论怎样,他成熟了,面对着生死、责任、感情,都让他真正的成长起来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夹谷晴虽面似严寒,但夹谷究和白陀心里都明白,她很快乐,她绕着夹谷究转,一样的腼腆,但还是时不时露出小酒坑,像个小女孩一般。当晚,她做了一桌斋菜,乐的白陀老嘴横笑,也顾不得夹谷究身体初愈,掏了两坛米酒出来,咕咚咕咚干掉半下子,夹谷究勉强喝了几口,却被白陀一顿臭损,逼不得已,又干掉半坛,这才让白陀的臭嘴歇了歇。
就这样过了半月,夹谷究身体康复,捡起霜啼刀进行武道恢复,而夹谷晴就在旁边抱着紫箫静静地看着他的男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天傍晚,白陀很晚才回来,脸上阴晴不定,回到斋中便一屁股坐在椅上,沉着老长的脸不支声。
夹谷究知道那老小子情绪偏诡,也没多问,可白陀却破天荒地叹了口气,道:“刘七旧部的三人众真的了得,连杀人都要事先通报一声,这世道真是活得心惊肉跳的。”
夹谷究微震,挑了挑烛火,道:“白老爷子这话怎么说?”
白陀诡密一笑,道:“这你还不清楚么?旁的话咱就不说了,在云头集灭了之后,就数云尾镇叫唤了,一月前,云尾镇的霸王羽唐亭正式宣布反明,与韦豹子的反明大军结合一处,长江尾端和中游尽控尔手,那几十万的大明征讨部队楞是被掐了粮运补给,困在长江上段的二里头动弹不得,而且刘七旧部三人众的暗杀集团,说是已进京师,打的口号是‘灭戮臣,清军侧,响民号’,接连发了几十个暗杀帖射进朝官的府邸,那时间火候杀的一丝不差,管你怎么防备,叫你几时死,就几时亡!看来啊,这大明算是够呛了。”
夹谷究回头看了看夹谷晴,见她低着头不做言语,心内叹了口气,回头道:“灭戮臣,清军侧,响民号,呵!倒会打迷帐,分明是要麻痹朝庭,以备杀君,那还有什么消息?”
白陀正容看了看他,道:“你说的不假,就在半月前,当今天子收到了暗杀帖,说是二十天内取他项上人头,这消息一出,天下倒平静了!看来都是在观望这二十天内的形式,想来三人众真是端手腕的,天下之声都能震喝其中!”
夹谷究咬齿腮动,皱眉道:“不会这样的……不会……”
白陀“嗨”了一声,洒道:“什么不会,我的消息最可靠!”
夹谷究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刺皇,在理论上不应该提前通知的,历代杀手,就算是最顶尖的杀手,也没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我想不会这么简单。”
白陀哼声道:“那是你不知道,近来三人众出了个年轻杀手,就像……咳!就像以前的头号杀手霜冷一样,他叫什么季胤!听说此子如慧星般拔彻武林顶尖高手,那几十个被害的朝中重臣,都是被他杀的,而且手法狠辣,有个叫陈贵和的内辅,被吊在书房,整个下半身被摘了下去,听说锦卫那边看了,都呕了三天,想来此子端的狠毒。”
夹谷究微转过头,闭上眼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却半天不得解,又听白陀道:“在京师,是人心惶惶,可毕竟有不怕死的主,有个叫房麻子的禁卫督统,在得到暗杀帖的第一天,即命属下在城门贴上告示,说‘十八天内即擒季胤’,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哈,做官的也有好汉呢!”
“房麻子?”这倒出乎夹谷究意料。
白陀道:“可不是,听说这丑官还和霜冷……咳,有段交情呢。”
夹谷究“呵”了一声,看那白陀怪笑的老脸,摇了摇头,道:“明天就走,白老爷子能否帮我准备一路换马事宜,算起来还有十二天,耽搁不起。”
白陀看了看夹谷晴,点都道:“没问题。”玄又压低声音道:“飙子知道你还活着,已起身去京师了,这傻小子,真不错。”
夹谷究笑叹道:“他真是个傻小子呢。”
白陀耸了耸肩,道:“若不是老了,我也去了,呵。”说完挤了挤眼睛,瞄向夹谷晴道:“晚了,一切就这么定了,老头子我去睡了。”
其实,规矩就是规矩,就算夹谷晴不解,他也不会去她房里寻欢的,可现在,在那烛火残飘的时候,两人一前一后,却真的不知所措。
夹谷晴一如既往地抱着紫箫,低着头含着脸,夹谷究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唯有坐在她身边,道:“明天,我们回京。”
“嗯!”她说。
夹谷究哑了哑,道:“一……一路上会有颠簸,你受苦了……”
“嗯!”她答。
夹谷究搓了搓手,尴道:“十几天,要马不停蹄的回京,你……”
“嗯!”她又答。
夹谷究知道,再说什么,她都会“嗯”的,其实只有一个道理,不论发生什么,夹谷晴都会跟在他身边,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裤带,起身道:“睡吧,明早就动身。”
“嗯……”夹谷晴放长了声音,这让夹谷究颇为难受,每到这夜半告别之时,他就会自疚,心里会莫名地酸痛……
他推开了门,刚要离去,只听夹谷晴道:“只……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了……我……没事……”
夹谷究暗暗攥紧了拳头,那一刻,他恨透了这个乱世!
第十七话 恨透了这个乱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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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十八天
清晨。
夹谷究和夹谷晴跃上马,各自勒过缰绳,回头望着白陀,这老儿挤堆着脸笑道:“拍马股自顾去吧,若运气好,回头看看小老儿便可,哈哈哈哈~”
夹谷究点点头,一紧马缰!马儿前腿捣空!只听他“喝”了一声,道:“请了!”说罢!两骑一前一后飞驰入林!白陀苦笑着摇了摇头,晃着身子哼了小调回去了。
满林雪色向后急速退去,像一流急泻的银河,夹谷究头也不回,心内不住盘算怎么才能甩掉夹谷晴。十八天,十八天是要玩命的跑,才能赶回京师的,那需要突破体能的极限才可做到,可是夹谷晴能做到吗?他心内暗叹,心下一横!狠狠抽了马股一鞭!那马儿疼嘶一声!满嘴冒着沫子加速奔驰!
就这样过了午后,眼前已是长江渡口,天寒地冻,却止不住大江的奔流和澎湃!他勒紧马儿,“吁”了一声,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夹谷晴满脸狼狈地奔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下后,急喘着呵气,一蓬一蓬的气雾模糊了她的脸,可点点晶珠却挡不住夹谷究的眼睛,她累坏了,照这样流汗,到了晚上非脱水掉下马不可。
他想说歇歇吧,可想到路程的艰辛,硬生生咽下话去,转头看了看岸边的渡头,几只渡江的楼船正招着客,码头紧衣挟包的各色人等正挤着上船。夹谷究勒过马头,向楼船走去,夹谷晴也不说话,默默跟随着……
到了楼船前,一个伙计眼尖,上下打量着二人,片刻后上前道:“这马是上不得船的,如果……嘿嘿……”
夹谷究心内苦笑,以往做刺客时,哪有时间盘算银两的问题,自有那后勤安排,可如今却是身在窘境,只好向怀中摸着,好不容易掏出几两银子,顺手丢了去。那伙计掂了掂,回头看了看楼船,转头道:“仓底倒容得下二骑,只是人嘛……呵呵,就得委屈委屈了。”
夹谷究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让他两人和马一起到仓下去,只好道:“不打紧,过了江就好。”
伙计眯眼笑了笑,道:“那便随我来吧。”
两人下了马,拽着缰绳尾随伙计下了仓底,那仓底多得是牲口,最可气的还有两头肥猪,那伙计道:“没法子呀,这北边南边都在打仗,闹的不行,两岸的人家搬来搬去,都是奔一条安生路,二位委屈一下吧,这道江口窄,也用不了几盏茶的工夫。”
夹谷究点点头,那伙计便自顾去了。
仓底多是杂畜的异味,夹谷晴默默走到一头牛前爬了上去,在那上边,有条四指宽的通风口,她站在牛背上,扒着通风口眨着眼睛向外看着。夹谷究看着她的背影,裙后的一点微红让他心内直揪揪着,马儿的奔波岂是女子受得了的……通风口吹过一阵清爽的凉风,正微微抚起她的长发,在四指宽的光照下,夹谷晴的俏脸映着劳顿后引人的红润,她似没有一点不开心,微微笑着好奇地向外望去,夹谷究不忍去看,蹲坐在船板上,将头深深藏进两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