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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啼传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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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润,她似没有一点不开心,微微笑着好奇地向外望去,夹谷究不忍去看,蹲坐在船板上,将头深深藏进两臂间,可藏起来就不想了吗?他咬了咬牙,透过臂隙窥去,夹谷晴个子不够高,掂着脚尖使劲扒着通风口,那牛似受不住锥痛,“哞”了一声动了动身子,这一动不要紧,夹谷晴几个趔趄便要掉下去! 
夹谷究倏地抢前拦腰环住夹谷晴!两人在牛背上一番折腾,这才稳住了身子,夹谷晴拄着船壁,喘着气幽幽道:“你……肯管我了吗?” 
夹谷究不知该说什么,那双手也不知该不该松开,他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脆弱,唯有不知所措地叹了口气…… 
夹谷晴缓缓将头后枕在他的肩头,望着通风口外的天空,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天天望着天……天若晴时,我知道你很快乐,天若阴时,我就知道你不开心,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夹谷究声音有些颤抖。 
夹谷晴笑着歪过头,用额头调皮地蹭着他的胡茬,说:“那就好……那就好……” 
够了!夹谷究心内吼着!他再也受不了这似人似鬼的日子!如果为了天下需要用良心做为赌筹!那还有什么价值!他极力想在心中证明霜冷的存在!他需要证明自己还是霜冷!好吧,好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让夹谷究这角色见鬼去吧! 
“我!”他说! 
还没说出来,一只纤手已掩住他的嘴唇,她笑着在他怀中挤了挤,喃喃道:“就这样抱着我……很好……究……” 
夹谷究再一次沉默了…… 
无论怎样,他要尽快说出自己的身份,这是夹谷究下了岸,和她再踏征途时对自己说的! 
过了长江,在接连的七天中,二人跑死了十六匹马!可夹谷究面对着她满足和疲惫的俏脸时,均是无话所说的,那七天是倍受折磨的七天,那七天对于他来说,就像整整七年一样,永远跑不完的路,永远亵渎的情堪…… 
第八天的傍晚,当夹谷究都身心疲惫地看着第十七匹快马累死的同时,夹谷晴……倒下了…… 
他抱起软香无骨的她时,她还在微微笑着,用手摸着他的脸、说“能和你在一起就好,究……”夹谷究托着她身体的手上,全都是血,夹谷晴的大腿内侧不住流着血,那一刻,夹谷究再也抑制不住精神上的冲击,那种复杂交织的泪水,在他外表坚韧的脸上股股涌出! 
“我带你走!我们就快到了!我要带着你平安地归京!”夹谷究歇斯底里地叫着吼着!在那苍茫的夜里,他就一直在这么叫着,直到他将夹谷晴搂在怀中,跃上仅有的一匹快马上时,在奔彻着生命和承诺的时候!他依然在重复吼叫着! 
天亮时,他嗓子哑了……而面前,是奔腾的黄河…… 
怀中的夹谷晴,体温渐无……夹谷究呆滞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对着茫茫黄江,他一筹莫展,他绝望了…… 
“我……带你……走……就……快到了……”他哑着嗓子喃喃着……也不知念给谁听…… 
远处,奔过来一群的白锦刀士,他也不知道,仿佛这时,天地间只剩他和怀中的夹谷晴了…… 
直到一声“告罪”!夹谷究身上一凉,夹谷晴被为首的白锦武士抱下后,他才打了个激愣!又回到现实之中!他举目望去!手已搭上霜啼刀…… 
为首的白锦刀手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背上背着一口大环砍刀,那冷漠的脸上打着一道深深的刀疤,他将夹谷晴交给手下,转身“噗嗵”一声跪下道:“属下卢行!恭迎大督统!” 
夹谷究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他腰间挂着金漆腰牌,上书“荣边督统府御卫”,心下稍安,原来这“荣边”二字是天子特赐镇守边疆驻军督都的字头,而这卢行,正是夹谷府的心腹御卫。夹谷究亦学夹谷晴一般仰头望着九峦重天,放声大吼了一声!直震得地摇河动!这才下令道:“半柱香时!给本座换来一匹快马!夫人要及时治疗!不得有误!” 
卢行一声得令!吩咐手下去了!当夹谷晴被人安稳的抬走后,卢行头也不抬,却哽噎道:“大督统……您可算回来了……” 
夹谷究强忍着疲惫,默默垂首道:“你辛苦了。” 
卢行又半跪而下!朗声道:“属下听候大督统号令!” 
夹谷究心内暗叹,自己真是学足了生前的夹谷究,玄又挥了挥马鞭,道:“过了黄河,在我换马的驻脚多填一匹快马,我要在七天内直扎京师!” 
卢行得令!站起身道:“现在京师大局已乱,可表面看去却异常平稳,大督统此回,将卷进政治堪烦的旋涡之中,我等御卫本随着夹谷夫人南下寻大督统,只是夫人盼大督统心切,才在黄河走矢,请大督统治属下矢职之罪!” 
夹谷究垂首直盯进卢行的眼中,那杀手的心理攻势在眼神中不言而喻,可卢行一双真挚的眼睛却毫不退让的回视着,夹谷究自有一套读心的本事,知道此人从小便由夹谷究的父亲带大,又经年服侍夹谷究,是难得的心腹干将,此刻,卢行本能地因过自裁之心是坚定不移的,夹谷究哼了一声,道:“记录在案,如本座有幸在京师存活下来,自要治你的罪!” 
卢行快慰地又一声得令! 
夹谷究知道,从此,他将真真正正地做为夹谷究,辗转在各路人中,在他接手档案时,就已经入戏了。 
安顿好夹谷晴后,夹谷究和卢行二骑在八天内,奔回了京师顺天! 
面对着惶惶京师,他的心……静了…… 
第十八话 十八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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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处处高压     
有卢行金灿灿的腰牌在身,二人优先于各色杂人,通过禁卫和锦卫重重把关,顺着京字号大街直奔督都府。 
沿街行人低首脚匆,看在夹谷究眼里,似那高压下的意志萎靡,这也不言而喻,至从宦官专权,大明朝的子民不都活在这高压统治之下么,人言可畏这四个字被充分的解释了,墙有孔,床有洞,谁的话都蛮不过一天两天。再想来,若不是大明历代忠贞之士前仆后继,怕是朱家早就灰飞烟灭了。 
马儿的嘶鸣声使夹谷究思绪飘回,他抬头看了看前面横巷拐出的队仗,微微一怔,只听卢行默默拍马上来,悄声道:“是新贵严家的队伍。” 
“严嵩?”夹谷究愕然道。 
卢行扯了扯马头,点头道:“大督统还是谨慎为妙,至从刘瑾被凌迟后,这严嵩便顺势爬了起来,而且颇受皇上的宠信。” 
夹谷究嗯了一声,再看那队仗五五对开,前头有东厂的锦卫开道,中有严家嫡系高手护卫,后有禁军骑兵断后,而中间的花羚大轿,却多了黄龙纹布。夹谷究心内暗叹道:君不君,臣不臣,朱家真的要完了吗…… 
正当严队过了大半之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众人蓦地寻声望去!只见十字街脚的一幢五层酒楼的楼顶!一顶石碾猛地向大轿砸来!再见开路的锦卫之中!倏地冲出二人!手中春绣纹中的官刀“哗”地抽出!腾身临近石碾!两刀暗含玄劲一劈一斩!竟将那石碾切成四块!向四个方向弹去!紧接着一声大喝!一个和尚从楼顶挥着方便铲急劈而下!口中大吼道:“严狗贼!拿命来!” 
那两名锦卫冷含着脸!双刀有序地接去!只见三人在半空中闪过!那和尚脚尖点地!微一运力再叫嚣着迎轿杀去!而那两名锦卫却“嘭嘭”两声!在空中四分五裂地血肉横飞!足可见这野和尚的霸道功力! 
夹谷究暗叫好身手,一勒马缰和卢行向后退去,因那和尚的铲子与锦卫之众相交的一刹!周遭空气像被吸干了一般!形成奈人断息的真空!在这真空下,重力等于平时的三倍,如果靠得太近,夹谷究和卢行还好些,可怜胯下的马就要被压成肉饼了! 
野和尚的功夫没叫夹谷究失望,一路切菜般劈飞众锦卫!临近大轿时,他轮过方便铲,一竖铲头!哇呀呀地直刺轿内!那护在左右的嫡系高手却视而不见!猛地向后退至禁军骑兵队中!夹谷究看罢暗叫不好!这摆明是个圈套!果然!那野和尚也观得一二,右脚猛戳石板地!大吼一声改刺为横切!“啪”地一声!将大轿拍个木屑飞溅!与此同时!咏文谫康氐鲆蝗耍∧侨嗽竟蜕械耐范ィ∩材羌涑疗渫蜕械谋澈螅≡偌浜⒙由粒∫员澈舐挚盏木粤α肯虑泄蜕械暮笱?br>;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 
就连夹谷究也忘了吞口吐沫,那野和尚想转过身看看杀他的人,转过的,却是他的上半身,接着……上身“哧”着血滑落下去,横腰两半地毙命当街! 
杀他的人,是个高竖辫的瘦高男人,穿着一身淡绿色敞胸的武士服,左腰间别着一长一短两把战刀。他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眼尾一扫周围,立时接上了夹谷究的眼睛。夹谷究面无颜色,心内却震撼连连,尤其看着这男人的眼睛,有种不苟人间的绝对残酷,就像他的脸,苍白的肤色和新抹的血水,形成强烈的对比。 
卢行凑过身,淡淡道:“他是日本人,叫小早川利珩,是代表日本毛利家来我国通商的遣使,现寄居在严大人家,听说严嵩吃了不少回犒,虽然表面不说,但还是得到皇上默许的了,谁让严大人除掉刘瑾有功了呢,哼……” 
夹谷究听出卢行的不满,想来这汉子倒忧国忧民呢,随即轻笑道:“一丘之貉,真的不假。” 
说完,那对丈外的小早川利珩盯着他的眼睛松了松,翘起嘴角笑了笑,收回长刀,转身向骑兵队中走去。夹谷究暗暗记下他走路的深浅,玄罢一勒马缰,道:“我们走。” 
进了督都府,自有下人牵过二骑,而在他们眼中,则多了一丝对夹谷究的思念和尊崇,尤其几个为庭院剪枝的侍女,均不停地偷偷看着夹谷究,想来,真是很久未见这生不生死不死的大当家了。 
他学足夹谷究生前的习惯,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大踏步走近迎宾堂,大字型坐在主座,这时有侍女端上燕涎汤,他想起档案所说,忙起身接过一口吞下,一抹嘴巴,赞道:“哈,赵妈煮的汤该当御用的。” 
那端汤的侍女抿嘴一笑,道:“赵妈特意准备的,她还怕……”侍女没说完,却又哽噎起来。夹谷究心内一叹,摇头道:“吉人天相,自不用伤心。”侍女一做福,点了点头下去了。 
夹谷究看着她退去的身影,再叹了口气,玄又听到卢行的脚步声,忙整了整脸容,只见卢行进来抱拳道:“今早,大学士刘健刘大人差人来,说大督统回来,请到一合福酒楼走一遭。” 
夹谷究心内大喜,他在来京的路上就一直惦记这位必然接触的人,一是因为他要在三人众得知他未死之前迅速控制京师局部党人,二是在刘健身上找到得见皇上的一寸机会。 
他表面不露声色,问道:“还有何说?” 
卢行脸上微凝,沉声道:“得知大督统生还后,本是在刘健党的保护下保密的,可是在前天,兴献王得到风声,也密请差人,说是大督统年来波折堪繁,特寻了京师有名的戏班子,请大督统得赏。” 
“兴献王?”夹谷究微微一怔。这兴献王来头可不小,他是宪宗之孙、孝宗之弟,同时也是当今天子武宗的堂弟,此子幼时聪敏,其生父兴王朱祐杬亲授书史,通《孝经》、《大学》及修身齐家治国之道,重礼节,遇事有主见,是朱家一员优秀良才。可如今倒让他困惑的是,一向低调的兴献王为何要宴请他呢? 
卢行干咳一声,续道:“不仅是兴献王,刚才所说的严大人也想博大督统一宴,也是定在一合福……” 
夹谷究一听严嵩之名,立时想到小早川利珩的眼睛,自顾哼笑一气道:“倒是热闹的紧,卢行,你一提到严大人,就语带不敬,或是一语带过,过是支言难语,这没有别人,你放心道来。” 
卢行怔道:“大督统!我……” 
夹谷究一挥手,道:“何时你卢老虎这等婆婆妈妈!说!”夹谷究这般说是想到档案中形容卢行的一段话,这汉子自幼跟随夹谷究的父亲南征北战,在战场上如同一头猛虎,曾有四天四夜不眠不休连续作战,斩杀千众的记录,而他脸上那道深疤就是那役留下的。 
卢行瞪着老虎眼睛,那眼泪打着圈愣掉不下来,他深含着气委哽地“噗嗵”一声跪了下去!双膝直磕碎了石板!夹谷究一愣!只听卢行道:“大督统!属下跟了两代夹谷家!知道官场的残酷!宁愿战死也不愿在官场气死!您也知道,刘瑾在权时纠结八虎乐搞豹房!可那豹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是专供他们奸淫女子的魔窟!不论宫中丽妃还是侍女,不论民间的女子还是粉院的红头,到了豹房有几个能站着出来的!就算如此,谁都别着脑袋在裤腰袋里,谁也不敢说声这它妈的错了!如今!刘瑾凌迟,倒大快人心!可是剩余的党虐仍在以皇上的名义开设豹房!不同的是,刘瑾去了,江彬来了!而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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