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霜冷一竖霜啼刀,刀尖随着身形倒弹开去!正劈向雍虞的面门!接着脚下连蹴!踢出数道寒劲御在前方!雍虞见气劲迎面而来,身子一旋,左手竟划过一道气盾狂压而去!接着右手的芳金护臂爆起蒸气!一把抓向霜冷的霜啼刀!
霜冷怎敢让他抓实霜啼刀,如要让他抓住,所有的寒劲都会被他吸去蒸发掉,他索性松开刀柄!让霜啼刀自顾弹去,而右手化放为掌!抖过寒芒“呯”地按实在雍虞的胸前!
雍虞“噗”地口吐鲜血,可令人称奇的是鲜血竟在吐出的一刹边为冰霜!雍虞闷哼着倒跌开去!与此同时,霜冷落在地上,玄又猛地纵身接过半空中的霜啼刀!他含胸纳气!再次将寒劲运至天宗穴!刀光一闪!再次斩出大雪切!
阵阵雪浪狂卷而来!雍虞哀嚎一声!消没在刀气中!
霜冷喘着粗气望着芒芒雪飘,他不敢确定雍虞就这么死了,果然!“咚”地一声巨响!雍虞爆开雪掩跳了出来!他狠狠盯着霜冷喃喃道:“我才是天下第一杀手……以前是,先在他妈的也是!什么杨绝!什么季胤!还有你!都不是!!!我才是!!!”
霜冷向后一退,好不容易找到戳脚点,两次大雪切使他精气神已达到了极限,他无力地哼笑道:“天下第一……你喜欢拿去就好了……”
“拿去?你说拿去?”雍虞一步一步走来!狰狞着脸部烧伤的肌肉,歇斯底里的笑道:“没有人承认!!根本没有人承认我是天下第一!!人们惧怕的是你!惧怕的是界从的杨绝与季胤!!可是谁惧怕我了?你们是个传说!我要打破这个传说!!!”
霜冷嘿然一笑,一刀拄在地上,呻吟道:“好似有多么了不起的样子……天下第一……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妈笑什么!啊?你笑什么!!”雍虞仿似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夺走一样!狠狠骂道!
霜冷痛苦地撑起身子,喃喃道:“天下第一……不也就是天这个下面的第一么……你还能成为天上的?哈哈哈……你说可不可笑……”
雍虞听罢“嗷”地一声大吼!双臂倏地弯向后!双脚如飞般奔自霜冷面前!
在雍虞蒸袖手戳进他胸腔的一刹!
霜冷想到了很多事,六年了,恩怨六年了,不,是更早。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个杀手了,他为天下不公而杀人,但是渐渐的,他发觉杀人是那么不畅,那么无奈,甚至有时要牺牲无辜的人来达到目的,这为了什么,他一直想弄明白,霜冷自己知道,对于他们这一行来说,有时要抛弃性格、感情、原则,甚至是人格!但是又有别的不同,对于他自己而言,他有彻彻底底的信仰,那种纯粹几乎让他丢掉性命。可是到了今天,他明白了……这是一种过程的痛苦。
人总是要经历种种……
才知道这种人生过程的痛苦啊……
霜冷呵笑着举起霜啼刀,在雍虞临近自己的一刹顺手抛掉了它……
他想起和宝月说的一句话……
这个本该是个没有刀的世界。
“噗!”
“噗噗!”
雍虞狰狞的面孔和着他那睛凸的眼球,不能置信地望着霜冷。
霜冷含笑着与他面对着,不足两寸的距离,令雍虞还可微微低下头看看被霜冷刺穿的身体。霜冷的单手冒着盈盈晶芒缓缓抽离了雍虞的前胸……
当雍虞倒下时,他的两臂芳金护腕已变成冰冻,龟裂了开去……
霜冷弯起结冰的手臂,呆呆望着,他终于知道弃刀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只有从内心迸发出求生的欲望,才是夺胜的关键,或许躺在冰结中的雍虞永远不会想到吧……
就在这时!
轰地一声震谷巨响伴随着团团爆炸传遍整个花谷!
霜冷知道六謦发怒了,然后他看到那匹长项鹿受惊地朝他奔来,霜冷摇头一笑,飞身弹起,落在长项鹿的背上,然后单手搂着它的脖子抚爱一番,这长项鹿倒乖顺的很,弯过硕长的脖子,伸出紫红的舌头舔弄着霜冷的白发,这让霜冷好一阵难堪。
霜冷学着杨绝的样子拍了拍长项鹿,这家伙仿似通人气般,载着霜冷向瀑布那边走去,途经小桥时,他本以后刻逅渡已了结了那写大言不惭的东厂锦卫,谁知刻逅渡正和那光头悠痕颠脚看着瀑布的方向,显然他们也留意到六謦的天碑剑赎了。
那光头悠痕看见霜冷骑个长项鹿,骇然道:“这不是麒麟吗!!!”说完和就十个黑脊甲纳头便跪!
霜冷愕然地看着刻逅渡,刻逅渡苦笑着耸肩道:“六年前我就发誓不杀人了。”
霜冷由衷地笑了笑,向那光头悠痕道:“杨绝说这是长项鹿,你们怎么又说成麒麟了呢?”
那光头悠痕诚惶诚恐地抬首道:“这就是麒麟啊!当年明成祖朱棣派遣郑和下西洋,也不知道郑和在什么地界运来这长项的怪物,等运抵回京后成祖甚是欢喜,就命为麒麟了!”
霜冷纳头拍了拍长项鹿,这家伙双眼发呆,正好奇的看着光头悠痕等人,霜冷心想杨绝曾是当今天子明世宗朱厚熜的嫡系,哥哥又是大明的重臣,受封赏这头怪物也是正常了,于是问道:“那你们拜什么呢?”
光头悠痕道:“这等圣物若是不拜,就等于不敬于天子啊!”
霜冷看了看刻逅渡,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霜冷道:“你们不是想捉拿杨绝吗?这刻还在等什么?”
悠痕连连摆手道:“刚才看到那一击就知道不是对手,哪敢再去,如果霜殿还是皇上的朋友,就劳烦走一趟,看看杨绝是否生还……”
霜冷暗骂小人!这厮在河上狙击的时候倒耀武扬威了!这刻却像头病猫一样!他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拍着长项鹿走进花林,向瀑布那边走去。
待霜冷越过重重花卉,拍着那长项鹿立在瀑布旁时,只见杨绝半跪在一簇大石上,口上不停地流着血水,而劝秋与六謦站在两边,三人呈犄角之势,尤其劝六二女更是虎视眈眈,令人生寒。
霜冷拍了拍长项鹿,这家伙像通人气似的踱到杨绝身前,弯下硕长的脖子头点着杨绝。霜冷步至杨绝身前,俯下身子看了看他的伤处,皱眉道:“以你的身法,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杨绝苦笑道:“若为宝月,你也尽然。”
霜冷一震!道:“你认识宝月?”
杨绝含笑点头,道:“别忘了……我也曾是名杀手,我不会放弃天下第一杀手的资料,呵呵……”
霜冷陪着苦笑道:“现在可不是讲风趣的时候。”
杨绝叹口气,刚要说话,只听左侧的六謦哼声道:“你到底是选我还是选她!!!”
另一边的劝秋冷漠的眼眸瞄向杨绝,冷冷道:“不论你选谁,这里都得死一个人。”
六謦呸了一声!双袖手一抖!霜冷哪还不知道她袖里乾坤的厉害,忙做守势!而六謦瞪了霜冷一眼!随后身子一轻!倏地逼向劝秋!劝秋心志何等倔强!手中长鞭一抖!划过一道彩芒迎头驾上六謦!二女“呯”地一声分开!又粘在一起战在一处!
杨绝看在眼里双手握拳,又缓缓松开,霜冷叹了口气道:“这是何苦呢。”
杨绝再叹一口气,猛地弹起身形!在霜冷目瞪口呆下一声暴喝、道:“住手!”
劝秋猛地退出战圈!却见六謦披头散发的穷追不舍!依然一袖抛去!大有置劝秋于死的怒怨!
霜冷眼见如此,知道劝秋是死定了!谁知身旁的杨绝倏地一闪!竟掠在劝秋身前!
“噗”地一声闷刺!杨绝胸前已被六謦的袖里剑刺个穿膛!
六謦大惊下抽出袖里剑落在瀑布另一头的大石上,呆看着杨绝跌落在瀑布潭中!待水花四溅,二女同时尖叫着扑入潭中!可身临半空时,杨绝破水而出股股吐着血水摇头叹道:“孽障啊孽障……”
霜冷、六謦、劝秋见杨绝胸前不住流着血水,却见他仰天长笑!直震得花谷地动山摇!他吐着血笑道:“人总会有选择的……当初我身为朱厚熜的暗庭鬼手,身不由己的暗杀中原各路贵戚,本是为了一个民有丰实的天下,杀与不杀,值不值得杀,杀什么人,根本没有一个正确的解释,心中的理想与天下就如现在的霜殿一样!可是……”他望了望两边的女人,苦笑道:“事与愿违,劝秋的生父正是朱厚熜生父兴献王的私生女,而当今天子朱厚熜正是劝秋的哥哥!”
霜冷与六謦猛地一震!而霜冷想到季胤死前,劝秋的说话,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此中的秘密。
杨绝堪堪望向劝秋,吐了口血水道:“当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你哥哥,连杨廷和都不知道,有一天晚上,你哥哥朱厚熜邀我去赏月,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并嘱咐我找到遗落民间的你,并给你幸福,呵……”
劝秋蓦地捂住耳朵尖叫道:“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杨绝眼中现出无尽的悲哀,垂首望着淹自胸口的水面,喃喃道:“我知道你哥哥的那句‘幸福’是什么意思……我找到了你……抛弃了六謦……”
六謦目瞪口呆地盯着杨绝,不住退着步,霜冷知道此刻她的打击有多么大,杨绝满含泪水道:“后来我的哥哥杨廷和知道此事,以此威胁我令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妄想牵制朱厚熜,可是到头来又谁算计了谁,谁掌控了谁呢……”
六謦呵呵怪笑,她看了看霜冷,倔强的俏脸终流下泪水,她仰天悲叫,头也不回地奔出花谷……
霜冷知道,她再也不想见到杨绝了。
杨绝望着六謦远去的身影,回过头看着劝秋捂耳的样子,默然地流干眼泪,他缓缓望向霜冷,霜冷默然无声,他知道杨绝已无念再活下去了,他最后看到杨绝缓缓自沉下潭底时,只记得他说了四个字。
人间最苦。
第五十六话 人间最苦 (完)
*****************************************************************************
第五十七话 霜啼为止 (全书完及新消息!)
霜冷呆呆地望着这片花谷,还有默默为杨绝挖坟的劝秋,她其实早就知道杨绝为什么爱护她了,这让霜冷谅解了她在客栈为什么不想让杨绝与六謦相见的原因,或许真像杨绝所说,人间最苦吧。
但是这并不能反驳劝秋的苦涩命运。
当霜冷和刻逅渡回到襄阳城里,得知官府缉拿的对象已是疯了的六謦时,二人不尽嘘唏,光头悠痕得到了一份文书,就是带着那匹失意的长项鹿回到京师,而霜冷也在那份文书中问候了世宗朱厚熜,可问候何字,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光头走后的第二天,羽唐亭与刻逅渡这原来的两位仇家,在襄阳城里的别致楼设下专席,据说那天见到这三人喝到第二天傍晚才离去。
的确,初冬的一段日子里是令人难过的,就算霜霜雪雪,此刻也改变不了霜冷归家的心情,六年间的奔波早已让他疲倦,可是这一刻,却让他无比轻松。待过了长江后,二人在步入鬼松里的一刻,却勒下了马僵。
霜冷知道,刻逅渡是无法回到云头集的,就算误会全无,他为了那一份男人的自尊,也不会对飙子等人委曲求全,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霜冷转头不去看他,望着鬼松林的入口,道:“今后你会去哪里呢?”
刻逅渡哼笑一声,道:“我想一个人过过山林的清静日子。”
霜冷含笑道:“或许窝蜂原的花谷适合你呢。”
刻逅渡哼声道:“别人的女人我不稀罕的。”
霜冷拍向他的脑袋,气道:“你已然陪我回到鬼松林了,想回去就回去,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
刻逅渡嘿然道:“不要戳穿我,我看那劝秋姑娘挖坟甚是辛苦,大好年华若是都陪在坟堆前,真是可惜了。”
霜冷苦笑道:“但愿你这次是认真的。”
刻逅渡耸了耸肩,正容道:“那个花谷是个养人的地方,我想杨兄在天之灵也是想与人分享,或许在那里,是我终老的理想之地呢。”
霜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要好自为之了,劝秋是个痴情的主。”
“我曾经不也是么……”刻逅渡向霜冷扮了个鬼脸,随后抽马股扬鞭而去!
霜冷望着刻逅渡的背影,不尽想起宝月……
是啊,他不曾也爱着宝月吗。
鬼松林的冷不同于别处,有着湿潮的寒劲,霜冷伸舌迎去,一片雪花迎进舌腔,入口清凉。多少年来,他念念不忘的这片雪情,助他度过了多少难关,他夹着马腹,仰着头伸开单臂,在雪盈中与天地融合,那没有刀的世界令他一阵畅漾。
六年前,初入鬼松林的情景倏然浮现在眼前,仿佛当年那个潦泼的汉子就在他的马前,那瘦弱的汉子在雪花中狼狈地探寻前进的道路,在无穷的暗黑中摸索他的信仰,仿佛人们经历成熟的同时,必须陪伴着黑暗一样。
霜冷笑了,他不是笑自己,而是苦涩着自己的以往,他再不是一个杀手,不论人性多么模糊,变的多么诡恒,他还是坚信自己的信仰走了过来。
就像前面臆象的自己,虽然满怀辛酸,可依然脚踏实地的摸向前方。
那个没有刀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