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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回去呀。”
“不是回家,我要回去顾凡那里,我要告诉他我不想和他分手。”
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会儿我,问道:“是他要和你分手还是你要和他分手?”
我不耐道:“是我要分的,但是现在我后悔了。快点呀。”
方琢之没有理会我,揽住我笑道:“小薇,分手就分手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不管你刚才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分手,现在这个原因还存在对不对?”
我一震,松懈下来。是啊,不和顾凡分手我能怎么办?不去找他吗?我虽然忘了他可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不然为什么不肯去投胎,宁可烟消云散也想看他一眼。他也一定很爱我吧,我死了他一定很伤心吧。他现在是不是还是一个人孤伶伶地想着我呢?我怎么舍得让他这样等我。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的心撕裂般的痛,不禁扑到方琢之怀中放声大哭:“哥哥,我再也不要爱上别人,再也不要。”
方琢之轻轻拍着我安慰:“不爱就不爱,我们小薇不爱别人。”
到家后,方琢之低声道:“到家了,小薇,我抱你上去。”我哭得头晕眼花,浑身乏力,轻轻点了点头。方琢之的怀抱很宽厚温暖,我搂着他的脖子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他把我放在床上,打湿毛巾,帮我擦了擦脸,嘴里还不停唠叨着:“像个小花猫。”并吩咐李姐拿两个小冰袋进来。
他帮我用冰袋敷眼睛:“哭了这么久,明天眼睛该肿了。”
大哭了一场,我的心情松快了些,见他这样忍不住取笑道:“哥哥你还真是婆婆妈妈。”
方琢之破天荒地没有恼,只是微笑道:“过去的事情就赶紧忘了吧。”
我黯然点头:“我知道。”心里却想,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忘记。我想起一事,叮嘱他道:“你别去找顾凡麻烦。我和他在一起很高兴,而且是我伤了他的心,他一定比我还难过。你如果不想我更难过,就别去找他。”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呆在家里看书,没有出去。方琢之每天都按时下班,我告诉他自己没事,要他不用陪着我。他揉揉我的头发没说话,却仍是不改。
转眼已到七月,方琢之有天回家后严肃地对我说:“你好好准备一下,老爷子明天要见你。”
“老爷子?”我不解。
他瞪了瞪我:“就是爷爷。”
“啊!”我的嘴长得可以装下一个鸡蛋:“他老人家还健在呀!”
他似乎忍无可忍的样子:“你还真的把什么事都忘了!”
“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我心虚地低下头。
“对了,不要穿得太素,穿得喜庆些。”
我为难:“我没有那样的衣服。”
他打电话让秘书送几套衣裙来,鲜艳点的颜色。秘书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送过来了。方琢之拿起一件红色的,我摇摇头,粉红的,继续摇头,最后我挑了件橙色的。
我有点好奇爷爷会是什么样子,随即想起我对自己的生命之源一点也不了解。我问方琢之:“我长得像谁?”
“你母亲,不过你更漂亮。”
“那你一定长得像爸爸了,我们一点都不像。”
他有点不自在起来:“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唔,就是有点好奇。对了,我都没见到过爸爸妈妈的照片,在哪里呢?”
“在大宅里。”
“就是爷爷住的地方吗?”
“不是。”他略微有点不耐烦。
我不解:“为什么一家人要分三个地方住?”
他耐着性子给我解释:“老爷子不喜欢别人吵他。我喜欢一个人住。”
“那你怎么要我跟你住在一起。”我不满地嘟囔。
“为了看住你。”他瞪我。我鼓鼓嘴,没说话。
第二天我们一早就出发了,因为老爷子起的早。我以为老爷子住在郊外,因为方琢之说他怕吵。结果车子在市区里绕,开过一片老建筑,停在一道粉墙外,乌瓦白墙,煞是好看。进院门后迎面一扇石屏,上面雕着青松,底下还有个小小的落款,看不大清。依着院墙种着几丛竹子,鹅卵石小路从两边绕过屏障,全用大颗石头铺成,光滑润泽。
往里是一道月亮门,方琢之带着我绕过一片石头,走过一道树屏,最后到了一座厢房,门楣上挂的匾写着“寒香斋”,他小声告诉我是书房。他轻轻叩了叩门,一个小伙子把门打开,示意我们噤声,引我们坐下后出去了。
隔着博古架,我看见一个老人正在专注地写字。我四下打量,虽是古建筑,可房间采光很好。墙壁上挂着一幅梅花,不知是谁的手笔,看来书斋名取自“梅花香自苦寒来”。
须臾,老爷子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取出一枚印章按上。他抬头看见我们,招手叫我们过去。方琢之携着我走到近前,我看见一张常在电视上出现的脸,不禁瞪大了眼睛。方琢之轻轻捏了我一下我才回神。
老爷子向我伸出手唤我过去,我赶紧拉着他的手在他脚边坐下。他慈祥地看着我,点点头:“不错,比你娘生得还好,就是太瘦了,不如你娘圆润。”
我晃晃他的手道:“爷爷,我现在每天都在长胖。”
他点点头,回忆起来:“那时候你才五岁,跟着你娘来。别的孩子都怕我,就你不怕,爬到我身上来叫我爷爷。”他顿一顿,继续说:“丫头,你小时候就长得好,像年画上的娃娃,我们家的孩子没一个比得上你。”
方琢之这时插嘴道:“爷爷,小薇病好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老爷子看看我,我赶紧点点头:“是不记得了,我连哥哥都不认得了。”
老爷子唔一声,拿过桌上的字,递给我:“这个是专门给你写的,你好好留着。”
我接过一看:“这不就是你的书斋吗!”
他点点头:“这七个字说的是我,也说的是你。”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缓缓道:“我以前吃过许多苦,好多年后日子才好。你也一样,我希望你今后能记住以前吃的苦头,不要再走弯路。有过则改,你一向是好孩子。”
我在心里偷偷地吐吐舌头,伏在他腿上说:“爷爷,你别担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的 。”
老爷子继续道:“我这些孙儿辈,琢之最像我。”他摇摇头:“他缺乏的是磨练,玉不琢不成器。琢之,你知道我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含义?”
“知道的,爷爷。”方琢之毕恭毕敬地说,我朝他扬扬眉取笑他,他偷偷瞪我一眼。
“琢之,你有真性情,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你好好寻思寻思。”方琢之点头。
老爷子又转向我:“丫头,H大是好学校,好好读书,不要荒废了光阴。年轻的时候不珍惜,到我这年纪才觉得时间不够用,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我们是被耽误了好多年,你们现在日子正好,更要好好做。”
我朗声道:“爷爷您日理万机,总揽全局。我可难以望您项背,只能做好一样,其他的马马虎虎就行了。”
老爷子闷声笑了:“哦?你说说看做好哪一样。”
“我喜欢建筑史,以后就打算做这方面的研究。”
“唔,向学术界发展也不错。”老爷子说:“你看我这个园子怎么样?”
“当然好。不过,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现在在看西方建筑,对中国建筑了解不多。”
“这可不行,这是中国的文化,怎么能不了解。”
“是了,”我高兴地说:“我先去学西方建筑,回来再学我们自己的。”
敲门声响起,老爷子吩咐一声:进来。刚才那个小伙子进来,说:“首长,他们到了。”我们起身告辞,我把字收好,对老爷子说:“爷爷您放心,我把您的字带到美国天天看。”老爷子笑了笑,点点头。
方琢之领着我出来,问我要不要在园子里转一转。我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你还有事情忙。”
方琢之刮刮我鼻子:“今天怎么这么懂事了,是不是听老爷子一席话甚读十年书。”
“什么!”我懊恼地嗔怪他:“我一向都这样。还有,不许刮我鼻子。”
他笑笑,不说话。过会儿又说:“那幅字我给你装裱好后放在盒子里,你好好保存。”
“遵命!”我朝他敬个礼。他大笑。
老照片
从老爷子那里回来以后我突然对家人产生了兴趣,老拉着方琢之问东问西。“哥哥,我们有没有堂兄弟姐妹。”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表的呢?”
“嗯。”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你怎么问题这么多?有什么好见的?”
“不知道,就是有点好奇。”
“见我就行了。”
我撇撇嘴,心里说:“臭美。”
过了会儿,“哥哥,怎么大家从来都不聚在一起。”
“都忙。”
“忙?过年也不在一起吗?”
他不以为然:“过年?年有什么好过的?还不是和平时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上次看人家过年……”我停下不语,上次还是我做鬼的时候。
方琢之诧异地看着我:“人家过年怎么了?”
“没什么,”我低下头:“就是有点羡慕。”
“今年你没过年吗?”
“哥哥!今年过年的时候你都不在中国!”
他恍然大悟,走过来搂住我的肩:“明年一定跟你一起过年好不好?”
“可是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在美国。”
“那我去美国跟你一起过好不好?”他微笑着说。
“说定了!”我和他拉勾。他温柔地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
“哥哥,”我靠在他背上看书:“我现在觉得你挺好的。”
“以前不好吗?”他佯怒。
“不好,没有秦逸好。”我见他要不高兴的样子,赶紧补充:“现在最好的是哥哥,谁也比不上。”他做了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那天我心血来潮想看看爸爸妈妈的照片,上次方琢之说过照片在大宅。我把小马叫来问他知不知道大宅在哪里,他说知道,我让他载我去。
到大宅时,有个妇人等在门口,她亲切地唤我:“小姐。”小马告诉我她是梁婶。梁婶絮絮叨叨地告诉我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多么多么可爱。先生太太去世后,我真让人担心。前一阵子她好担心我,好在我现在病好了。说我现在看着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太瘦了,皮肤看着也不好,还不喜欢吃东西。听说我要去读洋书了,先生太太知道了也会高兴的。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我赶紧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我坐下后,有人送上绿豆百合汤给我消暑,我咕嘟咕嘟喝完,梁婶很欣慰地看着我。“小姐留下来吃晚饭吗?”她希翼的目光看着我,我赶紧点点头。她很高兴:“我让老梁快去准备,做几个你喜欢的菜。”说着就要走。
我赶忙叫住她:“梁婶,以前的老照片都放在哪儿了?”
她想了想说:“应该在先生太太房间,书房应该也有些,小姐房间也有。”
“先去我房间吧!”我站起来。
梁婶带我上楼:“小姐的房间还跟从前一样。先生太太的房间也是,小姐不让动。”我推门进房间,告诉她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个房间,真是十分的公主。房间分两部分,用粉蓝色的轻纱隔断。我拂开轻纱走到里面,中间摆着一张维多利亚时代的四柱床,屋顶垂下粉蓝色纱帐围着床的四周。我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两本书。拿起翻了翻,都是《小王子》,一本绘图版,一本文字版。我有点诧异,小公主般的人怎么会喜欢看《小王子》?绘图版已经翻得很旧了,扉页上写着“给妈妈的小公主薇薇”,我觉得鼻子有点酸,赶紧把书放下。
我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没有日记,下层抽屉里有几本相册。我把相册取出,细细翻起来。很小时候的“我”被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妇抱在怀里,我有几分像她,除了眼睛不像,她更是比我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她一定很爱“我”,每张照片她都紧紧地搂着“我”,我们都笑得很甜。
照片里,“我”慢慢长大,后来才出现一个男子,他应该是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年没出现,也许在外地。“我”那时候一定很快乐吧,每张照片里都紧紧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幸福慢慢的要溢出来。“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有个小小派对,爸爸妈妈和我一起,还有一些小朋友。
十几岁以后的照片就没有了,我醒悟,这是爸爸妈妈去世后。奇怪的是所有的照片里都没有方琢之,仿佛他以前从未出现过。嗯,也许不在这一本里,可能在爸爸妈妈房间,真想看看方琢之以前的照片。
我把照片放回去,走出房间,找了个人带我去爸爸妈妈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