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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逸送她去机场,小薇心神不宁,四处张望着什么。过一会儿,又张望着。秦逸说:“他不会来。”
谁?谁会来?
小薇黯然说:“我知道,可是我……”她甩甩头,笑着说:“好了,该和你们告别了。”她挨个儿拥抱我们,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期望她回头看我一眼,终于还是没有。
秦逸拽着我走出机场,我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从来没有的感觉。我很怕她就这样不回来了,真不应该让她去的,应该把她留在身边,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她了。她不会不回来的,我安慰自己,等她读完书,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抓回来。
正卷
我还是不能忘记你
当夏采薇身处三万英里的高空时,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顾凡,想起了他们的最后一吻。她手指轻轻触着嘴唇,上面仿佛还留着顾凡的温度和触感。飞机一直朝东飞,窗外已是黑夜,一轮清冷的明月挂在空中。她从未离天空这么近,可是那轮明月仍然那么远。顾凡,他是天使吧,她折断了他的翅膀,他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结束一段感情会如此难过,她放弃了他,这让她肝肠寸断。顾凡应该才是那个更伤心更需要被安慰的人吧,可是又有谁能安慰他。夏采薇在心里一遍遍地对顾凡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对不起。我不该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就放纵自己爱上你,结果却是深深地伤害了你。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眼角一串泪珠滑出。
与顾凡一年多短暂的爱情让夏采薇彻底改变了对爱情的态度。她不再放任自己的心,她怕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即使她约束自己的心,仍不可避免地卷入爱情的纠葛。
尽管坐的是头等舱,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仍然让夏采薇疲惫不堪。她拒绝了方琢之送她的建议,带着一个小小随身包就上飞机了。所有的生活用品,四季衣服都为她准备好了,正在B城那栋她将度过四年的小房子里等待着她的宠信。除了在飞机上消磨时间的几本书,掌上电脑,皮夹子,重要文件,顾凡为她刻的石像,老爷子写的字,她什么都没带。她也没带任何首饰,伴随她的只有方琢之在生日时送她的那只表。那栋房子全部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装修过,此次仍然是方琢之捉刀,连院子里的花草都是她喜欢的。
她带着彷徨,迷茫和对未来的期待踏上了美国最大的机场之一。等待转机的时候她想,当时为什么会兴起要来美国读书的念头呢?也许这次将一无所获。她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这个念头那么强烈,而她要努力。
当她步出B城机场的时候,方琢之分公司的海伦小姐已在外等候。方琢之早就有意发展美国的市场,先不咸不淡地在B城放了一个分公司,因为这里有许多高技术企业聚集。他这两年来加大了对这个分公司的投入,俨然已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子公司,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夏采薇将在这里度过四年。
海伦不是美国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她中学随父母来到美国,如今一口流利的英文几乎听不出口音。受过中美两国的教育,办事仔细认真正是方琢之选她为夏采薇料理事务的原因。她虽然不情愿把自己的工作性质的一部分变成大小姐的助理,但她不想辞工。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份工作优厚的报酬,并且方琢之升了她的职。况且照顾大小姐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大多数时候她只要吩咐下去就行了。另一个不可明说的原因就是她心仪方琢之,不是没有过麻雀变凤凰的想法,这份工作能让她成为子公司最接近老总的人之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毋庸置疑,海伦是很能干的,一张黄面孔能在以白人为主流的公司中做到主管的位置非常了不起,即使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中国人。在婚姻方面,家里并不赞成她嫁外国人,而在北美的中国人在她看来普通的多优秀的少。她第一次见到方琢之的时候就为他的气势所折服。他虽然不苟言笑,却从不随意训斥下属,即便如此,仍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犯错,没有人有勇气承担那样的后果。
公司里的人平时等闲见不到方琢之,他自己有一班人,几个是他带过来的,几个是原来公司里的,这几个人掌管公司的大小业务,只有这几个人有机会接触他。大多数事情方琢之只是吩咐下去,很少亲力亲为,只有一件事除外,有关夏采薇的事,海伦因此成为公司里能够见到方琢之的唯一一个中层管理。方琢之把海伦叫到他的办公室,亲自告诉她夏采薇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并把房子的装修交给她,同时交给她的还有一份设计图。方琢之对她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她几乎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否传言中的那位大老板。
海伦平时很下功夫,不动声色地打听到方琢之许多事情。他家庭背景很强,虽然自己没有走政途,但他的集团相当大,并且有政府的支持。他行事手段狠辣,令很多人畏惧。他的眼光独到,常于别人之前发现先机,这么年轻就有如此的成绩除了家庭背景,和他本人的能力也是分不开的。
海伦已经见过大小姐一次,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她这次还是亲自来接夏采薇,同时也希望能加深她对她的印象。以方琢之对妹妹的宠爱程度,这位大小姐的态度将非常重要。
等在海关外面时,海伦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夏采薇时的情景。接大小姐之前,她就知道方琢之的妹妹应该长得不错,她见过她的照片,是个美女。可是当她看到夏采薇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照片远不及眼前此人的光彩,她举手投足无一不美。
起初她并不知道那就是夏采薇,她只是看着这个美女朝自己走来,心里想,别人的爹妈怎么这么会生。直到夏采薇走到她的面前她才醒悟,好在多年的职场训练让她很快恢复了正常。不然非得让大小姐看笑话不成。
今天是海伦第二次见到夏采薇,已没有那么震撼,可是心底仍不由自主地赞叹。她带着比职场微笑更亲切的笑容说:“夏小姐,又见面了。司机已在外面等候。请跟我来。”
她带着夏采薇朝外走时心想,好在这是在美国,白种人对亚洲人有种奇特的审美观。如果在中国,这样一位美女走在街上该是怎样的轰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位夏小姐人又美,家庭还这么富裕,显赫,多少人求一而不得,她真是造物主的宠儿。
机场离H大不算远,而夏采薇的房子就在H大附近。海伦缓缓地向她介绍沿途经过的地方,夏采薇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窗外的建筑。
不一会儿,她们已经到了。夏采薇站在房子前打量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神色,不过还是说了句:“太大了。”
海伦带着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并向她介绍里面的设施。应夏采薇的要求,房子比方琢之打算的已经小了许多。楼上只有三个卧室,一间改作了书房,一间是客房。这是在方琢之的坚持下达成的,起初夏采薇只想要两间卧室的小房子。但方琢之说他现在经常会来美国,当然要为他准备一间卧室。显然夏采薇对方琢之经常来访有点不满。
楼下分布着厨房,餐厅,起居室,活动室,洗衣房,另一个卫生间以及一间卧室。方琢之原打算给保姆住的,但是夏采薇坚持一个人住,才让保姆只是白天来。房子朝院子的一面全用大大的落地窗,使整个房子的采光很好,但卧室又选用了厚厚的不透光窗帘。活动室的窗边放着一个跑步机。
主卧的浴室基调是海洋,雪白的四角浴缸和贝壳型的洗脸池被海水蓝的瓷砖围绕着,连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都是贝壳型。镜子上的小灯和浴室的大灯分别是不同形状的贝壳,所有的把手都做成品种不同的热带鱼形状。
主卧则是以天空为主题,基调是天蓝色和白色。书房的主题是树林,墙面用的淡绿色,是对眼睛最友好的颜色,房间里放着几盆大大的长青植物。几点红色点缀在书房中,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许活力。夏采薇似乎很喜欢绿色植物,房子四处都有他们的点缀。方琢之的房间是他喜欢的黑白二色。
起居室和活动室是温暖的橙色,过度到厨房已经变得很浅。厨房里有整套的高级锅碗瓢盆,刀具和餐具。楼下的卫生间只设了个淋浴房,也用的是暖色调。
夏采薇对房子的布置似乎很满意,说:“方琢之设计得还不错呢。”海伦即刻对方琢之的另一项才能深深佩服,同时她也坚定了要讨大小姐欢心的念头。方琢之工作如此忙还要为她设计房子,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海伦继续说:“已经为你请好了保姆,每天来,帮你收拾房子,做饭。”
“周末不用来。”夏采薇简洁地说。
“可是,你周末的饮食……”海伦有些踌躇。
“我自己解决。”夏采薇笑着对海伦说,“没有问题。”
海伦告诉夏采薇所有的衣物都洗过熨好,按季节挂在壁橱里,不能挂的也分门别类放好了。她给了夏采薇一部手机,告诉她里面存了几个电话号码,包括她的,这样夏采薇可以轻易找到她。夏采薇一直赞许地微笑着。
最后,海伦说:“今天你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晚餐马上送到。明天我带你去更换驾照和办理其他入学手续。”
“你带我办好驾照就回去工作吧。入学手续我自己去办,以后我有事会联系你。车子在哪里?”
海伦忙道:“在车库。你说要一辆敞篷车,但方总考虑到B城冬季很冷,降雪量大,又为你准备了一辆四驱越野车。你放心,都不是昂贵的车。对了,方总交代你到了后给他去个电话。”夏采薇点头答应。
再交代了一番海伦才离去。
夏采薇用罢晚餐,清理了一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给方琢之挂了个电话。方琢之似乎等待已久,连声问怎么不早点打来。夏采薇不解,早点他不是还在睡梦中吗。方琢之不厌其烦地问她旅途累不累,飞机上吃的什么,怎么过的海关,接待的人办事是否仔细,对房子是否满意等等。直问到夏采薇眼饧目困,哈欠连连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夏采薇想着,他现在真有做保姆的潜质。
凌晨四时,夏采薇时差反应,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很想念顾凡,很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后来还是作罢。她已经做了选择,而她的选择不是顾凡。她想既然不能许诺顾凡一个未来,何必要给他这一点希望。最后这个电话还是打给了方琢之。方琢之接到电话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自然是夏采薇想着他,担心的是她这时候怎么没在睡觉。
夏采薇和他好好聊了一通后,闭目养了会儿神,仍旧无法入睡。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简单洗漱后,先做了套瑜珈,到院子里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精神为之一振。她为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餐,煎鸡蛋,烤了两片面包,就着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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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带着保姆来见夏采薇的时候,她已经把需要办理入学的文件整理好,正在研究校园地图。见海伦来到,她对海伦说:“看来我还需要一辆自行车。校园里停车不便利。”
海伦赶紧说:“我马上办好。”接着介绍保姆:“这是赵阿姨,以后就由她照顾你,她会做江浙菜和粤菜。”她顿了顿,说:“天气不好的时候可以让赵阿姨接送。”夏采薇点点头。
这位赵阿姨四十来岁,长得干净利落,会说一些简单的英文。海伦见夏采薇已用过早餐,不觉大吃一惊。她诧异大小姐居然能下厨并且不造成破坏,赶紧为自己的疏忽道歉:“是我疏忽了,今天应该早点来,没想到你起的这样早。”
夏采薇丝毫不介意:“不怪你,我今天睡不着。再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海伦心想,越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越没有架子。
去了警察局没多久就换好了驾照,海伦把夏采薇送回家的时候自行车已经送到了。“这么快,”夏采薇很高兴:“多谢你了。”
“是我的职责。”
“你去工作吧,我一会儿去学校。”
海伦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夏采薇进屋把文件收进一个大包,戴上头盔就向学校出发了。她去的第一站是国际学生办公室。那里已经有不少国际学生,有些已经交谈上了。也有一些中国学生,互相打着招呼,但他们没有和她说话。学生志愿者向新学生分发材料,并分组为他们讲解如何填表,复印他们的文件,并告之他们还要去哪里办哪些手续。
从国际学生办公室出来后,夏采薇的包里又多了不少材料。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