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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任然忍住战战兢兢的心,“夏侯露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
“他将人打成骨折,有可能构成犯罪,当然要抓起来。”拘留夏侯露,任季年也相当不舍,夏侯露成绩优异,气质不凡,是儿子唯一一个交的让自己看着顺眼的朋友。他还想着儿子跟夏侯露交上朋友,就会慢慢远离那些狐朋狗友和社会小青年。可是被他看做好孩子的夏侯露,这会儿批捕他的申请就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只要自己签字,就会提交检察院,检察院一批下来,就改成逮捕,然后等着调查取证后被审判。黄亮已经造成盆骨骨折,连夜转到省城医院,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罪名基本可以肯定了。而且夏侯露的年龄也出乎任季年预料,竟然已经二十一岁。从部队转业回来,这是任季年第一次看人走眼,他一直认为夏侯露跟自己儿子年龄相仿,未满十八周岁的。他还打算作为未成年人案件,给他争取减轻处罚的,就算开罪黄力。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落空了。
“爸,那不怪夏侯露的。”任然第一次不顾一切地跟老爸据理力争,“是黄亮先动手的,是黄亮带着人去电影院要打夏侯露的。真的不怪夏侯露,如果夏侯露不出手,骨折的就是他。”任然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黄亮居高临下一脚落下去,加上他一百八十斤的分量,将夏侯露压出骨折。
任季年心中一亮,若真是儿子所说情况,夏侯露还有救,他的行为有可能被认定为正当防卫,或者防卫过当。“小然,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当时就在场,还有很多人可以证明,而且夏侯露和黄亮都是我朋友,我怎么可能诬陷他们任何一人?”小然然总算聪明了一回。
在银行查询的薛小霜也汗了一把,夏侯露给她的这张卡上居然有九十万现金,让她很是犹豫了一把要不要都给他转出来,最后她还是决定讲诚信,只转了三十万。因为她觉得自己跟他还没到那种可以随便花他钱的交情,借他钱是要还的,如果超出所借数目转账,就是花了他的钱,她凭什么?
但是,用他的钱给他请个律师就另说了。
这时候县城里还没有一家正式的律师事务所,有的只是一些没有持证的“律师”,懂点三脚猫法律的法律工作者。但是在中国打官司,并不看你的法律水平有多高,主要看你关系是否过硬。黄亮的老爸黄力是国土资源局局长,而且黄亮又是受害者,按说,这案件毫无悬念。
但是薛小霜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为了钱不怕得罪人的,而且能在法院门口开起法律事务所、当上无证“律师”的,总是一些有门儿的人。薛小霜从夏侯露的银行卡上取了两千块钱,没有去学校,去了县法院。反正也是翘课,一节课跟一天性质一样。
四十六请“律师”
薛小霜数了数,青城县法院门口共有三家法律服务所,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不远处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瓶水,一边喝一边与店主唠嗑儿。
店主是一中年妇女,特爱唠叨,小卖部后边就是她家,紧挨着法院住。唠着唠着,薛小霜就慢慢将话题引向法院。
“你家挨着法院,你肯定经常遇见法官吧?”薛小霜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水。
“那当然,”女人骄傲地说道,似乎法院是她家开的,然后就是从法院院长到法官、书记员、法警……甚至连法院里边做饭的伙夫是某某个副院长的什么劳什子亲戚等等的私生活,全都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关于法院旁边三家法律事务所那家关系最铁当然也毫无保留地倒给了薛小霜。这一块买瓶水的咨询费当真花的值。
薛小霜根据那女人的指点,来到法院院长侄子开的那家法律事务所,推门进去。
屋子里两男一女,女的正在悠闲地嗑着瓜子,两个男的不知讲了什么黄段子,逗得她脸红红的媚颜带笑,也算有些姿色的女人。
“李律师在不?”薛小霜已经问清小卖部老板,那位院长侄子的姓名模样了。其实她一进门就基本可以确定其中一个穿西服三十来岁的男人就是了。即使他根本没有律师执照,也要装的很尊敬地叫律师。因为老百姓打官司哪里懂执照不执照的,进了法律服务所都是律师,咱得装得跟个什么都不懂的p民一般。
“我就是。”果然那男的站起来笑笑,语气和蔼,“小姑娘遇到什么难事儿了?”送钱来了,几天没接案子,当然要和蔼了。
“这样的,我同学被拘留了,我想替他请位律师。”
“你同学?他家人怎么不给他请律师?”这事儿也奇怪,李律师忍不住问道。
“他是外地人,他家人都在外地,只有他自己在青城。”
李律师点点头:“好,你跟我说说情况。”然后对那个嗑瓜子的年轻女人道,“小刘,你把这案子登记一下。”
听完薛小霜对案子的描述后,李律师故作为难:“哎呀,小姑娘,你这个案子可不好办哪,居然把人家黄局长的公子打成骨折,啧啧,不好办,恐怕至少要判十年。”
薛小霜将两千块钱拿出来道:“李律师,是不是先交点手续费。”
律师都几天没收过案子了,这会儿一看到人民币,激动地全身哆嗦:“好好,先交费,小刘,来登记下给开个票。”
交了钱,薛小霜才说:“李律师,这个案件中,主要责任在被害人,我同学属于正当防卫,但出于被害人特殊的家庭背景,稍微有些难度,这样,如果你能让夏侯露无罪释放,律师费用五倍,正常的收费你入账,另外四倍,你可以不入账。”
五倍,好几万呢!李律师深吸口气,说真的,虽然叔叔是院长,他可没有多少法律知识,干这行也没多久,这么高的律师费还是第一次遇到。叔叔一年工资才不过一万块钱,自己一个案子就是法院院长几年的工资,这案子必须打赢。
“小姑娘,你那来这么多钱?”李律师虽然爱财,但无法相信这小女孩能拿出那么多钱。
“吉来家具知道吗?”
“知道知道。”县电视台每晚黄金时代有长达十分钟的广告,吉来家具现在在青城县算是名牌。
“吉来家具的老板薛继来是我爸。”
“哦,行行行,原来是薛老板的女儿,好,我尽力帮你同学打赢这官司。”有钱就是好使啊。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赢,不然的话,五倍的律师费是没有的。这样,你先去公安局,帮夏侯露申请取保候审,如果取保候审成功,我就先给你一万块的活动费用。”夏侯露卡上还有六十万,花个十万八万把他放出来,免受牢狱之灾,薛小霜认为是值得的。
薛小霜这边忙着请律师的时候,任然那边正与周素玲合计怎么到看守所看望夏侯露。但是,就算警察们都认识他就是局长的儿子,依然不准探望,嫌疑犯在被审判前是不允许亲友探视的。铁面如任季年更不会给儿子开这个后门,大家心照不宣,你不是很公正吗,我们对你儿子也很公正,不然你儿子得了便宜,我们还得挨批受罚。
薛小霜委托的“律师”到看守所会见夏侯露时,夏侯露正在牢房里跟几位便衣切磋武艺呢。
所长钦点的这四个便衣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其中两个还是侦察兵,有些手段的。几番争斗下来,四个家伙都挂了彩,夏侯露依然毫无损伤。
一个便衣终于忍不住了:“小子不懒啊,那个部队的?”他认为这小子如此强悍的手端,离了部队,哪儿都练不出来。
夏侯露根本不答话,一脸漠然的傲气,将四个便衣气得牙痒痒。打也打不过人家,说话人不理,根本就当他们不存在。
四个人原先是来完成所长任务的,几个回合下来却将这个骄傲的家伙恨上了,大有打不到你骨折不罢休的架势,发起了第二轮攻击。
铁门吱呀打开时,四人斗得正惨烈,应该说四个人正被一个人玩得好看。
“夏侯露,有人会见,出来!”人民警察对着人民严厉地吼道。
夏侯露撇下四人慢悠悠地出了牢房。
会见室,一个西服领带手拿公文包一本正经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伸出手道:“你好夏侯先生,我是青城法律事务所的李正律师,你的同学薛小霜委托我做你的辩护人,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在这上面签字。”在他一本正经的言辞下,掩盖着一颗颤抖的心:这小子长得可真是那么回事儿,万一他不同意我做律师,律师费可就……
夏侯露坐下,看了看桌上的委托书,没说话,提笔签了名字。
咚,李正都可以听到自己的一颗心落了地。“夏侯先生,你能将案发当时的情况跟我说一遍吗?另外你有什么要求和疑惑,都可以跟我说。”
夏侯露懒懒地道:“薛小霜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我没什么可要求的。”
热脸贴上凉屁股,李律师十分不爽,以前代理案件,那个不是对自己点头哈腰求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这小子倒好,犯了事还这么拽,要不是为了律师费,才懒得搭理他。
李正十分不爽地要结束这次会见时,夏侯露突然开口了:“李律师,请你帮我转告薛小霜一句话。”
“哦,你说。”
“copy。”
“什么什么?”李大律师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已经忘记了二十个。
“c-o-p-y。”
为了使自己不会在出门后忘了,李大律师一本正经的写了下来,才疑惑着点点头,这算什么话,暗号?
四十七大小姐
四十七大小姐
四十七大小姐
“copy。“听到李正带给她的口信,薛小霜笑了。
李正好奇地问:“小霜,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让我替他抄作业。”薛小霜一脸认真地说,但是她心里快憋不住要笑喷了。
“都快判刑了,还记得抄作业,书呆子吗?”李正不屑道。
“你说对了李律师,夏侯露就是一书呆子,像他这么呆板的人肯定不会首先攻击别人的,所以你一定要还他清白。”说着将一万元现金放到李正面前。
李律师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大手已经按在一摞钞票上:“你放心,我已经跟刑警队长打过招呼了,三天,最多三天夏侯露就可以被保释出来,这案子错误都在黄力那儿子身上,法院院长是我亲叔,保证他无罪释放。”金钱的魔力啊。
送走李正,薛小霜立刻去了小家电门市。她倒是想买个军用窃听器,可是这小县城怎么可能有卖的?在一堆随身听里挑了一个录音效果稍微清晰点的,又买了一堆空白带子和几十节店里最好的电池搂着回家。她迫切需要重建她的实验室,太迫切了,如此落后的技术让她抓狂。
回到木器厂,她刚刚将一切准备就绪,“曹操”就到了。这人范工程认识,叫黄力表舅的一个三十多岁留一撮八字胡的家伙,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当初范工程租地就是通过这货找到黄力的,这家伙对黄力一口一个舅舅叫得那个顺口,究竟表了几层的表舅,谁知道呢。
饶了几个圈子后,这位表外甥最终表明来意,找薛小霜来做假证的。饶是万年不发一次火的老实人薛继来都不高兴了:“表外甥,不是我不叫我们家小霜帮你表舅,实在是你表舅手下那些人做法不敢恭维,价值不超过二十万的土地,愣是给评估出了六十万,我这里到处抽不到钱,还打算回老家继续做自己的小木匠呢。”说真的,老实如薛继来般的人,第一次见识官场的黑暗,赤luo裸的交易。
“误会,这绝对是一场误会,我一定告诉我表舅,让他好好管管手下那帮子人。”表外甥陪着笑脸。
兜里揣着随身听的薛小霜故意道:“管了又怎么样?反正都报到县委通过了,难道还能撤回来重新评估吗?”
“一切皆有可能,一切皆有可能。”表外甥笑得耐人寻味,李宁这广告词难不成是他发明的?“谁工作上不会出点差错对吧?”
“好啊,如果黄局长能够将土地价格评估报告撤回去重新评估,并且价格不超过二十五万,我也保证能为黄亮作证。”薛小霜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小霜,”薛继来惊慌,“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做……这么做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缺乏法律知识的薛继来还不知道,作伪证干扰司法公正是违法犯罪的。但是信以为真的薛继来这么一着急,让这出戏更加逼真了。
范工程倒是认为这笔交易十分划算,什么都不用付出,只是在警察和法官面前撒个谎就能少付三十多万,一字千金的好事啊。
黄力的表外甥走后,薛小霜口袋里的随身听咔一声,跳了键,一盘磁带已经录完,这时候的技术手段实在是太笨拙了。她刚想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