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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说我是鸵鸟,我不置可否。
鸵鸟有什么不好,至少眼前,没有悲伤。
春游时,我去玩了空中飞人。
很刺激。风中的飘荡,无根的落寞,离开母亲般的无依无靠,化为啼血般的尖叫,冲破云霄。
那个时刻,我的脑中是空白的。
没有东,没有我,没有这个世界。
整个回归原始,混沌的一片。
于是,我开始喜欢沉浸在梦的幻想中不愿醒来。在梦中没有人能约束我,没有人能强迫我。尽管一切都是虚幻,但却有久违的快乐。
每当此时,云总是露出一脸的悲伤。
她说,“你变了,你已经迷失自己。”
我无语。对于云,我无法欺骗。
伸出手,云对我说,“跟着我,我可以带你走出来。”
望着云飘渺如同梦境般的脸,我竟无法动弹,任凭它滑落,“我,不值得。”
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如此到海阔天空。
却迎来了学校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
作为校队的我,没有理由去拒绝。
于是,我和东,又相逢在篮球场,这巴掌大的天地里。
不知是谁评的,我们班竟有幸被称为“帅哥班”。于是篮球场上只看到我们班比赛的场地总是围满了女生。
当然也是有促进作用,至少刺激了青春少年的雄性荷尔蒙分泌,于是第一场我们便以一百零四比十七的大比分将对方压了个不见天日。
众人的欢呼蜂拥而至。
我是英雄,我知道。其中的六十四分都记在了我的名下。
“恭喜。”
没有胜利后热情的拥抱,没有欢腾的高呼,甚至不是完整的一句话,只有两个字“恭喜”,这竟成了我和东的第一句开场白。
望进那一抹依旧璀璨的眸子,我扯出个灿烂的笑容,“你也不差。”
我并不是恭维。对于一个只是进了高中才接触篮球的人来说,能做到他那样已实属不易,进了七个球,甚至有一个是三分。他的体育才能,很令人惊讶。
彻夜的狂欢,男人们的放纵,一杯又一杯,最终换了啤酒瓶上场。
作为赢得比赛的附属战利品,上场的主力们纷纷开始炫耀球赛为自己取得的情书数量。
放眼这几个哥们,确实条件不差,那身高,那眉眼,算的上颇有水准。而东之于其间,更是耀眼,随意一个姿势也让人觉得蕴涵着无限气势。
我不禁微笑摇头。祸害啊祸害,谁说只有红颜祸水,男人也未尝不会祸国殃民。
“怎么,你一封都没收到?这不可能。”同伴微愕的脸放大在我面前。
是不可能,只是那些我原封不动地塞进了抽屉深处。
其中满是少女的情怀,我不能接受却也不愿破坏。同病相怜,我知道那种痛苦的甜蜜。就让它放着,随人幻想吧。直至海阔天空的那天,纵然会明白。
“东呢?”
一阵干笑,他却也不回答。
“肯定很多,也不看东是什么人,我们班的顶梁柱。”
是啊,顶梁柱,破碎的心在他身后洒了一地,又有谁在乎是否多我这一颗。
潜意识的抬头,突然间的对望,不知何时变成了彼此的凝视,惊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错觉,我宁愿相信。更也许,是酒精的催眠,大家醉了,不然,我为何会看见天上的星星落在我的眼前。
心中的窒息,忍不住的伤痛。
不要用这般温柔的眼神看我,不曾愈合的伤口经不起这般沉沦。
“安,我们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为何。为何前一刻的缠绵下一刻便成残酷的童话。
“你喝醉了。”别无其它,我只能如是说道,因为我不想输的更多。
“是吧,也许。”叹息。他静静坐于我身旁。
纵观四周,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东倒西歪,倒显得我和他是异类,如此安静的坐在这里。
“我们去放烟花吧。”
诧异地望进他的眼中,灼灼生辉,儿童般纯真。
“好。”就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
于是,两个人便如孩子般笑闹奔跑着。并肩坐在荒凉的河岸仰望夜空,生命的狂喜与刺痛,都在这顷刻,宛如烟花。
烟花熄灭了,夜空沉寂了。
灿烂后的寂寞,寂寞后的拥抱。
脆弱的灵魂寻找着慰藉。
唇齿交融,呼吸纠缠。
我所思念的怀抱,温暖强健的胸膛和着安稳的心跳,丝丝入扣。
这一刻,我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在这怀抱中死去,不再醒来。
躯体相叠厮磨,手指纠缠相扣,枕边终于平稳呼吸,不是在梦里。
望着这日夜思念的唇眉,手指慢慢游移画着轮廓,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为什么我会如此沉沦,为什么你占据着我的心不愿离去,为什么我舍不开放不下。心中唯一的悸动只是为你,沧海桑田,唯有我无法海阔天空。
4.
伫立在街市口,那幅画,我已看了很久。
她坐在沙滩上,身后是沉睡着的、墨蓝的海。海风吹着,轻拂起她黑色的长发,雪白的身躯弯成美好的弧度,在淡淡的月光下,发着柔美的光。海浪轻舔着她的下半身──一条鱼尾。她是海的女儿。
默默与画相对,那一片幽谧的气息便席卷了来,慢慢将我包围。
故乡就在你的身后,你却为何那样出神地望着远方?我美丽的海的公主,远处的宫殿灯火辉煌,欢乐的人群簇拥着一位英俊的王子──他有一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他有一颗太阳般闪光的心。这颗心召唤着你,你终于义无返顾。你放弃了无忧无虑的生活,放弃了三百年的生命。只为了一个人类的灵魂。
如此的执着,即便明知那样的结局。
“要买么?”东问。
自那日后我们又走到了一起,只是大家都决口不提那天的烟花是多么的绚烂。
摇摇头,我不再留恋地多看一眼。有些东西,记在心里便能天长地久。
东依旧和不同的女孩来来往往,我依旧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一幕幕旧人哭新人笑,唯一不同的,便是我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安和东不知为何破裂的友谊又不知为何和好了。风风雨雨,到处的传言。
于是,我的安静没了。
总有陌生的女孩和我套近乎,却又三句话便绕到东的身上;也有直言不讳需要我帮忙的,许诺的谢礼竟是将来请我喝她和东的喜酒。
如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真真笑的直不起腰。
临近期末时,为了迎接会考,教室作为考场实行了封闭。所以我们这一年级五六百人便被分到了学校可以利用上自习的各个角落。
我们班一下被分成了三部分,塞进三个极小的教室。而我和东也隔了开来。
有句话说的好,眼不见为净。而我们相处时也极有默契地谁也不提他的那般红颜知己。
所以这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却也清净。
只除了每天他冲来找人帮他削铅笔时争先恐后的景象。
我知道他原本是来找我的,所以只落个苦笑。
喜欢爬过窗子,站在楼顶的平台上眺望远方。这时,他会过来,不说话,只是肩并肩站着,看蓝天,看白云,听风声,听水声,却也觉得安详。
会考一结束,我们便又搬回了原来教室。
只是我和东不再海角天涯,他以看不清黑板为名申请了我旁边的位置。于是就看两个大男人矗在教室最前端。
一下离的如此之近,只需转个头便可看见他的侧脸,甚至可以看见他发丝中夹杂的几根白发。
居然都有白发了,我不禁哀叹。何时的事,我竟然不知。
晚上趁着他闭目养神,我拔去了一根。
他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就如那日我帮他上药一般。仿佛还发生在昨天,却已经如此沧桑。
“居然都有白发了。”我轻叹,“真真少年白头啊。”
“还不想你想的。”
他轻笑,却听的我心口一紧。
从没说过的甜言蜜语,如今却说的这般顺口。
“还记得当日我们为何分开?”
“还提这做什么,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忘了吧。”
忘了吧。多么轻飘一句话,云淡风清,却不想我为此的悲伤困苦。
如果当时你也学会这般圆滑,相信我们不会走到今日。
“对了,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很神秘地突然从床上坐起,比划了个手势,“知道什么意思么?”
我摇头。
“我──喜欢──你。”他又打了一遍,兀自瞪着我脸上的表情,“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句话我等了多久,却在此时此刻等来了音信,哪怕不是爱,我也满足。
笑,遏制不住的笑。
“你怎么就笑啊。”东一张不可置信的脸上挂满了童稚。
不再说什么,我只是将他紧紧拥入了怀中。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刻,我相信你。
爱了,没有道理,
爱了,许是前世的诺言,
爱了,却想掩盖,
爱了,终是无法逃离。
期末真是近了,学校开始着手分文理科。
这上面我一直是摇摆不定。单看成绩,我最好的科目是文科,最差的科目也是文科,而理科则比较平均。只是如果念了文科父母能有门路安排将来。
现实这东西真不像小说能有所谓的公平。
于是盯着分科表迟疑了很久,却在最终看见东表上那个大大的勾后下了决定。不为别的,只为那点残存的侥幸,也许高二分班还能在一起。
“如何?”
“理。”
“和我一样耶,也许今后我们还能在一个班。”东笑眯的眼闪着光亮,“我们这个班铁定是拆了,你想去哪个班?”
“这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说说看嘛。”
“那你呢?”
“当然是2班。”
一瞬间的冰凉,却又很快恢复。
被誉为“美女班”的地方,那个班上,有着他现在的女朋友,蓉。
旁人看来也许是这样,但我知道那不是原因,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瑛,学校三大校花之一,有着甜美的歌喉和外表。
“很不错的班级,但我不想去。”
“为什么?”
没有回答,我想我应该离开,再也呆不下,怕下一刻我不受控制的吼叫。
爱情这东西向来自私。我可以对一些事不闻不问,却无法毫不介意。冷眼旁观已是最大极限,又何必将我拉入其中。
5.
晚自习时分,东捧了大堆的东西进了教室。不必看,我知道那是诸多女生给他的留言簿。
只是高一结束而已,大家却兴起了写留言的风。说是怕分班后的别离,却不道隐藏了多少的心。
照例扔到我的桌上,他就不再多看一眼地往自己座位走去。
要是知道自己的东西遭如此待遇,真不知又有多少花容失色。
一项一项我熟悉地填写着。
……生日是11月8日……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喜欢的食物是牛肉……
对他的熟悉度甚至超过对自己。
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想,也就只有那了──他的心。他心里怎么想,我从来不知。
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啊……
写着一贯无何特别的留言,突然促狭心起,于是抽出一蓝底纸张,龙飞凤舞地写上一段声情并茂,情深意浓的英文留言。
又暗自笑自己的幼稚,摇摇头将其塞入写好的一堆中。
正埋头写着,东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桌旁,正大肆翻找着什么。
“找什么?”
“一张纸,蓝色的,在刚刚搬来的那一堆中。”
我顺手拿出。
他猛然看到纸上的字迹后严肃的脸不一会儿又绽放了开来,真真就像戏台上的一般。
“真是知我者,安也。知道吗,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瑛那里弄来的,本想自己填的,不过我相信我肯定写不出你这么好的话,不愧是安,果然有水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已经懑的说不出话。
伸手想夺来,却被东抢先躲了去,一脸嘻笑着向教室外跑去。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晚自习算是报废了,我毫无心思。
下课后独自一人往回走,前面蓦然传来两个女生的声音,本没什么,只是话中,有着东的名字。而女生中,赫然一个是瑛。
“你说他什么意思啊?”问话的是瑛。
“他怎么了?”
“他今天居然对我说,他喜欢我。”
心一紧,原来喜欢是这般廉价,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他愿意。
“哦?真的啊?!天哪!”另一个女生兴奋的声音霎时拔高了好几个声调。
“别忘了,他有蓉啊。”
“蓉?哎,不过是个女朋友而已,有什么关系,大不了甩了。”
无所谓的调调,却一下渗入我的心中。
是啊,女朋友又如何,大不了甩了。那我呢,我又算什么,大概是连甩的必要都没有了。
一根刺横亘在喉咙里,分外的难受。
“告诉我,我算什么。”缠绵时刻,问着不着边际的话,无关热情。
“你当然是就是你啊,你是安,唯一的安,独一无二的安。”
更激烈的纠缠,更深的释放。
身心极点的沉沦。
就为你这独一无二,我愿意放弃救赎,即便要付出永恒的代价。
我的放弃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