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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嘿嘿笑了,“我从小就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惜一直没见过真人真事,既然咱们俩遇上了,多少也是个缘分嘛!诶,你刚才一直都在和谁说话?你的式神?还是你养的小鬼?难道是妖怪?它在哪?我能看一看吗?”
动车在晚点了近半小时后终于到达f市火车站,车门一开,陈霁看也不看那聒噪的男人直接下车,没想到那男人竟然也跟着她越过车门,像牛皮糖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诶!诶!师父!你等等我嘛!”
陈霁烦躁地转身,捏着拳头想要狠揍他一顿,一转身,却见到那个石妖正直挺挺地杵在车门后,一脸平静地望过来。
陈霁想了想,最后只是挥挥手,“……再见。”
那个石妖抬起手,指指陈霁的背包,僵硬的脸上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白色的车门重新关上。
陈霁顿觉背后的背包沉了不少,她不解地将背包转到胸前,才刚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毛茸茸的肉掌便伸了出来。
“呜嗷……上了年纪果然经不住折腾,居然就这样昏过去了……诶?诶诶!青青!你干嘛压我脑袋!”青狐的不满从背包里叽里呱啦地爆发出来,它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顶着脑袋拼命要钻出来,到最后索性干嚎起来,“谋杀亲夫啊!”
“闭嘴!现在是女主外男主内!进去!”陈霁干净利落地将露出半颗脑袋的小狐狸重新塞回背包,重新拉上拉链。
一切归于太平。
陈霁翻了翻白眼,无奈地看向身前已经目瞪口呆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咽下一口口水,小心翼翼指着背包,干涩问道:“……那个是……”
陈霁严肃答道:“这是一个小孩,其实我是个人贩子。”
年轻男人干巴巴问道:“可、可是……我看到毛……和耳朵……了……”
陈霁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没错,你看到的是一只猫。”
年轻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它讲话了……”
“哦……”陈霁答道:“其实我是一个流浪艺人,必杀技能就是和我的猫一起唱双簧,所谓的双簧也就是腹语,腹语你懂吗?就是……”
“得了吧青青,他不会相信的。”背包里传来青狐的哈欠声,紧接着,一颗白色的绒毛脑袋露了出来,面向眼大如铃的年轻人,笑道:“哟,你好啊。”
陈霁怒道:“都是你!害的我现在必须杀人灭口!”
年轻男人噔噔后退了两步。
小狐狸哈哈大笑。
年轻男人蹭蹭蹭又往前跳了三步。
陈霁一个眼刀刮过去,冷眼说道:“烦。”
年轻男人迅速蹿到小狐狸身边,斜挑着眼皮偷看陈霁,“诶!师父!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啊!哈哈哈!师父,您叫什么名字?”
陈霁认命地看向他,“问别人名字之前,难道不应该自我介绍吗?”
“哦哦!”年轻男人嬉笑着绽放出天真的笑脸,“我叫泰顺!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陈霁点点头,“我叫陈霁。”
年轻男人刚想开口喊师父,眼前一花,一个瘦高挺拔的男人已经站在陈霁身边了,他定睛去看,发现那男人有着一对黑亮灵活的眼,嘴角笑痕显露,低头看着陈霁的时候,神情间总能流露出不自觉的温柔。
年轻男人醍醐灌顶,脑子一热,脱口喊道:“大师兄!”
人形青狐在陈霁惊喜的目光中,优哉游哉地笑,“大师兄叫做青狐,记住了。”
陈霁在F市的火车站直接买了最后一班开往武夷山的普通火车,在候车室等车的间隙里,青狐问她既然都到了f市,为什么不稍做停留去和陈曜嶙他们汇合。
陈霁当时的回答是“太麻烦。”可是直到登上火车,陈霁才含含糊糊地说了另外一句话。
“我不想给他们阻止我的机会。”
青狐便沉默了。
它的身体还是很差,花费精力变成蚊子好一阵后便支撑不住现了原形,只能乖乖躺在陈霁背包里昏睡补充体力,迷迷糊糊间它确实听到了陈霁告诉石妖的话,她说他们现在大概是在走一段非死即生的蜜月。
非死即生。
形容得真贴切。
陈霁也问了青狐为什么能恢复人形的问题,青狐说是石妖在临走前分了很大一部分生命力给他,算是作为报偿。
陈霁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能变回人形的青狐带给她的安全感确实不是小狐狸能够相比的。
火车不比动车,颠簸了一路之后,等陈霁晕头转向地下了车,时间已经是当天夜里的一点多了,率先走在前头的还有跟随他们一起坐上火车的泰顺。
一个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家伙。
出了火车站,泰顺指着前方五颜六色一片霓虹的旅馆招牌,问道:“师父,我们住哪?”
陈霁累得直摆手,“找个安全点的就行!”
泰顺却没有动,“要考虑价格啊师父!”
陈霁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气无力地发怒,“咱们……不差钱……”
作者有话要说:“师父师父!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放屁!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妖怪!”
☆、山上的故事
第七章山上的故事
在不差钱队长的指示下,青狐搂着陈霁;泰顺拎着行李;一行三人入住了火车站附近目测最豪华的酒店。
房间只要了两间,青狐拎起房卡;阔少一般搂着陈霁就要往房里去;被陈霁一掌拍到鼻根,疼得眼泪汪汪。
“你们俩一间。”陈霁在青狐和泰顺面前“砰”得关上门。
泰顺与捂着鼻子的青狐面面相觑。
青狐擦干屈辱的眼泪;强颜欢笑道:“……女人嘛……”
泰顺嘻嘻笑着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等到半夜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青狐偷偷溜出房间;占据大半床铺鼾声雷动的泰顺蓦地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了好一会儿天花板;这才拧亮床头灯;从自己的旅行袋里抽出先前在火车站上被陈霁撞倒的笔记本。
床头昏黄温暖的灯光照在白色的纸页上,晕染出如水一样的柔情,泰顺一点点地从页眉摸到页脚,心里柔软苦涩一片。
隔壁的房间里,青狐从一进屋便恢复成了小狐狸的模样,它摇摇摆摆跳到床上,低头瞧了陈霁的睡脸半晌,这才拱着尖尖的狐狸嘴往她的被窝里钻。
陈霁睡前吃了退热药,模模糊糊睁开眼,“你在干什么?”
“和你一起睡觉。”小狐狸钻了半天,屁股却始终落在外头。
陈霁重新闭上眼,侧过身一把搂住毛茸茸的青狐,打算继续睡觉。
小狐狸却不答应了,扭了半天屁股还是钻不出陈霁的怀抱,“这个姿势不对。”
陈霁闭着眼笑了,“因为是69的姿势吗?”
小狐狸的身体一僵,最后无奈叹气道:“都是小时候看高H小说给荼毒的。”
“错了,”陈霁嘿嘿笑道:“是高H漫画。”
“完了完了!”小狐狸撅着屁股终于扭过身,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的一瞬间大大呼出一口气,“毁三观啊。”
陈霁“嗤”地一笑,把它重新搂进怀里,上下摸了一遍,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只是储存体力而已,”小狐狸将下巴枕在陈霁胳膊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变成狐狸的时候不想和外人呆在一起。”
陈霁一直闭着的眼倏地睁开,躺在她怀里的青狐却已经闭上了眼,她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儿,淡淡地笑笑,继而也跟着闭眼睡觉。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中午,陈霁是因为吃过药身体疲乏,青狐是因为体质虚弱精力不足,他们俩都情有可原,于是当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到也在呼呼睡觉的第三个人房内时,陈霁生气了。
“起来!”陈霁一把掀开泰顺的被子,毫不担心床上的男人有可能春光乍泄,“你有什么理由睡到现在?”
被子下的泰顺还抱着另一个枕头,他揉揉惺忪的眼,口齿不清的咕哝道:“痛经……”
陈霁冷冷一笑,转身就走,床铺上原本还打着鼾的泰顺立即滚下床,抱住青狐的嚎叫道:“师父你不要抛弃我!”
青狐哭笑不得,“你抱错腿了。”
泰顺单眼皮的小眼里精光一闪,“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你是师父的心头肉,抱你比抱师父有用,更何况,抱了师父,我大概就死无全尸了。”
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又充分体现了自知之明,青狐满意地蹲□,拍拍泰顺的头,笑道:“乖,我们该去取经了。”
时值盛夏,是武夷山最具旅游价值的一个季节,在去武夷山的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闷热烦躁得陈霁差点中暑。
“要不我们就跟团吧,这里到处都是野导。”泰顺替陈霁撑着阳伞,年轻稚嫩的脸上全是汗。
青狐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旅行包从超市里出来,一甩手,将一个不轻的包袱扔到泰顺怀里,“你替我拿着这个。”
泰顺抱住包一看,乐了,“我们要在山上野营吗?”
青狐笑而不语,拉过陈霁汗湿的手就往前头走。
“神秘兮兮的。”泰顺嘀咕一句,抱紧帐篷,快步跟了上去。
“我打听过了,星村是漂流的终点,过了星村桥,应该会有一条上山的路,我们从那里上山。”青狐一路边走边说:“我带的食物足够我们在山上生活三天,如果三天内还是找不到兆族人的踪迹,我们就下山,武夷是钟灵毓秀之地,山上不知道藏了多少妖怪,以我的能力,恐怕护不了你周全。”
陈霁抬起头,在灿烂的盛夏骄阳里看向青狐。
青狐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忍不住回头看她。
陈霁见他回了头,也不说话,只是笑。
他们一行三人按着青狐打听来的路线往山路上走,走了许久,路过一座寺庙,陈霁抬头望了眼山门上的旧匾,“白云禅寺。”
泰顺笑问道:“师父要不要进去拜拜?”
陈霁摇头,“我只求一人心,无需她的帮忙。”
“哦,”泰顺跟在后头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倒是希望舍弃一人心。”
他们一路往上爬,一路走过的岔道环复重行,他们路过一座喀斯特地貌的小山,见到无人看管的茶园,偶遇挑着担子的挑山工,耳边听到的是虫鸟的欢鸣声,尽管青狐一直都在努力辨别方向,但在这座初来乍到的大山里,他们最终还是迷路了。
“我们为什么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泰顺拔掉衣服上的青刺,好奇地看向青狐,“你好像专挑偏僻的山路走啊。”
青狐让陈霁坐到路边休息,在山道旁的一棵松树下转了一圈,手指在树皮上用力抠动。
没一会儿,一只松鼠跐溜滑下树干,坐在树枝上警惕地俯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想向你打听两件事。”青狐颇为客气。
松鼠眨眨眼,警惕道:“你问。”
“第一个问题是,你在这座山上见过能治病的神仙吗?”青狐笑问道。
那一头,青狐和松鼠轻松自在地交流着,这一头,泰顺问陈霁道:“你们俩出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陈霁不知道松鼠有没有回答青狐的问题,就像她此刻并未回答泰顺一样,有些问题,不是当下当刻当人可以立即回答的。
青狐从松鼠那边回来,领着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天渐渐黑了,再走下去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青狐往前探了百来米的路,最终选定一处开阔处搭帐篷。
让青狐和陈霁吃惊的是,泰顺看上去幼稚瘦弱,没想到搭野外帐篷的手法却相当娴熟,就连生火的工作看起来都做得相当上手,青狐替他们煮了面后便钻进帐篷休息,留下陈霁和泰顺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坐在草地上。
“青狐的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好呐。”泰顺说道。
陈霁不置可否,反问道:“你就这么一路跟过来,青狐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清楚……你不怕吗?”
“怕啊,我怕死。”泰顺笑道:“如果不是你们,我在动车上就死了。”
陈霁看向被火光映得潋滟莫测的泰顺,“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行?你从哪里来,原计划要往哪里去?”
“我来自西北的一个小县城,那里虽然是西北,却像南方的小城镇一样,有四季常青的树和清澈温柔的溪水,我在那里长大,然后考到隔壁省的重点大学,我很用功学习,一心向往美好未来,在未来里,我应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相爱的恋人,然后组建一个幸福的家,”泰顺端着碗,仰头望向灿烂的星空,“可是等我大学毕业走上社会后,我忽然发现,这个梦想竟然如此难以实现,我承受不起这些压力,放下所有出来旅行,我没有目的地,我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我希望我能找到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陈霁听完他的话,只给出了两个字的回复,“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