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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至少医术上他已经十分熟悉杨大小姐,可是今天事却让他觉得,杨大小姐永远有让人惊奇地方。
杨茉从里面出来,朱善站起身,准备听完杨大小姐话就走,反正杨大小姐是不可能用他虫子。
“朱先生,劳烦您将家中蛆虫都拿来,我有一个病患想要试试这种方法。”
朱善睁大了眼睛,周围传来吸冷气声音。
杨大小姐要用这样方法。
杨大小姐相信了朱疯子。
“大小姐。”丁二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却看到杨大小姐向他颌首,目光清澈十分自信。
……
乔月婵陪乔夫人床边,听着管事妈妈从外面打听来消息,“保合堂那边接治了一个病患,听说……听说是手受了伤,很重,杨大小姐接了……要……要用什么蛆虫来治,活生生蛆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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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白莲教徒搬了英文原文翻译,让我长了不少知识。
Maggttherapy,裡面是說近代初蛆療法記載是拿破崙遠征埃及時案例,一戰貝爾博士則是將蛆療法有系統作為正規醫療手法實行。
原来网络上翻译是:早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拿破仑军医署长和整形外科医师威廉贝尔博士就曾采用蛆治疗方法医治战争创伤,之前类似医学治疗案例还有许多。
我已经将文章中相关地方模糊处理。英文好翻译们乃们能不能将全文译全了,否则让我这样英文小白去哪里找资料。
第二百二十三章试药
乔夫人正觉得恶心,听到管事妈妈这话再也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乔月婵忙从丫鬟手里拿过痰盂,“母亲,您别急我们肯定能找到治病法子。”
乔夫人面如死灰地摇摇头。
管事妈妈低声道:“夫人您就听小姐,奴婢听说这样法子只觉得恶心又惊奇,杨大小姐没有外面传那样厉害,奴婢看她不过也就是会治那几个病而已,咱们还是听太医院,早些让外科太医来治病。”
外科太医,那些人说,要割开她鼻子,若是还不好就要将鼻子割掉……乔夫人看向管事妈妈。
那凶狠目光让管事妈妈打了个冷战。
“你是想要老爷休了我,再纳夫人进府。”
管事妈妈立即跪下来,“奴婢没有那个意思,眼看着夫人病一天比一天重,奴婢是担心。”
乔夫人没有生气地靠大大迎枕上,她沉下眼睛就会看到肿大鼻子,那些奇奇怪怪药粉每天都会撒上去,但是一点不见好转……
“母亲,听说通州有位坐堂医擅长治痈疮,将他请来给母亲医治。”
乔夫人摇头,奇奇怪怪方法她已经用了很多,她够了,受够了……
看着母亲面如死灰模样,乔月婵觉得一把火胸口烧起来,“母亲,我们会想到办法,无论是什么法子,都比那女人用蛆虫治病要好。”
谁会用活生生蛆虫治病,根本是闻所未闻。
乔夫人没有了心力闭上眼睛不说话,乔月婵流了一会儿眼泪才跟着管事妈妈出了屋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月婵低声问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道:“听说是要将蛆虫放伤口上。”
乔月婵觉得一阵反胃,杨氏就像蛆虫一样恶心。
“能治好吗?有没有谁说能治好?”这时候她要弄清楚,杨氏方法到底能不能治病。
管事妈妈摇头,“听说连济子篆先生都觉得不妥,只是杨氏……一意孤行,而且用蛆虫是那个城南朱疯子主意,那朱疯子祖上是杀猪卖肉,根本……根本没有谁会医术。”
乔月婵听到这里冷笑,杨氏是疯了才会用那个人。
“小姐,”管事妈妈不知该不该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老爷现忙于朝廷上事,现内宅都靠着小姐,小姐要是下不定决心,我们……就不知晓该怎么办。”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月婵微微思量,“妈妈有话不妨直说。”
管事妈妈道:“让外科御医来给夫人治病吧,就算是用那种法子,也好过……这样下去,”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我们真怕夫人有个差错。”
怕人是她,父亲出了事,母亲若是再一病不起……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因为鼓动继女去保合堂事已经让外面人议论纷纷,那些要来探望母亲夫人再也没有登门,乔月婵忽然觉得只要冷静地想想她就会害怕,她害怕,现处境不得不让她害怕。
没有了名声,再没有为她撑腰家事,一心为她打算母亲,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去劝母亲,说不定治起来没有我们想那样可怕。”
管事妈妈颌首,“小姐,这就对了。”
乔月婵点点头,“等母亲醒过来,我就去劝……”
……
比起乔家慌乱,杨茉做起事来很有条理。
“盐水。”
魏卯立即将盐水递过来,杨茉仔细地冲洗那些小虫子。
朱善睁大眼睛,“这样会弄死。”
“还有很多,”杨茉道,“有些会死,死了就不用,用那些活着。”
这是什么法子。
“你这些虫子身上可能会有不干净东西,要洗干净才能用来治伤。”
魏卯看头皮发麻,觉得那些虫子顺着他手指爬到了他头皮上。
“然后呢?这样就直接放进病患身上?”
杨茉道:“要将没有损伤血管结扎,免得虫子会钻进不该去地方。”
朱善从开始怀疑到钦佩,要不是身边有人挡着他,他就跳起来,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说话间,白老先生进屋来看情形,“这样能不能行?”
没等杨茉说话,朱善抢着道:“《本草纲目》上记着凡疔疮、臁烂可用五谷虫研末,香油调而外敷。鲜者妙,取咸寒解毒,蠕动攻散也。”
本草纲目虽然这样写,但是未免有些断章取义,这些毕竟是偏方,白老先生看向朱善,“听说你治死过一个病患?”
朱善大大头一颤,想装作若无其事,却还是脸上有些讪然,“我也治好过人。”
这算什么说法,朱善果然不懂医术,这样话也说得出来。
杨茉看向白老先生,“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样方法不是不可行,我们就一起试试,若是没有效用,再用截肢方法。”
杨大小姐已经不是才行医时候,事事都要依靠他才能下决定,很多脉象都要和他商量,白老先生点点头,做一个医生重要是思路清晰,胆大心细,不像朱善只要一张口就会被问住。
“胡灵,你去取血,准备找合适血来。”万一这个方法不行,就要紧急开刀。
大家都准备妥当,杨茉看向高正春,“不用害怕,你只要想着过了这一关就能接着科举。”
高正春点点头。
杨茉道:“用布巾挡住。”
朱善翘着脚想要进诊室,却被保合堂弟子拉住。
“朱先生,您这个样子进去恐怕不妥,我们进去都要换干净衣服。”
他不能错过那一幕,他多少次做梦都梦见时刻,让人认同他方法,不要将他当疯子,不,当做疯子也无所谓,只要他法子可行。
“我换衣服,我换衣服。”
朱善说着将外袍脱下,穿着补丁小袄和大花裤子,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白老先生看着疯癫朱善,想想自己年轻时为了一味药加减和师父争论,只有这样坚持才能做成大事。
朱疯子说不定真做出大事了。
大家聚诊室里,杨茉开始将蛆虫放进高正春伤口,“放好虫子,我们为了避免虫子爬出来,要进行包扎。”
张戈见过身上长蛆虫人,那些人上门求治,他们是将蛆虫除掉,从来没见过要主动放这些东西进人伤口,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再看看高正春一脸苍白。
天哪,他们到底做什么。
“包扎好,要等到明日这时候打开伤口。”
将蛆虫放身上一天,一天时间能有什么改变?治好病患伤处?
要不是师父决定这样治,他肯定早已经反对,张戈转头看看萧全,萧全早已经将目光瞥向旁处。
只有魏卯和秦冲师父身边时间长了,仿佛早已经习惯了似,他们也相信师父医术。
从诊室里出来,江掌柜立即迎过来,“小姐,舅老爷和表少爷来了,我将人请进了内院。”
杨茉兰印象里舅舅不爱说话,整个家都由舅母一个人打理。
杨茉脱掉外面褂子迎过去。
张二老爷带着张郁正四处打量着屋子,屋子里装饰很简陋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家休息地方,他几个女儿就算出门上个香,暂时休息厢房也要经过一番布置。
张二老爷是见过杨家从前模样,比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张二老爷想到这里一阵心酸,将妻子哭哭啼啼模样又抛诸脑后。
杨茉上前给张二老爷行礼,舅舅脸上没有笑容,但是目光柔软和之前来闹事舅母完全不同。
“长大了,人也瘦了。”不过倒是看着没那么娇弱,眼睛里透出一股朝气,跟换了个人一样。
张二老爷想到死去妹妹,不禁眼睛湿润,“你母亲去早……也怪我没来京里看你。”
杨茉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二老爷道:“我是接到了常家信,说你拒了婚事,要从常家搬出来,后来是杨老太爷让人捎信说,常家待你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话杨茉不知道从何说起,尤其是常家,那些事是她前世经历过,没有人会真正明白。
杨茉道:“毕竟是寄人篱下,恰好遇到那样机会,干脆就搬出来,舅舅不知晓吗?我们家财物都握常家手里,若是真正待一个人好,不会如此,常家若是重视我不会如此,这样婚事不要也罢。”
“你没想想,亲事是杨家长辈一早就定好,”张二老爷说着叹气,“我听常老夫人说,常家还是愿意结亲。”
常家愿意结亲不过是表面上罢了,真等她进门就会死死地将她攥住,她倒是也能和她们周旋,可是她找不到一个理由要这样做。
为了死去长辈?为了常亦宁?
杨茉面容舒朗对上张二老爷眼睛,“祖母很疼爱我,只要我过好,祖母就会高兴,不会意我嫁给谁,我父亲教我身为女子虽柔弱却又要刚强,因为我母亲就是这样女子,长辈对我教谕很多,不光是这一门亲事。”
张二老爷皱起眉头,有什么能比父母之命重要,一个女子不应该外抛头露面。
第二百二十四章动容
张二老爷想起妹妹殉夫之前托人给他捎的东西,嘱咐他适当的时候拿出来,他不知道什么是适当的时候,总觉得是要等到茉兰成亲之后,却没想到茉兰从常家搬出来。
这件事该不该和妻子商量又要不要告诉茉兰,始终让他无法下决定,本以为来到京城许多事迎刃而解,可是到了京中,又是两下为难。
如果听妻子的话,茉兰这样胡来,他就不该提起这件事,反而应该将东西交给妻子,两个人将东西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往后怎么处置,可是想到茉兰无依无靠,他又狠不下心肠。虽然茉兰将陆姨娘接到这边,可是对妹妹之前说的话还记得清清楚楚。
张二老爷正踌躇间,外面婆子来道:“大小姐,您快去看看,那个小孩子醒过来了。”
中哥醒来了?
杨茉心里不禁一喜,站起身向舅舅行礼,“甥女要去前院诊治病患。”
张二老爷点点头,眼看着杨茉被人簇拥着走向前院。
张郁看看父亲又好奇地看看外面,“爹,我们也跟着表妹去瞧瞧吧!”他还没见过女子治病,更何况外面对表妹的医术传的那般厉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张二老爷想了想也站起来,走出了屋子,张郁立即跟了过去。
……
“师父来了。”魏卯将杨茉迎进病室。
杨茉立即看到了睁着大大眼睛四处看的中哥。
中哥脸上有一丝的胆怯,看到了床边的母亲却格外高兴,张开嘴就说话,“娘……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高氏忍不住要掉眼泪,中哥病的迷迷糊糊将一路进京的事都忘了。
“我们在京里。”高氏低声道。
中哥豁然来了精神,抬起头看高氏,“找到爹爹了吗?是不是爹爹考中了。将我们接来,是不是。”
外面的高正春本想去看儿子,听得这话在门外蹲下来。
高氏摇摇头,“你忘了,我们说来京里保合堂找杨大小姐给你治病。”
中哥豁然想起来慌忙不迭地点头,“娘说到了保合堂,杨大小姐肯定会救中哥,中哥就不会死了,”说着转头看杨茉,怯懦地伸出手来拉住杨茉的袖子。“你是不是杨大小姐。”
杨茉点点头,笑着看中哥,“对。这里是保合堂,我就是杨氏。”
中哥很认真地问,“杨大小姐,我是不是不会死了。”
小孩子就会揪着一件事问,其实他们不懂得什么是死。杨茉轻声道:“只要你按时吃药。病就会好转。”说着伸出手去摸中哥的额头,烧还没有完全退,这孩子已经烧了好几天,又有这样重的肺炎,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熬过去。
杨茉看向旁边的秋桐,“将我准备好的糕点拿来。”
秋桐端了托盘上来。上面摆着京中有名的各式点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