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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这样的杀伐决断才会有这么多人跟随。
萧轲觉得他没有跟错人,周成陵就算寿命不长也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管是为谁。
管他是为谁。
萧轲觉得一口热血涌上来。
我活着斗败你,我死了,你们要陪我一起死。
……
杨茉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周家。
“十爷在屋里说话呢,您稍等等。”周家管事弯腰低声道。
杨茉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看着有人进进出出,这些人都在压低声音说话,杨茉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些什么,不过定然是跟朝廷有关。
周成陵要回来就是解决这些事。
神外病房是最安静的,因为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现在成了什么?
屋子里的人看得她眼花,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管事妈妈才来道:“屋子里收拾好了,大小姐跟奴婢进去吧!”
管事妈妈掀开暖帘,杨茉弯腰进去,立即闻到浓浓的檀香味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小丫鬟收拾污秽出去,点这么多的香周成陵是想要掩盖呕吐的味道。
杨茉看向管事妈妈,“将香撤出去吧,不利于人呼吸。”
周成陵面对人的时候总是收拾的精神焕发,穿着蓝色的袍子靠在鹅黄色花草迎枕上,眼睛亮晶晶的,除了脸色有些泛黄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自虐。
为了表面的光鲜就自虐到这个地步,杨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吃饭了没有?”
周成陵看着她说出第一句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那是因为她在外面等了太长时间。杨茉不想和周成陵论这个问题。
对医生来说就要和时间赛跑才能救回病患的性命,如果全都是周成陵这样的病人,医生都愁死算了。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吧!”
杨茉被惹毛了,“我不跟病人一起吃饭。”
周成陵好像比什么时候脾气都好,“你……保合堂……里不是……有很多病患,厨娘……也没有给你……单做饭菜。”
杨茉正想要说话,外面的阿玖进来道:“少爷,外面又有人来了。”
听得这话杨茉火冒三丈,冷冷地看着周成陵,“我不跟要死的人一起吃饭。”她本意是要表达周成陵现在不顾性命的态度,可是说出来却有另一种意味。
连门口的阿玖都低下头。
周成陵道:“让……他们……去找萧先生……时间到了……我不能见了。”
阿玖点点头走了出去。
杨茉诧异地看着周成陵,“什么叫时间到了?”
周成陵看向旁边的婆子,婆子将准备好的衣物拿出来。
周成陵道:“我准备好……跟你走……去保合堂治病……免得你跑来跑去。”
这样着急的处理所有的事,是想要办好了和她去保合堂?杨茉觉得鼻子有些堵,“去什么保合堂,那边乱,不如就在家里……”
“那就……去我的药铺……离保合堂近些。”
不让他走的时候他偏走,现在又要去保合堂,真弄不懂这个人。
杨茉豁然觉得手指一亮,周成陵的手凑过来拉住她的,“不过……我们……要有一个君子约定。”
周成陵的笑容很好看,很轻很轻。
“什么约定?”
周成陵道:“无论什么时候,若是你觉得我不行了……要让我躺好,让我静静地看看你,让我想想……这一生都做过什么……”
这就是他的君子约定。
杨茉握紧周成陵的手,“我答应你,是不是往后所有事都由我做主?”
周成陵慢慢地点头,“是……只要你答应……”
杨茉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魏卯,“让人去将十爷的药铺整理出来,我们要将十爷抬去那里治病。”
药铺离保合堂近,无论怎么样都要方便些,保合堂的医生和郎中还能来帮忙。
不到一个时辰就都安排停当,白老先生和济子篆也被请到屋子里,期间周成陵又吐了一次,将止血的药吐出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很虚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这样折腾就真的没时间了。
杨茉将治疗的方法说了,“我想要经过腰椎穿刺降低颅内压,只要病患不再呕吐,就可以将止血的药吃进去。”
听起来是很好的法子。
济子篆道:“大小姐从前用过这样的方法治病?”
杨茉点点头,“在疫区用过,但是和十爷的病不一样,十爷病的更重,可能做腰椎穿刺会有危险。”
危险是颅内压突然降低,可能会导致脑疝。
不过周成陵的情况,不做的话病情会迅速恶化,做了的话可能会发生脑疝……脑疝的死亡率很高,在古代出现脑疝基本上就是无药可治了。
济子篆听得脸色苍白,“要不然想一个更稳妥的法子?”
杨茉摇摇头,“没有更好的方法,让我治只能如此。”
白老先生想了想,“不如大小姐问问十爷吧,如果十爷愿意我们就试一试,我让人准备好止血的药,只要十爷的情况好转就将药送进去。”
杨茉将她的方法跟周成陵说了一遍。
周成陵抬起眼睛看她,忽然叫了一声,“杨医生。”
杨医生,这个称呼好像回到了现代,虽然古代也称呼行医人为医生,但是周成陵是第一个这样叫她的人。
杨医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
杨茉定定地看着周成陵,周成陵笑了笑,撑开眼皮强打精神。
杨茉看着他这样冷汗直流,都为他感觉到难受。
“我知道……你说的法子……就是最好的。”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不知道周成陵是不是感觉到全身没有力气,看她的时候仿佛一眼要分成两眼来望。
半晌他才道:“对不起……如果我不争气……我要跟你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没有了精神支撑,他的笑容反而说不出的纯净,就像下过雨后的天空。
微蓝。
带着一丝的潮湿。
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离愁,生怕只要抓不住,眼前一切就会稍纵即逝。
他倒是知道怎么才能来拉扯她的心。
杨茉口气生硬,“我跟你还没结束。”说着话她俯下身来抱他,他身上依旧有松香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他的心跳还那么有力,一下一下的在他胸腔里仿佛能震破她的耳朵,好像有很强的生命力,在驳斥她不应该冒险。
杨茉不想因为留恋他就不去下决定,她还是要做治疗,就算是冒着很大的危险。
因为不管她还是周成陵,他们都不是软弱的人。
杨茉松开周成陵,转头吩咐梅香,“将东西拿来,消毒,准备腰穿。”
萧全扳住周成陵,杨茉伸手找最好的进针点,然后消毒将细针穿进去,没有什么麻药,但是周成陵一动不动地弓着身子,让她穿刺起来很容易。
脑脊液一滴滴流出来,开始仿佛很清亮,很快就隐约夹了血丝,果然有血。
脑脊液里有血却没有让周成陵陷入昏迷,应该是渗血而不是大量出血。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颅动脉瘤。
脑脊髓液放出一些,杨茉看向萧全,“看看十爷怎么样?”
周成陵的身体好像有些发沉,整个人似是动了一下。
萧全低头去看,叫了两声,然后睁大眼睛看杨茉。
萧全的话没说出来,杨茉已经有不好了预感,立即抽出针用布巾压迫将周成陵翻过来。
周成陵额头上满是汗,紧紧地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就像一只破旧的娃娃,被人胡乱扔在一旁。
虽然还依旧有精致的五官,上面却笼罩一片灰暗的颜色。
就这样,无论她怎么喊,他都不会再动一下。
屋子里一下子如同死寂般的安静。
杨茉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低下头去听周成陵的心跳。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所有人都仿佛傻了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茉抬起头来看魏卯,却从魏卯眼睛里看到自己如同死灰般的脸,她顿时浑身一抖,睁大了眼睛,“魏卯,胸部按压,快……”
第二百七十五章清醒
魏卯这才突然清醒过来。
按压,一次次地按压,没一次用力他都会动一下,但是不是他自己喘气,而是被迫地床铺中沉浮。
屋子里开始有各种声音,到了杨茉耳朵里却如同铁器作响,嗡嗡嗡响个不停,杨茉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一串串地掉周成陵脸上。
她不像是救人,像是豁出性命。
“师父,”萧全害怕地看着杨茉,“师父,师父。”
杨茉几乎听不到萧全声音。
周成陵和她约定过,等到他死时候让他安安静静地去。
但是她做不到。
不到那个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你无法放弃你所爱人,哪怕是一秒钟。
对不起,周成陵,你所托非人。
杨茉推开旁边萧全,握起拳头向周成陵胸口击打过去,一下,两下,交替按压。
魏卯睁大了眼睛,他从来没见过师父会这样,如果是旁人恐怕早已经放弃了。
行医治病,等到病患没有了呼吸和脉搏就已经到了终点。
……
眼看着保合堂郎中们乱成一团,萧轲准备按照名单杀戮,杀人也是要有计划,不能错杀、乱杀一个,才能得到想要结果。
这天对谁来说都会是惊悚一日。
“死人了,死人了。”大街上忽然有人跑起来,刺耳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那人一身官服却是满脸血污,很少有官员会这样慌张,尤其是从衙门里出来官员,谁见过有人衙门里被杀?
就那样不声不响地死衙门里。
大周朝安稳了几十年,一下子出了这种事谁能不慌张。
整个京城顿时戒备森严。
“户部尚书遇刺了,还好家人反应挡了一刀才没死,户部侍郎厉大人死了衙门里。”常大太太一口气说着外面事。
常老夫人听到厉大人名字。想到乔文景,“是乔老爷同僚?”
常大太太点了点头,“户部郎中也死了两个,就是乔老爷手下办事官员,”说到这里,常大太太抬起头,满眼都是惧怕,声音也颤抖起来,“娘,老爷大牢里不会有事吧?”
常老夫人皱起眉头。“大牢里你担什么心,那里满是隶卒难道还能有人去大牢里杀人?”真正要担心是府中人,常老夫人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顿时想起刘老爷,老夫人真正担心是刘老爷。
城门紧闭,京中巡逻兵马比平日里多了两倍,却依然传来有人被杀消息。
上清院皇帝坐不住了,看向殿上冯阁老。
“皇上,”冯阁老低声道,“恐怕是有人要趁机行乱。一定要调动京营将人抓住,也好审出是受谁指使。”
皇帝看向冯阁老,“冯阁老可想到了谁?”
冯阁老颤颤巍巍,想要说话却喉咙生痒。掏出帕子咳嗽一声,“皇上,老臣记得肃宗年间出过这样事,后来是康王率兵将人抓住。是我朝中有鞑靼奸细里应外合,扰我朝廷内乱,以便鞑靼侵犯边境。”
冯阁老将当年案宗递给内侍。内侍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皇帝懒得看这些文字,就皱起眉头挥手,“这次又是鞑靼奸细?”
冯阁老怔愣一下仿佛没想到皇帝要这样问,半晌才尴尬地咳嗽一声,“到底是不是鞑靼奸细谁也不知晓,当年康王也没有查个清楚。”
原来是没查清楚,皇帝歪靠软座上,眼皮沉下来一会儿又睁开,仿佛是想通了什么,“阁老意思是当年康王就故弄玄虚?”
冯阁老听得这话顿时跪下来,“老臣断断没有这样意思,康王爷是我们大周朝第一大功臣,老臣岂能诋毁康王爷。”
皇帝脸上顿时露出阴鸷神情,仿佛很是厌恶这句话,豁然站起身向冯阁老挥袖,“去查,都给朕去查,凡是怀疑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冯阁老立即跪下低头,“老臣遵命。”
皇帝走到内殿,殿里没有一丁点声音,半晌黄公公才让人搀扶着走进来。
“瘸腿老狗。”皇帝将手里茶扔黄公公脚下,黄公公吓得立即跪下来。
“周成陵哪里?”皇帝站起身内殿里行走。
黄公公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道:“药铺里,听说已经不行了,献王太妃已经哭死过去好几次,保合堂郎中都里面救人……”
“为什么?”皇帝思量半晌忽然回头,“为什么?周成陵要死了就有这样事?”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指黄英,“将死人名单再跟我说一遍,都是些什么人?”
黄英脸上浮起一丝不忍,动了动膝盖才低声道:“天家不要气坏了身子,有些事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朕让你悄悄地去查那些人,找出冯国昌贪墨证据,本来已经有了进展,转眼这些人就死了,”皇帝顿了顿,“冯国昌真将朕当做傻子,以为朕依然会什么都听他。”
“朕用他来对付周成陵,现周成陵要死了,他反而成了朕心腹大患,”皇帝说着将桌子上奏折都扔地上,“言官异口同声说是倭寇,所有人都仰仗冯国昌过日子。”
皇帝转脸盯着黄英,“你跟我说,为什么周成陵死了朝廷就变成这般?”
黄英不敢不说话,小声道:“是因为周十爷一直都弹劾冯阁老,就算离京多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