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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将内眷面前丢尽脸面,可是到现在她也没明白,到底是有人发现了她们用陈米,还是在骗她。
周三夫人的冷汗一下子从身上冒出来。
“娘。这件事媳妇一早就不该办,媳妇也办不好。”周三夫人不停地掉眼泪。
不该让她去做,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二太夫人已经恨的说不出话来,心头如同被针扎了的疼。
窝心啊。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认了。
管事妈妈从旁边道:“要不然让人去问清楚,看看今天是不是掺了陈米煮粥,还是有什么生人去粥棚。”
“问什么?”二太夫人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改口也让人笑话。”
现在外面人已经在笑话他们家。
周三夫人硬着头皮。“娘,要不然就认了算了,就说是下面婆子办事不利,有一袋米沾了水发霉了,别的都没问题,将陈米换成新米,施粥就……照每年的样子做几日就好。”
刚受了一点挫就要缩回来。
二太夫人怒其不争。
“没有别的人家施米。我们也要撑下去,你半途而废就会让杨氏抓住话柄。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不了了之。”
二太夫人冷声道,“你好生操持,不要让杨氏看了笑话,等到拿了功劳,我自然去找杨氏算账,”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在就去献王太妃那里去哭诉,告诉献王太妃,杨氏欺负你这个怀孕的嫂子。”
周三夫人跑了两日觉得腿软,“娘,媳妇能不能歇歇再去。”
二太夫人皱起眉头看着周三夫人的肚子,“你身子不舒服?”
太夫人最讨厌她说不舒服,管事妈妈说过,太夫人年轻的时候打着肚子办宴席,结果摔在雪地里,将下人都吓坏了,太夫人却自己站起来。
太夫人常说,越娇气孩子越容易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娇惯。
周三夫人忙摇头,“没有,没有。”
“没有就回来再歇着,两家也相隔不远。”
周三夫人应下来,周五夫人正好进门,听得这话,忙道:“娘还是让三嫂歇着,我替三嫂去说。”
二太夫人看着周三夫人抖的如同秋风中的树叶只好叹气,“那你就跑一趟。”
周五夫人应下来,不敢耽搁径直去了献王府。
献王太妃仔仔细细地听周五夫人将话说了。
“果然是用了陈米?”
“没有,没有,”周五夫人急忙否认,“应该是在运的时候,下面半袋沾了水,到底是怎么样还没查清楚,今天施出去米根本不像樊家拿到的那些米……是冤枉了我三嫂,十弟妹也是,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三嫂的不是,让我们宗室的脸面摆在哪里,我们太夫人让我来和太妃说一说,我们家会将坏掉的米粮换了。”
“可怜我三嫂大着肚子……十弟妹应该护着她些才是……”
献王太妃看向周五夫人,“你是说兰丫头欺负了三夫人?”
献王太妃偏袒杨氏,连称呼也叫兰丫头,这样一来亲疏立分。
帘子掀开,杨茉从外面端药进来,听得献王太妃的话不禁迎上周五夫人的目光。
“五嫂来了。”
周五夫人忙和杨茉两个人互相见礼。
杨茉将药碗放在矮桌上,声音清澈,“要说欺负,什么叫欺负,那些灾民本来已经走投无路,饥肠辘辘地缩在街面上,粥棚里拿出霉米做的粥,让他们在忍饥挨饿还是毒死中选一条路,那种才是欺负,明知道他们无从选择只有接受,还觉得是做了善事。听着别人奉承和称赞。”
“难道就不觉得心里愧疚。”
“我不劝三嫂,难不成还要在一旁看笑话。”
周五夫人抬起头,愕然发现杨氏不似她们想的那样好对付。杨氏不但让武将家眷站在她这边,还当众打了三嫂的脸,做了这么多事,还能在长辈面前说出道理来。
让人哑口无言。
献王太妃颌首,“兰丫头说的有道理,依我看现在搭粥棚就不好,现在是战乱在前又不是发了大饥荒。开养乐堂就很好,是解决眼下之急。”
“我说也是,”周七夫人进来道,“别的不说,我家中十来个婆子倒是有的,都是快手。都给十弟妹调用,如今人都带去抱厦了,等着十弟妹过去吩咐。”
所有的人都在张罗杨氏的养乐堂。
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们家开的粥棚,献王太妃是一早就料定会有这样的结果。
献王太妃看向周五夫人,“也难怪你们想岔了,这次成陵是主将。”
杨茉笑着看周五夫人。周成陵是主将,周三老爷不过是点了副将而已。
二老太爷一家不会忘记这件事吧。
周五夫人被看得脸色讪然。
这样一来好像他们是要和周成陵这个主将抢功劳。
这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说的越多。他们错的越多。
既然被人握住了痛脚,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周五夫人回到家中,将献王府的事和二太夫人说了。
二太夫人伸手拍在桌案上,“我还就跟她争到底了,她一个保合堂还能闹出多大的事来,我们就对着来,看谁能得来功劳。”
……
杨茉走进保合堂安排去保定的事。
她原想着有安乐堂的先例办养乐堂应该很容易。谁知道做起来就不容易,一转眼的功夫就半个月过去了。
等收到了姚御医的书信。知晓已经有了伤兵,杨茉带着魏卯几个一起出城去养乐堂。
保合堂的马车出了京,也带走了不少京城中的大夫。
魏卯眼看着周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地有几分羞臊。
“各位先生要早些回来啊。”
“要早些回来。”
“多救些人。”
不知是谁喊了声好,叫好声开始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听得这些话,跟着杨茉一起出城的大夫们不禁有些激动。
眼看着杨茉的马车越来越远,魏卯刚要快走几步追上去,旁边就有个老妇人拦住他的去路,老妇人手里拿着小半袋米粮一下子就塞进魏卯怀里。
魏卯还没询问。
旁边的妇人已经开口道:“徐老娘的儿子跟着一起去打仗了,徐老娘这是要将自家的口粮捎去给儿子吧?”
另一个妇人道:“打仗都有军粮,粮食就是给伤兵吃的,徐老娘是怕儿子受伤……”
谁不怕自家的亲人受伤。
魏卯忙道:“我们行医,并不能将东西捎给您儿子。”
老妇人立即摇头,“不是,不是……这是给伤兵吃的,我吃不了那么多,给伤兵用,不一定给我儿。”
“如果伤兵都有吃的,我儿受了伤也一定会有吃的。”
就这样简单。
如果大家都有了,我也会有。
魏卯不禁鼻子发酸,布袋的米粮顿时也变得沉甸甸的。
“大娘放心,这些米都会给伤兵吃。”
老妇人笑着点头,“好……好……这就好……”
……
杨茉不时地掀开帘子看车外。
跟着马车的蒋平紧紧地板着脸,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要跟着十爷去打仗,哪怕是像阿玖那样死缠烂打。
呜呜呜。
如果十爷知道十奶奶出了京会怎么样?会不会将他一脚踢回老家。
可是他又拦不住十奶奶。
十奶奶要走,他还能将十奶奶绑在椅子上,这根本就是完不成的差事。
现在他只有仔细保护十奶奶,好让十奶奶千万不要伤到一根毫毛。
——
家里有事,晚了,对不住。
第三百一十六章信任
前方开了战事,伤兵越来越多起来,每天看着前方兵将往来,伤情比较轻的兵将伤口处理之后拿起刀枪重归战场,换来一些伤的更重的兵将。
姚御医从来没做过军医,眼前见到的情形早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煮布巾和外科工具的几口大锅就从来没停歇过。
浓烟滚滚从他的眼睛、口鼻冲进去,然后变成眼泪出来。
到处都是伤兵,眼前是血淋淋的一片。
他开始将药足足的用,然后到一分为二,然后一分为三,到最后用一丁点草药都要算计,如果不来战场,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被这里震慑住。
这几日他处理的伤兵,比他入太医院以来见的病患都要多。
看着周围等着被救治的伤兵,姚御医站起身来和旁边的卫指挥使商量,“还是将伤兵运离战场,一来京城那边有人接应,二来留在这边没有药石只能等死。”
姚御医说出这话,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卫指挥使抬起头看姚御医,“姚御医总说会有医生来接应,”说着顿了顿,“是来之前太医院说了会增派人手和药石?”
不是太医院,姚御医只能摇头。
卫指挥使皱起眉头,“我就不明白了,姚御医为何这样肯定会有人来,要知道这些伤兵向后转移没问题,但是如果没有人救助,就会死在路上。”
姚御医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会这样。但是我肯定会有人接应。”
卫指挥使,“就算姚御医来之前和别人商量过。但是要知道情形瞬息万变,没有什么事是绝对靠得住的。”
“靠得住。”姚御医睁大了满是红丝的眼睛。
谁都靠不住,但是杨大小姐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做到。
所有的伤兵抬起头看着姚御医,从他们眼睛里露出怀疑的目光。
没有人相信,没有人相信他。
“列位,姚某在这里给你们行礼了。都是姚某无能才不能救治所有人,不过大家只要离开这里,就有一线希望,我会将大家的伤以轻重区分开,只要这里能救治的就不用走,有危险的也只能离开这里才能有生路。”姚御医说着向周围拜过去。
议论的声音开始传过来。
但是依旧没有人愿意走。
姚御医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大家,以心换心。只有说掏心窝子的话,才能让人相信。“列位,不怕大家笑话,来做军医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遇到难题我也想过要退缩,可是只要想想心里尊敬、信任的那个人,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活每个伤兵,心里就会生出勇气来,哪怕能变成她一天。我也愿意用命去换。”
“大家心里一定会有一个这样的人。”
“我姚某,不求变成大家心里的这个人,只求大家能相信我,此时此刻相信我。信我是千方百计想要救大家的性命,哪怕只信我这一次。”
“姚某求大家了。”
……
“我去。”伤兵里终于有人举起手。
“我也去……”
大家纷纷举起手来。
姚御医热泪夺眶而出。
没有杨大小姐,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会信誓旦旦地说出会千方百计救大家的性命。
不是发自内心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如果这些人得到了救治,救人的不是他,而是杨大小姐。
杨大小姐就是那个让他一辈子尊敬、信任的人,那个他想要变成的人。
……
从保定到京城路途遥远,那些伤兵是不可能走到京城,如果一直没有药医治定会死在路上。
陈德和陆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前走,不时地看向远处,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陈德吐出嘴里的草叶,“妈的,就知道太医院的人靠不住,说什么会有郎中接应,就是不想管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
陆兴眼睛有些红,“我还想着给我家的哥儿带一双虎头鞋……看来……是不行了。”
陈德皱起眉头怒骂陆兴,“哭什么,没骨气的东西,让人见到以为我们怕死,那些该死的太医,就不应该骗我们,如果我们不走,死在战场上还是好汉一条,家中也能得到抚恤,现在这算什么?”
不会有人救他们。
根本就没有人接应,他们本不该相信。
可是看到姚御医恳切的模样,他们就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
总要有人相信姚御医的话。
总要有人先迈出第一步。
否则营里的伤兵太多,姚御医就差将自己剁成药来给人使用。
陈德想起姚御医红着眼睛,看着他们说,“如果我的骨肉能做药,我也捣烂给你们用,可是眼下是……我们实在没有多少药材,大家能不能向京城方向走,那里会有郎中接应,我保证定会有药给大家用,定然会有人不顾一切救大家的性命。”
“定然会有人这样做。”
“那个人比我姚某更加厉害。”
他们听到这些话,看着姚御医闪烁的泪光,决定要带着一部分伤兵向后走,将仅剩下的一点点伤药留给后面的人。
因为董将军还没有被救出来,他们不该等死,那些死守保定的兵将更不应该等死。
所以明知道朝廷从来没有这样的惯例,他们还是互相扶持着走出来。
省下口粮,省下草药。
陈德伸出手拍陆兴的肩膀,“早知道有今日,何必现在才伤悲。”
是啊,何必现在难过,就当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两步,不知怎么的陈德闻到一股药香,“是什么味道?”
“是草药?是不是草药的味道?”
有草药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姚御医用的药酒。
陈德睁大眼睛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药味越来越浓烈,终于……他眼前出现了热闹的一幕。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