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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似乎是很好的。” “啊,是的。我担心的不是那个。关于她的情形,我很高兴。两天以前,我还得到她一封信,信上的口气很高兴。” “那么,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这样的:查理要到那一带去探望亲友,我便托他去探望她。他去了,但是她并不在那里。” “不在那里?” “是的。她并没到那儿去,显然压根儿就没去过。” 东尼露出一点难为情的样子。 “相当奇怪。”他低声说。“你的——我是说——你的父亲在那里?” “红发老人吗?唔,他现在在苏格兰的一个地方。他在一个无聊的部门,终日忙着将公文打成三份,然后再归档存查。” “你的母亲也许没去同他在一起罢?” “她不能去。他那个地区,不能带家眷。” “哦。那么,她也许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东尼确实感到不安起来,尤其是看见德波拉那双棕色的大眼珠正担忧地望着他。 “是的,但是,这是为什么?真是奇怪!她在来信中,封封都谈到姑妈,谈到花园等等。” “我知道,我知道。”东尼连忙说。“当然,她也许要让你觉得——我是说——如今——这个——一个人偶尔也会突然不见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 德波拉的眼睛本来露出可怜的样子,现在变得含有怒意了。 “你要是以为母亲会突然同什么人一起去度周末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绝对错误。父亲同母亲彼此感情极好——他们彼此是深爱的。家里大家常常拿这个开玩笑,她从未——” 东尼连忙说: “当然是不会的,抱歉!我实在不是有意的——” 德波拉的怒意如今息了,她现在皱起眉头来。 “奇怪的是,前几天有人说他们偏偏在利汉顿看见我母亲。当然啦,我就说那不是她,因为她在康瓦尔。但是现在我不知道——” 东尼本来划了一根火柴准备点香烟,现在突然熄灭。 “在利汉顿?”他突然说。 “是的,那正是我的母亲最不可能去的地方,她到那儿没有什么事情,那里都是些老上校和小姐们。” “当然不像是可能去的地方。”东尼说。 他把香烟燃上,一面随便问: “你母亲在上次大战期间担任什么工作?” 德波拉机械地回答: “唔,做了点救护工作,替一位将军开车子——我是指陆军的车子,并不是指公共汽车,都是平常的工作。” “哦,我还以为她像你一样,在情报部工作呢。” “啊,母亲根本没有做这种工作的头脑。不过,大概在战争结束以后,她同父亲做过一些情报工作。秘密文件啦,侦探能手啦,常常听他们谈起这一类的话。当然啦,他们两位老人家谈起来,夸张得很厉害,让人听了仿佛以为他们多了不起的样子。我们其实并不鼓励他们多谈,因为,你明白这种情形,同样的老话,往往讲了又讲。” “啊,有点儿懂,”东尼·马斯顿热心地讲。“我完全同意。” 到了第二天,德波拉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间莫名其妙地有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她费了几分钟的功夫,才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她就按铃叫下女。在那张五斗橱上放着的那个大的照像框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她很生气地问那个女工这些东西那里去了。 下女罗雷太太很伤心,也很起反感。 她说,她的确不知道那镜框在那里。她自己并没有碰过这个东西。也许格列迪—— 但是,格列迪也否认动过那个镜框。那个修理瓦斯炉的人,也许是他拿的。 但是德波拉不相信一个煤气公司的雇员会对一个中年妇人的像片发生兴趣,而把它拿走。 德波拉以为:也许是格列迪把镜框打碎,仓猝之间,将碎片扫到拉圾箱里,以便消灭痕迹,这种可能性倒很大。 德波拉并没有小题大做。有机会,她打算问她母亲再要一张照片。 她现在一想到母亲,便愈来愈烦恼。 她老人家到那儿去了?应该告诉我呀。当然啦,东尼说得对,要是以为她会同什么朋友去约会的话,实在是一种胡闹的想法。但是,这件事仍然是很奇怪……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谍海第十一章。一。 在码头的尽头,现在该秋蓬同那个钩鱼的谈话了。 她还存一个万一的希望:她希望葛兰特先生也许会有令人宽慰的消息。但是,她的希望不久就粉碎了。 他很肯定的说:一直没有得到唐密的消息。秋蓬竭力在说话时露出一本正经的调子: “他不会有什么意外罢?” “照理绝对不会。但是,我们姑且假定有什么意外。” “什么?” “我是说:假定有什么意外。那么,你怎么办?” “哦。我——当然继续干。” “现在正需要这种精神,战后再流泪不迟。现在,我们正在大战的漩涡里,时间非常短促。你报告的一件消息,现在已确实证实,你不是听到电话里讲到‘第四’吗?那就是下个月的四号,正是敌人预定大举进犯我国的日期。” “你确信会如此吗?” “相当确定,我们的敌人是很有组织的。他们的计划都是经过精密的研究制定出来的。但愿我们自己也有这样的组织。但是计划并不是我们的特长。是的,他们大举侵犯的日子就是四号。这几次大轰炸,并不是重要的,大多数都是侦查作用——他们要试验我们的防御如何。到了四号,才是真正要紧的大日子。” “可是,你既然知道这个——” “我们知道敌人准备行动的日期。我们知道——也可以说,我们以为我们知道大概是什么地方……(但是,我们也可能判断错误。)我们已尽可能准备好应敌之策。但是,又是围攻特洛伊的老故事。他们知道,我们也知道,外面一切的军事部署。但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是内部的埋伏。就是隐藏在木马里面的人马!因为,只有他们才能递给我们开启堡垒大门的锁匙。居高位,指挥重要据点的人当中,要是有十来个人,只要发出一些矛盾的命令,就可以扰乱大局,德国人就可以一举获胜。所以,我们必须及时得到内幕的消息。” 秋蓬绝望地说: “我感到自己真无用,真太没有经验了。” “啊,不要担心这个,我们有一些有经验的人在开始行动,我们所有的有经验有才能的同志,都在努力。不过,要是内部有人出卖我们,我们就不知道该信任谁了。你和毕赐福是非正规情报人员,谁也不认识你们,这就是你们可能成功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已经有相当成就的原因。” “你能派几个人监视普林纳太太吗?你们总有一部份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呀?” “啊,这个我们已经做到了。‘普林纳太太是I。R。A。的人员,有反英的倾向’他们已经根据这种情报从事调查了。
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情报是很确实的。但是,我们找不到证据或进一步的情报。关于最紧要的几点,我们尚未获得证据。
那么,毕赐福太太,继续下去,努力干罢。” “四号。”秋蓬说。“离现在几乎不到一个星期呀。” “不多不少,一个星期。” 秋蓬紧握着拳头。 “我们一定要调查出来!我说:‘我们’,是因为我相信现在唐密正在从事调查某种秘密,所以现在尚未回来。他现在一定是照着某种线索,从事调查。我要也有点线索就好了。现在,不知道。假若——” 她皱着眉头,计划着采取一个新的步骤。
二。 “你明白了罢,亚伯特,这是一种可能。” “太太,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么办。” “我以为,也许会收效。” “是的,不过,这样一暴露身份,你就更容易遭到敌人暗算。我不喜欢这么做,就是为此,我想毕赐福上尉也不会赞成的。” “我们已经采用过普通的办法。这就是说,我们已经用秘密的方式活动,我觉得我们现在唯有以公开的方式才有成功的希望。” “太太,你知道吗?你以前暗中活动,占尽优势。这样一来便失去优势了。” “亚伯特,你今天下午说话的口气怎么那么一本正经呀?俨然是B。B。C。(英国广播电台)播音员的口气嘛。”秋蓬有点生气地说。 亚伯特略吃一惊,说话的口气便变得比较自然些。 “我昨天晚上听广播,有一段谈池塘生物的话,很有趣。”亚伯特这样解释。 “我们没功夫研究这个。”秋蓬说。 “毕赐福上尉到那里去了,这是我想要知道的。” “我也一样。”秋蓬心里很难过。 “他一句话不说就不见了,这情形似乎有点反常。到现在,他本该把消息传递给你了。所以——” “所以怎么呀,亚伯特?” “我的意思是,假若他现在已经暴露身份,那么,你也许还是不要暴露的才好。” 他停顿了一下,清理清理思绪,接着说: “我是说,敌人现在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但是,也许还没注意到你。所以,你仍然要继续用秘密方式活动。” “但愿我能决定怎么办才好。”秋蓬叹息一声,这么说。 “你想用那一种方法呢,太太?” 秋蓬若有所思地,低声地说: “我想或许可以这么办:我假装丢掉一封写好了的信,小题大做地到处找,露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然后,让他们在厅里发现,那时候,下女就会把它放到厅里的台子上。那么,我们所要找的人,就会拆开看。” “信里说些什么呢?” “啊,粗粗的说:说我已经发现了我们所要找的人,并且准备明天做一个详细的报告。那么,亚伯特,你明白吗?那个N或M便会公开露面,设法除去我这个祸根。” “是的,也许他们也会达到他们的目的呢。” “要是我防备得好,就不会。我想,他们也许会用诡计把我诱到一个地方,一个荒凉的地方,那么,这个时候就用得着你了,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会跟踪他们,当场捕获,是不是?” 秋蓬点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我得好好计划一下。明见儿。”三。 秋蓬刚刚由图书馆出来,夹着一本人家介绍的“有趣的书”,突然,耳畔有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 “毕赐福太太。” 她突然转过头来,看见一个高个子,一头褐发的青年,脸上挂着和悦的笑容,不过,微露难为情的样子。 他说:“唔——恐怕你不记得我了?” 秋蓬对于这种说话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几乎可以预料到下一句是什么话。 “我——唔——有一天我和德波拉到你们府上去过。” 原来是德波拉的朋友!她的朋友多得很。在秋蓬看来,统统都是大同小异的样子!有的,就像这个一样,是褐发,有的是金发,偶尔也有红发的,但是都是一种型:都是和悦而彬彬有礼的。不过,在秋蓬的眼中,他们的头发都嫌长些。
(但是,每当她提到这个的时候,德波拉就会说:“啊,母亲,不要那么老古板了。短头发,我才受不了呢。”) 秋蓬觉得现在碰到德波拉的男朋友,并且让他认出来,实在不大好。不过,她也许很快就可以设法摆脱他。 “我叫东尼·马斯顿。”那年轻人说明身份。 秋蓬假装认识他,低声地说:“啊,当然记得。”然后,同他握手。 东尼·马斯顿接着说: “毕赐福太太,我真高兴能找到你。我担任的工作和德波拉的一样。其实,刚刚发生了一件很麻烦的事。” “啊?”秋蓬说。“是什么事?” “这个——德波拉已经发现你不在康瓦尔。这样一来,你一定觉得很麻烦,是不是?” “啊,讨厌!”秋蓬担心地说。“她如何会发现的?” 东尼·马斯顿加以说明。然后,他有点不大自信地接着说: “当然啦,德波拉不知道你实在做什么事?” 他谨慎地踌躇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我想,顶重要的,是不要让她知道。其实,我的工作可以说是同一路线。我在密码部是个生手。上级对我的指示是要我表露出微带法西斯蒂倾向,说些羡慕德国制度的话,暗示同希特勒联盟并非不可行。总之,要我说这一类的话,看看反应如何。你知道,我们这边有许多破坏分子,我们要找出为首者究竟是谁。” “并不是到处都有。”秋蓬想。 “但是,德波拉一告诉我关于你的情形,我想顶好来同你打一个照会,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的,编一套可能有的话,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并且知道这工作非常重要,不是吗?你的身份和任务要是泄露出去,那可不得了。我觉得,毕赐福上尉是在苏格兰也好,别的地方也好,你可以让别人以为你已经去找他了。你可以说,上级已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