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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她之前的表现看来,那位王后陛下或许会走这条路,要不然为什么她要前往诺曼?”奥格大师提醒道。
“这正是最令人疑惑不解的所在。前往诺曼确实是选择逃跑的前兆。”亨利德王子皱紧了眉头,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我们曾经的盟友仍旧在佛朗士王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老魔法师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有谁能够知道?或许他会和菲利普斯亲王做一笔交易,那位亲王殿下显然要远比他的那位兄长高明许多。”亨利德王子回答道。
“牺牲盟友缔结一个新的盟约,从交换中获得最大的利益。”奥格大师喃喃自语说道。
这一次那位王子殿下保持沉默,因为他非常清楚,奥格大师这番话意有所指。
口 口 口嘹亮的军号声打断了所有纷乱的思绪,那慷慨激昂的进行曲,显然是得里至王国的特色。
站立守护在道路两旁的近卫军此刻已然挺直了身体,理亮的镗甲光洁耀眼,虽然没有仪仗骑兵的铛甲那样华美,不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粼粼波光仍旧令人心驰神往。
那出鞘的长剑更是充满了一种得里至人特有的阳刚气概,这些银色的剑刃,金色的护盾,还有那飘散的猩红色的盔饰,绝对称得上是完美的搭配。
而远处那座原本显得朴素而又简陋的教堂,此刻显露出一丝与众不同的高雅,和以往有所不同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刻的教堂只有骨架,那原本包裹在四周的木板早巳经被拆除干净。
轻轻地搭着希娅公主的手,瑞博微笑着走在那猩红色的地毯之上。
这是大多数人必然要走过的一段路程,那颜色鲜红的地毯,显然令原本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一愣。
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和身边的新郎完全两样。
如果说瑞博那刻意装出来的微微有一丝得意的神情,令来宾之中的一些人感到愤怒和嫉护的话,那么这位公主殿下黯然神伤的表情,无疑令所有人深深同情。
带着一丝迷惘、彷徨,令这位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感到恐惧。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是如此软弱,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去碰触那所谓的禁忌,或许只需要拥有一丝勇气,一切都能够为之改变,即便没有任何改变,也不至于像此刻一样失落和哀伤。
看着被世人看作是人生的分隔线的红色地毯,这位公主殿下显得犹豫而又仿徨。
不知不觉地转过头去,希姬公主多么希望在自己哥哥的脸上同样能够看到恋恋不舍的神情。
或许这能够令她的心中充填一丝勇气,或许这丝勇气能够令她挣脱那命运的束缚。
但是令她感到深深失落的是,她所看到的是哥哥那紧皱的双眉,以及苦恼和沉思的神情。
缓缓地将头转了回来,这位曾经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迈出了她另一半人生的第一步,她的神情显得冷漠而失神,不过已然没有了原奉的迷惘。
瑞博朝着身后的纽点了点头,身为伴郎的纽立刻递过来那始终托在乎中的锦盒。
金漆的盒盖珐琅的镶边,还有那翡翠和红蓝宝石作为点缀,这个锦盒本身无疑便是一件精美的艺术珍品。
那位大主教亲自打开了盒盖,晶莹的闪烁着滢滢金色光泽的圣水被轻轻地洒在了那两枚戒指上面。
“仁慈的父神,天堂之中的诸神,见证这神圣的婚姻,但愿这能够令佛朗士和得里至之间的世仇随着这场婚姻的确立,而得以化解。我在此祈祷诸神的祝福,更祈求至高无上的父神的认可,让这一对相亲相爱的新人结成夫妻。受到诸神祝福的婚姻牢不可破,现在我最后郑重其事地询问两位。”
说着这位年迈得眼袋都垂落下来,千瘪的脸颊如同破麻袋一般到处布满了皱褶的大主教转过头来朝着瑞博问道:“瑞博。梅丁。拜恩迪特先生,您是否已然做好了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任的准备,你是否愿意将一生分享给此刻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
“这是我的荣幸。”瑞博微笑着说道。
将脑袋掉转对准那位公主殿下,大主教缓缓问道:“奥尔德女公爵、卡梅尼。希勒丽亚。奥斯卡马公主殿下,您是否同样做好了放弃一切,成为您面前这位男子的妻子的准备?您将失去奥尔德郡的拥有权,得里至王国的王位继承权。”
“愿意。”彷佛对一切都已然毫不在意,那位公主殿下冷冷地说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完全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站在大主教面前的这对新人之间丝毫没有爱情这种成份。
不过政治婚姻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已然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事实上他们自己的婚姻十有八九同样也是政治需要的产物。
正因为如此,对于此刻的一切,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随着那位大主教的祝福,悠扬而又古雅,却令瑞博感到很不习惯的管风琴音乐突然间奏响。
紧接着教堂之中响起了一片钟声,欢笑声、赞颂声从远处传来。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都彷佛充满了喧闹和嘈杂。
偷偷地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最令瑞博担忧的那位巴世蒙大公嘴角边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而那位王子殿下自始至终都紧皱着眉头。
唯一令他有些出乎预料的就只有那位王后陛下,在瑞博的想像之中,已然被自己占有并且征服了肉体的这位年轻的王后,应该会显露出高兴和兴奋的事情,即便不是如此,也至少应该是一副嫉妒和微微吃醋的神情。
但是此刻那位年轻美艳的皇后所显露出来的竟然是一丝惆怅和不忍的模样,她看着女儿的目光之中隐藏着一丝悲伤。
如果这是表演,这样的表演实在太过完美。
或者这确实是人性的自然流露?血脉上的渊源毕竟难以被抹煞。
对于那位年轻而又略带一丝疯狂的王后陛下,瑞博拥有着越来越多的了解。
所有这些了解全都来自于那令人感到欢愉的“惩罚”和“鞭挞”。
得里至女人拥有着旺盛的精力和体力,征服和占领她们的肉体和心灵无疑是一场艰巨的战役,不过瑞博却是这方面的专家,在这种战场之上他很少品尝败绩,而唯一能够战胜他的就只有芙瑞拉小姐,那位年轻的王后还远不是对手。
在每一次辗转反侧,在每一次娇啼呻吟,在每一次因为极度的欢愉而昏迷,在每一次随着尖叫声将所有精力喷涌般飞泻而去,在每一次平静之后的瘫软和虚脱之中,瑞博对于这位王后陛下的一切渐渐变得了如指掌。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方面,瑞博都拥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位年轻的王后对他绝对没有一丝隐瞒。
和瑞博当初想像的完全不同,这位王后陛下从来就未曾有过不属于她的野心和奢望。
令瑞博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这位王后陛下确实希望得里至王国能够吞并佛朗士,攻占佛朗克。
不过原因并非是称霸大陆的梦想,而是她希望能够在香特龙根大道、在佛朗克那些繁华的街道上尽情享受购买的乐趣。
事实上,除了希望能够帮助她的那位表哥夺取王权,这位年轻的王后陛下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值得称道的政治理想。
她甚至没有想到过应该如何去当好一位王后,当初之所以站出来义正词严地面对自己,竟然完全是因为她担心会给巴世蒙大公夺取王权增添障碍。
只要一想到这些,瑞博便感到深深无奈。
毫无疑问,这位王后陛下是那种真正的贵族,除了拥有高贵的身份就什么都不曾拥有。
天生的优越地位令她们拥有并且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不显得那样危险、也没有那么多心机。
一想到这些,瑞博又感到此刻这位年轻王后所显露的悲伤,或许是真情流露的表现。
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位王子殿下,瑞博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亨利德王子始终躲避着他的眼神,或许那沉思的神情同样也是装扮出来的。
没有人比瑞博更加清楚,这位王子殿下曾经的梦想,同样这也意味着,他极为清楚,此刻背负在这位殿下身上的到底是些什么。
事实上,那沉重的枷锁之中的一部份,正是他亲手设谋令这位王子殿下背在背上。
瑞博非常希望能够看到,这位曾经背叛过他的殿下,因为心中已然埋藏下的阴影,以及背负着的道义和精神上的重责,而轰然倒下。
如果此刻这位曾经的盟友倒下,十有八九将再也难以爬起,但是如果一旦令他站立笔直身体,双脚深陷在道德和耻辱的泥潭之中的他反而会站立得更加稳定。
瑞博将目光扫过了身后那几个曾经非常熟悉的身影,从他们的睑上,瑞博同样看不到一丝欣喜。
或许是曾经共同度过了许多难关,那些熟悉的面孔之中也同样未曾拥有一丝愤怒的痕迹。
唯一令瑞博感到有些捉摸不定的就只有那位曾经令他敬畏,此刻却变得异常警惕的老魔法师。
从这位老魔法师的神情之中,瑞博看到了一丝忧愁还有遗憾,虽然一开始他以为这位老魔法师的忧愁和遗憾是针对站在命运祭坛之上的那位刁蛮公但是当那位老魔法师偶然间抬起头来看着希姬公主,他的眼神中那一丝宽慰,立刻令瑞博打消了这个念头。
稍微转动一下脑筋,瑞博完全可以理解,奥格大师为什么会显露出宽慰的神情。
仔细想来,或许对于那位刁蛮公主来说,嫁给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夹在最亲密却互相仇视的亲人之间,如果这种仇视之中还夹带着背叛、谋杀和王权的话,毫无疑问这样的仇视根本就没有可能化解。
成为他的妻子,成为他这个得里至的世仇的妻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公主殿下已然不能够被当作是得里至人看待。
如果自己是个平凡小卒,甚至仅仅只是一个拥有地位的贵族,或许得里至人还会考虑加以收买,但是那教导者的名头,显然令任何一个得里至人不敢打这样的主意。
正因为如此,这场婚姻同样也意味着将那位公主殿下从困境之中拉了出来、从此之后,她将不再属于任何一方,无论是她的母亲还是她的兄长,对于她来说都不存在多少影响。
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这倒是瑞博事先并没有考虑到的,不过他心里自然拥有着自己的打算。
教堂的钟声终于敲响,小镇上的居民一听到这个等待已久的信号,纷纷打开自家的窗门。
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丝绸和彩带,随着那挥舞的手臂,朝着底下的街道飞洒而去。
徐徐飘落的彩带,一眼看去就仿佛是冬季漫天的飘雪。
几乎在片刻之间,街道的地面,那些马车,骑着骏马的近卫军的身上,都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碎片。
随着军乐声响起,原本拥挤在教堂之中的那些宾客,纷纷走了出来,此刻无疑是婚礼的高潮,不过同样也意味着婚礼的结束。
和如此辉煌气派的婚礼非常不和谐的是,前来观礼的宾客并没有多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突如其来的王室婚礼,更像是一场秘密婚姻。
那些得里至人显然不太希望太多人知道,得里至王室的公主嫁给了佛朗士王国的年轻教导者。
虽然婚礼在这座偏僻,已然被得里至人彻底遗忘的小教堂里面举行是瑞博的主意,不过显然大多数得里至人都非常赞成这样的安排。
一阵轻轻的微风吹拂过小镇,将那丝丝缕缕五颜六色的彩带吹拂而起,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陶醉。
那满天飞舞的颜色彷佛将时光突然间拉回到了阳光明媚的春天,甚至连空气之中都迷漫着一股宜人的香气。
瑞博迅速地抽出手掌心里捏着的一个纸卷,这是刚才那位大主教乘着为他进行祝福的机会,悄悄塞给他的东西。
虽然对于这位大主教素昧平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