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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不过远远瞄了一眼,随口说出他儿子吴卿的面相要害之处,可见也是造诣颇深的同道。
“却不知一行先生的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吴硕昌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直视萧凡。
萧凡如果是受朋友指点,慕名而来,吴硕昌虽然也一样不会为他破例,却会客客气气相待。但既是同行,而且修为高深,吴硕昌便立马提高了警惕。
自古以来,相术占卜行业便风险重重,一步不慎就会得罪人,如果引动天谴之力,更是大祸临头。吴硕昌前些年在江湖上着实声名远扬,朋友多,得罪的仇家却也不少。
萧凡看上去斯文有礼,不带丝毫凶狠暴戾之气,但这都只是外表。吴硕昌既然看不透他,自须小心谨慎。
萧凡微笑说道:“老爷子误会了,我今天来,是想请老爷子给推演一下几位至亲的命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至于师从何人,却是不须向外人提起。
如果时光倒流数十年,止水祖师当真是大名鼎鼎,不管是多么牛逼的命相大师,风水大师,在老人家面前都恭恭敬敬执弟子礼。甚至吴硕昌的师父,也不敢与赵止水比肩,一样的执晚辈礼节。
全国解放不久,止水祖师便已退隐,一心钻研术法,云游名山大川,竭力想要将早已散失的《无极九相篇》最后三篇给找回来。
当年萧凡能被师父相中,收录门墙,也算是有缘。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旧人大都物故,国家又将这些祖学传承归为“封建迷信”之类,大加禁止。赵止水的赫赫声名,早已随风而去,当今之世,还有几人听说过止水祖师?
作为老萧家的嫡长孙,萧凡也不能随意对外透露自己的师承来历。毕竟这是在首都,人多嘴杂,万一传扬出去,影响太不好了。
听萧凡这么说,吴硕昌登时放心不少。
自古以来,“相不自相”乃是通例。
萧凡相术越是高明,对至亲之人的命相越是难以推演。请其他同道帮忙推演一下,正在情理之中。
不过吴硕昌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下来,沉吟着说道:“一行先生,同道相求,原本不好拒绝。不过我确实已经很久不操旧业了,特意从外地来到这四九城定居,无非是想要安安静静度个晚年……一行先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萧凡微笑说道:“老爷子,虽然白龙鱼服,但龙终究是龙。”
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随口捧了吴硕昌一句。
说起来,这也要怪吴硕昌本身名气太大,前些年在江湖上风头太劲,虽然近年隐居京城,却也难以完全掩饰自己的行踪。再说了,现在毕竟是新时代,所谓江湖,早已和过去大不相同。吴硕昌是得罪了一些人,也没有必要真的彻底隐姓埋名。
“呵呵,既然一行先生瞧得上我这点野路子,那我就班门弄斧一回吧。”
吴硕昌见萧凡始终不肯透露他自己的来历,也便不再追问。既然是同道中人登门而来,吴硕昌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得罪一个普通人不要紧,得罪了同道,危险系数就要大得多了。吴硕昌虽然不怕,也不必一定要惹上这样的麻烦。
说着,伸手将面前的黄色宣纸拿了起来。
宣纸之上,写着四个人的生辰八字。
吴硕昌只是扫了一眼,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右手捏诀,开始默默推演。稍顷,原本红润的脸色微微一白,慢慢将宣纸放了下来,眼望萧凡,沉声问道:“一行先生,这几位都是你的什么人?”
“爷爷,父亲,我自己,还有我弟弟。”
萧凡淡淡答道。
吴硕昌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禁不住再次上下打量起萧凡来。
很明显,他已经察觉有些不对头了。
“一行先生,满门富贵啊。”
仔细打量萧凡片刻,吴硕昌感叹着说道。
萧凡轻声说道:“请老爷子再仔细推算一下。”
老萧家原本就是当今一等一的大豪门,老爷子威震天下,位极人臣,眼下更是共和国最有权势的几位终极大佬之一;萧湛官居部长之职,也是位高权重。萧凡自己和弟弟萧天,俱皆是极其贵重的命格。
吴硕昌身为紫微斗数正宗传人,焉能推算不出来?
吴硕昌缓缓摇头,说道:“对不起了,一行先生,这个我真不敢推。”
“为什么?”
萧凡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老爷子,请恕我直言,紫微斗数并没有这样的禁忌。”
为极贵之人看相算命,并不在各相术命理流派的禁忌范围之内。不为富贵之人相命,获取报酬,术士如何生存?难道真的学人在天桥下边摆地摊,忽悠些不懂事的年轻人,赚几个小钱糊口?
“紫微斗数确实没有这样的禁忌,但是,一行先生,你自己想必也能看得出来,令祖令尊身上的天机遮蔽之力有多么强大。实不相瞒,这种情形我也很少碰到过。”
吴硕昌也皱起了双眉。
因为是血脉至亲的关系,萧凡自己不能推演,倒在情理之中。但吴硕昌是个不相干的人,却一样感受到天机遮蔽之力,着实透着古怪。
“不过,一行先生,令祖令尊不好推演,你自己和你弟弟的命相,我倒是可以姑妄言之。”
萧凡忙即恭谨地说道:“请老爷子指教。”
“指教不敢当。”
吴硕昌连忙摆了摆手,神色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一行先生和令弟的命相,都贵不可言。兄弟俩同为天子命相,吴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相人无数,也还是头一回碰到。”
说着,吴硕昌双手抱拳,作了一揖。
萧凡轻轻一笑,抱拳还礼。
“一行先生,依照命理推算,你弟弟的命相,比你自己更加贵重。你的命相犹如潜龙在渊,隐而不显,有天子命无至尊相。令弟则不然,他是飞龙在天,天子之命至尊之相两者俱全……只是,如此贵重的天子命相,为什么会被遮蔽天机,甚至隐含凶兆,实在是令人费解……”
吴硕昌说着,也是满脸疑惑。
嫡亲兄弟同为天子命相,极富极贵,在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异象。由古至今,数千年间,亦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宋太祖宋太宗可为一例。至于一些乱世小朝廷,皇帝像走马灯似的换,杀父弑兄的人伦惨剧不时发生,朝为天子暮为死灵。皇帝倒是真皇帝,却难免刀下喋血。也可谓有天子命无至尊相。
萧凡说道:“老爷子,久闻紫微斗数有十八飞星的绝学,其他流派无人能出其右。”
吴硕昌脸色一沉,眼中精光闪烁,如同刀子般锋锐。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怪异,似乎周围的气温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小安子的脸色更是变得极其难看,恶狠狠地盯住了萧凡。
“你什么意思?十八飞星!你真敢开口啊……哼哼,连我小师弟都不敢求的!”
小安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原本一直趴在那里钻研九宫飞星图的小男孩吴卿,终于抬起头来,有点诧异地望向这边。刚才大家说了那么久的话,他充耳不闻,现在却十分敏锐地感受到了院子里气氛的急骤变化。
紫薇传承,自有其不凡之处。
萧凡神色镇定如恒,对小安子的勃然作态,毫不在意,迎着吴硕昌锋锐的眼神,不徐不疾地说道:“老爷子,我也知道施展十八飞星绝学极耗元气,并不敢空手相求。只要老爷子愿意出手一次,必有重谢。”
“重谢?”
吴硕昌就笑了,嘴角浮起一丝讥讽之意。
“一行先生,未免太小看吴某。钱财身外之物,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以为我真会在意这些东西么?”
吴硕昌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说富甲一方,三五几百万,确实还不放在他的眼里。再说,施展紫微斗数十八飞星绝技,根本就不是钱能换到的。
萧凡轻轻摇头,微笑说道:“老爷子,要说钱的话,我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这里有点丹药,或许老爷子会感兴趣。”
辛琳上前一步,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摆在茶几上,淡淡说道:“这里是九颗七王丹,换你一次出手。”
“七王丹?”
吴硕昌猛地站了起来。
“你,你是七妙宫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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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寿脉
辛琳没有回答吴硕昌的疑问,只是平淡地说道:“一颗七王丹,保你儿子一年平安。九年之后,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时的吴硕昌,双眼瞪得滚圆,紧盯着小几上的精巧玉瓶,咽了一口口水,胸口起伏,显得极其激动,恨不得一把将玉瓶抢在手里,验个真假,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模样?
实在这“七王丹”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萧凡相得极其精准,他儿子吴卿,确实是天生早夭之相,他使尽诸般手段,竭尽全力为儿子续命,眼见得越来越艰难了。而早就听说七妙宫秘制的圣药“七王丹”有续命奇效,却求之不得。
七妙宫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有无数关于七妙宫的传言,但真要去找七妙宫的所在,却发现一点线索都没有,一切都在虚无飘渺间,只闻其名,不见其踪。
现在“七王丹”忽然送上门来,吴硕昌哪里还能镇定得下来?
“师……师父,这,这不会是真的吧?七妙宫就是个传说罢了……”
小安子也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眉宇间尽是疑虑之色。
萧凡微笑着向不远处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似乎对他颇有好感,咧嘴一笑,放下手里的画笔,慢慢走了过来。小小年纪,倒有些沉稳气象,一点不像同龄人那样活泼好动。
“老爷子,不介意我给令郎把把脉象吧?”
不待吴硕昌答话,吴卿已经伸出了细细的小胳膊,径直凑到萧凡面前,细声细气地叫了声“叔叔”。
萧凡便探出右手三指,轻轻把住了他的脉门,双眼微眯,神色凝重。
见了这个样子,吴硕昌也不好说什么了,很紧张地望着萧凡。
尽管萧凡如此年轻,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浩然之气,吴硕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年轻人由内而外,正气凛然,不带丝毫邪魅。
萧凡给吴卿把过脉,又站起身来,围着吴卿绕了两个圈子,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伸手丈量了一下他的脊背,又捏过他的双臂,这才重新坐下来,沉吟着说道:“老爷子,我们这一行,泄露天机太过,确确实实有些天谴之力应在了令郎身上……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当年希夷祖师活了八百岁,虽然是传闻,难免夸大其词,但希夷祖师善始善终,那是确定无疑的。令郎的面相固然凶险难测,然而骨相十分奇特,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体内其实隐藏着寿脉。从现在起,到十四岁是关键。只要熬过了十四岁,必定天机反转,富贵而寿考。”
“一行先生,此言当真?”
吴硕昌急急问道,满脸期盼之色,沉稳气度荡然无存。
萧凡笑了笑,说道:“老爷子,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吴硕昌长长舒了口气,说道:“不瞒一行先生说,我确实冒险为他推演过命相,寿脉隐现……就是太模糊,我担心算得不准。”
为亲生儿子推演命相,能够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已经很了不起了,足证吴硕昌造诣高深。以萧凡之能,昨天强行起卦,精元损失也很大。估计吴硕昌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现在听萧凡也是这么说,吴硕昌心中大安。
同为大术师,萧凡刚才的一举一动,吴硕昌尽收眼底。
这个做不了假的。
“七王丹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但确实有保命续命的功效,而且孩子年纪小,与世俗红尘没有什么牵扯,七王丹的效果应该很不错的。”
萧凡说道。
所谓“续命”,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药医不死人!
真要是阳寿已尽,脉象已绝,七王丹也无能为力。
但吴卿的情形十分奇特,介乎“生与死”两者之间,观其面相有促征,体内却隐藏着寿脉。七王丹的效果就会特别明显,服食之后,可以护住他体内寿脉不绝,只要熬过十四岁,面相上那些早夭之征便会自然消失。
而且因为他年纪小,与世俗红尘牵扯也少,为其保命,涉及到的范围不广,不会令得天机紊乱。
如果像萧老爷子那样,哪怕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会影响到国家政治大局,影响到千千万万人命运的变化,想要保命续命,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七王丹”这样的丹药,在天机之力的压制下,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功效来。
吴硕昌低头沉吟起来,双眉紧蹙,看看小几上的玉瓶,再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良久,猛地抬起头来,坚决地说道:“对不起,一行先生,我还是很抱歉,不能答应。”
辛琳秀美的双眉悠忽之间扬起,冷然问道:“你不相信我们?”
吴硕昌摇摇头,说道:“不是不相信,是我办不到。”
萧凡微微颔首,站起身来。
“迦儿,走吧。”
辛琳不再说话,跟在他的身后,向门外走去。
那个玉瓶,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