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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知道真相,虽然,她百分百的怀疑,齐绍芬是在欺骗她目的是为了动摇她和她姥爷之间的感情,就此站到齐绍芬那边去,按照齐绍芬计划的版本走。即便是这样,她觉得齐绍芬造的这个谣言也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哪怕是谣言,都让她义愤填膺,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来粉碎齐绍芬。
“那我问你,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君爷说。
史慕青皱了皱眉头:“我当然——”
“你当然不信她的话,为什么来问我这个问题?”君爷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刀,面对任何人都毫不怜惜的,“可以想见,你是对她的话,抱了百分之一,万分之一,乃至千万分之一,一份可能她说的话是真实的这样一种怀疑。”
史慕青道:“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君爷冷冽的一只手打断她的话,“我虽然不知道你小时候的记忆,究竟给了你什么样的感受,但是,显而易见,你小时候,你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一种感觉,你的姥爷对你爸并不喜欢。这样的一种感觉,你被对方抓住了,所以,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你马上动摇了。”
“我没有!”史慕青铁青着脸说,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的姥爷不喜欢她亲爸。她会有这样的考虑其实是很正常的。不然,她爸妈怎么不在一起呢。哪怕是陈二叔陈二嫂阻止,可是,看起来,陈二叔陈二嫂以前连她妈妈的存在都不知道,在发现她存在以前。
“彤彤。”白露姐姐看着她僵硬的脸色,轻声说,“不要怪你叔叔说的直接,但是,你这个问题问出来确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想从你叔叔口里得到什么答案呢?否认的答案?如果是否定的答案,只能益发说明你心里没有底气,对你姥爷没有底气。肯定的答案的话,你肯定是不想要的。你叔叔说了的是的话,难道,你就能舍弃对你姥爷的那份信任,那份爱?”
史慕青说不出话来。
“好比——”白露姐姐往下说着,“好比有人说你爷爷奶奶现在意图想接你回去,绝对不是出于爱你,绝对不是出于后悔,只因为他们曾经放弃过你。人孰能无错,你何必如此纠结于过去那些人的错,而不放过你自己呢?这些话,阿芳应该都和你说过的。”
史慕青握紧了拳头:“我没有说不原谅,只是没法原谅——”“你认为是他们杀了你姥爷和你妈妈吗?”
“他们没有,可他们逼——”
“如果你姥爷和你妈妈没有任何地方有错,没有和那些人牵扯不清,哪怕他们逼,你姥爷和你妈妈也不至于死,孩子,这个是最大的事实真相,不是吗?你为什么不把矛头指向那些真正的害人凶手,而把矛头指到那些普通人都会犯下的错的人头上?家庭中的矛盾,是自己人的矛盾,不是外敌的矛盾。”
在白露姐姐有些激动地说这些话时,君爷不由地在身边人的脸上轻轻地扫了一眼。
“阿姨?”史慕青对对方的反应也是略显诧异。
白露确实有些愤怒,恨不得一拳头把眼前这个孩子砸醒:“我没有你这样傻,彤彤。敌人说的话,永远只有一个目的,离间你和你身边的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能轻易上了人家这样的当。就像我和你叔叔一样,我们两个人,之间经常有矛盾有争吵,但是,家里吵架是家里人的事,是我和你叔叔之间的事,如果,有外人想利用这点来攻击我和你叔叔,我和你叔叔都不会饶过任何一个人的。”
对于老婆这话,君爷还真不得不在心里说,是这样的没错。
哪个夫妻之间不吵架,没有矛盾的。如果真的完美了,那是快要离婚了。他们夫妻间最艰难的时候,不是没有矛盾,而是连吵架的气都没有了,心灰意冷才是最可怕的。
家庭里磕磕绊绊是常事儿,但是,外部的人利用这点攻击,那就是大事儿了。常事儿和大事儿要分开。
史慕青听着有些愣,别看她早已满十八岁了,但是,没有和亲人一块长久生活的她,其实正缺乏了这种家庭观念。白露姐姐说的话,她需要仔细放在心里头琢磨。但是,白露接下来的那句话是真实的。
“你去看过你生病的奶奶,你心里面,其实渴望这份亲情的。你奶奶很挂念你,哪怕骂你恨你,都是因为爱你。当然,她不会再骂你了,她比你更害怕失去你。”
史慕青直接扭过的脸想说不要说了。她是个满腔愤怒斗志昂扬的圣斗士,不是来听救赎的话的。
她想把所有曾经欺负过她姥爷和妈妈的人全部都打倒,可最后发现,这些人不过都是普通人,一个个普通不过的老百姓,所以,会有一时的私心,会有死到临头的后悔。
“还想问什么?”君爷道。
史慕青转回头,神情已经恢复过来了,说:“叔叔,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姥爷,是不是把他那把小提琴,交给叔叔了。”
这个话音刚落地,君爷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低头看了眼手机,君爷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接电话。白露的头,则往窗外望了出去。
事件发生的时候,是在那一瞬间。
窗户外某个亮光一闪而过的痕迹,就好像一支烛光在黑暗中闪过泯灭的刹那,不是很熟悉这种光的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砰的一声巨响。君爷转过身时,只见自己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和桌子全部倒翻在了地上。和君爷说电话的高大帅,听见了对面的声音,吓得头发都竖了起来:“爷,君爷,你没事吧?!”
君爷迅即地匍匐下身体,在周围所有观众,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发生的一切时,君爷迅速地移动到了白露姐姐身边。白露姐姐的手,压着史慕青的脑袋,手指间渗着血液,她的手指尖不由得一丝发抖。
“高大帅。”君爷对着电话里说,“你的人,现在马上去把吴教授接到单位。”
高大帅心头陡地一沉,果然是出事了。
君爷爬到了白露姐姐身边,抽出了口袋里的帕子,捂着史慕青脸颊边流下的那条血。白露声音里压着一丝难以忍受的情绪:“她知道的,她知道,所以故意问我们。”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君爷抓着她手背,安抚着,说,“你扑的及时,子弹没有从她致命的地方穿过。”
“可还是射中了。”白露这句话,充分说明了一件事,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人。
高大帅的车,急驰到了麦当劳餐厅门口,停下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从斑马线冲了过来。
“高叔叔——”
陆征连气儿都来不及喘。
高大帅突然想,该不该让他进去。眼看,他身后又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杜玉心在距离他们一定的地点,站住了,没有继续前进。
聪明的女孩子,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征看着,高大帅进去餐厅以后,和自己父母走了出来。高大帅身上背着一个人。君爷则扶着白露姐姐的手,白露姐姐左手的手背,缠上了君爷的那条蓝色帕子,上面沾有血迹。
看见了儿子,君爷直接说:“我和你妈回去一下。你们继续吃你们的饭。”
【343】算计
听到父亲这话,陆征转回身去,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杜玉心。
“爸,我得跟着去看看。她如果伤到了其它地方,我就不跟着去,反正有爸在,但是,她伤到的是头。”
白露心里都想,儿子怎么当着人家的面说这话。不过,偏偏这儿子像极了老子。
君爷听儿子这话也就没有话说。儿子是个大人了,应该有资格有能力处理好各种关系,包括与女人之间的纠纷。
陆征先走回到了杜玉心面前,道:“我去一下,你在咖啡馆等我,或者先回去都行。”
“我等你到十一点,你没有回来我就回去。你也不用给我打电话。去吧。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杜玉心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
陆征想了下,把自己的手表从手腕上脱了下来,交到她手里:“我知道我该相信你,但是,实在怕了,怕像上次那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块表。我爷爷在我十八岁那年送我的成年礼。你拿着,我如果进手术室,暂时也用不上这个。”
来不及说句话,他把表放在她手里面,转身就走了。
杜玉心的掌心里能感觉到这块机械表的重量,沉甸甸的,好像握着一颗心脏似的。因为那表是能动的,一分一秒的走动,好比生命的流逝。人类的心脏,最少也是一秒一跳的节奏。发明表的那个人,该是多不可思议的一个人。
目送他上了车,和他父母一块走了。
白露本想留下的,但是手背受了伤,要回去处理。只得看着那个女孩子,她未来的儿媳妇,站在街边,一个孤伶伶地站着。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白露心里头浮现起了一丝酸痛。
或许这个女孩子心里面的那种感觉,只有她白露最能懂。
喜欢,嫁一个这样的男人,付出的代价有多少,她已经数不清了。
君爷和儿子一块,帮着在处理伤者。等他们的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能看到吴正淳坐着出租车刚好抵达了门口。
“怎么回事呢?”吴正淳直奔过来,接着,看到了头上破血的史慕青。
陆征眯着眼睛,只见只有吴正淳一个人来,按理来说,另一个人应该跟着来的。可是,现在不是问这种事的时候。把病人先送进了ct室查看脑部中枪的情况。
刚好那颗子弹,是擦着颅脑上部而过,脑部上面的区域受到了伤害。吴正淳看着ct片的时候,是突然说不出话。
君爷站在他旁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脸上异常的表情,问:“是不是,和她以前犯病的地方重合了?”
“好像是的。”吴正淳这样回答以后,突然一愣,想君爷怎么知道这事,忍不住嘴角一翘,问道,“陆队你怎么知道的?”
“她之前不是谁都不记得吗?后来听说头部受到撞击以后,逐渐想起一些事。或许,这个受伤以后,她能想起所有事情来。”君爷的口气里有一种看穿命运的口感。
至少,在吴正淳听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不管怎样,伤者是要马上送进手术室里进行手术。对于急急忙忙进手术室给学生处理伤口的吴正淳,君爷也是抹了一把下巴:只见这个吴教授,好像对于学生为什么受到枪击,什么问题都没有。
白露姐姐的伤口不大,只是被子弹划伤了,由护士长拿碘酒酒精消毒过后用纱块覆盖上。白露包裹好伤口,开始找借口给杜玉心说电话了。
比如说,她拎过去的那些保温饭盒,总得找个时间地点交接。
这样的借口貌似很不错,白露兴致冲冲,给杜玉心打了电话。
君爷见老婆那样兴致地拿着电话在办公室里徘徊,呼出口气,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等待手术结果的同时处理起一些公事。
现场是留了人,调查对方伏击的地点。这个地方是不难查的,只要对射击有点经验的人,都能迅速地从遭袭地点,推断出狙击距离和方位。高大帅送了病人过来以后再折回去时,已经找到了凶手曾经埋伏的地方。只是,这个凶手肯定是射了一枪没有中马上就走了。
按照这个距离初步推断,这个枪,可能是国外走私进来的枪械。从手术室里取出来的子弹,同样确定了这点。
“这种枪在黑市上是不难买的,想找出购买枪支的人,恐怕不容易。”姚爷听说消息以后,从陆家里赶来,对君爷说,陆家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这样大的事,“我只告诉他们临时有事,加班,没有告诉他们是你找我。”
“谢谢。”君爷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客气了?”姚爷看着他的脸,眸子里闪过一丝疑问。
这幅疲态有点不像君爷。
君爷对他坦言:“今晚上,你知道她问我什么了吗?”
“她受到了袭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楚有人一直在暗中盯梢她。但是,既然她之前,已经受到过类似的攻击,我相信她心里很清楚有这样一天。所以,她打算了断,那么,必定问你那个最致命的问题。那群人最大的目的,不就是她姥爷留下来的那把小提琴吗?”
奥尔菲斯和尤里荻西悲剧故事的小提琴。这把琴,据苗爸之前和他们说的,是一把无价之宝。为什么那些人苦苦追求这把小提琴,一把被诅咒的小提琴?
原先,君爷都以为,伴随多年前黄少丽那伙人落网,整件事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因为,那把琴,不是黄少丽想要的吗?结果好像不是黄少丽想要的。黄少丽对白建业不是真爱,是带着一种目的和企图来接近白建业的。
这把被诅咒的小提琴,按照苗爸的说法,是代表了一种真爱的东西。
现在,史慕青其实早知道,那把小提琴,是落在他君爷手里了。所以,只要她向他君爷问出这个问题,毕竟对方肯定没有想到苗爸早已把小提琴交给了他君爷,这样一来,那些人,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