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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糊涂了。”沈奶奶复述刚女儿骂她的话。
“妈——”沈毛安身子一抖。
“我是老糊涂了,可眼睛看的清楚,你刚说的话,我不想听见都不行。”沈奶奶现在站的很稳,身板挺得像军人一样直,一双眼睛带着冷笑看着自己女儿还想装糊涂了事的面孔,“放心吧,毛安,你从我这里借走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向你要回来了。还有,以后你和你两个妹妹,不用到我这里交养老费了,我们两不相欠。对了,记住,过年过节也不要送东西过来我这里。”
“妈!”沈毛安真慌张了,“这这这……怎么行呢?不合体统的事儿,不孝道的事儿。”
“你和我谈什么孝道?你二哥二嫂想孝敬我,你都有话说,算了,你说你家穷没钱能孝敬我。我不用你孝敬了,你二哥二嫂孝敬我够了。免得你还阻止我享受你二哥二嫂给的清福。”
听完沈奶奶这番能刮到沈毛安吐血的话,姚子宝都差点儿失笑。
沈毛安现在自知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而且是大大的因小失大了。沈奶奶要是真与她断绝来往,她不止在村里要被人说,沈奶奶以后要是有什么福利她一羹都分不着了。这可真是要她老命了。
“妈,妈,你听我说——”沈毛安的嗓子都带了哭音,一路追着甩手走人的沈奶奶上楼。
姚子宝抬头,看着她们两个消失在楼梯里。接着是突然想起沈毛安在外头刚说的那句话,眉头不禁一揪,有些担心地瞅了瞅沈佳音在的厨房门口。迈开步子正要往厨房里面探个风,肩膀被人一按给按住,回头,见是自己的哥,就此退了下来不当电灯泡。
姚爷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沈毛安刚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可以说是一字不漏地全收进了耳朵里,包括尤二姐那瞬间抖动的手脚和逃避的眼神。事关他老婆的事,他必须要管。
厨房里弥漫炒菜的浓烟,在袅袅云雾中那抹绿军装的背影,对着他,像是若隐若现。
“宝儿吗?快炒好了,你可以先坐了。”
边说,熄了火,把炒锅里的炒饭用铲子铲到大公碗里,端着回过身。秀峰眉下的乌黑眸子见着是他时一愣,继而唇角浮个小酒窝:“首长,你饿了吗?”
与她处这么久,她结巴与不结巴时的心情和情绪,他都能分个一二出来了。
这傻丫头,应该是刚才沈毛安嚷的那些话,都听见了。
眉梢一扯,他倒是没有急着拆穿她,只对外面等着的弟弟叫道:“宝儿,进来吃饭吧。”
尤二姐的厨房里有张小饭桌,偶尔,尤二姐一个人做饭时会在这里吃。现在,姚子宝进来后,拿了张板凳在小饭桌边坐下。沈佳音把炒饭和汤端到他面前。
姚子宝伸手接过大哥递来的筷子,心里真心感到: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不仅做哥的愿意服侍他,嫂子也服侍他。
看着弟弟脸上露出猪般的满足感,姚爷鄙视句:“慢慢吃,不要浪费你嫂子的心意。”
“是,大哥,大嫂!”姚子宝很识务的,立马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大嫂特制的午餐中,不时传出哎啊哇一串满足的幸福词。
“他在家里,吃了很多以后都还是饿死鬼投胎。”姚爷和她解释,免得她以为他家里虐待人的肚子了。
沈佳音点点头:“嗯。”
这孩子真乖。他说什么都说嗯。
姚爷翻个白眼,等她洗完手,拉着她出了厨房。回到客厅时,尤二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沈二哥也没见人。高大帅冲他们俩挤个眼,说:“好像有人进货,二叔二婶都去点数了。我去外头帮他们看看档口。”
这高大帅就是会拍马屁,知道他有话和她说,去给他当守门员。
坐了下来后,姚爷递了张纸巾给她擦手,然后,又抽了张纸巾,凑的近一些,帮她擦掉她脸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
她自顾专心埋头擦自己的手,等他那纸巾突然一擦到她鼻子她额头上,她一僵,没反应过来。
“傻了?”他笑。
笑的样子真妖孽。
她噎噎口水。
“沈佳音,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吗?”
她的心跳急速地漏了一拍。
“很奇怪的。我以前的标准不是你这样的。最少,是要个五官端正的,做事干练的,知识女性。”
听到他这话,她抬头看他的眼里,写着:本姑娘不够五官端正,不够干练,不是知识女性吗?
他又笑了,边笑,手里的纸巾边继续不遗余力地帮她擦着脸:“是,如果是第一次接触你的人,都会觉得这姑娘好傻,好像只会做傻事。可相处久了,都会觉得,这姑娘有时傻傻的,有时倒是有点聪明。只有我这样的,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才知道你比我还要聪明呢。”
她脸蛋一红:“首,首长英明,我,我哪能比——”
结巴回来了。
说真的,有时候他真喜欢她结巴这样子。说起来,他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她结巴。
“我喜欢你,沈佳音。所以——”他顿了下,说出,“回家吧。明天早上和我一块回家。想看奶奶,我把奶奶接到我们的家。想见你二婶和冬冬,我一样可以邀请他们到我们家。至于你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喜欢的人,永远,别想进我们家里的门。”
这算是说,回去,就要娶她进门了吗?
他和她的家,他们的小屋,光是想着,都能让人脸红耳赤,又是有着无比向往的幸福感。
他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其它要说的话,只是含在一双眼里。
他会成为她下雨时的伞,他会成为她乘凉的大树,他会成为支撑她的天。
小学里,沈冬冬今天早放学,想起姚爷和他约定好的要带他下馆子,于是兴冲冲地背起书包马上回家。刚冲出教室,一个人影突然横出来,扯住他衣服和书包背带。
“你做什么,沈晓贵?!”沈冬冬努力挣开他的拉扯,怒道。
沈晓贵拉着他衣服,直拉到他衣衫不整,被他狠狠甩开后,站住,喘口气,冲着他骂:“你可耻不可耻?”
“我可耻?”沈冬冬挑眉,瞪他。
“是!你和你妈巴结那个结巴,不可耻吗?见钱眼开,就是你这种小人!”
“我看是你有毛病。佳音是我堂姐,我干嘛巴结她?”沈冬冬不屑地一挑眉,“还有,是你妒忌吧。谁不知道你沈晓贵是再小心眼不过的人。佳音姐之前在北京里对你多好,你对她仍那态度不是恩将仇报吗?”
沈晓贵攥着拳头:“所以说是你妒忌我,你因为妒忌我,拉拢巴结沈佳音。”
得了,他不和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辩论了。沈冬冬整整书包和衣服,走向校门。
沈晓贵看着,一直看着他走出校门的背影,自我感觉委屈地要眼眶里掉出泪珠子来。不行,他要回家找父母说。说佳音偏心,偏袒沈冬冬,带沈冬冬下馆子而自己每份,明明,他们俩两个都是沈佳音的堂弟。
“喂,沈晓贵——”当班的老师看到他没有拿书包课没上就跑了,典型的旷课逃课,只能瞪眼球。这种孩子,真是没救了。
许秀琴这两天在家里都坐立不安的,早听人说沈毛安和尤二姐动作不断,苦于自己不好出手。现在,儿子突然从学校里跑回来,投进她怀里哇哇大哭,控诉尤二姐和沈冬冬手段无赖。许秀琴这下真坐不住了。跑到园子里找沈老三,问:“我让你今早去找尤二姐,你究竟去了没有?”
“去了。”在整理仓库的沈老三满头大汗抬起脸说。
许秀琴闻到他臭汗味,把毛巾扔到他脸上:“你去了,有碰到佳音吗?”
“碰是碰到了。”沈老三说话依然像不紧不慢拉车的老牛。
“碰到了,你有照我说的那样上去和她说话吗?”许秀琴要被他给急死了,“如果你和她亲近了,她怎么在学校里只和冬冬亲近,对我们晓贵不理不睬呢?”
沈老三没吱声,今早上,他都能感觉到姚爷不喜欢他。
“怎么说?你哑巴了!”
沈老三找了个袋子,往袋子里装着今年刚收成的水果:“佳音她喜欢吃水果,我给她等会儿送点过去。”
这还差不多。
结果,她这口气没有松完,那头,沈晓贵又跑了进来,拉着她衣摆:“怎么办?听说佳音他们明早要走了,现在请了冬冬去下馆子。妈,如果他们回家了,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请我吃馆子。”
这么快回去?
许秀琴和沈老三同时一愣。上两次沈佳音回老家探奶奶,每次都在沈奶奶住了有十天半个月,虽然,那时候他们都几乎不关心沈佳音,但是,这数据是没错的。
众人的想象里面,只能是佳音这一次回来不满意?或许是,再不回来了?
沈毛安这回真是后悔死了,被沈奶奶那里彻底堵了个闭门羹后,出来又看到姚爷原来在尤二姐档口里。
姚爷见到她时,还冲她笑笑。
她本来见姚爷一笑,心情乐得开花。
姚爷接下来一句:“你嗓门可以比得上莎拉布莱曼了。”
莎拉布莱曼是谁?沈毛安从电视里看过北京奥运会,知道莎拉布莱曼是谁。所以,姚爷说的这一句讽刺绝对不会刁难到她。她听出什么含义后,直接落入了冰窖。
沈毛安的老公见着她失魂落魄的回来,问她是不是撞鬼了?
她点着头:撞到姚爷和沈奶奶两只鬼。
算盘全部落空。
她枕着头,正琢磨着怎么挽回这场败局时,接到消息称姚爷的人跑火车站去买票,好像明天要走。
这无疑是断了她的后路。
不能确定能拿到福利的人,都着急了,急到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在姚爷聪明,知道肯定有人会来找。晚上,他让高大帅找来辆小面包车,拉了沈奶奶和尤二姐一家,履行和沈冬冬约定,跑到了任沈毛安她们找都找不到的地方吃饭。
只是姚爷再聪明,有个人,仍旧探知到了他们的行踪。
走进唐向东的办公室,秘书汇报说:“唐总,都打听清楚了,他们预备坐明天早上的火车回去。至于今晚上,他们在乐福居吃饭。”
乐福居,这可不是对外开放的场所,据说那里开店的老板只招待自家朋友。因此,就是他唐向东想进去乐福居里面吃顿饭,都够呛。
俨然这个叫姚爷的男人,来历很不简单。
唐向东考虑着,是不是要上北京那里查查姚爷是什么来头。而且,她要走了,离开这地方。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说不定,如果把她奶奶接到京城的话,是不回来了。
一想到姚爷完全有可能实现她这个愿望,唐向东心头,莫名地起了些焦躁。
如果他猜的是真,他妈对她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他想找机会和她说说话,可能,未来都没有了。
“唐总?”
秘书见他在办公室里来回徘徊,都全然失去了以往的风度。
旁人,是很难理解他心里此时此刻的心情,那种复杂,那种矛盾。
“你给我订明天晚上到北京的机票。”一顿脚,他指示道。
秘书一愣:他这不是刚回来了吗?
“快打电话,订不到票的话,治你的罪。”唐向东见他不动,啪一拍桌子。
秘书飞也似地跑出去帮他订票。
唐向东转了转表后,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份与北京文化局的合作计划。刚好,本来他想拒绝的,现在去北京一趟的话,算是一箭双雕。
晚上,面包车送吃完饭的大伙儿回来。先到了小卖部将尤二姐一家人送下车。沈二哥吃的太饱了,一路不停打嗝。尤二姐只好向请客的姚爷抱以歉意。
姚爷看着她尾随沈二哥进屋,想:能摊到这样的好媳妇,沈二哥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当然,尤二姐再好,也没有他的女人好。
面包车开到巷口,进不去,停下。沈佳音扶着沈奶奶下车。
沈奶奶今晚上,因高兴,和姚爷一块喝了杯白酒,脸蛋有点红,拉着孙女说:“你走,也好。首长说了,要看你的话,他让人来带我,坐飞机,半天时间,就到你那里了。我要住多久都行。这边有什么麻烦他给我解决。”
沈佳音原先想,他在饭桌上那会儿贴着她奶奶都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呢,能把老人家给乐着。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给老人家乐的。
“首长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吗?”沈奶奶语重心长地拍着孙女的手说。
沈佳音忽然起了顽皮的心思,道:“他有爷爷好吗?”
沈奶奶的嘴巴噎住了。
这傻丫头,愈变愈伶俐了。
一群人走到门口,沈佳音拿了钥匙打开院子的门锁。姚爷扶着沈奶奶。姚子宝和高大帅在旁溜达。手电筒照来照去,看着一只猫趴在墙上冲他们打呵欠。姚子宝扶了扶眼镜:好大牌的猫,不怕生的。顺着猫趴的墙角照下来,见门槛的台阶边角,搁了个麻布袋子。
“奶奶,这麻布袋是你的吗?”高大帅也瞧见了,问老人家。
沈奶奶啪打开眼皮,吹一吹瞌睡虫,看了看袋子外面,摇摇头:“我从不会把袋子放那里。”
“打开看看是什么?”姚爷嘱咐。
高大帅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