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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懒做,一堆害虫。
高老爷子抓着手,看见东厢房自己另个孙子的门已经开了,道:“都是年轻人,差别就这么大,还叫我别说他们!”
“二少爷是当兵的,向来起的早。”
“不用给人找理由了。知道你不想我生气,可你再说下去,我都快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高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走回到前厅里。
管家陪着笑脸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子,阖上前厅的两扇门。
“怎么说?”高老爷子坐了下来,问。
管家小声禀告:“说是调查取证。大太太不是和大少爷刚从大太太娘家老家回来吗?听说那边出了事,有人意图买凶杀人,有人指控大太太是其中的策划者之一。”
“买凶杀人?她犯什么事了,要到买凶杀人这个地步?”高老爷子越听越觉有趣,“我记得她买股票,都跌了好多年了,都没见过她急得要狗急跳墙。”
对这个大儿媳妇观察久了,老爷子对潘裕华的一动一静都心里有数。潘裕华说爱钱,但一点都不缺钱。买股票有几百万被套,她都不当一回事。还有,她名牌包一大把,哪个卖出去都能变现。房产在值钱的香港、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都有,现在随便一套卖出去,都能填堵她股票的亏损。潘裕华有哪点必要需要做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为了钱?
不像。
为了儿子?
好吧。他是不喜欢这个大孙子,但是呢,高老爷子清清楚楚,高裕荣不讨他喜欢,是由于女人关系太乱,和他老人家背向而驰,其它的,说做生意这方面,这孩子还是有点头脑的,不至于被人骗。而且高裕荣和潘裕华一样,一点都不缺钱。
高老爷子小眼珠眯着,手掌心里两个玩物核桃转得巴拉巴拉响,像是他高速旋转的小脑袋一样。
管家在旁边默默地垂立,吞口水。
没人想的通这一对母子突然这一计是要做什么。
“有说,她买凶要杀谁吗?”高老爷子问。
“听说是要杀一个北京到她老家调研立项目的专家。”
“和她哥哥的公司有关系?”
“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她哥哥并没有金盆洗手,自己不出马让她出马?”高老爷子以为怪,太怪,潘裕华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替太子背黑锅。何况他们兄妹感情这么多年来都并不怎样。所以说,他早就反对她带投资计划回娘家。只是他儿子耳朵软,受不了老婆整天唠叨,就答应了她让她先带点私房钱去当地尝试,试好有效果了再考虑高家进军。
现在可好,出事了。
“没人丧命吧?”
“人没死。但是,是北京的专家受袭,当地政府,两地公安机关都很重视这个案子。”
“当地的,她哥会帮她摆平,所以呢,她跑到北京来,想着我终究会看在高家名声上保她一把。”高老爷子算是想明白了潘裕华突然带儿子来访的原因,眯了眯小眼珠子说,“如果真有人来访,要把她带走。你就说我出门了,不见客。”
高老爷子平生最讨厌被人胁迫。当年东南亚被砍的那一刀,只因为他宁死不屈。
潘裕华这步棋绝对是走错了。
七八点钟,公安局的人刚上班,直接冲高家来了。
潘裕华刚睡醒,两眼都没睁开,就听外面的人叫她,说是有人来找。她儿子高裕荣睡在隔壁房,并没有听见叫声。潘裕华自己起来后,心里烦,头发没梳,穿了件外衣走到门口的地方,隔着门对外面的人说:“吵什么吵?不知道我在睡吗?”
“大太太,是公安局的人来找你。”
公安局?
潘裕华一愣。
难道她哥没有帮她摆平这个事吗?她躲着跑到北京来,就是想等她哥帮她把这事摆平了,一切等风平浪静再说。
慌乱时,她在手提袋里摸出手机,急促地按着潘有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好几遍,全是关机。
这该死的!
不知道出啥事了?
故意不听她电话?或是自己也出事了?
那华妙冰是什么来头,连她哥都搞不定吗?
“爷爷呢?”潘裕华问。
“老爷子出门了。”管家照老爷子吩咐的话说。
“你打电话让老爷子回来。”潘裕华着急地挠起了头发。
高老爷子如果听说公安局的人上门,肯定会回来帮她处理的。她好歹是高家的儿媳妇。
管家道:“大太太,你出来见人吧。老爷子说了,今天什么电话都不会接。”
“什么?!”
“大太太您的事,老爷子早知道了。”
哒哒哒,这回换公安局的人来敲门了,道:“潘女士,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你到我们局里喝杯茶。”
对方的声音客气,潘裕华却觉周身掉进,潘裕华却觉周身掉进了冰窖。
她可从没有进过公安局这种地方,而且,她对这方面的抗性比不上马秋霞。
“你们等等。我打电话给我老公。”潘裕华拾回地上刚扔的手机,拨老公的电话。
结果,又不通,关机!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突然间和她断了关系。
“裕荣!裕荣!”潘裕华尖叫。
拿被子蒙着头睡觉的高裕荣,耳膜像是被把尖利的刀子割着,他掀起被子坐起来,由于昨晚噩梦连连,满头热汗,穿着件背心冲出门口。一见,院子里都是穿公安警服的人,一群人,帽子上的警徽棱角散发的是冰冷无情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是谁?”某公安局带队的领导问。
“我家大少。”管家答。
高裕荣与他们这群冰冷的眼睛对着,忽然间,是心里觉得好笑。他不怕。居然一点都不怕。原来,他早就是生在狼窝里的孩子了,早已习惯周围这种虎视眈眈都要把他杀了吞噬了的恶劣环境。
“这些人为什么事来?”高裕荣随意在屋里拿了件衣服,动作优雅地当着院子这么多人穿戴,一幅完全不知道是为何事所以显得正大光明的表情,让人根本不会把坏事怀疑到他头上去。
相比他,潘裕华的表现,简直是自告奋勇,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管家说了一通后,高裕荣先对来到自家的警官们一笑,道:“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我和我母亲是前几天才去我母亲娘家,为的也是去祭祖。若是真想买凶杀人,有必要千里迢迢去到那边行事吗?我母亲打个远程电话,都能摆平这个事。”
他这冷静的声音传进屋内,潘裕华忽然,像抓到了救命草,静了下来。
没错,她没有公公,没有大哥,没有了老公,但是,有这个和她在一条船上的儿子。
梳了头发,对着镜子仔细地化了妆容,挑了件得体的衣服穿戴。
外头,高裕荣打了电话叫来律师,陪她一块去。
潘裕华走出屋门的时候,一身如以往,雍容华贵,施施然迈过门槛,对着那群来抓她的人,笑容盈盈:“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
警员们互相对了眼,接下来只是公事公办,带她坐进警车里面。
高裕荣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目光目送着潘裕华被人带走,继而旋身一转,进了自己屋内。
啪,一声极大的甩门声,回响在四合院子里。
严雅静坐在对面屋子里,自始至终,透过模糊的窗帘缝隙,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高大帅躺在她旁边那张床上,假寐着。既然老爷子都不出面管这个事,恐怕老爷子心里也多少清楚些来龙去脉。
他们两个此刻若出面当然不好。
等着,等到那个高裕荣,像是也坐不住了,和管家要了把车钥匙开车出了门。高大帅忽的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打开门,叫来昨天说好的保姆。
拿着扫把抹布的保姆听到他叫唤,进了他屋子,装作打扫,并听他吩咐。
“王姨,你进去后,看看他们两个桌上有没有头发。有的话,通通捡起来,分别装进这两个塑料袋子里,再给我。动作要快。”
“知道了,二少。”王姨接过他手里装标本的袋子,揣进自己口袋里,宛若没事地走出了屋,直冲对面两个房间走去。
“这人可靠吗?会不会去对你爷爷告密?”严雅静问。
“可靠。她自小像是我妈一样照顾我。我小时候调皮摔破花瓶什么的,她都帮我捂盖着,至今老爷子都不知道他那件老古董是被我摔破的。”高大帅说。
严雅静禁不住笑:“看来,你没少过背着你爷爷做坏事。”
“我哪有做什么坏事。有,也就是捉弄过我爷爷养的金鱼和麻雀,摔烂过他几只古董,再有,背着他偷偷报名参军。”
严雅静看着他撅着嘴巴像个男孩子说话的样子,心里突然想:这男人很真!从没有在她或者他人面前装模作样过。
她喜欢真性情的人,犹如沈佳音。
李俊涛偶尔装着心事的时候,像极了她爷爷,让她看不透。高大帅却不会,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和嘴巴上了。
不会儿,标本王姨取回来,两个人,赶忙坐上车,带上标本去实验室进行检验。
他们这一串已是很明显的动作,想瞒住在屋里的老爷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高老爷子心里忽的沉重。
管家说着从王姨那里打探到的消息:“说是拿大太太和大少头发,但不知道二少想要干什么。”
高大帅永远不知道,老爷子绝对是比他这个孙子要略胜一筹。他摔破的每一件古董,捉弄的每一只小动物,包括赖床尿裤子,都逃不过老爷子的眼睛。哪怕是他当年瞒着所有人去报名参军,老爷子都是站在远远的地方,亲眼看着他走进报名参军的地点。
爷爷这双手,一步一步护着这个孙子,却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孙子会想到护他和这个家。
不管高大帅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先把这个疑问告诉他这个爷爷,肯定是基于关心担心他老人家。
“二少受伤的那只手,后来你帮我打听到的,说是大太太的大哥底下的人,不知情中干的。”
“是,因此老爷子你才没有对大太太直接发难。”
。”
“可我该查查的,为什么那些人,要拿他和他身边的朋友动刀子?”高老爷子已经能察觉到这些事,全都是应该联系在一块的。
“不是说因为公事吗?”
高老爷子摆了手:“你代我,再走趟公安局,把能打听的,尽可能都打听过来。二少那边,不用让人盯着。以免被二少发觉了。”
“知道了,老爷子。”管家接了命令转身就走。
高老爷子站起来,望着窗外冬天凋零完叶子只剩下枯枝的老槐树,眉头深深地皱起。
周日早上,沈佳音起晚了。都是因为昨晚上被老公灌了杯酒。
起来时,窗户被窗帘紧密地盖着,没有一点风。她在被子下的身体没有穿衣服。老公帮她脱掉的。她只好一只手在被子里外摸来摸去,想摸到一件衣服什么的,可以先遮一下。
老公这次帮她脱的够彻底,不知道把她脱完的衣服都扔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赤着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屋里暖气开的很大,像夏天一样热,她赤着脚,在地砖上走,走到衣柜前面,拉开扇柜门,找衣服。
柜门上镶了面镜子,这是老公的爱好。她拿衣服时,偶尔也会转头对着镜子看一看自己。这次没穿衣服,一扭头,见到了身上昨晚被老公啃咬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暧昧,让她周身瞧着像蒸笼里的红虾。
她迅速地扭回头,低着脑袋,双手在衣柜里摸着自己的内衣。摸了半天,不知是不是今早酒还没醒,没摸到自己的,却是把他的衣裤给摸出来了。
她的东西究竟放哪里了?
鼻子里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一个衣柜里,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衣服,全是沾满他的味道。为此,他没少过说她衣服太少。
与此同时,姚爷今早起的早,顺道想给老婆做顿早餐。早餐应该不难做。不用什么花样。将速冻包子解冻后,放进蒸笼里蒸。再冲两杯牛奶,这是他的拿手好戏。
这些都搞定了,他洗洗手,回头去叫老婆起床。
想对老婆突袭,他轻手轻脚走回卧室,却见床上被子掀开了,床上没见人影,倒是那衣柜半开的门底下,露出一片春光外泄的光景。
心口顿时被撩的慌,他深吸口气,走过去,问:“找什么呢,佳音?掉东西在地上了吗?”
头顶上突然浮现的声音,让沈佳音乍一跳时,慌张从衣柜里抓了件衣服捂在自己胸口上。
他一只手闲逸地撑在衣柜门上,当看清楚了她是拿什么东西捂自己胸口上时,嘴角禁不住扬起一个弧度,妖孽的俊颜忍俊不禁。
沈佳音顺他眼神,低头,看到自己手里抓的三角裤时,一张秀颜,猛地涌起一股血。
若这裤子是她的还好,可不是——
“我,我拿错了。”像丢手帕一样,把裤子往衣柜里扔回去。又突然,觉得这动作当着他的面不好,忙捡了回来,折叠整齐了,再放回抽屉里。
心口砰砰砰地跳,怎么就没找到自己的?
“你的衣服不是在另一个柜子吗?我都和你说过好几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