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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听君爷说了句:“之前我问过征征要不要和他姑姑学画画,如果他想学,我都准备和她说了。这下省了我功夫。”
姚爷不以为然:“征征这是怕了你,不敢在你面前说实话。”
君爷高深莫测地冷笑:“你以为我儿子是你儿子?你连你儿子肚子里长几条蛔虫都不知道吧?”
姚爷是有点怀疑自己儿子的小肚子里是不是长虫子了,不然,怎么会经常咬手指。听君爷这句一语双关的话,到底老爸是紧张儿子的,走过去抱起自己儿子回家检查是不是生虫了。
洛洛不忘趴在老爸肩头上,对包子哥哥挥挥手:明天再玩。
小包子扬起小手送弟弟走时,突然发现了君爷老爸,手脚顿时一阵僵硬。
白露在旁看着都稍微有点紧张。
小包子只是像愣了一下,接着,跑到君爷面前,仰起小脑瓜:“姑姑说教我画画。”
“想学吗?”君爷说。
“想。”
蔓蔓抬眉,像是挑衅地望了望自己的大哥。
君爷对妹妹那抹眼神视而不见,只对儿子说:“想学就好好学。”
白露全身的紧张没有松懈下来一分一毫。她是突然都不明白他的想法了。之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儿子绝对不会喜欢学画。
小包子一跳一跳的,抓住君爷的手,走去客厅像爷爷奶奶等其他大人面前汇报自己想学画的事。
不用说,听到这主意的人,有的懵,像陆夫人,是全懵了。学画画是好事,但是,一般来说,不是女孩子学艺术好一点吗?他们陆家的男人都是队伍出身的,长孙怎么可以去学画画。
陆领导嘴角噙着笑,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平静得死海一样,说:“征征想学画画,好啊。”
姚家人在旁边看旁边听,当然不插嘴。
白露感觉周身都僵硬了,蔓蔓走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大嫂。”蔓蔓说,“学生阶段学画画,对锻炼人的形象思维能力很有好处。像一些高考生,尤其理科不太好的,专门到画室学画画呢。”
白露突然觉得一把锤子敲开了自己脑袋,有点被震。转回头,看着自己小姑。到底和他是同一条血脉流着的血,是比她更了解君爷。
学画画,可以锻炼整体布局能力,这点对于语文阅读英语阅读考试都很有帮助不说,对于未来怎么做人做事都很有好处。不然,怎么到了老年,陆领导自己都亲自想学起画来。其它好处更不用说了。老一辈的人都说,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哪个做官的,哪个不是琴棋书画都会一点的。
“南南那是傻。”蔓蔓说回自己女儿,嘴角和女儿一样撅着,“学音乐不过是陶冶情操,浪漫风情,要学,当然是要学画画。征征是比南南要聪明。”
白露无言,想儿子终究是他的儿子,遗传了他百分之百。南南或许智商是比包子更高一些,但是,论起情商,是比不上包子。
小包子拜师学艺,姑姑蔓蔓送了他一套画笔。小包子抱着画笔回家,一会儿蹦一会儿跳的。这孩子,难得得意忘形,连爸爸妈妈都忘了,自己跑上了楼梯,对先回家的洛洛弟弟喊:“洛洛,明天我们一齐学画。”
君爷眯着眼看着儿子,如果要他说,他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现在,看到自己儿子不像他自己小时候,是享受到了童真和真正的快乐。
相比之下,那个叶家的孩子,比他儿子是倒霉多了。
白露在他旁边走着,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说:“我怎么听说,叶老说是准备让叶思泉认你当干爸。”
“干爸不用,是叫我句陆叔。”君爷淡漠地道。
面对是非,君爷是分辨的十分清楚的。冤有头债有主,君爷不会一棍子把对方一家都打死。叶思泉和老一辈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与君爷对某些人的恨没有关系。君爷只是觉得这孩子有才华之余,真是有些可怜。
白露抬头,默默地看着他那张像木头刻出来的脸。以至于他突然回头,她反而躲避不及。
君爷说:“今晚你是不止一次这样看着我了。”
她在药店对他犯花痴的时候,他是早知道了。
白露姐姐一瞬间羞赧,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之前听她说的那些,知道她担心郑沅洁一家的事,同时,是感受到了另外一些东西。君爷伸出长臂,绕过她背后,抱住了她肩头。
心头蓦地一个悸动,不知怎么回事时,头已靠到了他身上。白露从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这颗心会跳的这么快,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滑出了固有的轨道。
君爷只是想着姚爷说过的那句话:再怎么强的女人,终究都是女人。
过了两天,郑家都知道了郑沅洁的公司在京城市区里开张了。当然,这种小公司开张,用不了敲锣打鼓的。郑沅洁只给一些生意上有来往的客户发了通知,有些人送了礼物过来。做的是中介服务性工作,不需厂房,只是在写字楼租了个几十平方米的办公室,挂了个公司牌照和营业牌照,这就是一家公司的全部了。
公司刚起步,公司里只有郑沅洁和小马两个人。郑沅洁打算再请一个财务,毕竟报税什么的,她和小马都不熟悉。
白露听到这事后,刚好有个朋友的女儿是学这个的,因此介绍给了郑沅洁。反正小公司的财务不用全天候。那朋友的女儿本来在大公司工作,刚好给郑沅洁打打兼职,顺便指导郑沅洁自己怎么操作。
看这个情况,郑沅洁的公司要真正走上轨道,还需要时间。可只是这样,也让郑家人都莫名地紧张。
郑姑婆在监护病房醒来时,第一句话是问老二:“听说沅洁开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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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打算
郑姑婆究竟是不知不觉听了他们多少话,郑二叔和郑二嫂子想老人家肯定听了许多。郑姑婆是术后第三天,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了普通病区的监护病房。
医生说郑姑婆的康复情况远远好过预期,因此只能给其他更危重的病人让位置,早早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考虑到老人家年纪大,监护是需要的,胸口贴着监护仪器需要大概一个星期左右,要在监护病房住,老人从隔离的重症监护室出来,自然要求要有家属来陪伴了。
为了这事,郑家几兄妹私底下又是较量一番。郑大嫂不管他们怎么吵,只知道最终自己逃不了是要照顾老人的。老人出来的第一个晚上,她先值班。就此,郑二叔一家在白天照顾老人。听到郑姑婆动不动先问起了郑沅洁的事,郑二叔和郑二嫂子心里都微微诧异,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老人家如此在意老大一家。
“沅洁是开了公司。”郑二嫂子勉强挤出一丝笑,“这是好事。”
“什么好事?一个女人学男人做生意,但不嫁人生孩子,该做的事不做,偏去做不该做的。”郑姑婆鼻孔里插着术后引流管呢,说起话来却是干净利索,毫不费力。
郑二叔和郑二嫂子看着老人的神色,都知道老人家的命简直可以称之为长命百岁的典范了。
郑姑婆都说自己命会很长,最少要活到百岁才可以死,几个儿子女儿都没有她命长。这个话,听起来像是诅咒自己儿女死似的,因此老人家这话倒不敢当着其他人面前说,只是在郑大嫂家里住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骂着所有人说的,只有郑大嫂听过。郑大嫂听完只和自己女儿提过,其他人全部没说。
郑沅洁对此并不是想三缄其口,只是想,这话哪怕她和母亲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而且老人家都习惯反咬一口的了,到时候还得自己和郑大嫂背了黑锅说是诽谤污蔑罪。
郑二叔像是有点烦躁,在病房内徘徊,耳听母亲提起了他女儿郑沅茗。
“沅茗和树河呢?不是说来看我吗?”郑姑婆惦记着要抱下一代。
女儿的孙子她不喜欢,她只想看儿子的外孙。
“他们——”郑二叔一家给郑姑婆争取手术,是打算让女儿嫁出门老人家再死,这样他们可以给女儿买车添嫁妆,不会被其他人说不孝顺,郑二嫂子说,“他们本是想过来看奶奶的,可是,前几天奶奶不是在重症病房隔离吗,他们进不去,现在他们要工作,只能等周末再过来。”
郑姑婆抬起眼皮,用眼神追问。
郑二嫂子笑道:“妈,他们要结婚,也要等你好了走出病房,才可能办喜酒对不对?”
这话贴心,符合她心意。还是她这二儿媳会说话。郑姑婆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下个月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可以喝他们的喜酒了。喜酒在这边办吧?”
听老人家这话,是真打算住在京城里了。
郑二叔和郑二嫂子互相交换了下焦虑的眼神。
郑姑婆说:“我挺喜欢白哲的。他治好了我的病。再说,沅洁不是在这边工作了吗?我可以去她那儿住,这样的话,以后我要做治疗做复诊,也不用两地跑,你们麻烦。”
老人家打算继续赖在老大一家那儿,这算盘打的精道。可是,老人家忘了,刚刚之前一秒钟,自己还在骂郑沅洁开公司不好。现在又想赖郑沅洁。
郑二叔和郑二嫂子一阵子无话可说。
郑二叔随之给郑二嫂子一个眼色,不用说了。当然是不用说了,又不是赖在他们家。
在病房里呆的烦,郑二叔与自己母亲感情不怎样,决定出去走动走动,因此把老人家交给老婆,自己准备走了。
郑姑婆看儿子急着走,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我说你们,知道沅洁开公司想干什么吗?”
听到这话,郑二叔转了回身,两只眼惊疑地看着老母亲。
郑姑婆说:“不要以为你们干的事儿我会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干的事儿我都知道。”
瞧老人家那阴毒的眼神,郑二叔和郑二嫂子都不禁脊梁骨上爬上了层冷汗。
“沅洁开公司不是想赚钱吗?”郑二嫂子假装笑着敷衍老人家的话。
“是,她是想赚钱。但是,她赚钱想干嘛?”郑姑婆说。
“谁不想赚钱?”郑二嫂子和郑二叔都再次无语了。
“她赚钱是想帮她妈还债呢。”
老大一家是欠了巨债,其中包括他们老二家一份。不指望郑大伯和郑大嫂能还得了钱了,若是郑沅洁能赚到钱还给他们倒也好。谁不爱钱?所以,郑二叔一家对此内心矛盾重重。一方面希望老大家能还钱,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看到老大一家崛起。
两方在心里头拔河,让郑二叔和郑二嫂子对于老母亲的话接不上半句话。
郑姑婆瞧了他们两口子的脸色,露出有些瞧不起的眼神,说:“你们一个两个是木头人的吗?难道不知道你们大嫂一直有打算和你们大哥离婚吗?只是这债务问题不好分割。”
郑大嫂不敢和郑大伯闹离婚,首当其冲,就是这婚姻法规定的,离婚后,夫妻都要承担婚姻期间债务问题的一半。
债主大都是郑大伯的熟人。郑大嫂若敢和郑大伯闹离婚,到时候,承担了一半的债务这债款也不小,足足有一两百万,债主们不会找郑大伯,但是,绝对有可能为郑大伯恼羞成怒找郑大嫂讨债。毕竟,都是郑大伯那边的人呢。
在郑姑婆看来,如果老大真是这把年纪了,被自己老婆甩了,街里街坊都知道了,他们郑家的面子全完了。
郑二叔与郑二嫂子长长对了对眼神,貌似这会儿,方才明白了老人家想去赖郑沅洁的原因。老人家是看不得郑沅洁的公司办的好能给郑大嫂撑腰。
郑姑婆叮嘱老二:“你和你大哥始终是兄弟。”
“我知道怎么做的。妈。”郑二叔说。
郑二嫂子心里叹叹气,想郑沅洁这臭丫头,这回算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本事逞什么能耐,想给自己母亲撑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肉,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郑二叔走了,郑二嫂子送老公走到门口,夫妻两人互相交流着无言的眼神。
走到走廊尽头等电梯时,远远,像是能看见自己女儿上次指的那位年轻大夫说是想追郑沅洁的。老人家刚才说的那些话,俨然都没有冯大少想追郑沅洁这个事让他们老二一家更惊心不已。
“去打听过了吗?”郑二嫂子小声问自己老公,“这事是真是假?”
郑二叔瞧了瞧四周没有人,才敢回答老婆的话,毕竟这里是君爷的地盘,说:“我不敢问白哲。怕把事情搞坏了。你知道如果我问起的话,岂不是要帮沅洁牵这条红线了?”
“那能问谁?总得问清楚吧。免得突然间,爆出一个炸弹来,到时候怎么办?”郑二嫂子说。
别说,要是郑沅洁真是钓上了京城里的金龟婿,恐怕郑大嫂欠的那几百万,对京城里的人真不算什么,瞧这京城的房价,所谓刚需房,都一套几百万的价格,不也一大堆人买。
郑姑婆如果知道这事儿,怕是更被气死了。不止郑姑婆一人气,郑家人一家其他人全部要叹气。能嘲笑讽刺老大一家多少年了。如果突然间少了这份乐趣,像郑姑婆说的,郑家人的面子可能都没了,如果真是郑大嫂还了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