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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姨妈惊喜道，“那真是谢谢翩翩了，真是破费了，你知道的，咱们家也请不起家教，一节课就要好几百块……”
和姨妈寒暄了一会儿，何翩翩带着何锦欣离开姨妈家。
*
韩崇下车，点了根烟走进酒吧。
顾诚西他们已经在里面了，今天“只盼来生”没有营业，里面都是韩崇的兄弟们。
韩崇刚进去，陈放就狗腿的凑过来，“崇哥，今天想喝什么？”
韩崇厌恶的看了陈放一眼，“滚滚滚，别离我那么近。”
陈放不依不饶，那一头红毛在霓虹下格外显眼，“哥，跟我根烟呗？”
韩崇走进去，顾诚西他们在打台球。
“韩崇，听说最近玩了个妞儿啊？”周暮泽拿着球杆，斜坐在台球案子上。
韩崇低头看了陈放一眼，陈放狗腿的笑。
韩崇把烟叼在嘴里，一拳打在陈放肩膀，“就特么你话多。”
有人递给韩崇一根球杆，韩崇低头看了看战局。
“陈放说那妞儿贼带感，哪天领出来哥们见见啊。”
韩崇哈腰，对准白球，“哥的妞儿，也是你能见的？”
黄球骨碌碌的滚进球洞。
韩崇放下球杆，吸了口烟。
“还真是个妞儿啊？”沈若河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崇哥，你不是最近改吃素了吗？”
韩崇坐在沙发上，“吃素的那是和尚，哥一直都是吃荤的。”
众人笑起来，季南浔端着一杯酒走到韩崇跟前，“什么来路，能被太子看上？”
陈放听了这话来了劲，“我见过，那叫一漂亮我跟你说。”
韩崇皱眉看了陈放一眼，一脚踹过去，“怎么哪都有你。”
韩崇电话响的时候，众人正准备要打麻将，韩崇到走廊去接，是他爸。
韩崇刚接起电话，老爷子就在那边骂起来了，“臭小子，你死哪去了？大年初一就跑出去鬼混！”
韩崇吊儿郎当的靠着栏杆，“找我干什么，你跟你老婆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混账东西！怎么跟我说话呢！”
韩崇笑了笑，“你享你的天伦之乐，我玩我的人间烟火，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挂了电话不久，韩崇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彼时他已经上桌，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耐，“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谁也别管谁吗？”
等听清了电话里的声音，韩崇一把扔了手里的牌。
“你说什么？”
☆、第26章 chapter25
电话里，何翩翩的声音略带哭腔，她颤抖着说，“韩崇，我妹妹不见了。”
韩崇起身，拿起外套就走。
“诶？崇哥，干吗去啊？”陈放疑惑的看着韩崇。
韩崇俯身去拿桌上的车钥匙，“跟我走，”顿了顿，“找妞儿。”
“你这，早说啊。”陈放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们出门时身后响起一片起哄声。
韩崇的车开的都快要飞起来了，陈放在旁边颤颤巍巍的坐着，手紧紧攥着头顶上的扶手。
韩崇当兵的时候认识的陈放，陈放家里是农村的，□□顺把韩崇送去部队就是为了锻炼他，收敛一下他嚣张的气焰，所以跟谁也没说韩崇的身份，在简言爷爷的部队里，哪严往哪送，就想狠狠摔打他。
所以一直到退役，陈放才知道原来崇哥家这么显赫。
在部队那会儿，他可一点也没看出来，就是觉得韩崇够义气，有一回他们开着装甲车一起去农民的地里偷瓜，那时候陈放开车技术不行，奔着人农民的围栏就去了，压坏了好几株树苗，整个围栏全毁了，这事被那家告到了连长那，连长问当时是谁开的车，韩崇一个大步就站出来，替陈放挨了狠狠地一顿鞭子，打的韩崇全身是血，后来陈放出来承认，连长说什么也不听了。
韩崇说陈放身子骨不行，挨了这顿打可就不一定活不活的下来了。
那时候陈放就决定，这个兄弟，他交定了。
后来退役了，陈放家里穷，也找不到好工作，韩崇就把自己的酒吧给他管，韩崇说他小子是有才的，就是没有好机会，他可不是怜悯他，他不过就是惜才。
现在想想，他们认识也十几年了。
韩崇年轻那会儿喜欢玩跑车，大半夜跟季南浔他们在马路上开到飞起，有一回被逮进局子里，花了点钱才放出来，后来就有所收敛，再想赛车就去专业的赛道上去玩。
韩崇开车的时候很沉着，陈放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韩崇有这种表情了。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住宿楼单元门前停下来，门口站着一个娇小的女孩。
“怎么回事？”
“我带着锦欣来姨妈家，要走的时候姨妈送我们下楼，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一回头，锦欣就不见了，谁也没注意到她去了哪里。现在姨妈家已经出去找了，但是已经两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
何翩翩已经冷静了一些，但是眼圈红红的，昂首挺胸的样子无端让人觉得心疼。
韩崇身后的陈放朝何翩翩点了点头，何翩翩回礼，“现在怎么办啊？”
“别着急，”韩崇说，抬头看了一圈附近的环境，“你妹妹的照片给我一张，我们先找着，如果太阳下去了还没找到，我们再想办法。”
这附近都是比较老的小区，楼和楼之间距离比较近，又小又窄的胡同很多，原本楼下有很多小石凳，社区里的老人们都喜欢坐在这里下棋，但现在是初一，天比较冷，石凳上一个人都没有。
韩崇看了眼何锦欣的照片，“这附近你熟不熟？”
何翩翩点了点头，“很熟。”
“你妹妹呢？”
“她在这里住过很久，但是不常出来，而且这附近的环境，我也不知道她能记得多少。”
“嗯，”韩崇低头点了根烟，回头对陈放说，“你拿着照片开车绕着大圈找。”
陈放点了点头，接过车钥匙。
韩崇对何翩翩说，“你跟我走。”
“好。”
韩崇和何翩翩走在胡同里，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
“你妹妹是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拉走的？”韩崇低头问道。
身旁的小脑袋一直再转，四处寻找着，“我不知道。”
声音里满满都是自责，韩崇不忍心再问。
“这附近有没有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何翩翩想了想，“她之前被姨妈关了很久，现在跟我搬出来了，应该有很多她想去的地方吧。”
“现在天冷，如果是她自己走的，她应该不会在外面。”
“可是，”何翩翩的声音哽咽起来，“她现在刚刚好一点，她、她……”
韩崇伸手抱了抱何翩翩，何翩翩在他的怀里抹了把眼睛，“走吧，继续找。”
姨妈家附近的胡同很多，蜿蜒又曲折，韩崇和何翩翩走的很急，边走边喊何锦欣的名字。
几次遇到姨妈他们，他们都说没有线索，众人也只好继续寻找。
天边只余一点光辉，夜幕低垂下来，人家亮起了灯，暖黄的光芒映在脚下的白雪上，有人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盖过了他们呼喊的声音。
何翩翩冻得发抖，声音也有些哑了，但是何锦欣还是没有出现。
路过一个胡同口，何翩翩突然警惕起来，停住脚步，拉了拉韩崇，“你看！”
胡同里面有晃动不清的几个人影，看背影都是男人，围在一起，能看见那个角落里好像倒着一个女人！
何翩翩的心“咯噔”一沉，跟在韩崇身后跑了过去。
“小妞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冷不冷？哥哥抱抱好不好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着何锦欣娇嫩的小脸，眼冒红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何翩翩呆呆的看着那个人，不哭，也不闹，安静的不像话。
就在那男人的手马上要碰到何锦欣的时候，韩崇一记飞腿把他踹向一边。
“去你妈的，谁你都敢碰？”韩崇声音不大，却异常冰冷。
那人哀嚎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周围的几个人看着架势，这人是来找打的啊，兄弟们，上！
“躲远点。”韩崇低头跟何翩翩说了一句，何翩翩立马绕过他们跑向何锦欣。
“你他吗混哪里的？也不问问我们是谁就敢动手？”那个小混混中的一个说道。
韩崇看着他们，“少废话。”
韩崇动作非常迅速，出手又快又狠，几个人还没看清韩崇的动作就已经被他打在地上。
之前说话的那个混混看着情势不好，准备跟韩崇玩阴的，袖子里藏着一个明晃晃的小匕首踱到韩崇身后。
正准备下手的时候，何翩翩的突然扑了出去，韩崇一回身，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抓着他拿刀那只手的手腕狠狠往后一别，那人痛得尖声大叫，手里的小刀应声掉落。
“手上有点功夫，你们混哪里的？”韩崇俯在那混混头子耳边，阴狠的问道。
“是……”那人痛得汗都下来了，“城南豹哥的手下。”
“啊，”韩崇说着，手上又使了些力气，那人再次哀嚎起来，韩崇的声音愈发阴冷，“周暮泽的手下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了么？”
那人吓得立马腿软，“你……你认识我们老大？”
草，完了，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
陈放赶过来的时候，韩崇已经放倒了他们的最后一个人。
“崇哥，这什么情况？”
韩崇以一敌六，拍了拍手掌，“周暮泽家的狗，溜出来咬人了。”
“豹哥的手下？”陈放看着角落里的蜷缩着的何锦欣，“豹哥最烦手下给他惹事了，这事要让豹哥知道，你们还活不活了？”
何翩翩受伤了，手背那里被刀刃划了一下，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流不止，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去医院。”
“不去，”何翩翩说，“先回家，锦欣冻坏了。”
“嗯，好。”
☆、第27章 chapter26
何翩翩给姨妈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就跟着韩崇上了车。
这次韩崇的车开的很稳。
何锦欣自打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不管何翩翩如何叫她，她都没有反应。
她的手冻得冰凉僵硬，何翩翩也冻坏了，韩崇把车里的温度调的很高，何翩翩一直攥着何锦欣的手放在嘴边哈气。
韩崇跟着何翩翩一起去了她家，何锦欣还是一言不发，一回家就进了房间。
韩崇环视四周。
这间公寓原本的装修非常小资，韩崇买下来之后就直接交给韩明生处理，韩明生最喜欢这种风格，现在何翩翩住了进来，这屋子终于有了点烟火气。
何翩翩改掉了很多原本的摆设和装饰，添上了她自己喜欢的。
墙角那个抽象的装饰物马身人首被何翩翩收了起来，放上了一个漂亮的花瓶，里面的百合玫瑰开的热烈，此时夜幕低垂，地板上放着何翩翩白天晒的蘑菇干和马铃薯，落地窗上贴着火红的福字，阳台的小吊灯上挂着一串小彩灯，上面悬着一个大红灯笼。
刚进屋就闻得到满室馨香。
“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韩崇不说，何翩翩都忘了自己的伤口了，她站在何锦欣门前，喊了何锦欣几声，何锦欣也不应。
“我没事。”
“过来。”
韩崇没听她的，拉她坐在沙发上，血液已经干涸，在何翩翩白嫩的小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药箱在哪？”
何翩翩把药箱找出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锦欣不会有事吧？”
韩崇看了何翩翩一眼，眼神中带着责备。
韩崇没说话，沉默着给何翩翩用酒精给何翩翩消毒，何翩翩明显心里还在想着何锦欣的事。
“嘶——”手上一痛，何翩翩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不傻，还知道疼。”韩崇轻柔下来。
“……疼谁不知道。”
“知道疼还往上冲？”韩崇停下手上的动作，直直的看着何翩翩。
对视了一会儿，何翩翩落败，转回目光，“他手里有刀，我怕他伤了你。”
韩崇的目光有所缓和。
何翩翩顿了顿，“毕竟你是过来帮我的，如果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韩崇缓缓低下眼睛，沉默着给何翩翩包扎伤口。
韩崇在部队呆过，包扎什么的都是小事一桩，几分钟就给何翩翩处理好了。
何翩翩拿起来看，果然包扎的规规整整，妥妥帖帖。
包扎好之后何翩翩让韩崇先坐一会儿，自己过去陪何锦欣。
没有开灯，何锦欣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何翩翩也没有开灯，轻手轻脚走过去。
“锦欣。”
黑暗中的何锦欣动了动，窗外路灯微弱的光芒透进来，何翩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知道何锦欣在看她。
何锦欣没有说话，何翩翩和何锦欣一样蹲坐下来，手臂轻轻揽着何锦欣的肩膀。
何锦欣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还不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我们两个躲在衣柜里的事啊。”
何锦欣当然不记得，她生病之后记忆一直都是混乱的。
何翩翩声音轻柔，自顾自的回忆，“那个时候你差不多才这么高，”何翩翩伸出胳膊比量了一下，“那时候我们看古装电视剧，觉得他们的木板床非常漂亮，还有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