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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着通讯器看,但是却由三四郎那一端被切断通讯了。
现在新电脑已经跟船的主要部分连接起来了,必须尽快切断作动中的主电脑的动力才行!如果被监视眼遍及整艘船各处的电脑发现的话,不晓得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一旦被电脑发现了,没有任何防御装置的临时组装的电脑可能就会马上垮台而不能作动了。
无形的倒数计时发出通报出零的清晰警告声。凯伊抖着肩抬眼一望,倒数的数字已经变成负值了。
负10。。。。。。负20。当数字朝着跟刚刚反方向不断增加到100的时候,凯伊对着嘴角的麦克风说话。
“我是凯伊。三四郎,请回答。”
等待回音的凯伊只得到一片死寂,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
“三四郎!回答我!”
凯伊忍不住大叫,这么一叫,他就没办法再自制了。
凯伊抛开了平常的冷静和沉着,对着通讯器一次又一次地叫着三四郎的名字,也不知道叫了几次,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三四郎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真是吵耶!我听到你了啦……”
因为太想听到这个声音,凯伊一时之间还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下一瞬间他又对着小型麦克风打叫。
“三四郎?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赶快回答呀!”
深怕事有万一的不安顿时消失了,凯移松了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然而一股新的不安感又紧紧揪住他的胸口。
“为什么还不回来?”
“当然是因为作业还没结束啊……”
凯伊轻轻地问道,而三四郎回答得也很简单。
可是,三四郎应该也知道时间的,想必他的状况并不如他的语气那般乐观吧?事实上,现在必须要切断动力,使新电脑作动了。三四郎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是连一秒钟都不能犹豫的。
“警卫系统解除了吗?我这边也可以支援……”
“不,不是的。警卫系统已经全部解除了……”
凯伊滔滔不绝地说道,三四郎立刻打断了他。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凯伊不明所以,焦急地大叫。一想到三四郎可能会说出令人害怕的话来,他不禁又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可是,三四郎短暂的沉默却同样使得凯伊又从脚底冷到头顶来。
“构不到……”
“构不……你说什么!”
凯伊没能听懂三四郎的意思,放在仪表板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这是三四郎的坏习惯。
连在这种时候他都懒得做说明,所以凯伊不懂他想说什么。焦躁化成了一股怒气,凯伊不由得对着麦克风怒吼。
“你给我说清楚!这种时候你还要吝惜多说一个字吗?”
“。。。。。。真是拿你没辙……”
三四郎的声音中微微带着笑意。好像凯伊越焦急,三四郎就反而越冷静了。
这种跟平时的情况整个倒过来的变化看起来一定相当滑稽,可是,凯伊,甚至连三四郎都没有嘲笑自己的余裕了。
“主电脑的动力安装口一共有4个对不对?我切断了其中3个,可是最后一个怎么弄就是构不到。”
什么……?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使得凯伊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机械内部确实是很窄,本来就不是人可以进出的地方,这是凯伊早就知道的。
三四郎为了有效地利用复杂地装组了机械和配线的有限空间,勉强塞进了充塞机械到极限的内部。
“快构着之前肩膀卡住了,真是好笑……”
三四郎传过来的声音听起来更愉快了,仿佛在嘲笑自己,好不容易解除了警卫系统,接下来只要切断供给动力的电缆就可以了,偏偏遇上了因为手构不到而没办法完成作业的可笑状况。
“看来是不行了。” 凯伊知道三四郎那开朗的声音中隐含着什么意思,不禁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凯伊,按下按钮吧。”
“……不行就算了,你马上回来。等你出了防护墙,我再按钮。”
“可是这样不行啊……”
三四郎愉快的声音否定了凯伊的要求。
“我一到达这里,电脑那家伙就在我后面张起了高压电流网。只要我退后一步,立刻就会变成一块黑炭了。”
凯伊渐渐清楚三四郎目前所处的状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为自己的无力感而用力地咬着嘴唇。
“凯伊,时间到了。趁还来得及的时候,你赶快做个处理吧。”
“……你好残酷,为什么让我做这种事?”
三四郎的笑声透过通讯器传进凯伊耳里。
“说什么鬼话!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打算去做那件事哪!”
凯伊的嘴里有一股铁锈的味道散了开来,大概是咬得太用力了,咬破了嘴唇。凯伊完全没有痛感,只是模糊地意识到有这么一回事。
此时三四郎的语气变了。
“我想,做个悲剧英雄也不坏。”
“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了。快!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没想到这句说了又说的话,竟然会让人这么地痛心。
“……不要。”
“凯伊?”
“我绝对不按钮!三四郎!想办法切断动力!”
“讲什么鬼话!我说构不到你还不懂吗?”
三四郎的声音不再开朗了,对着麦克风大吼,凯伊又提高了音量。
“你说过你不会死的,守住你的承诺!”
“凯伊,你说这些话根本没有道理。”
三四郎惊愕地说道。现在他大概在通讯器的另一头拢着头发吧?
凯伊一边想着一边又对着麦克风大叫。
“少罗嗦!你不是想抱抱我吗?我等你,你想办法回来!”
简直就像在惨叫,凯伊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想着,或者更像一个捞不到映在水中的月亮而号啕大哭的孩子呢?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冷静的家伙哪……
隔了一会儿,凯伊从通讯器里可以感受到三四郎叹了一口气起了身。
我知道了。我再试一次……
三四郎这句话让凯伊不由得绷紧了就要瘫坐下来的身体。
但是,限时是一分钟。就算只超过一秒钟,我也要全部放弃,跳进我身后的高压电流。
“我知道。”
好个威胁人的话,尽管如此,凯伊还是答应了三四郎。
就算三四郎不说,他也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再清楚不过,不能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连累了洛德和珊德拉,以及那些正在冷冻睡眠中的163名科学家。
你听好,如果你再背叛我,这次我一定跟你绝交……
三四郎简直是废话。
凯伊感觉到自己紧握的两手中渗出了汗水,却仍然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如果失败的话,明明怎么样都回不来了,还打算怎么跟我绝交?
那没有了血色的嘴唇终究挤不出笑容来,又紧紧地咬住了。他抬头一看,时钟正以机械般的无情正确地走动着。
凯伊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悸动,轻轻地把手搁在按钮上。然后定定地看着时时刻刻变换着的倒数计时,他决定就这样一直看着钟,一直到最后。
“……唔……啊……”
原本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倒数计时的凯伊,因为突然袭来的剧痛而压着肩膀,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他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用另一只手压着肩坐了下来。
由于痛感太过强烈,使得他产生了耳鸣。不像声音的声音在凯伊耳边回响着,他隔着耳机听到三四郎从紧咬着的牙关之间发出来的低沉呻吟声。
他感应到了。
凯伊发现自己肩膀的痛感正是三四郎现在感受到的感觉。
“啊……”
凯伊用力地压住肩膀保持静止不动,可是,一股强劲的力道却从反方向扭拧着肩膀。那种剧痛让凯伊几乎要晕厥过去了,他拼命地睁开眼睛。是脱臼。凯伊想起自己抓着的肩膀位置正是说过脱臼过一次之后,就常常旧疾复发的三四郎肩膀的位置。
真不敢相信。凯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这么鲜明地感受到一个离自己这么遥远的人的痛楚。 出了持续苦恼着他的机械感情之外,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的经验。他的痛楚原来是这么地强烈啊?或者……?
或者,这是他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结合在一起的人的感情?
“唔……”
不敢相信。为什么可以感受到三四郎的痛楚?而更重要的是,他在干什么?
凯伊为了保持清醒的意识,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倒数计时器。他发现只剩下10秒的时间,费了好大的劲把手伸向按钮。
“三四郎……快一点!”
凯伊咬牙切齿地说道,几乎在同时,一道猛烈的痛楚又袭了上来。凯伊用力地握着伸向按钮的手,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
动力切断了!赶快让电脑启动!
凯伊弹跳似地支起上半身,把痛楚丢到一边去,将最后还没有连接好的船体能量供给口和电脑连接起来,开始忙碌地进行调整。
过了不久,内部发出钝重的声音,能量显示表跳了上来。靠着一点点的辅助能量微速作动的电脑一口气提高输出功率,开始作动了。
“洛德、珊德拉!请调转船头!”
凯伊对着可能正在舰桥上紧张得猛吞口水的洛德和珊德拉大叫,随即就瘫软在当场。他可以听到洛德他们在呼叫,可是,他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和体力了。身心的疲劳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在一切都结束的瞬间,原本紧绷着的紧张神经一下子都断掉了似的。
结束了……。
凯伊的脸颊感觉到地板的冰冷感,这时,焦耳伯尔努传来了微微的振动。凯伊让疲惫已极的身体随着舒服的振动摇动着,这时船体打颤似地又来了一次剧烈的晃动,凯伊感觉到身体好像微微地被往后拉一般。因为珊德拉和洛德下的指示,船体急速踩了刹车,调转了方向。
自己和三四郎组装的电脑似乎忠实地完成任务了。 因为剧烈的痛感使得凯伊没办法就此昏厥过去,对还有事情等着去确认的凯伊而言,这种情况反而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瘫倒下来时,护目镜随之掉落了。凯伊用他的万花筒之眼定定地望着一点。 好不容易,在他即将罩上一层阴影的瞳孔中映出了一个他衷心期盼的高大身影。 这个身影用力地压住肩膀。被压着的手臂仿佛使不出力道来似的,只是无力地垂放着。 这个以稳健的脚步走近过来的男人上半身是赤裸的。 焦点已经开始模糊的凯伊看到那赤裸的胸口和手臂到处都是伤。擦伤、划伤,渗着血的伤口在在证明三四郎经过了一番苦战。
原来如此,他自己把肩膀卸了下来。
看到男人的模样,凯伊知道痛楚的原因何在了,不禁微微地笑了。
因为手一直构不到电缆,为了减少身体的厚度,他便脱下了衬衫,后来又自己卸下了在当时嫌碍事的肩膀,三四郎就这样切断了动力。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三四郎……”
凯伊呼唤着他,三四郎闻言弯下他高大的身躯,跪了下来。
他那从肩膀上滑落的黑发落在凯伊没了血色的脸颊上,从他的颈子到背部的那道长长的伤口裸露了出来。
“我没当成悲剧英雄啊!”
三四郎说着窥探着凯伊,凯伊对他笑了笑,而这是凯伊最后的记忆了。
“门开着。”
凯伊很有礼貌地按了对讲机,要求进房。三四郎对着门口叫了一声。
“我才不像你。哪有人在只有四个人醒着的船内还要将房门上锁的。”
三四郎躺在床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浮显了出来。那一头不知是自行松开的,或者是被三四朗松绑的长发披散在床单上,只披着上衣的肩头绑着白色的绷带。
“如果你睡了,我就不吵你……”
“没有,我没睡。什么事?”
躺在床上的三四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踏进房间的凯伊。
“你一直站在我的房门前,对不对?你在想什么?”
凯伊大概是忘了门外装有摄影机吧?发现自己在门外犹疑着要不要进来的模样被看得一清二楚,凯伊只好掩饰住苦笑,以他独特的流畅步伐走近三四郎。
“……你的肩膀怎么样了?”
“只要不倒立,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了。”
三四郎说着,慢慢地举起手来给凯伊看。
其实不用问三四郎,凯伊早就知道他肩膀的状况了。
他那先前感应到三四郎痛楚的身体,现在也完全感应着三四郎目前的状况。三四郎的痛楚就是凯伊的痛。
那种连呼吸都感到痛苦的剧痛已经消失了。现在他的身体只感受到一股疼痛之后的灼热感。尽管还不能有剧烈的活动,但是应该是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中的行动吧?
刚刚的那一段话只不过是他的话头,凯伊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感知三四郎的身体正慢慢地复原中。
“那太好了。”
凯伊对此事不动声色,理所当然似地点点头。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可是,直觉敏锐的三四郎似乎已经察觉出凯伊探问病况,只不过是来这边的一个藉口而已。凯伊现在更是感觉到,掩饰万花筒之眼的不透明护目镜对三四郎根本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凯伊把视线从躺在床上等着他回答的三四郎身上移到手上的档案上。
“青的真面目找出来了,密码也找到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