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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把架子车拉到了路上,用石块垫好车轮,这才去摘了路边的那朵小红花,递给了桃子,说道:“嫂子,我把花给你摘来了。”
桃子看不到花的颜色,把花放在鼻根下闻了一下,说道:“真香,我要是能看到多好啊。”
二狗说道:“嫂子,你看不见只是暂时的,医生也说过了,过几天你的眼睛就会好的,这一段时间,我就是你的眼睛,你想看啥我给你说,你想到哪儿我带你去哪儿。”
桃子感激地说道:“谢谢二狗,不过有的地方你不能带我去。”
二狗不解地说道:“那是为啥?”
桃子嘴角浅笑,说道:“我要是去上茅房,你也带我去啊?”
二狗听了也笑笑说道:“你放心,到时我闭上眼睛不看就行了。”
桃子脸上有了一丝红晕,说道:“那也不行,你就是没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坏着呢,就想偷看女人,以后你要是敢偷看我,我饶不了你。”
二狗听了这话心里甜丝丝的,嘴上说道:“嫂子,你放心,有我保护你呢,看谁敢看你。”
桃子说道:“我说的就是你,其他人谁敢偷看我啊?”
两人说着话,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脚底下的路也短了很多,转过了一道山梁,就看见了桃花沟的村子了。
二狗说道:“嫂子,马上就要到村里了,过软索桥的时候,会晃得很厉害,你别怕,我会小心的。”
桃子说道:“嗯,我不怕。”
二狗拉着桃子到了村子里,小翠抱着立生站在村口,看见了二狗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小翠担心地问道:“桃子,检查的咋样了?医生是咋说的?”
桃子尽量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能看见了,我一个人急,你没事了多去找找我。”
小翠说道:“我一会做过饭就去找你,二狗,你把你嫂子要照看好,想想你嫂子以前对你多好啊,你可不能没良心。”
二狗说道:“我知道。”
二狗拉着架子车回到了院子里,黑子围着二狗转,让他都迈不开脚了,贾彩兰听见响动也过来了,拉着桃子的手慢慢进了屋,桃子慢慢躺下,二狗抱了被子进来,给桃子盖在了身上,把身上的酸枣都掏了出来,放在桃子枕头旁边,就出去了。
贾彩兰坐在桃子身边问道:“桃子,医生咋样说的?”
桃子叹息一声说道:“还能咋说?医生说还有希望,给了一瓶眼药水,让过几天看看情况,唉,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咋样。”
贾彩兰跟着叹息一声说道:“不管咋样,我娃都不要担心,心情好一点对治病有好处,以后不要在唉声叹气的,也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把妈的心都哭碎了。”
桃子说道:“妈,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哭了,大狗不管我了,我还要活下去,我活得比谁都要好。”
贾彩兰不自然地笑笑说道:“这就好,这样妈就放心了,你饿了吧?妈给你做饭吃。”
桃子点点头说道:“哦,我正好饿了,今天我要多吃点。”
第15章:请神婆
贾彩兰看见桃子房间里放着好多小孩的衣服,这些都是桃子一针一线精心做出来的,那一针一线都包含着桃子对未出世小孩的爱怜之情,桃子出事之后,贾彩兰心细,就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了带出了房间。
贾彩兰去了外屋做饭,桃子手摸到了枕边的酸枣,嘴角笑了一下,抓了一颗填在嘴里,那味道又酸又甜的,真好吃。
这一晚,桃子早早睡了,她现在分不清白昼黑夜了,只要感觉困了就闭上眼睛睡觉,经过一天的适应,她对看不到东西的恐惧感渐渐淡了。
桃子摸索着下炕关了门,睡觉时也没有脱衣服,她不知道现在才是下午,她房间里的灯正好熄灭了,现在电灯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有没有都无所谓,可对二狗有意义。
二狗到了晚上还要透过那个小洞看桃子呢,天黑下来,桃子那边没有灯光,他从这边看过去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了,他只好把那个小木塞放回原处,心想着,等有了合适的机会过去要把桃子的灯打开,这样他看桃子就能清楚一点。
二狗这时虽然想看桃子,但和过去看桃子时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现在只是关心桃子,怕她再出别的意外,现在他主要精力都要放在照顾桃子身上,争取让她早日重见光明。
到了第二天,杨生过在村里听到几个人议论,说起大狗家这一半年连续发生的事,先是刘茂根失足滚落崖下摔坏了腿,再后来出现小刚死了,桃子流产了,现在眼睛也看不见了,都说是家里出了邪事,不请个神婆看看,以后还会出事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生过就专门来找贾彩兰,想跟贾彩兰说说这事,她心里对这事也是半信半疑的,如果不信,有些事就没法解释,要信又没啥科学依据。
杨生过找到贾彩兰,说道:“娘,这一段发生的这些事,你好好想过没有?是不是有点怪啊?”
贾彩兰皱着眉头说道:“啥怪事啊?”
杨生过说道:“我也是听村里说的,我碎爸从崖上摔下来成了瘫子,桃子一直不怀孕,怀上了还没保住,桃子的弟弟死了,如今她的眼睛也看不到了,你说这些事不怪吗?”
贾彩兰惊慌地说道:“是有点怪,这些祸事咋偏偏都让我们都赶上了?是不是真遇上了啥不干净的事了?”
杨生过说道:“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娘家那有一个神婆,一天专门给人看这事,要不把她请过来,在家里看看,说不定还真能消灾避难呢。”
贾彩兰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这要花多少钱?”
杨生过笑笑说道:“花不了多少钱的,买些黄表纸,找只大公鸡,最后给人家包一个红包就行,三十五十就看你的心了。”
贾彩兰点点头说道:“行,说办就办,我走不开,你跑跑路去请神婆,你现在就去。”
杨生过说道:“那好,我这就回趟娘家,如果人家在,大中午就能来,娘,那我走了啊。”
贾彩兰把这事没跟刘茂根说,也没告诉桃子二狗,就悄悄去大路边的商店买了一些黄表纸回来,在家里等着杨生过和那个神婆到来。
桃子的生物钟已经紊乱了,有时晚上她以为是白天,也敢摸索着到院子里去大门口上厕所,到了大白天也会关上房门睡觉,她最多也就到大门口茅厕那,这些路她以前常走,凭着感觉就能摸索着找到。
这天大中午的桃子就关了房门在房间里睡觉,她这两天一直用着眼药水,可还是看不到东西,心里不免着急起来,可着急也没办法,只能等下去看情况了,如果再不见好,就要跟二狗说说,另想其他的办法了。
桃子以前最怕的就是黑夜,现在她看不到东西,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中,有事叫上一声二狗,二狗在外边答应一声,她心才能安下来。
杨生过带着那个神婆来了,这个神婆大概六十多岁,脸上一脸的褶子,眼睛小而圆,放着精亮的光,好像能看到人的心思一样,手里拿着她的那些道具。
贾彩兰急忙把她让到了大屋里,给她倒了一碗白糖水。
神婆看着贾彩兰说道:“你命里应该有两儿一女,可现在只有两个儿子,那个女儿让送子菩萨又召回去了。”
贾彩兰急忙说道:“对对,在二狗身下,我还怀了一个女儿,生下不到一个月就生病死了,这个你也知道啊?”
神婆点点头说道:“你家老大姻缘一直不顺利,一直到了二十五岁才成的家,可这姻缘太牵强了,本来不属于他的,唉,月老生气啦。”
贾彩兰和杨生过对视了一眼,对神婆更加佩服了,说道:“有这回事,我家媳妇原来是要跟老二的,可就因为老大的姻缘没到,所以就先给老大结了婚。”
神婆说道:“就在一年前,你家有人去山梁上撞了冤死鬼,随后就出事了,对吧?”
贾彩兰说道:“对对,我家老头子在山梁上摔倒沟里去了,摔断了腿,现在还在炕上瘫着呢。”
这神婆站起来在屋里四下打量着,神情肃穆起来,贾彩兰看到那样子心里就发毛了。
贾彩兰试探着问道:“你看我家,有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啊?”
神婆没有理她,在屋里走了几步,继续打量着,说道:“你家这屋里鬼气森森的,肯定有冤死鬼在作祟,如果不赶他走,你家里还要发生更大的祸事。”
贾彩兰心惊胆颤地说道:“神仙,那你有啥办法可以驱鬼消灾啊?”
神婆笃定地说道:“要是在一年前你找我来,肯定能消灾避难,以后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现在来了也不晚,凭我的法力,完全可以赶走这冤死鬼的。”
神婆一席话说的贾彩兰心惊胆颤,毛骨悚然,她很担心以后家里再出啥祸事,就说道:“你那赶快驱鬼吧,只要能保证驱走了冤死鬼,我好好谢成你。”
第16章:抵挡不住了
神婆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冤死鬼在你家时间太久了,要想赶走他,要费我很多功力的,唉,谁让我遇上这事呢,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一定帮你赶走这个冤鬼。”
贾彩兰听了这话放下心来,讨好地笑着说道:“对对,你的法力无边,一定会赶走冤死鬼的。”
杨生过笑着说道:“这下我就放心了,我娘买来了香蜡、黄表纸,你就赶快做法吧。”
神婆在屋里摆上了香案,给桌上摆上了祭奠用的果盘糕点,然后拿出她带来的那柄桃木剑舞动着,口中念念有词,开始几句贾彩兰还能听到她说啥,啥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形,天兵天将我来请,王母娘娘急如令,一请如来佛,二请孙悟空……后来贾彩兰就听不懂了。
杨生过抓住了一只公鸡,绑了公鸡的两只脚放在院子里,她不敢杀,只能等着二狗回来,然后悄悄进了屋看着神婆做法。
神婆用桃木剑挑了一张黄表纸点燃,使劲吹了一口气,燃烧的黄表纸就升到了空中,紧接着,神婆拿着桃木剑在空中做了几个劈刺的动作,把桃木剑尖伸进一碗水中,不一会,那碗水就变红了。
贾彩兰和杨生过紧张地看着神婆做法,看到那碗水变红了惊讶不已。
神婆偷偷瞥了一眼她们,说道:“冤鬼已经让我刺中了,我现在正在放他的血,等把他血放干,他就完蛋了,以后就是想成精都不行了。”
贾彩兰惊喜地说道:“太好了,这下我们家有救了。”
桃子睡了一觉醒来,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听见外边神婆念咒语的声音,不知道他们是干啥,心里很紧张,摸索着下炕打开门出来,用耳朵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说道:“你们这是干啥啊?”
神婆瞅见了桃子,喝道:“你是何人?”
桃子吓了一跳,随即问道:“这是我的家,你是干啥的?”
神婆打量了一下桃子说道:“你一身阴气,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附在了你的身上,我要给你好好看看。”
桃子不服气地说道:“你才一身阴气呢,少拿这些话吓唬我,我才不相信你这一套。”
神婆脸色变了,对着贾彩兰说道:“完了完了,我的辛苦白费了,你家有这不信我的人,我留下来也没意思了。”
贾彩兰看到神婆作势收拾东西要走,瞪了桃子一眼,随即对着神婆陪笑道:“神仙啊,你千万别见怪,我家媳妇年轻不懂事,要是冒犯了你,你还要多多原谅啊,请你继续,继续。”
杨生过也笑着说道:“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我的薄面上别动怒,这法事还要做下去,等一下,我让我娘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杨生过说完,就去拉着桃子,把她拉进房间里,好话安慰了一番,说道:“桃子,这神婆很灵验的,好多人家里的怪事都是她整治好的,你就是不信,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啊,好了,你就待在房间里别出去。”
桃子噘着嘴说道:“一天弄啥呢,好好的请个神婆,家里没鬼都让她把鬼招来了。”
杨生过说道:“你还说?咱们只是求个心安,好了,我出去了,不管外边搞出多大的动静,你都别出房间。”
杨生过出门,神婆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要走,就过去和贾彩兰好说歹说才把神婆留下了。
神婆叹口气说道:“看在你们两个还算虔诚的份上,我就把法事做完,你们去找点鸡血,我画几张符,用鸡血洒洒,就算大功告成了。”
贾彩兰和杨生过都不敢杀鸡,两人面面相觑。
贾彩兰一看二狗还没回来,都囔着:“二狗干啥去了啊?一回他都不出门的,今天咋还不回来啊?”
杨生过说道:“我去找找他。”
贾彩兰和神婆在屋里说话,杨生过就去了外边找二狗,让他回来杀鸡,过了一会,杨生过带着二狗回来了,二狗看到神婆一脸的不高兴,但是没有发作,拿了菜刀去杀了鸡,盛了半碗鸡血放在了屋里。
神婆把符已经画好了,叮嘱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