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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眼一瞪,又垂眸低声道:“才不是,他不认识我的时候不也活得好好的,再说,有这一日根本是他咎由自取——哎我现在忙得很,才叫你替我照顾他的么。”
黎歌绞着手绢,半背了身子不语,美目向沧海一觊。
沧海只得道:“算了,你多陪陪他,别老捉蝴蝶了。”摆了摆手。
黎歌莲足轻缓,款款出了房,将门关好。
瑛洛道:“哎,你打算气到什么时候啊?”
沧海道:“我没生气。”
“没生气才怪。喂你不要那么小器了,石大哥为你好歹也受了苦……”
“少说这个,”沧海不耐道:“你当然这么说了,他那么长时间睡觉,白天躺的不是你的腿,晚上枕的不是你胳膊!”
瑾汀打手势道:你就是口硬,心软。
瑛洛点头道:“不错,不然你也不会让黎歌好生照顾他了。”
沧海夹了他们一眼,终于打开书箱,“你管我哪硬哪软。”挑了几份卷宗,扔到瑛洛怀里,道:“这些是瑾汀收集整理的商业情报,你自己看着办吧,”解下腰间的乌龙墨玉,又从怀里摸了块白玉龙玦,低头极坏的笑了笑,一并递给瑛洛,“除了方外楼的生意,再给你个凭证。”
瑛洛拿起白玉龙玦微一端详,讶道:“好东西呀,汉代的,可是怎么看着眼熟呢?”顿了顿,“啊”了一声,惊道:“是云家商号的凭据!怎么在你这?”
沧海笑赞道:“有眼光。”别扭的扽了扽衣领,“这是你在山东的时候,云千载自愿送给我的。”
“哇,厉害,你连云千载都摆平了?”瑛洛摩挲着龙玦叹了一阵,对瑾汀道:“这是勾践进西施那计啊。”说完同瑾汀一起盯着沧海,蹙眉摇首啧啧有声。
沧海抬眼冷声道:“瑛洛你拿了东西赶紧给我走人,别等我发火。”
瑛洛毫不在意的起了身,“你不会发火的,你怕心痛。”收了两枚玉佩。
沧海道:“你给我做成两家暗中争抢的局面,但是定金都花我的。那个龙玦,好好保管,回头还要还给人家。”
瑛洛回首对瑾汀笑道:“这下完了,西施爱上夫差了。”
沧海银牙暗咬,冷声道:“记住,不许告诉容成澈。”看瑛洛一愣退出,才平了平气,对笑眯眯的瑾汀道:“有罗姑娘和寂疏阳的消息么?”
瑾汀道:都在附近,很快便可找到。
沧海点点头,“陈超离家出走没多久,方外楼就被人闯入,那时他又回去楼里写了联名信给我,之后可能便来了山海关。”
挑出一本卷宗,翻开看了看,眉头轻锁,道:“‘醉风’总部真的没动几个人啊……”抬眼见瑾汀问道:怎么办?
沧海笑道:“别着急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固然没错,可是也不能冒险激进,背水一战啊。再说吧。”
瑾汀知他不想再谈,便从书箱中拿了一卷展开一处给他过目,沧海一看,道:“各门各派还没到齐,这就开打啦?”
「十二月二十五日,天遂帮同人艳门狭路相逢,一言不合便欲大打出手,经武林同道介入讲和作罢。」
沧海不禁嗤笑道:“依你看,若真打起来,这两个帮派谁胜谁败?”
瑾汀沉吟道:人艳门虽都是女子,但是武功不低。
沧海笑道:“错了。”又私自笑了一会儿,才解释道:“你看,这个是‘天遂其愿’的‘天遂’帮,那个是‘犬嫌人厌’的‘人厌’门,天时地利人和,当然是天遂帮赢了。”
瑾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
沧海立时委屈的挑起眉心,嘴巴扁着,“……你骂我?你欺负我?呜……”红着眸子眼巴巴的望着瑾汀,见他不为所动,只好嘟了嘟唇,收了眼泪,继续看去。
「介入者为一少年美貌书生,」一见这‘美貌’二字沧海心里就不大高兴,觉得没什么气概,「年可十五六岁,长身玉立,妖冶绮丽,疑为女扮男装。」看至此处不禁释怀一笑。「随侍书童,高鼻深目,为波斯人种,亦女子也。」
沧海心脏猛然一震,如汪洋大海般起伏澎湃,又如烟雨江南样温柔缠绵,两种感情一起涌上排山倒海也相似,他的心就如暴风雨中的一只小船。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远比馨香满怀一亲芳泽来得猛烈得多。
一袖暗暗捧心,不断念着卷宗上“妖冶绮丽”四字。
无邪!
一定是你!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
压抑多时的感情竟因一条不到百字的消息而翻江倒海。
瑾汀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见他眉心深锁,还道是思量着对策,只得在一旁疑猜观望。望着望着,却发现他虽眼盯着书页,但眨也不眨,竟是想得出神了,瑾汀敲了敲桌面,他仍然无动于衷。瑾汀只好推了他一把。
沧海“哎哟”一声,身体跟着一窜,回神捂心道:“嘛呀?吓死我了!”四下看了看,急道:“这不容成澈没来么?”蜷起上身使劲抚着心口。
瑾汀被他一窜也吓了一跳,后又笑道:那么怕他?
“你才不知道!”沧海一拍桌,“他有病!他是虐待狂!他老虐待我!”见瑾汀笑眯眯的不以为意,赌气的解了衣服,褪下一点长裤,露出髋骨上一大片淤青,气道:“你看看,都是他干的!”
第五十一章神医头掉了(上)
瑾汀立马皱起眉头,心疼的轻轻碰了碰,沧海大叫一声道:“疼!别动!”瑾汀缩了缩脖子,又指着他领外颈上的一个紫红印子,沧海愣了愣,拿镜子一照,大惊道:“啊!这里还有?!对对对,这也是他干的!”
“谁干的啊?”房门一推,神医笑眯凤眸,仿佛摆着姿势一样负着手缓步踱入,笑得很是温暖,却让沧海无比的厌恶。
“容成澈你卑鄙!你偷听我们说话!”
“那么大声还用偷听啊。”
沧海撇着脸系上裤带,依然是完美的蝴蝶结扣。
神医明显是跟他说话,却又完全无视他,对瑾汀道:“回来啦?辛不辛苦?”
瑾汀摇摇头,指指沧海颈上的红印,又指指神医。神医笑道:“不要听他乱讲,这是个意外。”
沧海大声道:“瑾汀别信他!他就是故意……的……”被神医微笑的凤眸一看,竟被冻得差点让口水呛到。
神医从身后拿出手来,手里拎着个小瓷瓶,“我这不是赔礼道歉,济世行医来了么。”
瑾汀慢慢舒开眉心,仿佛心中活动,沧海一拉他,道:“你不是真信他吧?瑾汀你是我兄弟哎!”
神医道:“放心吧,下次不会了。”
沧海叫道:“还有下次?!瑾汀你听听!”
神医道:“瑾汀你也累了,快回房歇歇吧。”
沧海没有望神医的眼睛,也没有看瑾汀,但是拉住瑾汀的手看起来非常的用力不舍且恐惧。
瑾汀忽然笑了。向沧海指指门外。
沧海微一犹豫,还是放开了手。因为他认为,是男人的话就应该独自面对磨难和考验。然而瑾汀严肃谨告过神医走掉以后,沧海就被无形的压力和对无邪的牵念折磨得眼睛要红。
神医眯起眸子走近,沧海第一反应是逃跑,没有女孩子在的地方抵抗力明显减弱,但是尊严还在尽忠职守,不断鞭笞着他的精神,他没有动。却垂着首。
神医侧过头弯着身看看他的脸,极尽温柔的说道:“还生我的气?”
沧海微蹙的眉心要放不放,冷峻的面庞装出一副淡然。装得不像。
神医笑笑,轻声开口道:“给我看看伤。”沧海眼珠转了转,将他往后一推,站直道:“不用了。”
神医也没有勉强,小瓷瓶放在桌上,“那我把药酒留下,你自己记得擦。”
沧海没有说话,一手扶着桌子半背向他坐下,送客的意思十分明显。神医微笑,却在他身边坐下来,还用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沧海回头一窘,将杯子抢过来,热茶洒在手背,蹙眉道:“这个我用过了。”在身上掏手帕,却没带着。神医拿出自己的手帕,拉过他手还没擦下去,沧海就缩回手抹在衣服上。
神医笑容还不及收起,凤眸已陡然一冷。压了压怒火,暗叹一声,放平语气尽量微笑道:“老规矩,收了我的东西就不许再生我气了。”很宝贝的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人偶。人偶娃娃虽小,却是细腻华丽,眉清目秀的端坐少年系着高冠,穿着锦衣美服,倒有点大唐盛世的宫装味道。人偶娃娃的五官神态都清清楚楚,栩栩如生,细看起来竟与神医的容貌有些相仿。
虽是男人,但见到这么精美可爱的娃娃,沧海还是有些爱不释手,心里不觉便有些欢喜起来。但是目前他的举动都不大过心,只是在虑着如何偷偷溜出去见无邪一面,还有就是怎样对付神策及那么多帮派,谁承想就那么倒霉,不知是娃娃太不结实,还是沧海用的手劲确实大了点,总之——娃娃的头掉了。
沧海立马一身热汗,人也给吓醒了。赶紧一看,原来娃娃的头颅底下有个小洞,可以和身体上的小棒子穿在一起,连忙把头摁了回去。
神医大怒拍桌。沧海一哆嗦,举着娃娃嘴硬道:“不、不是安回去了么!”见神医气得直哆嗦,自己低头一看——头朝后安反了。将娃娃的头就着小棒子一拧,道:“……正了。”
给神医气得呀——简直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偏偏他还摆出一副无辜的倒霉样子,神医觉得自己都要背过气去了。怒红着眼睛指了他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沧海又觉得心虚,又觉得无意中报复得过瘾,又有些气他下午的作为,还有些害怕。这家伙虐待狂来的啊!
神医最后怒极反笑,阴森咬牙道:“哎,你有种,你有本事跟我到花园里去。”
“为、为什么呀?”
神医怒哼道:“你不是主意正么?你不是想甩掉我么?一进来就用不着我了么?好啊,咱俩出去,我看看你还敢不敢和我作对?!”拉起他就走。
“我不要去!”沧海使劲往后措着,仿佛带了哭腔,又或是怕得声音颤抖,“我不去!我不要……去!啊!”被桌子撞了肚腹一下,生生的疼,还是努力将自己拽回来,“你一定把我丢在外面自己回来!”
“你倒挺清楚啊。”神医缓了缓手,冷笑道:“不过我也是给个机会你啊,你看看,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穿着我的衣服思念我,还把我送你的衣服睡在我的床上,我知道你是面嫩嘛,但是只要出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跟着我不离不弃了嘛,我是满足你的愿望啊还不好?”
沧海眼圈一下子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明明是你自己不要脸!变态!”
神医道:“谁让你自己长得一副变态的样子,男人哪有长成这么漂亮的。你跟我出来。”
“我不!”向后的气力不继,被神医拉起一臂极迅捷的一膝顶在肋下,可巧不巧又挨到那一刀柄上去,全身力气都用去感受忍耐抵抗平息那种三次受创的痛楚。“……你、你虐待狂……”被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破碎声音,额头上的汗珠,眉心就算蹙起都好看的形状,无辜的眼神,眼中的赤色和湿润,神医一一听在耳内看入眼里。
第五十一章神医头掉了(中)
神医眉头深锁,怒气无减,“谁叫你自己长得一副受虐的样子!”顺手抄过刚才他照见颈上红印的小铜镜,往他眼前一放,“你自己看!”
极力控制自己不按他的话做,可是镜在眼前,又好奇大起,总想明白明白什么叫“受虐的样子”。
“看见了么?”神医又问。
他垂着头抬起眼睛的时候,眉心完全挑起,镜子里的人红着眼睛眨了眨,神医道:“这下知道了?跟我出来!”又将他一拉,他却早已蓄了力反抗。神医道:“还想我给你肋骨一脚么?!”
沧海又痛又急,嚷道:“你还要那样对我!你是大夫,不可能不知道我身上青成什么样!你凭什么打我骂我?!”
“是惩罚!”神医喊道:“是惩罚知道么?!”捏着他双肩猛力一晃,晃得他一瞬间失神惊愣,委屈的眼泪慢慢蓄满眼眶,嘴唇颤动。神医恶狠狠的凑近他,恶狠狠的咬着牙,恶狠狠的挤出一句令人心痛的话。
“惩罚你那么多人,包括我,为了救你做了那么多事而你却毫不领情!”
那以受虐表情愣住的人,猛然一把抱住神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神医也已泪湿。
不是撕心裂肺的嚎啕,没有肝肠寸断的悲哀,只有不顾一切的痛快。带一些撒娇似的委屈。像沉寂多年的火山,忽然爆发,岩浆又流入深海瞬间被冷却。坚硬的岩石宣告着一种无声的誓言。
从今以后……
海浪澎湃的拍打,岩石坚忍的承受,昂首挺胸,顶天立地。不是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玩最美的女人。
慢慢温暖起来的心口的衣物,无所避忌的传达着两人的体温,呼在颈后的彼此的呼吸,带着湿润的水气,不知何时停下来的哭泣声音将寂静推给不知所措的四境。相互依凭的心根本没有交流,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