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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沧海认真想了一想,道:“那我就给你收尸呗,还能怎么办?”
“白!”
沧海缩了缩,“……那、那叫你被饿狼吃掉算了,我不管。”
神医气得心里像塞了块石头,难以置信重复道:“……饿?狼?”
“唔?哦,野狗也行。”用下巴点了点稍远的剪花馒头,“要吃那个。”哇,什么馅的啊,胭脂染的剪花看起来好好吃。
神医气哼哼夹了一只塞到他手里,“白,你又成心是不是?”
沧海兴冲冲在小馒头侧面咬了一小口,嗅了嗅,咂了咂滋味,喃喃道:“……羊肉馅的啊……”又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忽然愣了一愣,慢慢滚动眼珠将神医一望。
神医一拍桌子,比方才更生气,咬牙道:“你再给我装无辜就抽你,听见没有?”
沧海立刻道:“我没有……”
“还敢说没听见?!”
“我说我没有装无辜。”弱弱的答言,下意识伸过手去,将神医肩上扭转了的衣带翻正,抚平。又低下头啃馒头。
又望了神医一眼。
神医根本没有挣扎便立刻心软。又不想示弱,便瞪着他不语。
倒是沧海咽了一口馒头,淡淡道:“其实宫三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
神医愣了愣,“那你认为我想象中他是哪种人?”不知觉凤眸已凌厉。
沧海没有抬头就知道他又生气了,只得道:“没有你想象中好。”
神医刚要发火,又是一愣。无意中一低头,发现他缺袴长衫内露出一小截暗天青色的排穗,立刻眉梢一挑,凤眸狡黠。故意叹了一声,从新拿起筷子。
“不说了,吃饭。”
神医视线所及之外,沧海也转了转眼珠,含住箸上小菜,自己舀了口粥佐下,问道:“那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神医斜眼瞥了瞥他,将那一句“你不是不关心么”咽下,换做:“哦,我回去药庐里了。”
“看那……”忙着让箸尖探入口来,顿了顿,才道:“看那个病人去了么?他好些没有?有没有说什么?”
“哼,看你眼珠子亮的。”神医弓起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刚好敲到药王爷踢的包上,看他挤眼忍痛,笑道:“他还没有醒。我就是去帮他换药医伤,喂了他一些米汤……”
沧海立刻道:“怎么喂的?”
“怎么喂的?”神医眉心蹙了蹙,就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哼,就像喂你这么喂。”他立刻不说话了。神医接道:“看一看他身上的蛊毒是不是全都清除干净了。”
“干净了吗?”
“嗯。喂了东西也不再吐了。我本以为今天晚上他就会醒的,所以多等了会儿,谁知没有。”耸了耸肩膀,一时忘记,便用同一双筷子夹了口菜放进自己嘴里。侧首。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四)
“咦?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沧海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摇了摇头。,d又一箸饭食送到面前。沧海摇了摇头。
“……不吃了?”神医再愣了愣,“就吃这么点?刚不还说很饿的么?”筷子停在他面前没有收回。发觉他欲言又止,想了想,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沧海正怕他又嫌自己事多,谁知神医哼道:“又想说我的脸好好笑是不是?”
沧海立刻锁定他的黑眼圈,立刻一笑。又马上绷起脸道:“才不是。刚才其实没有注意。”
“那是因为什么?”神医的筷子又往前探了探,“若要我相信你就吃了这块肉。”果见他为难神色,却不说破。那人似乎犹豫半晌,最终张口小心咬住肉块,吃掉。
接着被一口接一口塞满了一嘴,神医一边夹菜一边道:“那就再多吃点,瘦了吧唧的难看死了。”看着他不甘与求助得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暗笑。
直到下一次用筷子喂食自己,神医才明白沧海的紧盯原来意有所指,不过看他乖乖低头喝粥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觉,干脆不点明。又想他也没有执意不肯,忽然心情奇好。
两人用过晚膳,沧海便说要歇息,神医不仅赖着不走,还嘻皮笑脸道:“白我帮你宽衣啊。”说着伸上手来。
沧海往后一退,义正言辞道:“不用。你再这么着我真的生气了。”
“喂,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啊?我是好心帮你嘛,你手不是还痛?”
“那也不用!你一直都处心积虑……”心中一动。叫我动不了手难不成就为了脱我衣服?!“我手痛以前你就这么动手动脚的!”
“我不是!”神医居然吵得兴高采烈,“我就是好奇而已嘛!何况我只是对你一个人有兴趣——”突然一顿,瞠大凤眸指着他鼻尖又道:“哈哈!我想到了!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脱黎歌的衣服看看?”眼看他玉面噌就红了,不禁大悦。
沧海忽然紧张,不知所措转着眼珠,气急败坏就要昏过去,又羞得面红耳赤,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打得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又恨不得赶紧爬回他的大篓子里面盖上盖子,再找回放走的穿山甲在地板钻个大洞跟着它爬到深山老林,或者就像那羊毛疔一样深深埋入荆棘地底,一辈子不出来算了。
神医在一边看得心痒难搔,又可乐又可爱,真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爱抚一番。神医忍笑道:“喂,你这种反应,是真的怕羞呢还是在想黎歌脱光衣服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你这个人渣!”沧海马上就要冲上去、神医正在等待接招的时刻,房门温柔的被敲了三响。
神医看了看沧海,扬声道:“进来。”依然忍不住要笑。
沧海听了神医的引诱,又见了来人,差一点鼻血狂喷。
只着内衫长裤散了头发的黎歌在烛光下前所未有的动人。
原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五)
黎歌款款行近,携一缕香风,将手中食盒撂下,抬眸眼波似水,溺向沧海。,d吴侬软语奇怪问道:“公子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沧海的声音竟然异常镇定,只是脸更红,眼更润。“你拿的什么?”神医在一旁憋得要晕过去。
“宫三爷叫识春拿来给你的田螺,怕你睡了,就送到我那去了。瑾汀方才从这外面路过说还亮着灯,我就又送来了。”水眸在沧海面上转了转,更柔道:“公子爷,你真的没事吗?”
“嗯。很晚了,你收了东西就去歇息吧。那个田螺,你拿去看他们谁没睡就分了吧。”神医十分诧异的笑看这家伙居然还能平静着语气说完这么长的话。
黎歌走后,沧海长出一口气,虽未开言赶人,但是一副冰山容颜早拒闲杂千里。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不堪重负的心依然暴跳不止。装作正大光明款了外衣,神医涎面上前接过。
沧海不理,解了衣裳脱了鞋袜,便冲里躺下。但觉身后颇静,不知神医在做什么。也并不想知道。闭眼睡觉。
忽听神医念了一句:“姱容修态,絙洞房些。”
沧海睁目一愣。悄回头,黎歌却未将酒壶收走,神医背对他坐在桌前自斟自饮,煞是自得。
沧海不得其解,闭目再睡。
半晌,神医又微笑念道:“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惬意又啜了口酒,偷眼回头一望,暗中一笑。
高声又道:“洞房——环佩冷,玉殿起秋风。”故意拉长前头两字,紧盯的床上背影果然动了一动。神医心中大笑,又饮几杯酒,再次加重二字念道:“洞房花烛明,燕馀双舞轻。”
“洞房有明烛,无乃酣且歌。”
“新妍笼裙云母光,朱弦绿水喧洞房。”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念一句,喝几杯,越念越饱涵深情,越念越期待想往。最后简直肉麻兮兮。
沧海终于忍不住回过身嚷道:“哎你……!”吓得愕住。神医就坐在他身后笑盈盈看着他。沧海眉心惊异蹙起,“……你刚不还在那儿呢么?什么时候过来的?”棕色眼珠游移他面与桌面。
桌面还放着一把壶,半盏残酒。
神医笑嘻嘻又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刚啊。”
“……你过来干什么?”警惕瞪他。
神医轻轻展平他身体,柔声哄道:“帮你揉揉啊。好得快些嘛。”不知他是无力反抗还是想快些痊愈,总之他没有反对。
神医的手指尖圆滑有力,按摩起来舒服之至,沧海都忍不住赞叹出声了。神医忽然笑道:“白,你的身体依然这么温暖啊。”
沧海睁眼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不要说这种话。我以为只有关七先生会对那些刚死不久的尸体这么说。”
神医璨笑。手又不规矩。
“你干什么?”沧海往床里挪了挪,又想去床外抽宝剑,水眸一滚,神医已自动爬上床来。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六)
“你干什么?!”沧海惊起半身,又问一遍。神医竟然拽开肩上衣结,边认真道:“说真的,白,我身材很好的!”
沧海惊愣。“……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医无限幽怨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沧海挑着眉心愣了五秒。眼前反白,快要气撅过去了。背身冲里躺倒,决心不闻不见。
“白!”神医又晃又拖折腾半天,沧海果真就如一卷被单,“嘻,又软又暖。白你看,你看嘛。”等他终于忍不住睁眼的时候,两手将衣衫一扒露出胸膛,“不仅身材好,而且皮肤很滑。”
“靠。”这家伙白痴还变态?!没事摸自己?
“哎白你又不理我了?不信你摸嘛。”抓他手腕被他溜走。“哇白你才好滑!抓都抓不住!”在他手腕上来回摸了几把,嘿嘿而笑,“滑不溜丢!”
沧海扽起一旁棉被,双手拉着被角从头顶包住两耳,紧紧闭目。
“……喂,白。”
有只脚在后腰推了推。
“白?又不理我了……喂,要不你骂我啊,别不理我嘛,多没劲啊。”
有只手从衣摆伸进去。一根手指在光滑的脊椎处搔了搔。就退出。
一声叹息。
神医托着腮帮子手肘杵在膝头望床顶。
眼珠一转。“白,你不理我我可走了。”
说罢,但觉头上阴影移开,地板上响了两响,便归于平静。沧海心中气闷,更将棉被裹紧了脑袋。真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容成澈不过是一个梦靥。大明朝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只人渣。
唉。
叹了叹。被枕头捂得有些喘不过气,便仰躺过来。眸一瞠,“啊——!”心脏像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容成澈!”
“干嘛?”散着衣襟躺在他头侧同一个枕头上的神医笑嘻嘻答应。
“哎哟……”沧海捧着心口极力蜷成一团。
神医又笑又有些意外,起身将他抱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笑道:“真吓着啦?对不起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可以名正言顺来回来去摸他,其实很是得势。
趁他闭着眼缓气,便一手拉下他颈边小立领,看着自己的牙印嘿笑。沧海蹙眉睁眸,幽怨瞪了他一眼。叹气。叹了又叹。自己坐起来,把要贴近的神医推开,低声道:“容成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语气中已透出极度无力与无奈。
神医乖乖咧着嘴坐在对面笑,“好啊,我喜欢听白说话。”
沧海暗暗翻了翻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直说行不行?”
神医望天想了想,“……你是问以后,还是今天?”
……还不一样么?“……先说今天。”毕竟会生。天啊,或许早已经发生了。
“嘻嘻。”神医笑了两笑忽然脸红起来,扭捏半天,才道:“洞房啊。”
“……什、什……什、么?”眉尖挑起。
神医开心大叫:“哇!白你这样眼睛好漂亮!”
“你、你刚说什么容成澈?”
第一百三十一章猎得平原兔(一)
神医瞠起凤眸眨巴眨巴,“……我说你的眼睛好漂亮……”
“不是这句。”
“喔……”神医食指搔着脸颊想了想,“……哦,想起来了。我说要和你洞房。”讨巧的望了会儿他像吞了颗整鸡蛋的惊愕表情,又转为不悦,撅嘴嗔道:“什么嘛,人家为了营造气氛念了那么多诗句,竟然就换来你一个这种吃屎表情。”戳了戳他柔软的肩窝。
沧海果然是这种表情。两个眼珠湿润润茫然滚动一会儿,垂眸叹道:“……别玩了,澈。”
神医猛地一愣,又激动道:“我没玩!”握住他肩膀面对自己,语重心长道:“白,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你不是连戒指都收下了么?”撩开沧海左袖,将无名指举在他眼前。
沧海愤怒同无奈根本无法言表,火药在心中炸开之后没有发作,忽然开始萎靡。仔细检查了床上没有异物,才放心栽倒。两脚一翘,又掉在褥面。无力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淡淡道:“我跟你没法交流,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同你吵架,麻烦你发发慈悲走吧,我要睡了。”
“我也睡!”神医说完,马上倒在他身侧枕上。老老实实平躺,十指交扣腹前。又道:“哎,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