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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这么一瓶得值多少钱啊?”顿了顿,暗暗瞧了神医一眼。药效甚好,沧海已丁点不痛,神医却仍旧轻柔下手,半晌功夫不过择了五片碎瓷。
室内静悄,只听闻瓷片剥离皮肉声响,沧海心内一阵烦闷,强自又道:“嗳呀,人说‘一件景泰蓝,十箱官窑器’,用这个瓶子装一圭金是再适合不过了,唔……想不到我这只手这么值钱,值得神医用这么名贵的药不惜血本一倒就半瓶……”<凳,沧海晃了一晃,心头乱跳。眉心稍蹙又舒,欲言又止。
神医面色更差。紧紧捏着沧海手腕,也紧紧捏着那只竹镊子。忽觉一只指尖微凉的手搭在自己右腕上,竹镊子倏忽一顿。凤眸抬起,对上一双澄澈琥珀。
“别弄了,怪痒的,”沧海眯了眯右眼,“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啪!”神医将镊子使劲拍在桌上,愠气道:“陈沧海,你到底想怎么着?三天不受伤你是皮痒是么?”
沧海默默垂下眼睛,咕哝道:“我方才都说了怪痒的,还问我是不是皮痒……”忽觉神医提了口气,忙道:“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这回!”眉尖惆怅颦了颦,“你看这瓷片儿摔得多碎啊,扎肉里挑都挑不出来,我怎么会这么弱智故意往手上扎啊。”迟了一会儿,“哎哟!”
噌的窜起来,瞪着神医道:“精告你容成澈,不准再打我了!你再打我我可真忍不住……要哭了!”
神医顺光看去,那眸中水光一片,也不知是润泽反光或真是泪。
相对一会儿,沧海不悦走去铜盆前立定,仍是咕哝一句:“不理我就罢了,还打我……哼,还打我……”忽然愣了一愣,仿佛除了这句还有一句说了很多很多遍的很重要的话,这时却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便不想了,沧海转了转眼珠,将伤手悬于铜盆之上,双眸微阖。静静的,趁着窗外绿荫,像一幅画一样。忽略血淋淋的手。
静静的,又是脱离皮肉声响,血色右手之上覆着一层淡黄粉末,与血液混合泥泞。
第二百三十五章玉人浴芳兰(二)
手心朝下,皮肉内所有赤红瓷片忽的慢慢向外耸动,渐渐露出一截白瓷本色,白瓷片又如生长般不断凸出,抽离。
沧海不知觉已牙关紧咬,脑袋发晕,额头之上汗如雨下,除压制毒性以外,可调动的内息直使出九成之九,碎瓷却终究差了一点,不肯脱肉而出。较大块碎片倒可以竹镊夹去,只极小的瓷粒竹镊夹它不着,若放任不管伤口又难愈合,用内功逼出实在是上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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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默默看着也不阻止,又见半晌未果不禁冷笑一声。
沧海心中顿横,双目紧闭一个用劲,但听噹噹数响,碎瓷尽落盆中,鲜血亦被内息激出,冲开药粉。神医已离座抢上。
疼痛一时突然全复,沧海尖叫一声,但觉满手温热,睁眼见右手筛子似的喷血如注,瞬间流满小半盆。神医银针已下。
沧海跺脚尖叫道:“呀!澈救命!血止不住了!啊我要死了!”
话音一落,血注便消,只余血珠滴答几回,便就止住,沧海仍旧激动得啊啊乱叫,呜呜咽咽,似是吓得不轻。直到神医从新撒了药粉,疼痛略减,沧海才渐次冷静,连伤手在内浑身打着哆嗦,脸上没有一分血色,愣愣望着手背手腕等处止血银针,慢慢滑坐地上。
居然一滴眼泪没掉。
神医取来纱布包扎,坐在身边撩了他几眼,忽然牵唇乐了出来,低声道:“面瓜。”又绷起面孔。
沧海越想越是委屈,眼圈润红,浑身发软的倚在神医身上,颈枕神医肩处,头颅深深后仰。
神医心里疼得慌,又止不住的恨得慌,忍不住哼了一声,却轻柔数落道:“好玩?我家花花真伟大,小鸟它爹它妈都不管它,就指着你喂了,你要不去天底下小鸟就都饿死了,”感觉沧海颤声喘了一大口气,便停手看了看他,低声又道:“就知道会这样,明明是个半吊子,还非得逞能臭显摆,跟我这儿你有什么可显摆的呀?丢人丢的还少了?”
边讲边又慢慢的裹伤,鼻中嗅着沧海四周比往常更加浓烈的甜薄荷香气,心底暗暗一叹,轻声笑道:“你说那盆血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做成血豆腐晚上吃了?嗯?”
将纱布轻柔打了结,半晌不觉动静,扭头一看。
沧海高高儿仰着脑袋,已静静睡了过去。
神医心痒难耐,偷偷将手从沧海衣领处伸了进去,还没挨着皮肉,便听门外脚步声响,于是忙把手拿了出来。
瑛洛等人进门一眼便见小半盆鲜血,又见沧海面无人色,都不禁心中发紧,两膝颤软。
神医轻声道:“没事,没伤着经脉,乖乖养养就好了。”
瑛洛犹豫半晌,低声道:“跟那卷宗……”
神医点了点头。众人一同叹了一声。
三女含泪而避,神医与瑛瑾将沧海抱到床上,欲解衣验伤擦身。沧海原本睡得昏沉,可衣带一松却立刻睁开眼睛,吩咐睡醒再洗。
第二百三十五章玉人浴芳兰(三)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慕容来床前看他,握着那只伤手手腕似是哭了一阵,倒果真没人再来解衣。
睡醒时满室暖金,窗外远嚣,知是已近黄昏。
沧海一直认为这时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光。阳光美得最温柔,最壮丽,最惆怅。就如现在心情一样。
桌上药箱血盆都已撤下。沧海看了看细心包裹的右手,又望向窗外。,瑛瑾黎碧同紫幽兄妹都在外间守着,听里屋有声便都进来嘘寒问暖。沧海要衣裳穿了,说要出去走走。
众人立时瞪眼,瑛洛急道:“哎哟小祖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别的不说,你还想挨容成大哥的巴掌么?”
沧海立在地上眨了眨眼睛,为难了一会儿,道:“就是溜达溜达,没那么严重?”又道:“放心,我还没缓过来,暂时不会闯祸了。”
黎歌道:“那给公子准备热水,回来好沐浴更衣?”
“回来再说。”沧海往外迈步,转头板起脸道了一句:“谁都不准跟着。”过了门槛,却见神医也在外间坐着,不禁心肝一颤。
神医却只将他瞪了一眼,便扭过脸去。
沧海气闷,甩开大袖子就走,末了却仍在门口停了一停,气呼呼道:“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出了小院儿,闲逛一阵,果觉无人尾随,便径直往小后院木屋而去。不入正门,绕至后首,恰见莲生一人坐在小木阶上发呆。听见脚步,睡眼惺忪的朝沧海望了过来。
莲生愣了一愣,忽然跳起,一扫懒态上前拉住沧海,仔细端详了,嘴巴微微一撇,“……脸色可真难看。”又捧着他缠满纱布的右手沉默一阵。
沧海轻轻笑了。“一点都不疼。容成澈的人品和他的医术完全相反。”
话音一落,莲生便忽然扑入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沧海紧张道:“别这样,再叫慕容看见,至少到个没人的地方……”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莲生幽幽开口,欣慰感激难过失落混合交织,淡淡又道:“你身上更香了。”
“……啊?”沧海愣了愣,冷眼。暗叹一声,道:“其实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来。”
沧海左手握着莲生右手躲躲闪闪钻入正房后堂。后堂偏僻小屋的一扇颇隐蔽的小木门前。小木门很窄,仅有一人半的宽度,没有装饰没有格子,只是一张素面薄薄半旧的门板,从底下的门缝里仿佛透出丝丝热气。小屋很小,唯一一件摆设是不新的硬杂木衣架,干净而光滑。
莲生奇道:“这是什么地方?那门内有什么东西?”<。”沧海随口解释了,紧接又道:“你有没有空?”
莲生弯唇笑了。“哪有把人家硬拉走了才问有没有空的?”大眼睛慧黠眨了一眨,笑道:“你先说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沧海张口要讲,又闭住。
第二百三十五章玉人浴芳兰(四)
引她绕过杂木衣架同白绢屏风,立在小浴室内,指着角落一口大缸,道:“烧一锅热水。”
莲生见他神色认真,不容置疑,只好从墙边柴堆上捡了几根丢进灶下起了火,拎木桶向缸内舀水注满大锅,盖上锅盖,回过身来叉腰望着沧海,道:“你叫我来就是帮你烧水?”
“当然不是。”沧海面色渐红,犹豫一阵,垂眸小声道:“我想请你帮我洗澡。”,“什么?!”莲生立刻瞪大了眼睛尖叫。“洗澡?!你是说……脱、脱光衣服泡进水里那种?!”
沧海红着脸腼腆笑了。“洗澡嘛,你说还有哪种?”
莲生望着他的脸微启口傻在当场。
沧海被看得使劲低下头去,半侧了身拿食指搔耳背。不止面颊,整条颈子都已烧红。
沧海嗫嚅道:“……我手伤了,自己洗不了……那个,我……我不是故意……轻薄你……只是……”
“我没空。”
“……你骗人……!”
沧海缓了缓才反应过来,心底过意不去不敢大声,只急切道:“每天这个时间你都闲得发慌,根本没事可做,只要晚饭前赶回去就不会被人发觉。”
莲生望着他,挑起眉梢。“好我有空,”两臂在胸前交叉,眼光暗暗在沧海浑身上下打转,像个衡量能有多少油可揩的伪君子。“不过我不想给你洗澡。”
沧海知她存心捉弄,却也无计可施,只是心中免不了气闷,不悦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嘿?”咬牙一指莲生,“你真是……唉。”扭头便走,“那我去找别人好了。”
“哎……!”
沧海背身只觉袖子上一股拉力扯住,不由咬着下唇得逞而乐,转过脸来又面色平和,却见莲生低着头羞了个大红脸。
半日才小声道:“那你答应规规矩矩的,我就帮你洗。”
“好,那就快点,”沧海也不多言,自顾站在衣架前脱衫,催促道:“哎哟你快点帮我脱衣服,我都等不及了……”
莲生笑喷。
沧海脸色更红,背过身赶忙解释道:“唉我方才出了汗还没清洗,”将外衣搭在架上,又解中衣纽子,“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嘛……”回头瞪着莲生掩口大笑,无奈道:“帮我啊,左手用不习惯。”
莲生强自敛容,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道:“你想光着等我也不介意,”一指柴锅,“水还没开。”
“咦?对了,”莲生红纱衣红绸裤,挽着袖子给浴桶内沧海擦背,白色裹胸由纱下透出颇为清晰。“你怎么不叫司徒姑娘她们帮你洗?”
沧海枕着两臂趴在桶沿,身上青青紫紫都是摔伤。小声咕哝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却又老实道:“我从来没叫她们这么伺候过。”
莲生将无患子皮填的棉织小袋沾水搓出泡沫,轻轻放在沧海身上涂抹,沧海立时叫了一声,吓莲生一跳。
沧海苦着脸,回头道:“疼啊,那个。”
第二百三十五章玉人浴芳兰(五)
莲生顺他不忿目光看了看手里软绵绵的小袋子,又好气又好笑,闭了闭美目,瞪视道:“你到底想怎么着?”
今天为止就已有三个人问过沧海到底想怎么着,沧海撅了撅嘴巴,红着脸轻轻道:“手就不疼。”
莲生琢磨了下,猛然满面飞红。“你竟然……!”
沧海在浴桶一边缩成一小坨,伤手支楞着,左手攥着浮在水中的围腰浴巾,眼巴巴望着莲生,低声道:“那你也不能不管我了呀……”,莲生立起身走到一旁,背对沧海默不作声。红绸短裤下伸出一双白生生圆润润的腿,红纱衣内腰肢纤细。
沧海抬手向上拂了一把留海,明知莲生无觉也只敢偷偷的但仔细的瞄着。红纱衣捋至肘部,露着一对白腻的小臂,青葱柔胰上还沾着无患子细细的泡沫。
沧海忍不住吞了口唾液。道:“喂,你再不过来我便告诉你家小姐去。”过了会儿,又道:“哎呀好姐姐,算我求你了还不行么?”半晌,又道:“唉水要冷了,你再把我弄病了说不定我就死了呢。”
莲生还是不理。沧海叹了口气,百无聊赖,撅着嘴巴研究起莲生那个裹胸的扣子在哪里,冷不丁莲生一回头正见他目光落处,美目一厉。沧海赶忙背过身去,脸颊烧烫,恨不能一猛子扎洗澡水里淹死。
听着脚步行动,锅盖揭开,哗啦声响,很快便觉浴桶内有水注入,起初甚是舒服,末了却是一股没均和的热汤从桶底冲上来,沧海窜个半起,摸着屁股嘶了一声,莫说埋怨,连头都没敢回。
莲生忍笑在手中搓出泡沫,两掌按在沧海背上青处,沧海立刻一哼,痛得肩胛高耸。莲生放轻了手劲,故意冷声道:“不是说手不疼么?”
沧海撇了撇嘴,回头瞄了莲生一眼,但见美颜又似冰山,不禁老实许多。莲生将他脑袋扭正,堆了大把泡沫在他头发上像个绵羊,便就罢手,转而抹身。沧海默默的用左手一点一点将白沫子抓下来。
莲生忽然冷声道:“方才还没说完,都有谁给你洗过澡?”
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