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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道:“因为以你现在的景况不适宜趴姿。”望着霍昭询问眼神,暗叹口气,将唇贴于她耳悄声道:“你有身孕了。”
霍昭瞪向沧海,眼泪瞬间滑落。“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沧海轻道,“从面相就看得出来。其实你自己想一想便可明了真伪的。”
眼见霍昭由震惊转为恐惧。自是已相互佐证,深信不疑。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就是只猫(一)
霍昭睁着双眼呆滞发抖,泪水越蓄越多,兀自不落。
沧海恻隐,霍昭忽跪脚前,颤声道:“求公子救命!”泪珠方坠。
“哎,”沧海措手不及,连忙虚扶,轻声急道:“你先起来,被发现就玩完了!”
霍昭一心忧虑全然不顾,只跪在轿底频频叩首,口称救命。
“好好,你先起来……”沧海只得伸手去搀,半途又忽然抽回,唧躺倒椅下,笑道:“哈哈,你说得果然不错,下面比上面舒服!过来,给爷揉腿!”
眼神一深,又道:“喂,你哭什么哭?叫你过来没听到吗?找我给你踹下去呐?!”
霍昭颤巍巍伸过手去。
沧海又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霍昭收回手,轻轻道:“是孙姑姑?”
沧海点了点头。
霍昭一下子冷静许多。“对不起。”
“没事,先起来,”沧海扶了她一把,二人并坐椅上。沧海摸头。
霍昭道:“你怎么了?”
“……前两天刚被人打的还没好,方才又撞了一下。”
霍昭仍是忍不住轻轻一笑。
“唐公子,你真的打算帮我?”
“当然,”沧海肘支扶手托腮,“不然就不告诉你真相了。”
“那……你……真的能帮我?”
<b阁’有‘醉风’撑腰,你年纪还这么小……”见沧海猛然冷眼,忙改口道:“我担心你惹祸上身。”
沧海撇了撇嘴,“我祸就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件。没看我脑袋还在痛么。”静默一会儿,道:“会武功?”
霍昭点了点头。“但是就算我们两人联手也打不过她们的。”
沧海居然乐了。“哎哟姐姐,你可真看得起我。”
“对了,”霍昭面色一红,“我忘了你方才还是孙姑姑带上来的。”
沧海觉得这人啊还得是心宽,不然没等到活到死呢就先被人噎死了。
霍昭咬了咬下唇,嗫嚅道:“唐公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实身份,你深入虎穴也一定有要紧的事,我不敢问你,但是我有一个好姐妹,名叫成雅,一直在花园做事,她绝对是个好女孩,和那些人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多注意她。”
沧海点了点头。
霍昭又道:“唐公子方才说的‘盗亦有道’,或许是,但是你却不知道,在阁里,这样的女人就是下等人,有时比猪狗都不如,在阁里虽然受尽欺侮,但还能保贞洁,可是出了‘黛春阁’,谁还会信你?他们只会当你和那些下流女人一样,被他们捉住了必定凌辱而死……”<阁这几十位好手却半点不软,肩抬大轿奔行迅疾,每隔一时便八人轮替,而脚步不止,唯捡山林僻地,踏叶点石,悬浮尺余,当真是足不沾地。
孙凝君愤恨行在队末,几十人中只有她不搭轿,原以为可伴沧海左右,如今却很是后悔。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就是只猫(二)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
正要再次查看,忽听轿内一声惨叫,孙凝君高喝:“停轿!”
便有一女冲破轿帘飞窜而出,几尺之外重摔在地,打了几个滚才勉强停住。一动不动。
沧海收脚之时,孙凝君已掠至轿旁,握住沧海手道:“你没事?”
沧海面现愠色,轻喘几口才抽手倒负,冷声道:“去看看。”
孙凝君使个眼色,便有翠衫一女上前将霍昭翻身,但见她面色苍白,披头散发,额角也已冒血。
翠衫女道:“姑姑,她昏死过去了。”
沧海忽然松了口气。
孙凝君仰望沧海道:“到底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我把她踹出去了,方才。”沧海缓缓道。
“我知道。”孙凝君应了,似笑非笑仍旧询问而望。似有畏惧,又似幸灾乐祸。
沧海面色一沉。“男人生气,女人不要管,最好连问都不要问。”
孙凝君立刻识趣一笑,“那这女人怎么办?我去替你杀了她。”
“不用。”沧海垂眸半晌,忽的浮起一丝冷笑。“就把她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孙凝君颦眉。
“对,留在这里。”沧海水眸斜睨,轻轻笑道:“只是要你去传句话。”
“传给谁?”
<阁’的女人独自晕倒在永平西郊。”
孙凝君眼珠一转,慢慢坏笑起来。不可掩饰的坏,孙凝君也不想掩饰,笑嘻嘻攀住沧海肩头,风情万种笑道:“唐公子,没想到你也这么坏!”
沧海轻轻一笑,侧首直视她双瞳,语声温柔如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善茬?嗯?”
末一道鼻音似有若无,甜如蜜,沙如糖,却噎得孙凝君如万爪扼喉,几欲窒息。淡淡的一眼,冻如冰锥,从瞳孔直刺入心,又由尾椎直插灵台。
“启程!”
孙凝君几乎立刻跳下红纱轿,落荒而逃。
沧海坐回轿内,才终于松了口气。
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抛在原地。晚霞浓时方幽幽醒转。
第一意识便是双手护腹。
而后才见一对青靴立在眼前,才觉有片阴影遮在头上。
霍昭勉强抬眼,看逆光轮廓似是个少年。
少年低着歪了会儿头,忽便绕至一旁,让出光线照在霍昭面上,霍昭也同样望见他的脸。
披发戴簪,妖冶清丽,一身白衫,外罩青纱。
“你……是谁……?”霍昭只觉喉咙沙哑,再说不出话。
少年却挑了挑眉梢,蹲下身毫不费力将她横抱在怀。
“清琉。”一口苏州绵调。
“哎你上哪去?你别走,”轿起前行,沧海掀帘叫住孙凝君,“你跑什么?”
“我……没有啊。”孙凝君强颜笑笑。见他清穆雅贵,正气凛然,方才冰锥恍然错觉。概如山妖之于法光。
沧海道:“那你就留在轿旁。”眉尖蹙了蹙,“你很怕我?”
孙凝君讪笑耸了耸肩膀。“你会不会也把我踹出去?”
沧海想了想,“兴许。”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就是只猫(三)
孙凝君就奔在轿外,沧海却好半日沉默不语。
直至夜幕降临,众女燃起火把,仍奔行不歇。
沧海才道:“我们不用歇息一下,明早再上路么?”
孙凝君道:“你累了?”
沧海头只摇了半下,欲点又不点。
孙凝君道:“今晚只好委屈你在轿里睡了,你看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客栈啊?”
沧海张了张口,又过了半晌,方道:“也是,就你们这阵势,也只能在荒山野岭。”静默一会儿,又道:“你们是不是也怕得要命啊?”
孙凝君正自发愣。“……什么?”
“我说,”沧海斜倚座上,“你们也怕江湖中人。”此回已非询问。“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就算均属邪道,也相互看不上眼,相见必斗,遇上正道更如老鼠遇猫,再多的老鼠在哪怕一只猫面前,也要吓得瑟瑟发抖,半点能耐惩不得就早已落荒而逃了。”
静了一会儿,孙凝君才道:“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沧海笑了笑。“因为我就是只猫。”
孙凝君面无悦色,淡淡道:“我看也像。”
沧海愣了愣。本就不大高兴,又想起余声余音,更是有气。
沉默。
里许。
孙凝君忽然道:“在想什么?”
“霍昭。”沧海道。
孙凝君愣了一愣,“……露露?”眼珠一转,慢慢笑起来,“想她做什么?想必已经有人找到她了。”
沧海摇头摇了一半,又点了点。“没错,一定有人找到她了。我说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望着孙凝君表情,“霍昭已被人救下。”
孙凝君神情几变,最终瞪着沧海,阴郁道:“你喜欢她?”
沧海摇了摇头。
孙凝君冷哼道:“就算你喜欢她也没有用,她已有了意中人。”
沧海牵唇懒懒一笑,“你知道小时候治怎么说我吗?”
“治是谁?”
“一个故人。”沧海微笑,“他说我这个人很奇怪,谁亲近我我就不亲近谁,谁不喜欢我我偏要凑到他眼前去,而且呀,我喜欢的都是不能喜欢的女孩子。”
“比如?”
“我朋友的女朋友。”
孙凝君瞬间无语。
“而且无可避免。”沧海笑接,“治说这只是他见微知著的推测,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不喜欢我的人。但是他说我这是有被虐倾向。”
孙凝君哼道:“我觉得也是。”
沧海笑了笑。“不过也许他说得对,我认得一个朋友,被他从小欺负到大,但是据说我小时候最想要跟他去玩,因为就想让他别讨厌我。”
孙凝君道:“而且他只欺负你却不欺负别人,还对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都好得很。”
“唔,唔,”沧海连连点头,双眸发亮。
孙凝君又道:“长大以后你才明白他欺负你是因为他喜欢你。”
沧海立即蹙起眉尖。
孙凝君道:“你不认同?”
“我也不知道。”沧海耸了耸肩膀。“有时候这样觉得,但大部分时候都觉得自己觉错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就是只猫(四)
孙凝君终于笑了一笑。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沧海道:“我不喜欢霍昭。但是霍昭一定喜欢我。”
孙凝君微笑,无从反驳。“只是她的名字取得不好,霍昭,霍昭,祸由自招。”
沧海只好道:“唉。”
孙凝君道:“你叹什么气?”
沧海不似答言,倒像自语,托腮喃喃道:“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这辈子都命犯桃花,一不小心就会栽在女人手里。”<阁’里就有很多女人。”
“岂止是‘很多’,”沧海用力下弯唇角,“所以叹气啊。”
孙凝君道:“现在你的头是不是很痛?”
沧海点头。“很痛很痛。”
于是孙凝君笑了,自认扳回一局。
“喂,你方才说的秘密是什么?”
孙凝君斜睨他,“现在想听了?”
沧海斜睨她,“现在不想说了?”
孙凝君忽然奔至队前,一个筋斗红云满天,落地抬手,“停轿!大家歇一歇罢。”
沧海望着她分明炫耀的花俏身法,不禁莞尔,也挥手道:“你们走远一点,我要静一静。”
众女乱石之后围坐生火,取肉脯干粮,又以白米煮粥。
沧海二人石圈之内,面海背林,海上无船遂无渔火,只唯数波荡月,分被鳞甲。生火已毕,孙凝君忽顽皮一笑,道:“请君稍侯。”
又见红纱翻飞,孙凝君跃在空中回首笑望沧海,眼波温柔,娇态毕露。几个起落隐入林中。
沧海轻笑摇了摇头。心道这美却美了,只是比起容成澈那个人渣来仍是万分之一都及不上。又想不妙,那人渣虽不仁,我可不能不义,必要赶在清琉带霍昭回去之前将信送到,不然他又要唠唠叨叨磨磨唧唧,还不知要怎生报复。好在清琉带个受伤的孕妇必走不快。
孙凝君很快便逶迤回转,再见她一霎,沧海想,方才拿来和她做比的人其实是慕容,不是那个人渣。
“呵呵。”沧海心虚朝她大大一笑,见孙凝君一愣却又大乐,忙清了清嗓子道:“你方才捉的?”
“被我打死了。”孙凝君开怀举起手内倒提的山鸡,在沧海眼前晃了晃,“你答应过做烧鸡给我吃。”
“呵,”沧海只好干笑,“这种地方你都能捉来山鸡,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没有……”
“你想说没有佐料?”孙凝君笑抢道,“你去看看轿子两边扶手里有什么。”
沧海狐疑开启,见油盐酱醋各种调味与小吃不禁愣了一愣,失笑道:“这里面装的原是这些,密封却好,我一点也没有闻见。”又道:“那这座椅的暗格里装的什么?”启看之下,却是文房四宝。顿时大悦。
将座椅放落,取所需下来,向孙凝君道:“介不介意我写封信送给我的家人?”
孙凝君道:“是家里亲人,还是抱怀佳人?”
沧海蹙眉一抿唇,孙凝君便道:“好,我不管,我去做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我就是只猫(五)
向海边清理山鸡,转身便小声道:“我猜是那个总欺负你的佳人。”
篝火旺盛温暖。其上架烤一只褪过毛内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整只山鸡尸体,内里涂抹细盐,外表正被沧海拿支小刷一层一层慢慢的仔细的刷着蜂蜜。
沧海咕咚咽了口口水,端起白粥浅啜,聊以解馋。
“孙长老,你方才说的秘密究竟是……”
孙凝君坐在一旁,往嘴里填了一块鹿脯,用力想象这是沧海烤的山鸡的肉,目不转睛望着火上冒油的尸体。“秘密呀,就是最高礼遇中包括‘阁主亲自接送’。”
沾蜂蜜的小刷子一顿,沧海道:“我这是最高礼遇?”
孙凝君心不在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