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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若惊,欣喜道:“仆妇玉姬。”
沧海见此妇细腰削肩,年纪虽长却也颜色风骚。不由心中不悦。仍淡淡道:“你跟我进阁,听候差遣。”
众女隔窗送走花辇,珠泪渐干,心中依旧惆怅。寇英黛独自绕至后园清扫,万物萧条,蓬草覆雪,灰砖白墙,竟无一生命之象。仰头观天,浩然圹埌,只非我家。
叹了一声,执帚低首。扫至庭角干草茂处,忽觉有响,仔细查看,枯黄中仿佛有色,拿帚一拨,猛然跳出条赤红壁虎,头至尾几长一尺,两眼亮晶晶趴在草上望着寇英黛。
鼻尖就抵着她的扫帚,仿佛下一刻就会顺着木柄爬上手来。
寇英黛瞬时瞪大双目。
第二百五十四章阁主龚香韵(一)
面目冷傲的男子隐坐在屋檐暗处,目光追随花辇。宽肩窄腰,笔直双腿,着一件墨兰缺袴衫,左臂绣着朵朱蕊雪莲,内领洁白,黑带约腕,又使一根细黑长带将雪白围腰绑系腹间。网巾束发,五官利落,仿若目空一切,遗世duli。
“唉,在哪里呢?”沈瑭轻手轻脚跃下地来,望在各处小心翼翼搜索,屋顶,石阶,草丛,几乎寻遍。“阿守……阿守……?”沈瑭轻唤,最终垂头丧气,“糟了,阿守胆子那么小,若是碰上了人……”
“呀啊啊啊啊啊!”
话还未完,便听一声娇啸。
“那里吗?”沈瑭急掠后园,快到身影虚化。
冷傲男子由屋檐下望,见院墙之下淡妆一女婀娜弱娇,正对草内花容失色,草内之物却在死角,观之不见。男子周身忽紧,已见一道黑影潜落该女身后。
沈瑭大喜。那扫帚之下岂非正是阿守?!沈瑭就知道,有人尖叫的地方七八成能找到阿守。
“啊啊啊啊”
寇英黛尖叫未歇,那赤红壁虎猛然两眼反白,四脚离地一个翻身,便就肚皮朝天昏死过去。
“哎阿守!”沈瑭慌忙抢上,却见那女子回首望了自己一眼。
“男、男人……”寇英黛又再瞠目,两脚一软向后便倒。
“姑娘!”
沈瑭前冲,寇英黛软倒,恰好倒在沈瑭怀中。
冷傲男子立时皱眉。
忽听园外众女子声道:“英黛!发生什么事了?英黛?”脚步迅速接近。
沈瑭忙将寇英黛轻放在地,抓起未醒的阿守跃上角楼,却见一冷傲男子抱臂瞪视。
“……哈,汲璎……”沈瑭僵硬。“你的班……么?”
“哎呀!英黛!”七女奔入扶起寇英黛,拍摇一阵,寇英黛方才醒转,喃喃道:“壁虎……那么大……一只……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寇英黛忆起那尺长怪兽,一个机灵又昏了过去。
“嗯?”汲璎眉头又皱了一皱。因为他看见抱着四爪朝天阿守的沈瑭脸红了。沈瑭的目光只盯着一人。
院墙之下秾华绰约,身畔灰瓦白墙皆似琳琅砌就,衰草如瑶。
管英菲。
沈瑭忽然愣了愣,转首见汲璎冷傲侧目,猛省低头,捏了捏阿守脚爪,佯作苦恼深思。
“哼,”汲璎道:“乱……”
“唉乱来么,”沈瑭抓了抓脖子,“我知道。”
“哼,”汲璎又道:“胡闹。”解下腰间酒囊向沈瑭丢了过去。一转头,猛在八婢内望见一个故人。
汲璎眼眸一眯。
“唔?”花辇内沧海回了回头,又挑着眉心茫然视前。“方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尖叫么?”<阁外一里便有女子列队迎接,初起时数丈一人,样貌身材也只中等,年龄略长,愈近正门愈是密集,由数尺一人到三步一人,直排进门内,身姿也愈是美艳。
沧海心中不耐,也只得尽量观瞧众人,以期后日于事有补。至门前,众女一同敛衽恭迎。
第二百五十四章阁主龚香韵(二)
沧海下辇,奏丝竹之女仍旧两列当先,玉踏垫脚,红毯铺路,入广亮大门,忽一捧鲜花瓣如雨飘落,眼前开阔,见十丈之外高阶花架,当中立着一女,衣着最是华美,当是阁主无异。
此女遥遥下拜,身畔众人与红毯两侧皆敛衽大呼:“恭迎唐公子!”
石阶之下,已是阁内。
一路鲜花缤纷,两岸娇娃簇拥,丝竹之声不绝,迎接之势不可谓不盛,沧海冷笑一声,终登高阶,面于花架。
但见阁主娇美如花,绾飞仙髻,金钗满头,着袿裳,袖间饰羽,双裙蔽膝,风带拖曳,手持一柄麈尾扇,竟同洛神一般打扮。<阁掌阁人龚香韵。”阁主俯身万福,言语大方,并无做作。
沧海点首不语。却见花架左右所立之女面有嫉色。沧海不禁心内有趣,牵唇笑了一笑。只未见孙凝君。
另有司仪唱道:“阁主敬酒!”
沧海回神,却是孙凝君捧盘上前,眼眸低垂,神色恭谨。
沧海眉心又是一蹙。先不谈平生从不饮酒,只说若情非得已当真要饮,这酒当真只是寻常酒液?或者内中有何异物?
心中正是疑虑,却见阁主笑取一盏,忽而娇靥飞霞,揽袖抬手。
红唇贴杯,杯底略扬。
沧海一愣。
龚香韵抬脸儿笑盈盈瞅着沧海。
龚香韵,将酒一口含下。
虽言敬酒,却是龚香韵将酒含下。
沧海想是不是要自己去拿另一杯酒,那阁主秉承先干为敬的故礼,表明酒中无毒。沧海觉得也许今天真的情非得已,若是她们执意要我喝……哎?!
龚香韵朝沧海凑近一步,几乎呼吸相接。
沧海微瞠目,考虑是否要后撤一步。
龚香韵却面颊更红,微微踮脚,右手搭在沧海左肩。沧海能感受她手心热度,想来已是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龚香韵踮起脚尖,双目微闭,红唇竟向沧海口前凑了上来。
沧海一惊。偷望众人却神色如常,就连孙凝君亦仍垂首。沧海恍然大悟。
原来这最高礼遇的阁主敬酒竟是用口来渡!
可恶的孙凝君!沧海心中暗怒,居然这种事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心脏乱跳惶然不知何解,脑中只有结结巴巴一念:她、她、她要喂我……喂……喂我哎……
难不成真要我喂你么?
咦?沧海猛然一愣。
喝完药就不痛了。
快点,难不成真要我喂你么?
嗯。
……你是真想让我后半辈子都离不开你么……?
于是那黑亮亮的凤眸就闭起来,脸红红的含了药汁。说起来,还真的很少见那家伙脸红呢。
“唔!”猛觉温软一物挨上唇端,沧海大惊使力,方才回过神来。
龚香韵踉跄一步,楚楚可怜望着沧海。
沧海吓得咽了口口水,望见众女似有鄙夷愤怒之态,忙向龚香韵道:“你等一等啊。”行至众女面前,眉眼一厉,怒道:“看什么看?全都转过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阁主龚香韵(三)
高阶之上花架两旁皆是等职至高者,自然惯见此类事,见闻沧海面红怒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沧海又到阶前,望下叫道:“还有你们,全都转过去不许看!”
“呵呵呵呵呵……”
一时间,满庭的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司仪年有三旬,面容姣好,应是见过多次最高礼遇,却该从未经历此等乌龙,愣了愣,忙道:“唐公子……那、那怎么行?这些都是观礼和见证者……”
“哼。”
沧海冷眼一横,司仪顿时噤声。<阁不成?!”
众女一听又笑起来。
龚香韵看看各位长老管事,又望望阶下众女,不得不咽了口中酒,红着脸柔声劝道:“唐公子,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请你忍一忍罢。”话音甫落,便见那对清冷眸子缓缓望了过来,龚香韵心中一颤。
沧海望着她似是思索半晌,忽的叹了口气,垂下头颅道:“好,算我败给你们了,我们这就进去。”
“……哎?”龚香韵愣了一愣。
“进、进去?”司仪同样反应不及,“怎……”
二人束手无策般对视一眼。
沧海道:“怎么了?不是你们请我来的么?现在又不让我进去,这是什么道理?”
“这……这……”司仪半日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语结道:“可是、但是……还、没有……敬酒……呢呀?”
“说什么啊?”沧海蹙眉。
“酒啊……”司仪终于急道:“迎接礼仪的敬酒还没有喝啊,怎么可以进阁?”
沧海挑起眉心,望了望众人,慢慢提起一根手指头,茫然指向龚香韵,道:“……她不是喝了吗?”
戏演至此,沧海眼底方才现出一丝笑意。
得逞的笑意。
“故、故意的么?”司仪愣了一愣,望向龚香韵。“阁主……”
“呵呵,”龚香韵掩口笑了一笑,右袖轻挥,“算了,他说喝过就算喝过,房管事,继续。”
司仪愣了一会儿,方垂首道:“是,阁主。”
沧海得意望向龚香韵。心中早已笑翻。哼哼,跟我斗,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在人渣身边练出的身手么?
司仪大声唱道:“阁主再敬一杯,好事成双!”
“……哈?!还敬?”沧海大愕,“一共几杯啊?”
龚香韵笑了。
望着沧海仿佛方才上当的人不是她,仿佛她只是故意卖个破绽,等沧海空门一露立即重击,又仿佛方才她的认输只是陷阱之上喷香诱饵,唯有如此,那狡猾的小猎物才会乖乖就擒。
“三杯。”龚香韵道。
沧海沉下脸,半晌不语。从气势上来说,当真有怒火朝天小豹子的隐忍,但是龚香韵选择不看。
沧海凑近一步。
便是一片黑云笼罩头顶。
龚香韵无法忽略了。扬起头看着沧海阴沉的脸几乎要牙齿打颤。
沧海略弯下腰。
龚香韵有些悔恨方才为什么没有放他一马。
第二百五十四章阁主龚香韵(四)
今日天空晴好。
晴好的阳光照耀,也将沧海面部投下阴影。
沧海就满面阴影的略略弯下腰,直视着龚香韵。直盯了她一会儿。
“喂,你故意的么?”
仅以二人能够听清的音量。
“喂,你故意的么?”
“……啊?”龚香韵只得道。
“我说,”沧海更凑近些,放缓语速,令字字清晰,“你是存心整我?”
“嗯……”龚香韵好像反应过来,认真想了一想,认真道:“敬酒三杯本就是规矩,这规矩不是我订的,也不会因我而异。”
沧海眉心蹙了蹙,“我是说你叫‘继续’是存心,如果方才直接进阁不就没事了?”
“啊,你说这个……”龚香韵若有所思。
沧海气急道:“这有什么好想?!”
“嗯,说得是,你是存心的。”龚香韵立刻道。
“哈?”沧海愣住。
“我是说,你方才才是存心的,”龚香韵耸了耸肩膀,“所以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
“唉,”龚香韵黛眉轻颦,幽幽道:“我知道你不习惯,也不喜欢,可是这么多人看着,我也没有办法。”忽又轻轻笑了一笑,“不过你的样子挺有趣的,所以今天我非要敬你这皮杯不可。”
“你……!”沧海怒喘几口,忽又放软道:“嗳嗳,咱们商量商量,不要再敬了好不好?”
龚香韵飞扬一笑道:“不好。”
沧海咬了咬牙。“好,谈判破裂。”
于是龚香韵颇为得意,向冷汗冒了半日的司仪道:“继续。”又得意笑望沧海。
司仪再次唱道:“再敬贵宾一杯,好事成双!”
沧海瞬时眉眼清冽,顾盼生威,淡淡道:“那你也怨不得我了。”
龚香韵向他微笑挑眉。
忽然的淡然清绝说明公子爷生气了。而公子爷一生气就会非常认真,不管对方是女人还是小孩。而公子爷一旦认真起来就会极度难缠,防不胜防,就像追捕猎物的小豹子,不将目标拿下决不罢休。正因为公子爷很少认真,所以认真起来才真的可怕。
而相当明显的,龚香韵不知道。也自然不会有这种觉悟。
其实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然而龚香韵没有这种觉悟。龚香韵只是满怀希冀的端起第二杯酒,轻轻含在口内,望着沧海的嘴唇想象那猎物的可口。
照那个反应,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龚香韵笑得更甜,成竹在胸的踮起脚尖,一手搭着沧海肩膀,一手揽住他腰身。
沧海忽然退了一步,环视一周,望众女道:“不是想看么?就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众女笑声中。
“来,”沧海向前一步站回原地,淡淡望着龚香韵,“来呀。”
龚香韵从愣忡中回神,千娇百媚笑了一笑,再度腻了上来。又笑得更得意,更开怀,因为她发现沧海已伸出手臂,稳住她的背脊。
如此接近距离,龚香韵怎能不心跳面红,但是龚香韵没有闭上眼睛,她知道这少年正在害羞。
第二百五十四章阁主龚香韵(五)
所有表现出的不安躁动与自暴自弃,全部都因为他在害羞。
所以龚香韵要近距离的看清楚,看清楚那一瞬他的表情,那仿若花开荼蘼的画面将是她此生最珍爱的记忆。<阁的首领。他还在扶着她的背脊,面色冷峻。
龚香韵慢慢让过他轻翘的鼻尖,她在感激初任阁主所立最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