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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赞不绝口。
也只是“自此之前”。
自此之后,至少有一个男人大失所望,毫无兴趣,且影响了食欲。
巫琦儿难以置信到极致的瞪着碗口大的眼睛抬头盯着沧海,喃喃道:“唐颖,你是活腻歪了?”
巫琦儿被这沉痛打击打击得浑身无力。别说愤怒,连气都生不起来,连话都高声不了,连站都已站不稳了。
然而这世上有种仇恨,表面就如风平浪静的大海。
然而越是风平浪静,心底就越是汹涌澎湃。
越是难以磨灭。
越是不可原谅。
巫琦儿踉跄着,赤身**走向沧海。
沧海正满心提不起劲的将比脸还大的汤盆端在手里,就着盆沿喝了一口。仿佛遭受沉痛打击的人是他。
“你竟敢……”巫琦儿摇摇晃晃走近八仙桌。
沧海端着汤盆恹恹抬眼,眸光忽惊道:“你别过来!”
“喂你、你别过来呀!你干什么?啊!你再、再靠近我、我反击了啊!我……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哎呀你怎么还过来?”
巫琦儿狰狞的脸就在八仙桌后。脸上覆着冷冽的黑影。
“呜……”沧海惊吓的小声呜咽,端着汤盆缩成一团。
巫琦儿的黑脸仍在靠近。
永不放弃的。
仿佛要越过圆桌凌驾。
黑影渐次笼罩,沧海只觉要没顶。
没顶之灾。
“啊——!”沧海大叫一声。端着汤盆两脚一蹬。
但听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巫琦儿猛然愣了愣。
月黑风高。
四野昇平。
黛春阁众多屋宇其中一座猛然传出一声尖叫。
女人尖叫。
房顶地板一阵战栗之后。
沧海冒着冷汗回过神来。
眼前一片狼藉。
八仙桌翻倒。
杯盘碗碟乱撒。
满地肴馔。
立着的,沧海左右两只锦墩。
沧海坐在当中锦墩,端着一盆冒热气的鲜汤,抱着尾巴哆嗦。
“快来人呐!”
棋园众婢听喊倾巢而出。
卧房内望见一个满头菜肴的女人。
披着件闪蓝黑丝袍。
“喔,这是火腿,这是冬笋……咦?这是鹿筋么?喔,鹿筋是红色的,就是煨鹿筋喽?”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二)
左外髻的女孩子喃喃咕哝着,执筷将颤抖黑发上的残食挟入手中小碟,“嘿哎?那为什么‘煨鹿筋’没有放香蕈?还是没有扣上?”
右歪髻的女孩子也托着小碟,从湿淋额头挟下一片道:“角儿你看,这不是香蕈是什么?”
巫琦儿额头湿淋,黑发颤抖。
全身都在颤抖。
美丽的身躯沾染肴馔,仿似一道美体盛宴。
左歪髻女孩子捏着筷子笑道:“边儿好厉害,那块那么小也找得到。那这么说,真的是‘煨鹿筋’了?”在巫琦儿脸上嗅嗅,笑嘻嘻又道:“姑姑味儿的煨鹿筋闻起来好好吃……啊!”突被踹翻在地。
“滚出去!”巫琦儿将榻板拍得山响,连带边儿也给了一脚。
筷子碟子撇了一地,边儿角儿扑在地毯上,哇的哭了。
中腹儿忙一手拉起一个,推出门去。回头望一望卧房,又蹙眉悄声道:“说你们两个多少回,都不长记性,连个眼力见儿都没有,小心总有一天死在她手上!”咣的一声闭紧了门。
回来见局坏儿拿手巾搓了香皂给巫琦儿擦脸,巫琦儿还指着门外骂道:“说什么‘金角银边草肚皮’,我这倒好,倒是这‘草肚皮’懂我的心!养这一个个儿的就只会吃,为什么不干脆去厨房,叫什么‘鹿筋儿’、‘猪蹄儿’得了!”
局坏儿一边给巫琦儿擦手一边低着头乐。
中腹儿赔笑道:“人都说‘心腹’、‘心腹’,奴婢不仅是‘腹’,还是‘中’腹,又跟了大姐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大姐的意思?”
巫琦儿虽皱眉不语,却也没再暴怒。
中腹儿又道:“热水这就烧开了,赶紧去洗洗干净。”
迟了半晌,巫琦儿方不悦嗯了一声。
局坏儿啧啧道:“瞧弄这一身,亏着菜已凉了,没有烫伤……”
“你说什么?!”巫琦儿猛坐直,瞪眼直指房外。“给我滚出去!”
“是、是,大姐不要生气,我这就……这就出去……”
“滚出去!”
“是,滚出去……”
“局坏儿、局坏儿,果然只会给我搅局!”
中腹儿忙抚着她心口劝慰,望着局坏儿,两厢茫然。
局坏儿惶然放了帕子,提着窄裙快步外奔。闭上房门那刻,猛听屋内大哭道:“呜……中腹儿!你不知道!当时那小子手里就端着一盆汤啊!热汤啊!要不是我跑得快……要不是我跑得快……呜……怎么就我这么倒霉啊?!哇——呜呜呜呜……!”
一地狼藉已被收去。
收狼藉的羽儿粉儿蕊儿并未发现,其中独少了一只箸架。
漆木箸架。
暗紫红色漆。
晶莹润泽。油的发亮。
暗紫红色漆木箸架正躺在阴湿腐烂杂草堆的荆棘柴枝上。
光亮微弱处。
沧海手内正捏着一只香扳。
坐在桃粉色床帐内。
皙白修长然而纤瘦伶仃的手指。
紫色的檀木。
内圈镶银。
银上刻字。
沧海锁眉叹息。又仰望梁椽。摩挲竹字,默然惆怅。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三)
正一手后撑着床褥出神,忽听窗畔有人哼了一声。
哼声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只是刚好表明心迹。
沧海叹了一声。
抬眼见汲璎坐在窗台上。背拱如猫,微微的凸出窗外些去。墨兰衣衫彷如同夜空融为一体,从窗外望来,又如同灯熄烛灭的黑暗。
所以自古夜行衣乃是墨兰,而非纯黑。
黑衣反射月光,易被人察。
沧海似困似恹望着汲璎,“看出什么来了?”
汲璎抱臂道:“知道护院的职责是什么么?”
沧海愣了愣,稍微清醒。“护院?”
汲璎盯了他一会儿,道:“暗卫。”
沧海又愣了愣,方摇了摇头。
汲璎哼道:“你是头儿居然不知道暗卫干什么用的?”
沧海睁着对茫然眼珠,下颌微挑仰视汲璎。
汲璎道:“我的唯一任务就是看着你这遭人恨的家伙别被人不小心弄死。”
沧海满头冷汗。寂然无言。
于是汲璎笑了起来。轻轻的,微微的。勾起嘴角。“或许在你快被人弄死的时候,可以帮你喊人来。”
沧海冷眼道:“希望你最后两字不是‘收尸’。”
“呵呵,”汲璎笑。又摇头,“我的话已说完,没有最后两字。”
沧海疑惑道:“你的武功那么好,为什么不在我快被人弄死的时候出来救我呢?”
汲璎又笑。
汲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精明到遭人恨的家伙总是会如此轻易掉进自己言语的陷阱。
“你快被人弄死了?”汲璎道。
沧海愣了愣。“我是说假如。”
汲璎再笑。“你希望我救你吗?”
“当然。”沧海笃定。颇有些急切,“我快被人弄死了呀。”
汲璎不得不笑。
好半晌,方道:“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身上有夜酣香。”
沧海猛然愣了愣。一时回不了神。
“……夜……酣香?”
汲璎点头。“是隋炀帝当年烧在迷楼的香,也是迷楼四阁其一的命名,余下三阁分别为散春愁、醉忘归、延秋月。如今这四个名字已被用来指称四种齐名的媚药。”
沧海仰视汲璎。
汲璎道:“夜酣香是其中消磨意志的一种。如果口服,便会神识恍惚,任人摆布。若是嗅闻,便会像你一样。”
“像我……哪样?”
“意志不坚,正气全无,”顿了顿,“满心满脑,全是女人。”
沧海嘴巴一抿,面色通红。“我、我没有……”小小声。
“我只是觉得……”颦眉一阵,忽抬眼正色道:“汲璎你发觉没有,那天绛思绵说起那四拨杀手来杀我的时候,第二拨说是‘照夜堂’的顶级杀手,但却被‘醉风九子’中的一人拦截了。”
汲璎将他望了一会儿,似觉不接口实在令沧海自说自话一般,不置可否道:“嗯,怎么样。”
沧海道:“但是当时一直追着我还替我解决了第一拨杀手的余声余音已经失去了我的行踪,而第四拨杀手也是因为无法得知我的具体位置面都没露就无功而返。”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四)
汲璎眉头稍皱。“那又怎么样。”
沧海目光垂低,沉吟道:“‘黛春阁’最高礼遇的路线虽是初时预定,但只有阁内极少数人知道。就算第一拨杀手在我上轿之时便已跟踪,到最后也一定会被甩下,就像余声余音一样。”
汲璎鄙夷。“就凭你?”
沧海认真点头。“就像第四拨杀手一样。而第三拨杀手因是阁内人,本就知道路线,所以才能准确埋伏,又终因种种原因而未能得手。”
汲璎皱眉而视。没有接口。
沧海又道:“第一拨杀手知我行踪而被余氏兄弟拦截,第二拨杀手知我行踪而被‘醉风’九子拦截,第三拨杀手知我行踪而未能出手,第四拨杀手根本不知我行踪。而第一拨杀手败在余氏兄弟手里,说明这第一拨杀手不及余氏兄弟,而余氏兄弟又被我甩脱,以此推断,时间一久我自然也可甩脱第一拨杀手,所以这第一拨也可划作不知我行踪那边。”
汲璎面转凝重。
“也就是说,”沧海直视他双眼,“除却第二拨被‘醉风’九子拦截之外,第一、三、四拨杀手中只有第三拨能够知我行踪。”
汲璎沉声道:“因为她们是‘黛春阁’内人。”
沧海慢慢点一点头。“假设绛思绵所言分毫无误,而‘醉风’九子不惜身份暴露也要将这第二拨人拦下,就表明……”顿了一顿,长长叹了口气,方道:“就表明这拨杀手绝对有拦截的必要。”
汲璎道:“因为不拦截,你就会有危险。”
沧海颔首。“换句话说,这第二拨人至少一定能找到我。”
汲璎道:“可是他们是‘照夜堂’的杀手,为什么能够知道你的行踪?”
沧海叹道:“自然是买凶的人透露给他们的。”
汲璎目光一垂,“你的意思是说,这第二拨杀手,也就是‘醉风’座下‘照夜堂’的顶级杀手,是‘黛春阁’内人买来杀你的?”
静默半晌,沧海轻轻点一点头。
“那第一、四拨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沧海摇了摇头。
汲璎皱眉道:“那为什么第一拨杀手提前埋伏,第四拨杀手又不知你的行踪?”
沧海又摇了摇头。
汲璎不悦。“那你知道些什么?”
沧海缓缓道:“第二、三拨杀手都和‘黛春阁’有关。”
“还有?”
“‘醉风’九子知道‘黛春阁’所行路线,是因为……”沧海垂眸。“‘醉风’九子之一的这个人,一定就在‘黛春阁’内。”
汲璎惊瞠目。惊道:“‘醉风’的人为什么不杀你反倒要帮你?”
沧海摇头。却道:“或许这就是神策的命令。”
汲璎上前握住沧海双肩,迫使他抬起眼来望着自己。
汲璎道:“如果这是神策的命令,就或许是神策告诉他‘黛春阁’所行路线的,所以这个人不在‘黛春阁’内也一样可以帮你拦截杀手。”
沧海滚动眼珠将汲璎望了一会儿,又低下脸庞,默然不语。
第二百六十七章护院的职责(五)
良久,才又摇一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偏开脸颊,无目的望向他处,幽幽接道:“这第二拨‘照夜堂’的顶级杀手,我没有感知到,你也没有感知到。”抬眼望着汲璎,“是?”
汲璎再惊。“的确。这就说明这第二拨杀手是在咱们感知范围之外被人拦截的,也就是说,咱们还没到达那里时,‘醉风’九子就已经准确拦截了他们,所以说‘醉风’这人至少对整个行进路线了如指掌!”
沧海微微点一点头。“而能对整个行进路线了如指掌的人……”
二人同声道:“必是‘黛春阁’内人!”
沧海望着汲璎眯眸笑了一笑。
汲璎陷入震惊难以回神,却在看见沧海微笑的刹那皱起眉头。
沧海愣了愣。怯怯缩起肩膀。
汲璎道:“这么说来,‘醉风’九子拦截一事实属机密,绛思绵又怎会知道?”
沧海又愣。发呆的小松鼠一般愣愣拽过枕头抱在怀里。泄气的高高耸起嶙峋的肩胛。“……这是不是更能证明,‘醉风’九子就在‘黛春阁’里。”虽是猜测与疑问,而结论却是陈述。
汲璎道:“你是说‘醉风’九子是故意透漏给‘黛春阁’内人知道?”
“唔。”
“为什么?”
“为了叫我知道。”沧海恹恹倾身,以右臂着床咣当一倒。一见汲璎皱眉又立刻坐了起来。
汲璎只是道:“‘黛春阁’里不全都是女人吗?”
沧海耸肩。“谁说‘醉风’九子一定都是男人了?还有啊,那个谁……”出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不算最后第四拨杀手,‘照夜堂’的杀手一共有两拨。而‘照夜堂’杀手乃是‘黛春阁’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