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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国平拗不过阿玉,只好跟着她上了车。朱国平指给阿玉去镇中心医院的路,但阿玉像没听到一样,径直把车开上了通往城里的高速公路,一个小时不到,车子便停在了市里一家大医院的门前。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急性肺炎。
打了针,开了药,从急诊室出来,朱国平要回培训中心。阿玉说什么也不干,硬把他拉回了自己的住处。她把朱国平安排在那间大屋里,自己则搬到小屋去住,说要让朱国平在她这里安心养病。
朱国平说:“在培训中心一样可以养病。”
阿玉说:“不行,在那里谁来照顾你,而且打针也不方便。”她让朱国平在床上躺好,然后,去厨房里做饭。
朱国平只好给戚宏健打电话请假,戚宏健听说他得了肺炎,很是焦急,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执意要过来看他,朱国平费了半天口舌才把他劝住。
朱国平在阿玉的住处整整住了一个星期。每天早上都是阿玉为他做好早饭和午饭后才去上班,朱国平上午则步行去小区门诊部打针。晚上,阿玉下班回来后做晚饭给他吃。晚饭后的例行功课是阿玉陪朱国平到小区里的公园里去散步。
公园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怡秀园”,刚刚建成不久。园子的面积虽不是很大,但草坪、花坛、凉亭、假山、喷水池一应俱全,此外还有一个足可以容纳下五六十人跳舞的小广场。夏初时节,花开正旺,蜂飞蝶舞,漫步在花间的小道上,令人备感惬意。
一次,在散步时朱国平对阿玉说:“我一直不明白,你第一次开车去马营镇培训中心找我的事,怎么会那么快就被龚燕知道了呢?”
阿玉也觉奇怪,想了一下说:“我猜肯定是你们培训中心里有人认识你妻子,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朱国平赞同道:“我认为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否则真是太奇怪了。”
阿玉说:“现在的怪事很多,比如,那次村民们居然进城找到我住的地方去闹事,我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把住址透露出去的,现在你又遇到了这种事。”
朱国平开玩笑说:“莫非我们遭遇了克格勃?”
阿玉说:“也许是吧。”
朱国平问阿玉最近工地上情况如何?”
阿玉说工地上倒是很正常,只是销售那边还是上不去。她分析其中原因是刘云朋只会说大话,自己在售楼上是外行,对手下的人又不敢管,加上奖惩措施不到位,自然销售业绩上不去,人家给他指出来他还不爱听。”
“韩总一定急坏了吧?”朱国平问。
“急有什么用。韩总这回下了决心,下个月再这个样子,就按合同办事,解除刘云朋的销售代理权。”
“阿玉,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刘云朋一把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和你的朋友。”
朱国平的话让阿玉想起了自己在售楼处受到的污辱,不由得气愤起来,说:“这样的人不值得一帮!”
朱国平一时无话。
阿玉不想让气氛变得不愉快,便换了个话题,问:“最近,肖娜大姐有消息吗?”
朱国平说:“没有,我想肯定是比较忙吧。”
阿玉沉吟了一下,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朱哥,你想她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这个小丫头,不是又想拿我开心吧?”
“怎么会呢?我是想,肖娜姐人长得漂亮还有学问,又是单身一人,你要是离了婚,和肖娜姐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这事我还没有想过。”
“那现在想也不晚啊,肖娜姐明年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想当介绍人呀?也好,要不这样,你能不能想法去日本一趟,帮我当面问问她,怎么样?”
“我是正经问你呢,你倒没正经了。”
“还是等我的病好了再说吧。”
“只要不发烧就快好了,我再试试温度。”阿玉让朱国平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用双手轻轻夹住朱国平的头,把嘴唇贴在他的太阳穴上试了一下说:“不烧了。”
朱国平见一些散步的人都在往这里看,多少有些感到难堪,便和阿玉开玩笑道:“你这种体温测试法的确是新鲜,要是医院里的大夫都这样给病人看病会怎么样呢?我敢保证,凡是长得漂亮的女大夫前面肯定会排起长队,等着让她测体温。”
阿玉被逗笑了,嗔怪道:“朱哥,你的脑子老是爱往歪处想,而且还来得特别快。其实,这种方法只适合在关系亲密的人身上使用。”
“看来,我也能享受亲密的待遇了。”
阿玉脸红了。
朱国平问:“你是怎么学会这样试体温的?”
阿玉笑了笑,解释说:“是从小跟我妈妈学会的,那时,家里没有体温计,我们只要发了烧,妈妈就会用这种办法给我们测体温。她测得可准了,和体温计测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我老在一边看,就慢慢学会了。”
朱国平说:“阿玉,我真要好好感谢你,这些日子为了我把你累坏了。”
阿玉忙打断他的话说:“你说过不喜欢听人家当面表扬,我也一样。所以,你就别再客气了。”
两个星期以后,朱国平病愈上班了。
但让朱国平想不到的是,阿玉来找他的事在培训中心里竟成了新闻。单位里的人就都传开了,说有一个俏丽的款姐开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来接朱国平,穿着打扮走路说话都酷得不行,朱国平真是艳福不浅。连戚宏健都惊动了,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见到朱国平便笑着问有无此事?朱国平笑了笑说只是个一般朋友。
“看不出啊,国平,你老兄还真的挺有两下子!”戚宏健拍着他的肩膀说。
这天,朱国平接到龚燕打来的电话,先问他肺炎好了没有,后又问他决定了没有,什么时候去办理离婚手续?
朱国平已经考虑好了,便说:“听你安排。”
龚燕说:“那好,这个礼拜六怎么样,我都问好了,办事处星期六上午办公,这样一来咱们就都免得请假了。”
朱国平说:“好吧,那就星期六。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
龚燕说:“什么事?”
朱国平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事你都知道?比如,上次阿玉来找我的事,还有这回得肺炎的事,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龚燕口气平淡地说:“不要大惊小怪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前一次我打电话到你的办公室找你,办公室没人,总机便把电话转到了值班室,值班室的人告诉我,有个女的开着一辆宝马车把你接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朱国平问:“你找我为什么不打我手机呢?”
龚燕说:“那天打你手机了,通了以后半天没人接。”
朱国平这才回忆起,阿玉来接他那天因为走得匆忙,自己把手机忘在房间里了。
龚燕说:“知道你得病的事也是一样,这回你清楚了吧。”
朱国平恍然大悟,怪自己疑心生暗鬼,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但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责怪培训中心值班室的人太多嘴,闲得没事,提宝马车干什么,说她要找的人不在不就完了,结果生出一大堆麻烦,让自己说都说不清楚。
龚燕说:“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朱国平问:“什么事?”
“你能在这个星期五晚上回来一趟吗?我想我们和孩子应该再在一起吃一顿饭。辉辉一直想要吃一次西餐,我们答应过他,可是一直也没有去成。”
朱国平说:“这当然没有问题。”
龚燕接着说:“你呢,也正好可以把东西提前收拾一下,有需要的可以拿走。另外,咱们的存折上还有八千块钱,你也可以拿走一半。”
朱国平说:“那些钱你们留着用,我现在手上的钱还够花。至于东西吗,我的意见是能不动的都尽量不动,不要让孩子觉出家里有太大变化,那样对他不好。所以,除了我自己的衣服,其余的我一概不要!”
龚燕听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在那边默默地把电话挂了。
周末,朱国平坐班车回到城里的新居。
龚燕和朱辉早已等在那里,三个人乘出租车去了俄罗斯餐厅。
虽然是一顿名符其实的“最后的晚餐”,但龚燕并没有疯狂地点菜,依然和往日一样,点到够吃为止。她给朱国平和朱辉每人要了一盘奶油蘑菇汤,她自己则点了一盘红菜汤,菜是奶油煎鱼、罐焖牛肉、奶油什锦鸡杂和火腿沙拉,此外她还特意为朱国平要了一听百威啤酒。
饿了半天的朱辉,面对他一直盼望的西餐,只顾狼吞虎咽。朱国平和龚燕则吃得很慢,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话说。为了打破沉寂,朱国平问龚燕最近又编了什么书?”
龚燕说只编了两本小说。
“是写什么的?卖得怎么样?”朱国平没话找话。
“都是情感小说。一本写结婚,一本写离婚。作者也还算有些名气,可卖得并不太好,现在书越来越不好做,今年社里出的书印数能超过两万的都不多,别的出版社据说日子也都不好过。”
“我觉得你不如试着出一些给孩子读的书看看效果如何,现在的家长都望子成龙,凡是对孩子有用的书,花多少钱都舍得买。我们培训中心打算和《新世纪少年》杂志联合办个夏令营,现在报名已超过了三百人,真是出乎我的想像,如果你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能赶上到夏令营上去卖书。”
龚燕听完,两眼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前几天,刚好有个少年文学创作中心的人找到我,想在我们社出一套《青少年写作丛书》,一共五本,三本是讲授写作知识的,二本是优秀作文范例。我有些拿不准,所以没敢答应他。”
朱国平给她打气道:“我倒觉得可以考虑。现在的孩子太多沉迷于电脑、上网、玩游戏,很少动笔,写作水平都很差,家长有劲使不上,有了这套书,我想都会买。连咱们儿子都需要。”
“谁说我需要,我作文在班里一直是前三名,你们这套书发表我几篇还差不多。”朱辉吃饱了,把盘子一推,拍了拍肚子说。
“你还别说,小辉的意见可以考虑。我记得看过他写的一篇,还有点意思。”朱国平说。
“你们爷儿俩就吹吧。”
“我妈老挤对我,好像别人家孩子都是好孩子,就我不是东西。”
三个人有说有笑吃完了这顿饭。走出餐厅的时候,心情都挺不错。
朱辉提出想回姥姥家,朱国平看出儿子是想躲开他们俩,便没说什么。龚燕也不吭声,把儿子送到姥姥家的楼下,俩个人也没上去,就回新居去了。
龚燕早为朱国平腾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码放好了朱国平所有的衣服,内衣专门放在了一个大塑料袋里,摆放在了箱子的最上面。客厅书架上的书都没有动,龚燕说朱国平要用可以随时来拿。还有两本相册是朱国平的,龚燕已经把它们包好放进了箱子里。
箱子很沉,龚燕问朱国平怎么拿?
朱国平说已经告诉孟连喜,让他明天过来帮忙拉一趟。
都收拾利索停当,时间已经不早了。朱国平要到朱辉的房里去睡,龚燕说:“算了吧,明天去办手续,今天睡在一个床上也不犯法,就别折腾了。”朱国平只好作罢。
两个人上了床,关上灯,龚燕一点睡意也没有,想到明天就要踏进办事处的门坎去办离婚,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这些年,朱国平的许多做法让她越来越不理解,也越来越看不顺眼,一种想分开的想法也就渐渐地强烈起来。龚燕的观点很明确,女人可以平庸,男人怎么可以随波逐流、不思进取呢?记得上大学时,班上的同学在议论起朱国平时,都说他聪明、有能力,但表面不露,是个大智若愚型的男人,想不到自己就信了。可现在才知道,这种评价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多么的浅显和虚伪。她甚至怀疑这是同学们对朱国平所做的一种不怀好意的愚弄,最起码也是一种嘴不对心的逢场作戏式的奉承。但自己居然就信了,想一想也的确可悲。参加工作后的这十多年中,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开始渐渐地显现了出来。朱国平混得在同学中已属末位,就这样,还出了事,把个好不容易要熬到手的处长位子给混没了,被下放到那样一个鬼地方去从头做起,这与古代的贬官流放、充军发配有什么两样?这要让同学们知道了,人家会怎么想呢?什么大智若愚,整个就是大愚弱智。从里到外的愚,愚到家了。就这样,还想弄点花花事,什么肖娜吧、阿玉吧、谢虹吧,从女大夫到三陪小姐,品种都搞全了。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实际上内心里已不知淫乱到了什么程度。并且为了那个谢虹的弟弟,把自己的事业前程全都彻底地葬送了,这样的男人自然是不能再要了。龚燕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