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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的高贵和沉稳。
没有想到能再次见到他,不觉让我怔住了。
这一次,已经不会再将他误以为是元冕,因为再一次确定,这是个至高无上般的人,自信而且沉稳,却并没有那种压迫逼人的气势。
“同学,请问你是不是叫林夜泉?”他走到我面前,颀长的身体微微一倾,向我问了一句。
“是……咳,是啊,我是林夜泉。”我睁大眼望着他,不解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而上一次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记得才对。
他听到我的回答,清亮的眼睛闪了闪,唇边浮起了一抹暖暖的微笑,说,“我听说是你刚才和我的朋友在一起,所以想来认识一下你。”
他是说楚契的事吗?朋友这个词,用在这个学校里已是很奢侈,更何况他是用在地位悬殊的两个人之间?我对面前这个教养良好的男人,不禁又生了几分敬意。但是,想到之前我曾对楚契做过的事,我又不禁有些不自在,不知这个人知道多少?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处置我呢?以他的权力,是一定可以做到的吧?
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还是无法将实情说出来,我转头望了望抱在那个人身上的楚契的身体,看不出任何起伏,不知现在他的情形如何,奇怪,为什么还不替他治伤呢?我不禁问出了口,“他,怎么样了?”
那双清亮的眼睛因为我的问题而仿佛暗了一暗,优美的唇也敛去了那一抹暖风般的笑容,我不由得后悔自己问错了话,只见他回头望了一眼楚契,然后又面向我,没有任何责怪,微微痛惜地说,“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来说,却又不忍看他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于是我说,“既然已是如此了,您,您别伤心。”
不清楚他的身份,却也早已经猜到几分,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但是,董明也在这里,我犹豫地望了一眼身边一直安静着的董明。
“那件衣服,是你的吗?”他的手指往后指了指我的外套,依旧是温和的态度问着我。
“是,是的。”难道他知道了?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脑子也顿时乱作一团,实在不愿意得罪眼前这个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的气质,圣洁如神明一般,不可亵渎。
“谢谢你。”他竟说,“其实刚才看到楚契的时候,他还有在呼吸,我直觉地就想到他被这个外套的主人救了,否则,他是不能活到刚才的。”
“可是,为什么你不认为是我害的他?”我的脸被他说得一阵发热,不由得问了一句。
“不会。”他微笑着说,“刚才我认为不会,现在看到你,我更这么认为。”
因为他宽容的话语,我心里的内疚并没有减少,但胸腔却舒坦了一些,因为,他的话中有相信我的意思,这就很让我高兴了。
“这件外套,明天我会买一件相同的还给你。”他又说,“对了,你现在应该很冷吧?那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皱起眉头,寻视着身边的人,然后又看向他自己的外套。
他不会是想把他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吧?!吓,我怎么敢要。刚想推辞,身边的董明却突然开口了,“不用了,我们马上要回宿舍了。”
清冷的声音,宛转动听,却有着浅浅的敌意,我诧异地望向董明,他对别人几乎是不理不睬的,这次为什么会替我拒绝人呢?
愣了一下,我也赶忙朝向面前这个温和的男人说,“是啊,不用了,我不要紧,那件外套也不用还的。”
“不,那是一定要还的。”他低声说了句,依旧是温和如春风般的声音,却让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如果你坚持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先失陪了。”董明淡漠地回答了他一句,然后便要拉着我上楼。
“等等,明。”我用力地拉住了董明的脚步,没有对上董明微怒的视线,转身朝向略带失望地站立着的男人说,“对不起,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哦,我的名字很简单,叫聂白。”温暖的声音毫不介意地回答着我。
“聂白?!”我睁大了眼,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记住了,再见,聂少爷。”要叫聂少爷,当然要叫聂少爷,他的尊贵身份已经完全确立了。
这是一个还没有从记忆里褪去的名字,却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真的和这个名字有交集,但是,这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脑中似乎有一个影像掠了过去,却快得捕捉不到,只是有种感觉,这一次不会是我和他的相识的终结。
“聂白。”我走进宿舍楼后,轻声重复这两个字,“奇怪,我应该只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为什么会有种特别的感觉呢?明,你听说过他吗?”
“没有。”董明快速地回答了我,话音有些异样,但我没有注意太多。
一直跟着董明走进亮堂堂的大厅时,我才察觉他一直背向着我,一声不吭。
站在原地,我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他是其中一个白金校徽,也许我可以拜托他……”
虽然已经由绝望中清醒了,我却并没有放弃可以去探望妈妈的机会。
“你。”董明回过了头来,心痛又悲伤地望着我。
“明,我想真真正正地保护妈妈,用自己的能力,不同于以往的方式。”我望着董明说。
“不同于以往的方式?”董明的眼神不变,反问着我。
“嗯,一种不会再让自己觉得罪孽都是由我带给他们的方式。”我走上前去,轻搂住董明,咬了咬牙,露出自己的决心,说,“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
保护妈妈,还有,你,明。
董明站立着的身子,被雨淋得凉透的身子,只有在贴近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异于寻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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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夜泉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回到宿舍以后,小石准备在餐桌上的晚餐早已凉了,看到一身狼狈的我和董明进了门来,他才一声不吭地将饭菜拿进厨房,随即从中传来了微波炉被打开的声音。
早已习惯了小石在董明面前仿佛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不说话反倒让我有些松了口气,让他等我回来吃饭等了这么久,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现在我这身装,还真是见不了人。
换过衣服后,董明拉着我坐到床边,只见他那柔亮的黑色长发在微风中泛起一圈圈绮丽的波纹,夜星似的双眸欲语还休地正盯着我,我刚在他的目光里恍了一下神,便错失了他突然伸向我的手指的动作,接着,遮在喉咙处的钮扣突然被解开,一下子窜入脖子上的凉嗖嗖的感觉让我一惊。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夜泉。”修长清冷的手指轻抚在我之前特意用钮扣扣住的皮肤上,董明盯住我说。
我就知道,那么深的一道被指甲掐过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掩盖过去的。看着董明执意的表情,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指,与他的眼神交战了很久,才开始把刚才在林子里救楚契的事告诉给他。
董明回到学校后也追问过我在莫非天那两个月的经历,那时我告诉了他一部分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我枪击楚契的事,董明听后的反应就如出现在我那个梦里的他一般,毫不在意我的过错,只是轻握着我的手,知道我安然无恙就放下了心来,那么让他知道刚才的事情应该也是无妨的,因为,董明温柔的包容与抚触,仿佛总是可以安抚罪孽深重的我。
“你认为,楚契是背叛了月冥流风而去投靠聂白,然后事情败露了?”听完我的话后,董明若有所思地问。
“嗯,刚刚聂白的话也已经证实了,不是吗?”
“但是,真的会这样简单?白金校徽对各自的下属,可以容许出这样的叛徒吗?聂白刚才的态度,你不觉得太平静,就像死的只不过是一只蚂蚁一般?”
聂白刚才有露出痛惜的表情,但是,他看起来的确很平静。我眨了一下眼,轻声说,“蚂蚁,在他们的眼里,谁不是呢?”
“可刚才你也听到,他自称为楚契的朋友。”
“明,我不懂,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吗?”
“夜泉。”董明俯在我身上轻叹了一声,“我担心的是,你还是不能够分辨,朋友和敌人。”
“朋友和,敌人?呵……有这么严重吗……”我头倚着董明的肩,舒适得有些昏昏欲睡,不太在意地回答说。
奇怪,我的意识好像越来越模糊。
董明把手放到我的肩上,微用力地搂了一搂,我迷蒙地睁开眼从他身上坐起身来,却见他一脸忧虑地别开了脸去。
小石已经热好了饭菜重新端回到了餐桌上,我们便坐了过去,一直到吃完,没有人再说过话。
脑中的混沌被饭菜上飘来的香味舒展了一些,只是他们的过分安静让我有些不适应,我迷迷糊糊间将面前的饭碗推了一下,碗与碗“叮”地撞了一下,打破了屋内的静默。
“泉学长,你还在想着那件事吗?”小石突然开口说。
“哪件事?”
“出校的事。”
小石转头望向我,脸上泛开了一抹笑容,从清秀的脸蛋上,那笑容就像一朵潮湿而阴沉的花般,将花瓣一点点伸到残酷的光线里,像是要揭露什么般的决然,却也同时让自己每一个褶皱的痕迹都很清晰。
“对呀,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回家一趟的。”我迷惑地望着小石,回答说。
是我多心了吧?单纯而且柔和的小石,此时目光却如利剑一般。
“现在泉学长觉得靠自己的力量出校,会有可能吗?”
“……”
“还是说,有别人的帮助呢?”
“不知道,现在,我还没有想那么多。”
“是吗?可是我担心泉学长想得太多了。”
“?小石,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觉得,泉学长出校并不是为了回家呢。”
“不是为了回家?那我是为了什么?”我笑了笑说。
“泉学长,我问你,你真的接受了你爸爸已经死去的事实了吗?”
“……”
“住口,小石。”董明开口了,冰冰冷冷,极是锐利,却也有一丝担忧,一丝惊恐。
“你相信泉学长能安慰到他的妈妈吗,可是,他现在,还是自欺欺人的样子啊!”
“你不知道,父母对他而言的重要性!”董明的样子似乎是不愿多说,却又转头望了望我,抬起手臂,手指伸到了我的颊侧,轻柔地抚了抚我的脸,继续说着,“即使无能为力,也要试一试,重新回到他们的怀抱里,这种感觉,别人怎么会知道呢?”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我沉默地与他对视着,心里却是一阵激动,还有感动……
“是的,我不知道,无父无母的人,不会有丧亲之痛。”小石自暴自弃的阴暗话语,宛如千斤锥般砸在了我的心头,无父无母……我震惊地抬起头。
“泉学长,这样下去,你不会幸福的,不,应该说,你们两个都不会幸福的。”小石的眼神一片静寂,他盯了我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走到门边,低声说,“不过,我想,有在一起的机会,就要把握住。所以,今晚我就不回宿舍了。”走出门时,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个笑容,天真灿烂,只可惜很快地,娇柔的脸蛋消失,门由他的手一下拉上了。
“明,小石究竟在说什么?”我的身子从董明的怀中跳了出来,小石有异于一般同龄人的早熟,这我早有察觉,却从来不似今晚这般忧愁,甚至有些阴暗,我是不是对他的关心太少了?竟然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他说,他是无父无母的人……我迟疑地站在房间中央,懊悔地埋下脸。
“明,我很自私的,对吧?我……”话还没说完,我的身体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了过去,好像是,头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想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已经是不能够了。
身体落下去时,却根本不疼,背后紧贴着一片柔软,轻轻转动着,将我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接着,额头上触到一片清凉。
“38度,果然,你发烧了。”
董明将温度计抽了出来,小心地摆正我额头上的冰块,然后侧卧在我的身旁拉着我的手。他仿佛早有预测般地接住了我,而且,对我的问话,也没有不知所措,平静得,就像早就明白我的内心一般。
我不由得有些暗自庆幸这间宿舍的构造,跌下去的时候,总有床作垫背,呵呵。刚才没说完的,我是想说什么呢?那股自责感似毒蛇一般啃噬着我的心脏,明知流出的血必定是罪恶的黑色,却无法不继续下去,总觉得,将那些黑色的液体全部挖出,那么我的病,就能好了。
想必,小石是想这样做的吧?
转了转身体倚在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