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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我能在这段时间保持新意,您会放我回去吗?”我犹疑地,又期待地问。
“如果你能做得让我满意,我会考虑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他说着,然后优美地从椅子上下来。
“什么事情?”我望着他又一次关门而去。
到底什么事情?莫非天越来越爱折磨我的心脏!
我想知道的事情,莫过于董明现在的情形……但他要我做的事情,又是什么?经过前几次痛心的体验,我不可能再有期待了,但为了知道明现在怎么样……好,我不会放弃的,莫非天。
不过,莫羽天说的那句话——
“哥哥他现在所进行的计划,说不定都会有算上你的一份呢。你,会非常危险的。”
那又是什么意思?
频繁出现的菊花香味,原来只是来自一杯菊花茶。轻轻饮上一口,就能让他绽开笑脸,似乎除了这个,别无他求。
笑脸,竟然是在他再一次受到凌虐之后,突然展现在他面前。他原以为他是该被击垮了,完完全全地,葬身于罪恶中,成为又一个黑暗的俘虏。
他却还能站起来告诉他,“只要相信,美好还是会出现的。”
难得的相信,有趣的相信……他只相信,他的极限一定在某个地方,只是没被找到而已。
这个寻找的过程,伴随着血腥和痛楚,于那双眼睛里呈现,想必会是种不错的风景……
莫非天在黑夜中缓步走向沙发,手掌轻轻一挥,掀开盖在床上的人身上的一层薄毯,床上的人正莫名地挣扎,似乎很痛苦地呻吟出口,在月光的映衬下,是一张苍白虚弱的脸蛋。
他将手指按在怀中的人的额头上,冰凉的手指,触到的是炙热如火烧的温度,一丝紧张快速地在他冰蓝的眼底掠过。原来是在发烧,这个人的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看他的样子,很痛苦吧。
痛苦,为什么不叫呢?却只是辗转着呻吟着,时不时地启齿唤出几个惊恐的字眼,似乎做了恶梦……接连两天都不曾醒过来,煎熬着,但不曾向他求救。
但他不会就此放过他。
所以,他会让他重新好起来。
他搂起怀中的人,轻置到窗边的大床上,怀中的人在他冰凉的碰触下,似乎渐渐平静,呼吸进入香甜。
他会让他,回到他原有的开朗面貌,再接受他给予的重创。
“今天天气很好。”他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阳光下闪烁,嘴边噙着一抹微笑,轻快地向他说。
不应该是天气控制着他的情绪,而应该是,那一缕褪去他的寒意的阳光吧。
人,只有越坚强,才更有意思。
后来的连续两次出门,都碰见莫羽天,她似乎专程等着我出房门的样子,倚在楼梯口盯向这边,但并没有闯进过这个房间,也没有再跟我说过任何话。看来,她是真的很敬畏莫非天。而我敬畏他们兄妹俩,在不被他们找麻烦的情形下,我是应该安之若命的。
我出门都是跟在管家身后,依照莫非天的指令下楼转一转,欣赏各处风景,呃,是惨不忍睹的血色风景。对血,几乎已经麻木了,最起码,他没有再让我动手,已经是对我莫大的恩宠。但也有可能,他这么做,是为了把我的心脏锻炼到足够强韧,然后再……想到这不禁一哆嗦,希望不会吧?
看到天翔或天翼他们下的手,还是忐忑不安,想起天凛……莫非天的手下中少了天凛的身影,那片白色西服的队伍不觉空缺了一块,这一块,可以说是我造成的……
没见到莫非天,但从那晚以后,更加注意了黑夜时被人看着的感觉,不敢再贸然睁开眼,即使睡不着,也只好装睡。但我忍不住好奇,莫非天不用回房间睡觉的吗?或者,他根本不需要这个房间,这个沾染了血腥的房间,只是留给我这种人来入眠的。
说来讽刺,我的生物钟,竟得到恶魔的恩赐后,又调整了回来。
对身边的任何细节都观察仔细,是出于太恐惧了。时间拖得越久,莫非天越不向我下令,我就越加害怕面对那一刻。
“林先生。”管家不动声色地进入房间,把我从窗台上叫下来。“少爷叫您过去。”机器人般地伸出手,展开,是一套白色西服,要我穿上吗?
“好,大叔,去哪?”我乖乖穿上,还好心情地想与他闲侃。
不过没有回应。在我换衣服的过程中,管家便已打开门退到了门外,直至我走出门跟着他步往莫非天指定的地点。
细想过了,再怎么样,也得撑过最后这几天,虽然黑色越往后就越在加深,最终会融合地狱的暗黑,但只要有出去的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值得。我有机会知道董明的情形,甚至有机会再见董明,再和他在一起……想到这些,一切都不害怕了。
这栋古老的房子,越往下,就越潮热。最底层,两旁阴湿的石壁上燃着火焰,又回到最初那个鬼门关的环境,虽然有火团在身侧剧烈地烧着,体温却是已经骤降,骤降至最低点,有了心理准备,但仍然不敢走到那扇泛黄阴森的巨大铜门前。
“夜泉。”一声清脆的呼唤,从洞的另一头隐隐传来,我下意识地回头,不期望望见朝思暮想的人,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了。
莫羽天着一身黑色的羽毛镶边长裙,雪白的肌肤完全映衬出来,柔美的表情从火焰后慢慢透出,显得有几分凌厉。“莫伯,夜泉去的地方,我也要去。”第二句,竟是这样的话。
“小姐,恕……”
“哥哥不会拒绝我这么一点小要求的,不是吗?”她冰蓝的娇眸却是清幽地望着我。
管家向莫羽天低了低头,然后僵直地转回身,举手向铜门上敲了敲。
“夜泉,我们一起进去。”莫羽天拉住了我的手,一脸倔强。
莫羽天明知道我无权反对,却仍坚持要我的回答,那双冰蓝深邃的眼眸,也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门打开了,熟悉的场景,中古世纪的陈设和氛围,空气中飘荡的是纤细欲断的琴声,如果不想到莫非天,也可以把这琴声听成优雅动听的。莫非天的身影最暗,也处在最暗处,我往白色西服那一片望去,却满眼的红,是火,也是血,即将到来的血泊。
还好,这次我穿的是跟他们一样的白色外套,这让我心里安定了些。只是,这件白色外套的意义,恐怕只是为莫非天完成他的杀戳的命令而已。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沉了一沉。
莫非天微眯起的冰蓝眼睛,看向的是我身边的莫羽天。这又让我暂时有机会喘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
没有作声的莫羽天,在和莫非天蓝眼瞪蓝眼半晌后,居然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哥,有好玩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跟我分享嘛。”说着,她轻盈地走向莫非天。
什么啊?吓我一大跳。不过,莫家兄妹本来就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我站在原地,觉得莫羽天似乎耍了我一道,自嘲地甩甩头。有好玩的东西,他们兄妹俩分享就好了,为何叫上我,我又没有任何兴致……
正想着,铜门又“啪”的一声被打了开来,由两个着白色西服的男生押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英俊男人,我扭过头去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被推入门内,压到莫非天面前,这是一个正要踏入地狱的男人……
“夜泉,过来。”莫非天望向我。
我认命地走了过去,刚走到半途中,莫非天又一次开了口,“你出去。”咦?
这一次身体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抬头一望,却见原本正依偎在莫非天身前,两手抓着他的深紫色休闲服的莫羽天,微恼地嘟了嘟嘴,但还是站起身来,她整了整自己的长裙,一边用冰冷如霜的眼神瞥瞥我。
穿过我身侧时,她低声说了句,“夜泉,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我呆了一呆,继续往莫非天的方向走去,身后是“啪”的一声重重的铜门关闭。
莫非天始终半躺在宽大的沙发间,他身上深紫的颜色与沙发黑色的皮革融合在一起,散发出如毒药般的暗黑色调,冰蓝色的眼眸在火焰的渲染下,深蓝似一潭湖水,刹那间就要把人活生生吸进去,连皮带骨头地吞掉。
我打了个寒战,这应该只是我在自己吓自己吧?
“夜泉,你又有多久没有杀人了?”
意料中的事,杀人——但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吗?还是希望我如他所愿地,一步一步进入血坑,全身沾满血腥,全部身心都背负上人命才甘愿吗?或者,无论怎样他都不甘愿?直到我死吗……还是说,他不打算放过的是他自己呢?
我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定了定神,壮起胆子打量莫非天的表情。漠然,冷峻,一丝快感也无,他应当比我更对血感觉麻木才对……
不等我打量到更深一层,莫非天已察觉了,他阴森森的表情里隐隐透着股兴味。
“站到这边来。”
然后他缓缓坐起来,一条修长的由深紫色裹着的手臂搭在他右边的扶手上。
我站过去,位于他身前,脸被用力压向地面的英俊男人同时被白衣男生给提了起来。
我所站的位置是沙发边,正对着英俊男人的脸。看到的是如刀削出般的脸,年轻俊俏,眉目间有股英挺的气,很像一个人……叶尉刑,对,是很像尉刑,我诧异地小心地看了看莫非天,他抓一个这种长相的人来会有什么用意?
难道……我倒抽了口气,要我杀掉这个人??!!
不用猜了,接下来的事情,很快我就能知道。
他一定会很快让我知道的,我相信。
但我还是希望时间不要再往前走。
哪怕只有一天,让我有一天的空白也好啊。
“你想不想以后都不再做恶梦?”就像能洞悉我的心事般,莫非天声音清冷地问我。
“想。”我脱口而出,想,当然想,一想到恶梦里出现的那些亡灵,就无法原谅自己此刻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不禁用手紧紧扭住衣服下摆。
“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方法。”莫非天一边望着他的手下们将那个男人一再压倒在地上,男人发出惊惶失措的吼声,一边状似悠闲地跟我说着话,“要想不再做恶梦,只有将恶梦里的影像彻底洗去。”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知不觉把心头浮现出的问题问出了口。
“很快你就能知道,不用着急。”莫非天的眼睛缓缓转了过来,视线如冰雪般扫向我,一抹冷笑在苍白如雕出来的俊脸上浮现,我就像被冷水淋头浇下,顿时清醒了……
我在做什么?莫非天在引诱我一步一步走进他设下的迷局,而我就这么傻傻地顺着他的话走了进去……
额头已经在地板上磕出团团血污的男人在两个白衣男生的手下挣扎着,“莫非天!你这个恶魔!快放开我!你不怕得罪月冥家吗?!如果你伤害我,流风少主不会放过你的!!”虽然是尖酸愤怒的吼叫,但声音却是恐惧颤抖的,尤其在他提到“月冥”和“流风”时,看到莫非天的脸上显然表露出的不以为然,他就更加害怕了。
等等,月冥?流风?是那个人的手下?!我强忍住惊叫声,不敢置信地望向莫非天。
那个人,王者风范和可怕程度不亚于莫非天。
莫非天轻松舒适地将双手分开搭在沙发靠背上,眼睛微微眯着,冰蓝的光隐隐闪烁。
他只微微抬了抬下巴,便听到两声惨叫,对方的手指便被直截了当地剁去了。
两根手指应着惨叫声掉落在我前方的地上,鲜血从那只白皙的手上喷溅而出。白衣男生下手的速度快得惊人,我整个人呆住,随后迅速捂住自己的双眼和嘴巴,胃酸正迅速在体内搅动,已经聚集在出口之前想得到解脱,不能吐,不能吐,吐出来情形一定会变得更糟……莫非天想看的,就是我和被抓的这个人落到同一个下场……
“啊!!!!!!!”是无比凄惨的叫声,身体一点一点地经受刀割,比迅速了断生命更令人难以承受,也更令人对活着产生恐惧,却无法不为了活着而乞求一线生机。
“说,谁指使你来的?”莫非天十指交叉着,他的指尖如同沾上火焰的颜色般诡异,眼神如鹰般锐利,在昏暗的室内见了叫人怵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惶恐地张着嘴,此刻英俊的脸上刚毅的气色全无。
莫非天的身子微微往前一倾,黑色休闲裤下的一只黑色高档皮鞋状似轻松地压在了男人右手的断指上,依然是慢条斯理的,“不,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啊啊啊!!!!!!!!!”男人趴在地上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像不相信那两个向外汩汩冒血的洞口出在自己身上,更不相信此刻手掌上的碾压,他竟把手掌往后挪了挪,便又是半截手指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