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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
800米,600米,400米,终于到了目光所及的范围内,不光是我们可以看见对方的情形,对方也能看到我方甲板上众人整齐的站列着,阳光照射下刀剑反射着冷冷的光辉,于是对方船上开始大乱。
这时我面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想抢我,下辈子吧!
“开火!”我将手狠狠地落了下来,火炮两边的士兵立刻揭开了苫布,露出黑黝黝的炮口,炮手以最快的速度将药捻点燃,随着“呲呲”的火药燃烧声,这一刻连时间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轰”的一声巨响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船舷上的16门大炮一起发射,声音震耳欲聋,随后一股热浪涌夹杂着气流向众人涌来,大船也剧烈的晃动着。真该死!我将所有火炮集中在了一起,自然会导致一头偏重产生这种效果,这对于下次发射十分不利,其实可能已经用不到下次发射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对面的船只已经开了花,不同于陆战的石土纷飞,这十数枚炮弹呼啸而至,所过之处木屑纷飞,楫断杆折,当中最大的一支桅杆也被击倒,轰然塌落,转眼间对方船舷上就开了几个口子,船上的人纷纷四散逃窜,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心思反击。
“装炮,发射!”我再次大声喊道,趁他病要他命,必须将这艘海盗船击沉,才能空出手来对付另外一艘,根本不需要我再下命令,在得到这种喜人的效果之后,炮手们几乎是马上再次行动了起来,这次众炮不再整齐划一,而是此起彼伏的将炮弹倾泻出去。虽然由于船体晃动,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内十之七八的炮弹还是落在对方船上。
“升帆,升帆,靠过去打沉他!”我再次兴奋的叫嚷道。水手们听到命令连忙将船帆缓缓升起,大船又开始缓慢的驶动了,对方战船失去了主帆只能在原地打转,成为炮手的活靶子,而另一艘海盗船在目睹了战友悲惨的下场后不是选择支援,而是掉头就跑。大船驶近惨遭轰击的第一艘海盗船,才看到对方此时的样子已经是惨不忍睹,不大的船体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开出各种窟窿,大小不等,海水没命的往里钻,船体已经开始倾斜,水手们也像下饺子一样纷纷望海里跳。
“别管他,追下一艘!”我继续命令。张海潮应了一生好将船调整过来绕过那条还在水中挣扎的沙船,追着那艘逃跑的海盗船而去。
沙船虽快,但是此时还是落在江华号的射程之内,炮手们已经不用我再命令了,各自熟练的装炮,不断的发射,可是由于距离逐渐拉远,只有不多的几发炮弹击中了敌船,其他的则落在周围,溅起一道道水柱。这种有趣的追逐进行了一会,终于敌船东摇西晃的跑出了我们的射击范围,只能望船兴叹了。
“走,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去!”我拍了拍张海潮的肩膀,虽然没有将两艘都击沉,但是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很满意,第一次亲自指挥海战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我已经知足了,老天再次眷顾了我,若不是船底压舱的货物够斤两,那一次齐射所产生的共振效应和冲力足以让我们翻船了。
众人都兴奋之极,击掌相庆,水兵们欢呼雀跃,不一会来到了刚才作战的水域,只见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木板和碎片,偶尔还有几具尸体,再往远一点看,海面上排起了一条长龙。原来跳海的海盗这时自觉地聚拢在了一起,足有十数人,看着这些人我不禁好笑,刚才还不可一世呢,此时却要成为我的俘虏了。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李哲向我问道。
“哪还用说么,总不能让他们淹死,或者就这样游回老家去吧,那不是便宜了乌龟王八了么?”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把他们给我捞上来,都捆好,这些家伙都不是善类。”我命令道,江华号靠了过去不一会将这十多人打捞了上来,绑在甲板上跪成一列,我带着众人检视这些俘虏,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没落都将头低的不能再低。
“都抬起头来,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李哲在一旁大声呼喝,面对这些给我们曾经带来困扰的海盗们,这时的他神气极了,毕竟第一个主战的是他。
俘虏们一个个惊惧的抬起了头,让我们看到他们的面目,这些人和普通的水手没什么区别,可能是长期在海上生活的原因吧,一个个胡子拉碴的,再经海水一泡神色萎靡不振。
“问你们呢,谁是你们的首领,不说是不是,来啊,把他们再给我扔下去?”李哲看这些人都不说话,出言恐吓道,周围的兵丁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别,我是,我是他们的头领。”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挥推了左右的士兵,我仔细端量这个人,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生得十分高大凶悍,目光闪烁不定的向我望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是哪的?”我问道。
“回禀将军,小人叫尚可喜,原籍山东,现在在毛文龙毛副将的手下。”那人眼力倒是极好,看出我一身战甲,周围人的装束也让他认出这是朝鲜水军,虽然不明白为何朝鲜水军会在此出现,但是他还是谦卑的回答道。
“哦,你说叫尚可喜,是毛文龙的手下,这可是真的么。”我问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条大鱼,这世界可真小,为了确定我又问了一遍。
“回禀将军,小子确实叫尚可喜,是毛大人手下,毛大人名声不好我没有必要冒任。”嘿,他还知道毛文龙名声不好。原来真是这个尚可喜,这可叫我犯难了,怎么处置这家伙呢?
尚可喜也算是明末清初有名的家伙了,虽然和吴三桂比起来他还是逊色了一些,可是这家伙投降清朝可要比吴三桂还要早上十来年呢,后来被封了一个定南王,又和吴三桂一起造起清朝的反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连同孔有德、耿仲明,被称为“山东三矿徒”。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字,是辽阳的边民对其轻蔑的称呼,等同于赌徒和酒鬼,是一群投机取巧、变易无常的海盗,不想在这里遇到了。
看来这时他还没有窜起来呢,要到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后才自己单干的,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于是我问道:
“孔有德、耿仲明你该是认识吧,他们现在怎么样啊?”我随意的一问却让尚可喜浑身一震,咕咚一下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作的那些坏事都是毛大人指使的,再就是别人撺掇我,不是小人的本意,至于大人问的那两人就在刚才那条船上,这两个家伙真不讲义气,自己居然先跑了,简直就是混蛋,妄我平时那么信任他们,大人啊,那些事真不是我做的啊,都是着俩小子做的。对,都是这俩小子做的。”
这是哪跟哪啊,我问他认不认识孔有德和耿仲明,他却扯出这些话来,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打自招,只是没想到孔有德和耿仲明,就在那艘逃跑的船上,否则有机会见见,看是不是和这个尚可喜一个样。
“好了,好了,没问你这些,来啊把他们压下去。”我吩咐道,如何处置他们倒是个难题了,将他们压下去后,李哲奇怪的向我问道:
“大人认识这人么,还有那个孔有德和耿仲明,为何大人一说这两个人把他下成那样呢?”
我笑了笑,胡诌道:“认识到是不认识,只是在辽东时听人说过,据说是毛文龙的手下爱将,坏事可是没少做,至于他为什么吓成那样,这就要问他了,邓兄此事麻烦你了,给我问问他们最近都作了那些坏事,还有把毛文龙老巢所在,还有这附近海域的情况也问清楚,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海盗船了。”我交代给邓希晨,这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果然不一会邓希晨就带着结果回来了。
原来这个尚可喜等人是奉了毛文龙的命令出来抢劫搜刮的,年初的时候阿敏攻破了毛文龙的老巢铁山营寨,迫使其退入了鸭绿江口附近的一个名为皮岛的海岛。该岛岩石裸露、荒凉不毛缺乏给养的情况下只能派船四处掳掠,可是一来二去整个渤海成了死海,再没商船从此路过,所以只好改变了策略,来袭击朝鲜沿海,这时安龙焕的水军还没建成,所以让这些人屡屡得手,在袭击我们之前这些海盗刚刚在朝鲜毁了一个村屯,所以见到我才这样害怕,还以为是追缴他们来的呢,把一切都招了。
这些劣迹把李哲气得直咬牙,马上就要冲出去把这帮人杀了,但是被我拦阻了,原因很简单要靠这个尚可喜带我们到毛文龙的老巢,一举将他消灭。听了我这话李哲才忍了下来,随后的几天里尚可喜和他的同伙们就受到了李哲的“热情招待”,这个我才不管呢,只要弄不死就好,对于尚可喜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没有怜悯的必要。但是也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尚可喜告诉了我们毛文龙手下诸多海盗船的活动范围和规律,并且提供了此出的确切方位,原来这里距离山东的登州只有三天的水程了,听了这话我们大家欢欣鼓舞,终于要看到陆地了。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五章 登陆
经过三天的航行终于在远方见到了陆地,这种喜悦简直是用笔墨无法形容,心中也终于是落了底,可以说这三天来我一直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那艘跑了的海盗船纠集同伙围追上来,那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好运了,幸亏这种事没有发生。
闻得就要登陆,船舱里的人都跑了出来,对着远方的陆地指指点点,张潮阳早将掌舵的活交给了副舵手,扶着胡子乐呵呵的道:
“自从辽东大乱以来,小老儿已经好些年没到回过登州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乡。”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众人这才知道他的故乡在此,难怪对这一代的海情如此清楚,只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
“大人不知道,当年小老儿我就是从这里登船和邓子龙邓大人远渡朝鲜的,没想到一别经年,前些年我还能回家乡看看,可是这些年海路不安全,辽东又不通,只好望洋兴叹了,没想到借着大人的光有生之年还能回到故里,真是……”一时间张海潮老泪纵横,不知道说什么好,叶落归根是几乎所有海外华人共同的愿望,这也是华人和西方人最大的区别,西方人讲的是骑士精神,冒险精神,他们愿意到处去冒险,随遇而安,像安东尼奥,高卡乌斯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自己的家乡,每次谈话说的都是在何处冒险和奇遇;华人则不同,无论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他们的心中总会念着自己的家乡,眼前的张海潮正是最好的例证。
“张老伯,您这不是回来了么!”邓希晨在一旁劝慰道,由于这个张海潮曾是邓子龙的属下,所以邓希晨对他极为关照。
“是啊,是啊!公子,当年邓大人可就是在这里操练水军的,你看那水寨还在呢!”说着抬手指去,远远的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拿起望远镜方可看见远处的城楼却是矗立在水上的,不禁啧啧称奇,随手递给了邓希晨,此时邓希晨早已不再和我客气,这一路上我的望远镜成了他们追捧的宝贝,不时有人借去把玩,李哲和邓希晨更是嚷着要像柳德恭一样拥有望远镜,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结束这次航行后给他们每人配送一个。
这边大家拿着望远镜一个个的都在争相恐后的看着,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回归故里激动兴奋的原因张海潮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大人,可不要小看这水寨,此寨的前身是赫赫有名的大宋庆历年间的刀鱼寨,自洪武九年登州升格为府起,就在当年刀鱼寨旧址新建了这座水城,驻守水域和巡防登州海域的水师,盛时达6个营呢。当年戚继光戚大人也是在这里训练水师的,这儿可是戚家军的发源地啊,我们祖上都跟随过戚将军打过倭寇,记得那时我们把这水城叫做备倭城。”
哦,原来这登州是如此有名啊,我早先就知道隋唐演义里有一个罗成夜打登州,再就对此一无所知了,看架势这个登州到了明代已经是重要的海军基地了,要不戚继光能在这里练兵么,可惜现在破落了,如果真像张海潮说的那样盛时达6个营,这刻早就有军船来拦截搜查了,果然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一路上畅通无阻,我们重新登上了陆地。
为了避免人多目标大,把大部分水手和跟随我来的亲兵留了船上,我只带着海兰珠等少数几个人上岸。当第一脚踩在土地上的时候,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还踩不实一样,我知道这是长时间坐船的原因,需要适应一阵子。
这时众人由张海潮领着一路向他的旧家走去,这登州不愧是是州府所在地虽然是有些破落了,可依旧能看到当年繁华时的景象,沿途张海潮像导游一样给我们介绍哪里是府署、哪里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