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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点了点头,道:“前日见了麒麟,才知他与我一样,也曾被人下了印记,只是他那印记,如今已除去了。”
紫微正在为自己斟茶,听真武这么说,一下子呆住了,任凭手中茶水倾泻到茶盅里,满溢而出他也浑不在意。
真武一挥手,使个御水法将茶水收拢起来。紫微猛地警醒,放下茶壶道:“麒麟有何不凡际遇,竟能将那印记除去?”非是紫微小题大做莫名惊诧,实在是真武体内这个印记他再熟悉不过,这几万年来,他殚精竭虑四处求访,也没寻着半点法子,听到麒麟将此印记驱除,他又如何能不惊?
真武摇了摇头,笑道:“麒麟只说,我何时将天庭掌控在手,他便助我将这印记除去。”紫微一怔,哈哈笑道:“这麒麟倒也有趣。”
真武道:“当年我被人追杀,幸得紫微相助,才在天庭有了安身之所,凤凰相柳虽霸道,却也不敢轻易与天庭闹翻。然玉帝于我,无非相互利用罢了,我为他镇住北方妖魔,他给我个下任天帝的虚名,彼此心知罢了。”
紫微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玉帝早至混元金仙,已是不灭之身,若非他身殒,你这下任的名头便要永远挂着。”
真武身为万鳞之长,祖龙之身,杀伐果断自然丝毫不会犹豫,当今玉帝好大喜功、行事怪诞,难有更大作为。倾覆朝堂一事,他与紫微早有算计。
真武道:“九头狮猊、覆海蛟此际已成气候,倒也出乎你我意料了。麒麟得知此事,特意叫我代他谢过。”当年老君使覆海蛟换走灵明神猿,真武欣然应诺,而狮猊王九灵元圣,便是紫微大帝当年豢养的那头小狮子。
紫微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真武道:“齐天岭一行,我却开了眼界了。当年许多故人,而今风采更盛,如今天下,无论天庭西天,单凭表面功夫,都难攫齐天岭之锋芒了。”
紫微稍有些兴奋,道:“麒麟此际寻你,却是千载难逢的联手时机!”
真武谨慎道:“齐天岭可会有异心?”
紫微大帝摇了摇头,道:“决然不会!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覆海蛟、九灵元圣你我知之甚深,他两个世人称之为妖,但胸中自有正气在,料想其余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又有赤松子大兴雨水之事在前,齐天岭所作所为,念及世间生灵,颇合我心意。”
真武接着道:“更何况,齐天岭中还有三只造化神猿。”
紫微道:“是四只。”
真武不解道:“灵明神猿被如来刻意打压,此时已赴西天取经去了。”
紫微沉吟道:“灵明神猿……是如来看低了他,还是我看低了他?他隐于三界四百年,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真武道:“你是说灵明神猿以身作饵,特意要往西天走一遭?以齐天岭之威势,他又何苦如此做?”
紫微道:“可莫要小看取经一事,如来到底怀的怎样心思,此际我也看不清楚,灵明神猿这招棋,没准真就走对了!”
真武心中一动,紫微无论修为心机,在天庭都是顶尖人物,六御之中无人能及,总是三清也不遑多让。为人更是极为自傲,即使赤松子为民降雨,他也只说了一句“合我心意”。他如此评价灵明神猿,隐隐便将灵明神猿抬到与自己同等高度上,这可真是罕见之事。
真武道:“西去途中,群魔乱舞,我等只坐观便好,但遇难题,还有观世音背后撑腰,哪有不成的道理?”
紫微笑道:“观世音?怕她也只能应付一时,这西行路,必定是越走越难的。”
真武道:“日前可闻听十洲之难,那便是观世音所为。”
紫微眉头微皱:“竟有此事,不是旁人造谣?”
真武道:“十有八九是真。”
紫微苦思半晌,道:“怪异,观音自入佛门以来向来极为自律,怎会有如此出格之举。以她心智,自然知道行踪必会暴露,她这番做戏,要给谁看呢?”
真武忽有所悟,道:“最初得知此事的,乃是勾陈上帝,玉帝将此事压下,实是担心传播出去、酿成大乱,照此看来……”
紫微点点头道:“观音知道,此际天下波云诡谲,人人投鼠忌器,无论西天还是天庭,都必定三缄其口。看来她必是有所求,才如此做。”
真武眼睛一亮,道:“天庭、西天都要越安生越好,对你我而言,却是乱中才能取胜,何不将这事传播出去,叫他两方相互猜忌,如何?”
紫微笑道:“好,想不到素以光明磊落著称的祖龙,也懂得动心机了。”
真武面无表情道:“我不算人人算我,生者何其艰也!”
紫微赞道:“正是如此,只有入世之尊,哪有出世之神,天地既动,谁能逃得开?你与麒麟若早如此,何苦遭那禁锢之难!”
真武默不作声,看他表情,却无半点悔意。
正说着,紫微站起身,道:“右弼寻我有事,且稍待片刻。”真武点点头,他二人交情莫逆,从来无须客气。
片刻工夫,紫微便回,脸上隐着一丝笑意,道:“这丫头,最会胡闹。”
真武听紫微这么说,也欢喜道:“是紫萱来寻你?”
紫微道:“她哪里会来寻我?只是她受圣母之命,下去寻唐僧麻烦。她自知实力不逮,便寻南海老龟与二十八宿中柳土獐,下去做了一场好戏。是柳土獐不敢隐瞒,将此事一五一十与右弼说了。”
真武道:“紫萱既能寻到二十八宿,想来已是对你怨念渐消,毕竟父子连心。看来你们相会之日不远了。”
紫微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随即语锋一转,道:“听柳土獐说,此番观音半路出手,将老龟收了回去。”
真武思忖道:“半路出手……便是说主动助唐僧脱厄?”
紫微道:“正是如此。”
真武道:“这倒有些心急,不似她平日作为。”
紫微道:“如我所料不错,观音定是得了什么好处,才对取经如此上心。再回头想想十洲之难,二者未必没有关联。”
真武道:“此事必有蹊跷,却难寻端倪,我奇怪的是,圣母为何也对取经人动了心思?”
紫微道:“你应知道笑弥勒的龙华会,此会虽不如如来法会,却也聚了许多人气,圣母也常来常往,去那里会会老朋旧友,想是东来佛祖求到圣母头上,她便敷衍了事而已。”
真武道:“天庭蟠桃会,灵山龙华会。我倒没料到,这一个龙华会竟也拢住了不少顶尖人物。”
紫微道:“看上去的确如此,但无须担心的是,去龙华会的顶尖人物,没有几个是冲着弥勒去的。”
真武叹道:“管他真假,起码势头有了,看来,我北天门也该有些动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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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俱芦洲之外,金天银地,东北之极,有一座无与伦比的巨大山峰,此峰与不周山极为相似,如同一个模子制出来的。
金天银地共有八座擎天玉柱,此峰正是东北的尸胡山。
径粗几千里的山顶,又有九个分支,这九个分支不知多长,再向上去,罡风如无坚不摧的利刃,混元金仙也难以探出究竟。但依据自古以来的推测,这必然是托天的了。
此时,便在其中一个分支上,传出了一个欣喜的吼叫:“贼老天,我终于出来了!”
伴随着这声怒啸,一个身形如电光火石般弹射出来,在空中迅疾划过几道折线方才凌空站定,只见他金翅鲲头,星睛豹眼。变生翱翔,参商斗转。抟风雷百鸟顿首,舒利爪龙蛇丧胆。正是混天大圣鹏魔王!
第二三一章混天志
那一日,金翅大鹏离了南天门,但觉天地茫茫,却无自己想去之处。
悟空被擒,投入八卦炉中,应是九死一生;自己趁如来离了灵山,前往大雄宝殿盗宝,却被燃灯与弥勒佛阻止;长兄孔雀空封孔雀大明王菩萨,其实与软禁无二;父亲凤凰受人操纵,体内封印难解……
想起种种愤懑事,大鹏翔于九天,长鸣一声,竟吐出了一口黑血。
归其种种,终究还是实力远逊于人,否则何苦受这等气!
大鹏在四大部洲盘旋数日,但觉八大圣分崩离析,而天庭依旧辉煌如故、西天如以往坚若磐石,于是狠下心来,便往四大部洲之外金天银地飞来。
金天银地,他也只听长兄孔雀大明王菩萨说过一次,这地界凶险异常,极为适合修炼。大鹏此番受了重挫,反而斗志更盛。他才发现,仅凭自己来去如风的身法,或可图得一时快意,但若遇上真正的高手,仍是无能为力,自己倒把这天地看的太小了。
大鹏也无论方向,越过十洲三岛,便来在了东胜神洲之外。
出了四大部洲土地,越过汪洋大海,便觉罡风猛烈,步履维艰。眼见前面金灿灿的天空,亮晶晶的土地,大鹏知道,这便是金天银地景象了。
任谁第一次见到这场景都会震撼无比,天地间空荡荡的,除了头顶金天,脚下银地之外,剩下的只有胜似利刃的罡风了。
大鹏心道:果然我兄所说不错,此地正合为我混天大圣修炼。大鹏迎着罡风冲上去,越行越是艰难,但他向来以身法著称,竟然从罡风中寻摸出了一丝规律来。他闪转腾挪,渐渐寻到了阵风之间的空隙,如此一来,倒也省力许多。
如此飞了几日,大鹏便看见了,天地东极屹立着一座山峰,以他性格,哪里有攀不上的山峰,便朝着正东方向径直飞去。
此山正是八根擎天玉柱之一——空桑山。
大鹏来到山下,抬眼上望,在这罡风极烈的金天银地,自然没有半丝云彩,但即便如此,这山峰自下向上望去,只见延伸成一条极细的黑线,却没有尽头。
大鹏顿时起了征服之念,提纵身形直向上飞去。
越是向上,风势越大,到得后来,大鹏已难以在风中扬翅,无奈之下只得施展起瞬移类法术。在四大部洲,他一个纵身,便是九万里之遥,但在此地,却仅得一二万里。到得上方,法力运转都有些窒碍,上升势头更是缓慢许多。
第一日,大鹏法力消耗殆尽,待那天顶白日落下之时,大鹏也落到地面上,靠着空桑山打坐调息,恢复体力。
第二日依然如故,大鹏也想贴着山峰飞上去,但压力丝毫不减,与在空旷之处一般无二。
第三日、第四日……第十日……一年……十年……五十年……
天地间似乎再没有旁物,只有一座山峰,一只永不服输的大鹏,每天自日头升起凌空而上,天黑时再落地休憩。
每天十二个时辰,大鹏都是在罡风中度过,他便这样足足攀了五十年。他那双如金似铁的风雷翅,比起乍入此地时厚重了许多,更是坚韧不止一倍。
五十年间,大鹏一言未发,他每日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比前一日多一次腾跃。
大鹏能感觉到,这罡风只是此地表象,上空的罡风其实并不比下方稍强,只是因为由上至下的空间压迫力,才使人有了这种错觉。
无论是飞行还是瞬移腾跃,都是越高越难,在地上瞬移可至四万里,而每天的最后一次瞬移,仅有千里左右。
每天的傍晚时分,都是大鹏最痛苦的时刻,在掺杂着无名压力的高空中,大鹏再无混天大圣的威风,只如狂涛怒海中的一叶小舟,到了最后,他哪里还辩得清方向,只是尽力向压力最大的方向施展瞬移而已,昨天是五千次,今日便是五千零一次。我要做的,便是在这至难的处境中多呆上一分,便是成功。
记不得有多少次,大鹏都是在半空中耗尽气力晕了过去,然后又被猛烈的罡风吹醒,所幸此地尚有罡风,大鹏如落叶被狂风卷起般在空中飞舞,才能不教他直着坠到地上,否则以他铜头铁骨,只怕也摔个好歹。
五十年的最后几天,大鹏清晰地感觉到,他隐隐将要突破一层屏障,这空间的压迫力似乎已经强悍到了尽头。
便在这时,这个空间的压迫力又多了一种力量,这力量中,似乎隐隐含着对精神的压迫和对意志的摧残,风不甚烈,而罡风穿过大鹏的羽翼时,那嗖嗖的风声似乎再说:“你何苦如此?你绝不会成功!”
“我生此双翼,便是要担当起飞翔,我既为凤凰后裔,便要为上古一族挣脱命运的束缚,你凭什么阻我?”大鹏心中存此执念,仍是一次次冲击着上方那一片虚无。
他已经可以看见,这座山峰在上面有九个分支,这九个分支又分散着向上伸展,如一只巨手托向天空。他隐约有一种感觉,那九个分支上,定和此处不同。只要自己冲破这层高度,便能到达一个崭新的空间之中。有了这个目标,大鹏重又腾起了无穷的动力。
就在大鹏到此地的第五十年又二十一日,他终于像一轮冲破海面的红日,喷薄而出,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之中。
刚刚落定,大鹏只觉压力陡轻,但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直接便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到一个极为难听的声音:“咦?他居然真上来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