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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见地龙急得满脸通红,便笑道:“你倒说说在哪捡的。”
地龙记得极为清楚,便将这一经过娓娓道来:“那一年我初登天庭不久,便闻天庭将开蟠桃会,可妖族天兵在天庭地位最低,莫说沾不到蟠桃的边,便连那通明大殿都进不去。通明大殿在大罗天中,唯有大罗神仙才有资格进入。”
悟空插了一句:“何为大罗神仙,可是修为高的神仙?”
地龙答道:“不是,大罗神仙类似于天庭职位,有些天兵即使仅有神仙修为,也能靠功勋混个大罗神仙的称号。”悟空恍然大悟,在他印象中,猪悟能就曾经说自己是大罗神仙。
地龙接着道:“说来有趣,妖族天兵虽地位低下,但也人人盼着能见蟠桃真容,那些日子,日夜谈论话题皆是这蟠桃,甚至做梦都抱着蟠桃咬上几口。既然升天,谁不求个长生不死。”
第七五章时运济
地龙面色潮红,端起杯又饮尽了,接着道:“日思夜想,终究不是办法,那一日我独自出了妖兵殿,站在殿门处呆想。须知这妖兵殿位于天界的第四天玄胎平育天上,离那大罗天几近天壤之别,心中自知蟠桃会的一切,离自己都有着十万八千里,虽终日挂念,都是痴心妄想。但远虽远了,想一想总无妨吧。”
“这时,便见远远地来了许多天兵,直奔妖兵殿而来。我见这群天兵簇拥着一员天将,显然职位高的很,便远远躲开。事后才知,这天将乃是大罗天上的仙将,到妖兵殿来寻成精蠃虫的。”
悟空不解:“为何要寻蠃虫?”
地龙再饮了一杯,咂咂嘴道:“这酒当真美味,比天庭上的仙酒更胜一筹。”其实他在天庭,哪有机会能饮仙酒,不过嘴馋罢了。牛魔王将偌大一个酒壶重重墩在他面前,道:“莫东拉西扯,快说。”
地龙忙道:“各种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只听那天将说是王母吩咐下来,要将什么十类凑齐。”悟空心道,这十类恐怕便是天地神人鬼,蠃鳞毛羽昆了。
只听地龙又道:“后来我才知,原来这届蟠桃会中有个曲目,叫做《帝临》,玉帝在其中亲自饰演驾临三界的角色,取一个怜悯万生万物之意。这万生万物中,其余天庭皆应有尽有,唯独这蠃虫,在大罗天上却寻不见,于是退而求其次,便来下层田中寻找。”
“可喜可贺,天可怜见,偌大一个妖兵殿近十万妖兵,竟只有二十余只蠃虫,其中自然有我。”此事虽已过去万年,地龙说起时仍喜不自胜,“那天将也极为高兴,将我们全都带上了大罗天。”
“《帝临》布景极大,我等弱小蠃虫,被放置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化作本身,只等玉帝前来走个过场。”
“整整三日,我便在那天庭的泥土中歇息,不敢有丝毫妄动,周围天兵雄壮威武,将这一处看守得严密至极,自然是担心我等不识礼数,在天庭中闯出什么乱子。”
“这一天终于到了,我心中压抑,此番虽上了大罗天,却一无所获,怕是《帝临》之后,便要将我们送回玄胎凡育天,那蟠桃是圆是扁,面都没得见,回去连炫耀的资本也没有。”
“这时,仙乐响起,天哪,我活了几百年,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我的魂勾了去,然后,就是一个仙官吆喝起来‘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统万天,临万界,救万世。是帝宰诸天,永不毁沦!’”
“听到这里,就算我是傻子也该知道,这必定是玉帝要来了。我便从土里算出来,半立着身子,想看看玉帝是何般模样,见不到蟠桃,便见见玉帝也好。”
“只见远远处无数人走来,打头的是仙官仙卿,两旁的是天兵护卫,环簇着无数仙女宫娥翩翩起舞,中央隐约可见一顶黄色华盖,那自然是玉帝在其中了。玉帝被千百人拥在中间,挡的严严实实,我不禁暗暗失望,对自己道,痴心妄想,玉帝天颜岂是我等能轻易见得到的?”
“就在这时,天哪,蟠桃!我见到了蟠桃!那两旁舞蹈的仙女手中,均托着一个玉盘,玉盘之上奇花缤纷,托起一颗径达四寸的鲜红大桃,这桃子生的扁扁的,蟠桃是扁的,我终于知道了。”
“车辇一直前行,却始终不见玉帝出来,敢请《帝临》就是玉帝在这做个样子而已。那仙女托着蟠桃,离我这边越来越近了,我心中一阵激动,虽然知道自己绝没得到这蟠桃的可能,但总盼着能看得再清楚些。”
“越来越近了,最近的仙女,离我不足十丈距离,我突发奇想,心中默念,‘蟠桃啊蟠桃,你若能听到我说话,就自己蹦出来吧’。”
地龙说的惟妙惟肖,听得众人哈哈大笑,牛魔王道:“你当自己是什么能耐,你说蹦它就蹦吗?”
地龙嘿嘿一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那蟠桃砰地飞了起来,真的就落到我面前了!”
牛魔王一拍桌子,杀气毕露:“胡编乱造,你来此消遣爷爷不成!”
悟空急忙拦住,这地龙若不是傻子,纵他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在这场面下胡说八道,他对地龙道:“你却说说这蟠桃因何飞到你面前。”
地龙道:“说来惭愧,那时我还真以为是福至心灵,感动上天,但转念一想,这天庭中玉皇大帝便是最大,他哪会有这样好心肠,平白无故送我蟠桃?”他本就是心思活络之辈,见花果山群妖与天庭为敌,说起玉帝时也不甚尊重了。
“那蟠桃落下时,我见场中仙女大多东倒西歪,似是着了什么法术,盘中蟠桃大多飞起,原来并非我这一颗,看来这不是什么福至心灵,乃是外力所为了。然后所有仙官仙卿天兵天将一顿乱嚷乱叫,都蜂拥而上去护住玉帝銮驾,却无人注意我了。”
“我见这时场面乱作一团,根本无人注意到我,便现出原形,三口两口将这蟠桃吃了,那滋味,嘿嘿,这辈子我都忘不了。”
悟空听这地龙说的含糊,他此刻却不关心吃蟠桃一事,只想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闹到大罗天里面去了。“你倒说说,这么大动静却是哪个闹出来的?”
地龙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里知道是谁闹的,只我吃了蟠桃后听到一句话‘好个蟠桃盛会,如何不请我来?’然后便再没动静了。”
金翅大鹏赞了句:“威武!”
牛魔王与悟空面面相觑,他虽知天下万物,此刻却猜不出这人是谁。悟空再问地龙:“后来呢?”
地龙道:“那慌乱只是一瞬,不过片刻,玉帝銮驾继续前行,这一切如同未发生一样,《帝临》结束后,我便被送回妖兵殿了。”
悟空本想问地龙些天宫的琐事,没想到这万年地龙却扯出这么一档子,如他所言,在万年之前天庭曾经被外人侵入过,这人本事肯定极强,才敢有恃无恐要参加到蟠桃会,可惜这地龙所知太少,实在无法推测这人是谁。否则刻意结交一番,应该没有坏处。
万年之前,牛魔王尚未出世;王禺和通风、覆海蛟三人深居简出,自然不知天庭动向;无支祁被囚禁于地底,九灵元圣居于凡尘,均不谙天庭之事……悟空想到此节,将目光投向了金翅大鹏。
金翅大鹏见悟空眼神有异,哈哈一笑,饮了杯中酒道:“悟空为何看我?”悟空也笑道:“大鹏兄修道日久,想必许多奇闻异事都瞒不过你吧。”
金翅大鹏道:“修道日久是不假,但我向来独来独往,于一些闲事莫说不看,便听也不爱听的。”
悟空闻言稍有失望,但金翅大鹏语锋一转,道:“不过这件事,我却是知道的。”牛魔王骂道:“知道便说,吞吞吐吐哪像个汉子。”
金翅大鹏摇摇头,讳莫如深道:“不可说,不能说。”
看着金翅大鹏古怪的表情,悟空迷迷茫茫中好像抓到些什么,心中有些猜测,却苦于无法证实,便道:“不说也罢,万年的事了,或许与我等毫无干系。”说完,悟空对大鹏点了一下头,大鹏隐隐觉得,这猴子只轻轻一瞥,却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内心。
第七六章激将法
牛魔王不喜大鹏做派,独自饮起了闷酒。
通风自入席便一直紧锁眉头,悟空先前心思都在万年地龙身上,此刻才注意到,便问道:“莫非今日杀得不爽?”通风摇摇头,便立即恢复常态。
悟空明知有事,却做无事状,只等宴席结束后再问。
覆海蛟反正无事,也与这万年地龙扯起了话,这地龙修道岁月虽长,但资质实在平平,天庭偶尔会派妖兵出战,这地龙便寻个僻静处钻入土中不出,待战事偃旗息鼓,他便钻出来充作凯旋之师回去。久而久之,妖兵殿中大多识得他,称他为“避战虫”,他却也不恼,只求保住性命便好。
悟空见这地龙倒也坦率,便问道:“天庭除了这妖兵殿,还有多少天兵?”地龙道:“这个我却不知了,想来总有个一二十万。我等其实算不得天兵,真正的天兵精锐大多为人类修士,半数居于天界第五天元明文举天和第六天七曜摩夷天中,其余在天庭各处担任要职。”
“这些天兵精锐与我等不同,乃是一步一个脚印靠功勋升上去的,那本事高强运气好的,或可升为天将,甚至被封大罗神仙也未可知。”
“此次一战,妖兵殿可要变空旷了许多啊!”
悟空再问:“为何这许多妖兵愿降花果山,你可知原因?”
地龙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等修道,到神仙一步,霞举飞升那一刻,皆志得意满,自认为天下无处不可去。谁知到了天庭,十个却有九个半后悔莫及的,那天庭之中,何曾将我妖类当作嫡系看待,终日呼来喝去,动辄鞭笞棍打,有那犯了天条的,便随手杀戮也无人在意。”
“我苟活万年,将这一切看的再清楚不过,每每大战,便将我妖类放在最前,人类修士皆在后面驱使,妖虽为妖,岂是妖之错?”地龙这句话悲怆无比,须知满座皆为妖类,听了这一问皆为之愕然。
唯独悟空哈哈大笑,道:“你说得不错,为妖非妖之错,而亦非人之错。这世道便是,凡人驭家禽牲畜,妖精取凡人为食,仙佛以妖怪为奴,一句话,强者为尊!其他都是妄谈。”
金翅大鹏道:“说得好,为这句‘强者为尊’,当饮一大杯!”
九灵元圣和覆海蛟于此言亦甚有同感,九灵元圣道:“不错,仙途漫漫,强者如云,吾等若想于乱世中自保,必须亲若兄弟、情同手足,今日我有一想法,我兄弟八人,便在这花果山中结为兄弟,如何?”
牛魔王拍手称快:“好!好!好!”
金翅大鹏与覆海蛟也表情昂然,似有赞许之意,王禺、通风、无支祁三人唯悟空马首是瞻,却无任何反应。
悟空见这话居然由最沉默寡言的九灵元圣说出,想是出于真心,差点便答应了,但他沉吟片刻,却道:“元圣兄,慢着。”
九灵元圣差点噎住,混到这等修为的,多数都要个面子,他九灵元圣主动提出与人结拜,居然被拒绝?若换作别人,九灵元圣必定翻脸,但悟空无论如何也是他救命恩人,他一愣,只等悟空解释。
悟空挥挥手,叫手下儿郎将那万年地龙送到水帘洞中,待闲暇时再与他闲聊,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根基尚浅,在天庭无一个底细,只能搜罗些外围消息,旁征博引举一反三,虽有偏差却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见此处再无一个外人,悟空道:“诸位哥哥,我今生有幸能与众位结识相知,实乃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几位哥哥义薄云天、嫉恶如仇、不畏强权、古道热肠,放眼天下,有几人能到如此境界?”
似这类夸人的词语悟空自然信手拈来,说的九灵元圣面色也缓和许多。
“适才元圣兄曾言,我等当结为兄弟,自此后胜却亲生手足,那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甘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不过我虽年纪轻,却也曾听说过,一奶同胞尚有手足相残,父子兄弟尚且同室操戈,这结拜之情,又有多少可信呢?”
牛魔王喝道:“我等岂能与那凡夫俗子相提并论,悟空,你这便是瞧低了我等!”
悟空道:“哥哥莫急,我岂能有如此想法,元圣兄既说结为兄弟,我自无不应之理,而今天庭猖獗、西方蠢蠢欲动,我等妖类若不齐心协力,势必成一盘散沙。长久以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不相瞒,这样的气,我受够了!”
“凭什么生出个人形,便要比妖高了一等?凭什么神仙星官可以任意驱使我妖族?凭什么菩萨天尊要以我妖类为坐骑?种种屈辱般般压迫,我等已忍了几万年,还要再忍下去吗?”
悟空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这其中固然有前世作为一个演员的天分,但更多的是,他来到这世上的种种经历、耳闻目睹的种种不公,已让他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此刻,他入戏已深,自己为人的那一世似乎已渐渐远去,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