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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枚枚腾空的烟火彩光照亮下,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熠熠生辉的身影。
是错觉吗?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血族优异的动态视力捕捉到的那个少年身影,犹如一幅幅素描一般凝固在他眼底。
如光环一般从肩头流泻而下的、鬈曲而光亮的金发。
女性似的娇小身形。
还有那歪著头专注盯著某样东西的神气──
是他吗?
路易……!
吸血鬼饲养手记44单翼的呼唤2 双性攻阉人受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从疾行中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像个梦游症患者一样踉踉跄跄地向著那个出众的身影走去。
是路易。
每走一步他都更加确信这一点。每走一步他也更加意识到自己是在违抗主人的命令行事。
那个身影不断逃脱他的视线,被爆竹的烟雾所掩盖,被笑闹著的行人所掩盖,被城市的数千种障碍物所掩盖。但是随後,刹那间,它又再次出现在梅菲斯特眼前,不断在空中绽开的烟火将短暂的光亮投射在那身影上,那麽光亮,那麽美,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少年每根发丝上明暗交界处那混沌不清的阴影。他痴迷地望著少年的颈部、肩膀曲线、细长的脚踝和发丝掩映下的光润面颊,还有宁静的侧脸上的表情──
假如那位少年是灯火,他就是飞蛾。哪怕是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险也想再次接近他,哪怕只是亲吻一下他踏过的土地,或使用嘴唇碰一下他的衣角。
“路易?”他颤声唤道,声音微小到仅有自己听得清。
那位少年当然并没有回头,而是专心致志的凝视著身边的某个年轻人。
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觉吗?他胆怯地想。那挣脱樊笼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殆尽。
也许自己只是太想见到路易了。──毕竟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他怎麽可能完全没有改变样子?
“喂!”
一只褐色的大手忽然拍在他肩上。是苏莱曼的异国口音。而车夫也同时捉住了他的手臂。
“你这家夥胆子还真不小哇,竟然敢趁乱逃跑!”
苏莱曼扳过梅菲斯特单薄的肩膀打算将他拉走。但出乎意料地,那个人并不像以前那样温顺,而是像被钉在原地似的僵硬站著。身为人类的车夫对梅菲斯特更加束手无策。四周立刻向三人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没什麽,这家夥是个疯子──”苏莱曼费力的解释道,一面用上蛮力,但梅菲斯特仍然一动不动。
“路易。”
仿佛陷入谵妄状态般的梅菲斯特又叫了一次。这次的声音却大了很多,也坚定了很多。
远远地,少年竟松开拉著身边年轻人的手,慢慢向他转过脸来。
极度紧张使得梅菲斯特忽然感到胃里绞疼得难受,喉咙也一下子缩紧了。
那是一张与双胞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稍为年轻一点儿。倒是很接近双胞胎三年前的样子。也更接近梅菲斯特理想中的那个形象。
但那绝不是他。
因为少年的眼睛是海蓝色的。
──怎麽会把他看错呢?明明是那麽重要的人……
可是那人已经永远离开我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犯下了“背叛”的罪行。
现在也一样背叛著。不是吗?用违背“命令”的方式。
背叛主人,也背叛爱著的那个人……
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他们。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是必须记住的
不断自我附加的精神枷锁使得他掩住耳朵,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脑中来回重复的只有一句话:
无论如何请不要抛弃我。
吸血鬼饲养手记45单翼的呼唤3 双性攻阉人受
“梅菲斯特……?”
与此同时,杜伊勒里宫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孔代亲王略带疑惑地回身,却发现身後并没有那个声音的主人。
“您怎麽啦?”正与亲王交谈著的夏蒂荣公爵关切的问道。亏得亲王重用,这次朗斯大捷夏蒂荣公爵才能立下极大战功,所以他打从心底里感谢这位年轻的王爷,将他视作升官发财的护身符。
“啊,没什麽。不过刚才似乎有人在叫我……”
他怅然望著窗外黑沈沈的夜空。
夜晚的玻璃窗就像一大片黑色的宝石,在它中央,他那透明的鬼魂正在望著他。鬼魂的世界与他的世界并没有多大的不同:玻璃的另一面印出一个灯火辉煌大厅的模糊轮廓,周围是浅金色的墙壁,沿墙壁摆著一排缀满饰扣的扶手椅,边缘扭曲的、跳著舞的人们被笼罩在无数盏水晶吊灯所投射出的光晕里。但是他的世界里人们服饰鲜豔、动作生动,鬼魂的世界里一切则是灰暗的;他站立在深色的拼花地板上,鬼魂则像任何真正的幽灵一样悬在一片无边模糊的黑暗中,那片黑暗中还有波浪一样的东西在移动、起伏。
幽灵向著他微微张开灰色的唇,仿佛要对他说话。他不愿听幽灵的语言。
愿你在那个世界安歇。他在心里对幽灵说道。
“哈哈,亲王现在可是宫廷里的大红人呢。四处都有人议论您的赫赫战功,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而且,今天晚上的晚会正是为了您一个人而举办的啊!”
夏蒂荣公爵不失时机地恭维道。亲王礼貌地点了点头。
公爵说得对,晚会才刚开始,还有一个很长的夜晚等待被征服。红衣主教到底对他的事情知道了多少?一切都还未见分晓。
於是亲王抖擞精神,重新作出昂首挺胸的神气回到那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去。
红衣主马萨林教今晚心情极其之差。
他已经四十六岁了,却还不得不放下法兰西首相的身份对一个野心勃勃的毛头小子卑躬屈膝,简直是荣誉扫地──特别是他的下一步计划里还非用到这个危险的棋子不可。
他一直认为任命孔代亲王为近卫军元帅是一步险招。可是为了压倒最高法院的声势,他至少需要亲王在这个位子上做到逮捕工作结束。这样一来假如亲王与那个正在活跃著的反王权秘密组织“投石党”有联系,他们暗地里的阴谋活动就不得不受亲王职位的牵制;假如亲王并不是投石党人,那就更可以安心依靠亲王的能力将他们除之而後快了。
当然,当亲王的亲姐姐和表弟都选择了支持投石党并相继成为主要首领的时候,红衣主教对亲王的怀疑只会与日俱增。
四天前孔代亲王的前书记官贡戈死了,红衣主教绝不相信那件事情没牵涉到什麽阴谋。他借著与人聊天的空挡用余光四下张望著,发现虽然隆格维尔夫人、朗布依艾夫人、孔蒂亲王和马尔西亚克亲王等已确认了的投石党领袖都一一到场,却惟独缺了雷兹助理主教一人。不过这些党徒能够齐聚一堂,多半也是冲著孔代亲王的面子而不是王室的面子。
他早已决定给最高法院下马威之後立刻解决这帮投石党的问题。
“敬伟大的孔代!敬法兰西在佛兰德尔获得的胜利!”马尔西亚克亲王突然不怀好意地举杯高声说。一众不明就里的爱国人士热血澎湃的跟著大喊祝词。红衣主教也不得不举起杯子咕哝了几句。正在这时,他看见一身绣金华服的亲王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该不会是朝著这边吧,红衣主教向身边看看,这一群人里并没有什麽可能成为亲王会谈对象的人,而黑脸走掉也太晚。亲王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其他几位贵族在寒暄几句之後就识时务地退去,留下这两位大人物针锋相对。
吸血鬼饲养手记46单翼的呼唤4 双性攻阉人受
“法座大人,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
看到那安安静静的笑脸,马萨林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头疼。
“这身长袍可不像有些人想象得那麽轻。”红衣主教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唉,您真是太谦虚了。至於我,我可以声明,假如让我穿上大人的法袍,我会心满意足,甚至会发誓不再穿别的衣服。”
“我倾向於相信您说的是对的,殿下。不过我想您应该是很爱您的战袍,毕竟它给您带来了那麽光辉的荣耀。”
他狠下心来奉承这位年轻人。
“亲王殿下,我要恭喜您担任起这个保卫我们整个王国核心的神圣任务。”
亲王严肃地对红衣主教弯了弯身子:“随时为国王陛下、太後陛下和法座效劳。”
“您可以不必故意加上我。”红衣主教恶意地笑著,紧咬嘴唇。
“我只是想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并没有由於我家族里某些人的愚蠢行为而怀疑我是他们的同党。”
亲王漂亮的眼睛毫不掩饰地直盯著红衣主教,黑色虹膜上竟闪亮著一条条流动火焰般的金丝。红衣主教这才想起曾有人说亲王生了一双魔眼。难道传说就是因此而来?
“我从未怀疑过您,亲王殿下。和我的前任不同,我这个人一向简单直爽、胸无城府,我待人坦率这一点完全和法国人一样,这也常常叫我吃亏!……再说,我又为什麽要怀疑我亲手任命的、担负著守护国王生命重任的您呢?”
听到红衣主教给自己做出的冗长评价,亲王要努力抿著嘴唇才能不笑出来
天啊,甜言蜜语的意大利人,意大利人,意大利人!
而那个自闭又寡言的梅菲斯特竟然也同样是意大利人。他会不会在某些方面也有著这种特征?
“喔,您在这儿!”仿佛是约好了似的,隆格维尔夫人喜气洋洋地端著一杯酒走了过来。“祝您健康,大人。”她向红衣主教举杯致意,又转向身边的亲王,“也敬您,我亲爱的弟弟。”
她的身材高大,高度甚至超过了身为男人略嫌娇小的亲王,身段却苗条动人,一头密密的金棕色长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梳得松松的,穿著则一如既往地鲜妍而暴露,脖颈上挤满颗颗晶莹的钻饰,一双不安分的秀足不断在裙子下面踏来踏去,似乎是为了展示灰绿色缎子高跟鞋上面装饰著的两朵红玉蔷薇花。
“你们在说什麽?”她问道。
“只是一些谈判问题。”红衣主教说。
而亲王则不知是不是故意地说:“我们在讨论您是投石党人。”
“投石党?那是什麽东西?”她故作惊讶地瞪著蓝眼睛,一手掩口,“不过这个词现在可流行的很。各式各样的店铺:帽子、手笼、扇子、面包什麽的都加上了这个词!”
鉴於隆格维尔夫人的表演实在夸张,红衣主教也忍不住挖苦道:
“喔,您是说那帮在巴黎护城沟里玩投石器的小学生们吗?他们一看见警察就飞快地散开躲起来,等警察走了又朝著他们的背影丢石子?”
说完他就留神看著亲王的反应。不过亲王神情慵懒地倚靠在一扇落地窗边,完全不像他姐姐隆格维尔夫人似的激情燃烧、一点就著。
“也许是吧!”夫人毫不掩饰自己挑衅的语气,直勾勾地瞪著红衣主教,“实际上,巴黎的孩子们还在唱歌谣呢!您知道他们唱什麽吗?”
“鄙人很有兴趣。”
“他们说巴黎就要打仗了。”夫人把这句不详的话讲了出来,之後立刻发出一阵大笑。红衣主教用几声含义不明的干笑盖过自己的怒气,立刻毫不示弱地还击道:
“那您一定是听错了。我的夫人,巴黎已经打过仗啦。您不知道吗?是国王对最高法院的‘战争’,最高法院打算削减用於战争开支的赋税,而正是您弟弟、孔代亲王在佛兰德尔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彻底打消了他们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为国王陛下争取到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哎呀,这个解释倒满新鲜!”隆格维尔夫人无动於衷地耸了耸肩。
也许是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起火来,夫人没聊几句就像她来时一样突然地离开了,一面自然地扭动著细腰丰臀。她倒真是个美人儿,与摄政王後年轻时的样子有几分相似。红衣主教望著她的背影:尤其是这嫋娜的背影……
“她很美对吧。”亲王对他作出一个会意的微笑,红衣主教还在若有所思地盯著夫人。“确实。”他含糊道。
“虽然身材极为高挑却又比任何女人都妩媚动人,简直就像安蒂罗格奥斯不是吗。”
“那是什麽?” 红衣主教以为那是什麽土产动物。众所周知他的法语一向不太灵光,甚至因此成为最高法院的笑柄。
“一个双性人,”亲王尽量不带感情地吐出这个词,“罗马皇帝宠爱的臣子。”
考虑到红衣主教的法语水平,亲王又补上一句:“就是兼具男女两性特征的人。您学识渊博,应该听说过那种人的存在吧。”
“喔!”红衣主教皱眉望著隆格维尔夫人,不加思索的大声说,“要我说,虽然上帝创造万物都有有其意义,但那种东西可是彻彻底底的渎神!”
他没有注意到亲王正用警惕的目光观察著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直到现在,红衣主教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已经知晓亲王秘密的居高临下感,对关键词的反应也似乎完美无缺:迅速、充满厌恶、没有一丝迟疑。但这真的是因为红衣主教毫不知情吗?这是不是他经过算计的结果?还是他确实对身体异常的亲王保持著深切的厌恶之情呢?而且,现在的局势处处对王室有益,也许红衣主教真的是想考验亲王的忠诚心、打算把这张王牌留到最後再打?看来在今天的晚会上是无法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