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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
虽然不屑,安德鲁斯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因为这是凡赛的嘱托,凡赛的希望。
安德鲁斯和奎克,凡赛亲手培养的左膀右臂。
她率领着这两个人,沉默而坚决地踏上深蓝色地毯,迈步走上台阶,回转身,俯瞰众人。
尼尔老爷子率领家族嫡系步入大礼堂,律师杰尼斯?杨格抢先众人一步走到族长王座下首站定,依靠族规出示书写于羊皮纸上的文书,“从今日起,由伊蒂斯?德?勒法夫瑞正式接任家族第二十八任族长之位。”
文书的下方,是尼尔?德?勒法夫瑞和伊蒂斯?德?勒法夫瑞两个龙飞凤舞的潦草法文签名。
两个签名中间的红色印泥上,盖着族长印信。
被常青藤和交错权杖环绕的带刺玫瑰图案,千百年来,始终如一。
坐在族长王座上的张雅薇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那颗真正的猫眼石。
当年父亲选择离家时,曾秘密聘请意大利的珠宝工匠仿制了一枚勒法夫瑞之戒,为了不会太快被识破,凡赛调换了两枚戒指上面的猫眼石,所以,真戒上镶嵌着不值分文的假猫眼石,假戒上却有那颗被无数双手摩梭得晶润莹亮的真猫眼石。
然而,勒法夫瑞之戒的秘密并不在宝石,而在戒身。
很小很小的时候,凡赛就当着她的面,手把手地教会她怎么拆卸下戒面上的那颗宝石,“看清楚了吗?这个戒指,其实也是一枚印章。”
勒法夫瑞之戒,其实就是族长印信。
在因为飞机失事而丧生前的那些年,凡赛便在替她筹谋各种退路。
族长身份的象征,家族命令的最高准则,无论情况怎么变化,族长之戒都必须牢牢掌控在她的手里。
唯有这样,她才能在这纷杂人世,永不怯步。
她从往事中剥离思绪,抬起头。
“……从今日起,阿托斯?勒法夫瑞赐姓德?勒法夫瑞。恢复奎克?德?勒法夫瑞家族大总管之职,掌管伯利斯堡一切相关事宜。剥夺莱伊?德?勒法夫瑞一切权力,剥夺其姓氏,监禁终生!”
布隆比斯堡。
作为汉密尔顿家族维持运转的动力源和核心,这座亦座落在塞纳河畔的华丽白色城堡其实和伯利斯堡相隔并不遥远,所以,住在布隆比斯堡里的长老们几乎对那个家族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
“Mademoiselle已经恢复神志了。”
“而且,正式接掌了族长之位。”
24小时之内一连两条的好消息,令担忧了数日的长老们终于露出笑颜。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坐在族长王座上的米尔斯眸底带笑,“凡赛的女儿,不会如此的脆弱。”
首席长老德鲁斯?汉密尔顿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所有事的确都在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可是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米尔斯?汉密尔顿眼带笑意地摩梭着唇畔,徐徐道,“我会和她结婚。”
汉密尔顿和勒法夫瑞,两个庞然大物的族长的联姻,光是想一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丹麦的希娅皇后携同菲利普王储对法国进行外交访问,并于公开行程后,滞留于巴黎。
这一天下午,希娅皇后接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
“Amanda夫人!”希娅皇后一脸惊喜地抱住来人,“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了!”
来人穿着中式的改良旗袍,手腕上有一对青翠玉镯,等希娅皇后平息了情绪,这才结束这个拥抱,姿态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
“是很久了。”她笑容淡淡地抿了抿嫣色薄唇,抬起黝黑晶亮双眸,“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奥地利,你刚刚和查理订婚的时候,我受托为您进行皇室礼仪的特训。”
“是呀。”希娅皇后紧挨着她坐下,极亲热地道,“那时候我怎么也没有办法相信,那个岁数比我还小的小女孩,居然会是我的礼仪老师!刚开始,我还打算好好地折磨折磨你……”
没等两个人进一步叙旧,门口的礼仪官拖长了声音大喊道,“有——客——到!”
连雨馨出现在门口,鲜衣怒马,一身红裙。
“Sanny!”菲利普王储满脸惊喜地从沙发上站起。
连雨馨瞥向声音的来源,冷笑了一声之后,快步走向他。
“Sanny,你怎么会……”
“啊——”
随扈们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连雨馨便已冲到了菲利普王储的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左勾拳!
“Sanny!”希娅皇后倏地站起,神色不满。
菲利普王储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推开凳子摔倒在地,随扈们上前想要扶起他,却被狠狠甩开。
“我从不相信巧合。”连雨馨胸膛起伏,漂亮双瞳之中满是怒火,“为什么要在那一天、那一个时刻,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被人绑架了?”
菲利普王储咬牙道,“你在后悔选择飞回巴黎援救我吗?”
“不。但是你们会后悔。”连雨馨双手环胸,冷笑,“后悔让我活下去。”
连雨馨走后许久,希娅皇后的指尖仍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
“我说过的!她不是你该奢望的女人!”
菲利普王储手捏冰袋捂着红肿的脸颊,神色阴沉。
希娅皇后扭头看向她的少时玩伴,勉强扯动嘴角露出微笑,“真是抱歉了,Amanda,你难得来看我一趟,就让你看见这么不堪的画面。”
“不,不用觉得抱歉。”被尊称为Amanda夫人的美貌贵妇将白瓷茶杯轻轻放在桌沿,这个至今仍游走于各国皇室和权贵富贾家中、为他们教育且教导子女,用雷厉风行手段解决上流社会子弟们一切行为、礼仪、以及心理方面偏差的东方女子极慢极慢地勾起嘴角,“我从未想过,你们会联手害死他。”
在希娅皇后和菲利普王储的震愕眼神中,李沁萱笑容极缓地道,“泽维尔?尉,尉临风,是我的儿子。”
“这是伯利斯堡所有在册员工的资料。”奎克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又单独将一份蓝色文件摆在她的面前,“另外,这是信息技术部一位请辞员工的资料。
……
“为什么想辞职?”她戴着眼镜翻阅员工手册,头也不抬地问道。
坐在巨大办公桌对面的信息技术部员工名叫凯文?佛德里克,被誉为全世界最天才的骇客,没有之一。
“为什么?”凯文?佛德里克状若疯癫地敲打着桌面,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被伯利斯堡招揽进来的吗?十二岁的时候,我黑掉了五角大楼,被美国国家安全局抓进少年监狱,是你们把我从那里面捞出来的。可是现在,就算我把美国总统随身手提箱的密码卖给克格勃,也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凯文忽地拍桌而起,怒道,“这代表着,我的人生,已经完、全、失、去、了、乐、趣!”
她抿唇微笑,淡淡抬睫。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给我自由!”
“你想要自由?”
“对!”
“这段日子发生在伯利斯堡的事情,想必你已有所耳闻。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请辞。原本,我打算交给你一个……比入侵美国国防部还要刺激的任务,但是因为危险度极高,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那些为数不多的朋友和亲人,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提起。”
凯文微怔,“……比入侵美国国防部还要刺激的任务?”
自从把他招揽进来之后就束之高阁十一年,即使他在互联网上玩得天下大乱也只是默默善后的这个家族……现在,要交给他一个任务?
叛逆心理终究没有战胜好奇心,“什么任务?”
她微微抿唇,“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
“如果我接下这个任务的话。”凯文道,“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信任我。”
她低垂臻首,唇畔浮现一抹清雅到丝毫不沾人间烟火气息的笑意。
☆、97Chapter 21
一个月后。
在云层中穿行的私人飞机;驾驶员听见耳机里传来一个语调冰冷的机械女音,略一犹豫之后;扭转了操作杆;漂泊在爱琴海海面上的白色游艇,全自动化操作系统的屏幕,在浮现了一条信息之后;跳转到了自动回航;正在召开季度业务会议的某世界五百强CEO;收到了一条号码不详的手机短信;众目睽睽之下,扔下满屋子的董事;逃之夭夭。
“家族会议将于24小时之后召开;请速回。”
法国巴黎,梅格瑞斯大厦顶层。
工作人员在台上调试着麦克风,从世界各地赶回的家族成员们西装革履地走了进来;她穿着黑色晚礼服端坐于台下,绸缎裙摆如水银般垂坠至脚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大屏幕上用于倒计时的计时器跳完最后的60秒钟,整幢梅格瑞斯大楼也跟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顶楼就此封闭。
“会议开始。”司仪宣布道。
她走上讲台,轻轻握住话筒,黑色的晶亮双瞳极慢极慢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庞。
台下的每一个人都扬起头看着她。她穿着从香榭丽舍大街订制的窄袖晚礼服,合身设计勾勒得身形更显窈窕纤弱,□在外的白皙手臂也大半被裹在黑色的蕾丝手套里,浑身上下唯一的首饰就是右手腕上那条碎钻与黑色水晶镶嵌而成的豹型手链。
绿幽幽的双眼,闪烁着勾魂摄魄的寒光。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一滴眼泪已经溢出眼眶,顺着姣好面容滑落。
“你们都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得到我想说什么。”清雅嗓音透过麦克风响起,众人的表情俱是一震,“没有胆量听下去的人,现在就可以出去。”
会场里一阵静默。
他们沉默地端坐着,她站在讲台上也一动不动,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们会就这样沉默到地老天荒的时候,有三个人几乎是同时从人群里站出,相互瞥了眼对方的面容后,相偕着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阳光从四面的落地窗洒入,平日里空旷的梅格瑞斯大厦顶楼黑压压地坐了几百号人,却连呼吸声都轻悄得细不可闻。
坐在会议室门边的一个家族成员不经意间从门缝里瞥见门外站着衣领镶红的执法队成员,不由得悚然一惊,抬头看向讲台。
她在微笑。
虽然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可是那微微上扬的嫣色唇畔,的确是挂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我要收购汉密尔顿家族。”她说。
米尔斯正在和首席大长老德鲁斯下棋。
他们呆在布隆比斯堡西边的起居室里,黑白相间的水晶棋盘摆在绘满了百合花纹的白色茶几上,棋盘上的厮杀正到酣处,两个人的棋艺又是势均力敌,便都不由得死死盯住棋盘,绞尽了脑汁想要打败对方。
“先生。”
“唔?”米尔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边最新传来的消息,Mademoiselle临时召开家族会议发动了收购案。”
“收购案?”德鲁斯率先将思绪从棋盘上抽离,“什么收购案?”
“我们的人已经都被执法队控制住了,无法得到确切消息。”
德鲁斯目光一闪,看向米尔斯。他手里还握着一枚黑色水晶雕成的棋子,正犹豫着要向哪个方向进发,德鲁斯不耐地皱了皱眉,试图打断他的思绪,“米尔斯!”
“叔叔您也真是……”米尔斯一边掂着棋子,一边笑道,“还用问么?能让我们的小女孩下定决心召开家族会议,那得需要多么庞大的收购案?”
德鲁斯眼皮一跳。
米尔斯选好了位置将棋子放下,扭头问秘书,“除了我们的人,被执法队成员控制的还有谁?”
“还有所有反对收购案的家族成员。”秘书答道,“除了会议开始时选择放弃参与收购案的三个人,之后所有试图中途离场和反对收购案的人,现在都被执法队押回了伯利斯堡看管。”
德鲁斯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所有的?”
“所有的。”秘书肯定道。
“包括那些长老?”德鲁斯追问道。
“是的。”
德鲁斯慢慢地扭过头,将视线重新放回棋盘上,心思却没有立刻跟着回来。他联想到去年勒法夫瑞家族那场波及了所有掌权者的大清洗,不由得喃喃道,“难道……她是早有预谋?”
因为预料到有一天,会有需要将那些反对派们连根拔起的时候,所以才在凭借谋杀案暂代族长之职时放任家族成员采取自主经营而不给予任何约束。就是为了这一天,在骤然失去一大批骨干后,她仍可以如臂指使。
“是我们低估她了。”一直低着头的米尔斯道。
七月的巴黎难得地下起了大雨。
她坐在廊前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雨水沿着屋檐聚结成束,像是挂了一幅水帘,面前茶几上的黑浓咖啡是刚刚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