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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去吧?”他转过脸,温柔地道。
“好。”她点了点头。
“请等一下。”儒雅的眼镜男终于出声,“既然都来了这里,就让我请客吧。”
张天浩顿了顿身形,略一欠身,“那就不客气了。”
“那么,不知道浩你介不介意再多两个吃饭的伴?”
“好啊。”他笑道。
好什么好?
她才不要跟不熟悉的陌生人吃饭!
她不满地揪了揪他的衣角,以示抗议,他却低头冲她一笑,“没关系的。”
四个貌合神离的人进了同一间房,清岚山庄本就是日式建筑,吃饭的时候自然是席地而坐,可这种坐法对仪态的要求之严格,基本非常人所能容忍。
看到铺在地上的柔软棉垫,她的眼前闪过无数因为姿态不正确,而被馨修理的悲惨画面,不悦地回头又瞪了四哥一眼。
“坐吧。”他的神情,带着些微谄媚,笑道。
可惜,看见他们的亲昵举止,坐在对面的雪子,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变形。
“要吃什么?”他殷勤地把菜单摊开在她面前。
“你点吧。”对面的那张脸,让她完全没了食欲。
“这位小姐很面生,似乎不是仰恩的学生?”雪子笑了笑,故作和善地开口。
张雅薇本不想理她,但想了一想,这样又似乎太没有礼貌,便淡淡的应了两个字,“不是。”
坐在斜对面的眼镜男道,“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司徒清岚,这位是千岛雪子,日本千岛家的千金,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不知……”
“张雅薇。”她自报家门。
“张?”对面的两个人听到她的姓,均是眉一挑,笑了一笑。
她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心想,这个姓,有什么问题?
“天浩,是你表妹吧?”司徒清岚淡淡地开口。
“不是。”张天浩点完菜,回过身来加入他们的“闲聊”,“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刚好也姓张而已。”顿了顿,又故意状若深情地道,“她啊……是我最心爱的女孩。”
她的脸一热,赶忙低下头去喝茶,感觉到二哥伸手拥住她。
“怎么,害羞了?”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怕被对面两个人识破,瞪完赶紧又笑了一下,以做补救。
演戏和说谎,向来不是她的长项,可惜认了这个二哥之后,常常被他拖着去吓退不死心的前任女友,这种场景,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她只得坐立难安地坐着,尽量不开口说话。
雪子怒火中烧,正想起身,一双有点冰凉的手按住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示意她稍安毋躁。
“请问,张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刚从国外回来?”司徒清岚柔柔地道。
不经意地被触动心伤,她低下头,眼眸微黯。
张天浩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
“普通人家?”雪子眼神轻蔑。
“雪子。”司徒清岚轻柔地道,“不要因为别人穷,就看不起她。”
被喝止的雪子本来不太高兴,听完后半截话,便又笑道,“是。”
“司徒清岚。”张天浩懒懒地道,“谁不知道司徒家是台湾首富,自然一向只有你看不起别人的份了。”
“浩,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清岚柔声道,“不知雅薇小姐的令尊是做什么的?”
张雅薇的胸口开始发闷。
这两个人……果然很讨厌。我爹地是做什么的,关你们什么事?
她甩开张天浩的手,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低着头,胡乱地顺着左边的走廊就要冲出去。
“薇薇!”身后,传来张天浩的声音,“……在右边。”
“哦。”她红了脸,掉头回身,冲向正确的方向。
和室内,司徒清岚拿起桌上的陶杯,喝一口茶,掩掉嘴角一个胜利的微笑。
“我也去一下洗手间。”雪子起身道。
“你……”张天浩浑身一僵。
“怎么?你想陪我去?”雪子故意停了下来。
“哼。”张天浩低垂下眼,不再看她。
洗手间里,张雅薇呆呆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水哗哗地从水龙头里涌出,她伸手捞起一点,扑在脸上。
她的十四岁生日。
清幽的西餐厅一角,爹地和妈咪并排坐在琴凳上,四手联弹,深情对望。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他们紧紧搂住她,“薇薇公主,祝你生日快乐——!”
三日后,机场的大厅,她捏着爹地专门用来放信用卡的钱包,惶惑地穿过慌乱的人群,走向服务台,“请帮我查一下,凡赛?巴迪洛莫和张婳仪登机了没有?”
忙乱的工作人员从电脑屏幕后惊恐地抬头,“请问,您是……”
“我是他们的女儿。”她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钱包,道,“我爹地忘记带信用卡了。”
“他们……已经登机了。”工作人员咽了咽唾沫,道,“而且那架飞机……失事了。”
从法国赶过来的遗产律师杰尼斯?杨格捧着文件,面无表情地逐字逐句宣读,“根据你父母留下来的遗嘱,每年将会有固定的一笔钱打到你的卡上以供生活……当然,钱不是很多,所以你要节俭一点……”
MUJ航空的工作人员,将支票送到了她的家中,“这是事故赔偿金……请节哀。”
所有的人,来来去去,一团混乱,到最后,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在玄关看见爹地,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重重地跌倒在地。
在厨房看见妈咪端着香喷喷的饭菜,想要伸手接过,却接到一团空气。
吃不下,睡不着。
她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有一天,门铃声响起,打破了她宁静的世界。
她以为又是幻觉,缩在墙角,假装没有听见。
那个门铃却不停地响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自动认输,爬出去给他开门。
打开门的的霎那,印入眼帘的是一双迷蒙的清冷双眸,没等她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她就被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孩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喂!”她挣扎着推开他,翻过他的身体,用力地拍着他看起来比她还要年幼的脸,“你给我醒过来!你是谁!张开眼!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个陌生的男孩,那张陌生的脸,张开眼迷迷朦朦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话,“奎克,我要解雇你。”
他是用法语说的。
于是勾起了心底的柔软记忆——爹地每次外出归来的时候,总是喜欢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用法语说,“我的公主,我好爱你。”
爹地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
她没有想到,这个走错门、看起来比她还小的陌生男孩,也会这种世界上最温柔的语言。
她留下了他,那个叫做曾若谦,因为醉酒而按错门铃的家伙。
他清醒了之后,把妄图闭门绝食的她,拐带回家。
然后,她就有了五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她摇了摇头,从记忆力挣脱出来,望着镜中泪流满面的自己,微笑着抬手,擦干眼泪。
不要再想了……三哥说得对,爹地、妈咪两个人一定已经变成了天堂里的天使,正在从高高的云层里面往下看。
看她,过得好不好。
洗手间的门“砰”地被人踢开,雪子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的镜子之中。
“在洗脸哪?”轻蔑的眼迅速扫过她全身,“啧啧啧,一身穷酸相。”
穷酸相?我哪里穷酸了?
她不服气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简简单单的白色连衣裙,白色细带凉鞋,包包……呃,被四哥中途拐带出来的,没带包包。
穷酸吗?她觉得很好啊,简单又耐看!
她又抬头看了看雪子,雪子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脸得意地撩了撩耳边散落的鬓发。
长发在脑后挽成松散的发髻,发髻上的簪子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Cartier的。
浅香槟色的夏装薄纱连衣裙——Dior最新款。
手上捏着一个小巧的绿色鳄鱼皮纹手包——Hermes的……还是限量版的——好歹也和一堆有钱人在一起呆了一年,这一点眼力,她还是有的。
在心底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总共价值,她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一年的生活费!
张雅薇慢吞吞地转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的水珠。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很穷酸。
“哼。”雪子冷笑了一声,道,“你啊,不要以为浩会对你留恋太久,虽然他不像我们仰恩私立贵族中学的花花公子陈志燚那么花,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她忽地顿住,捂嘴笑道,“哦,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是仰恩的人,不认识陈志燚。”她脸上,尽是鄙夷表情,“上流社会呢,很看重门当户对的,所以,不要以为随随便便谈个恋爱,就可以飞上枝头。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能明白吗?”
她眨了眨眼。能明白,当然能明白。不过……
“你不是日本人吗?”她疑惑地道,“中文怎么说得这么好?”
雪子怔了一怔,沉下脸道,“你在耍我吗?”
“耍你?”她无辜地道,“没有啊,我是真的好奇……”
一道阴影猛地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雪子已经“啪”的一声,甩了她一巴掌。
右脸颊,一片**辣的疼。
她怔怔地歪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眼眶里的泪水,却一点点凝聚。
“我警告你。”千岛雪子贴近了她的耳边道,“他是我的。”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心中无限委屈,感觉像是看了一集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般荒谬。
这叫什么事情?这算什么?
明明是二哥弄出来的烂摊子,她干嘛每次都要陪他演戏,帮他收拾?
还替他挨巴掌?
“你有本事,就去打他。”她眼泪汪汪地道,“干嘛来打我?”
她恨恨地瞪了千岛雪子最后一眼,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不干了!
这种事情,再也不干了!
千岛雪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得意地笑了一笑。
身后的一排单间里,突然传出“哗哗”的冲水声,一扇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俐落的美丽女子。
“司徒琳!?”雪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禁一阵尴尬。
司徒琳含笑走到洗手池前,低头扭开水龙头,“千岛雪子?”
“对,是我。”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耳朵上亮闪闪的小巧耳坠,偏过头,笑了笑,“你完蛋了。”
张雅薇一路冲过走廊,“砰”地一声拉开和室的门,语带哭音,“我要回家!”
“怎么了?”张天浩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抬眸看了她一眼,大惊失色地丢下茶杯,冲上来,抚着她的脸颊,眸光一下子黯沉,“千岛雪子?”
她没有回答,仰着脸看他,重复而坚决地道,“我要回家。”
这该死的地方,该死的人,她不呆了!
张天浩回头轻轻地瞥了司徒清岚一眼,眸光阴冷。
他冷冷一笑,牵起她的手,放柔了声音,道,“好,我们回家。”
“薇薇丫头……”张天浩开着车,手忙脚乱地安慰张雅薇,“薇薇公主,老大,女皇,你不要再哭了啦……”
她理也不理他,默默地坐着,越想越委屈,眼泪一颗又一颗,没完没了地掉。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她扁着嘴道。
“对对对,你不是。”
“她还特地跑到洗手间去打我……”
“我的错、我的错……”
她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二哥混蛋!”扑过去用力地对准了他的肩膀又捏又捶,“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喂喂喂!要出车祸啦!”
宽阔的大马路上,声音从敞开的车篷里,远远地飘散开来,路过的无数车辆,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大少爷。”管家进入庞大的车库,在红色法拉利的下面,看到了一双露在外面的修长双腿,“张少的电话。”
陈绍麒从车下钻出,拿起放在一边的白色毛巾擦掉手上的油污,拿起话筒贴近耳边,“哈罗?”
“绍麒。”电话那头传来叹气声,“怎么办?我惹了一个大麻烦。”
“哦?”陈绍麒顿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说来听听。”
陈志燚吹着口哨,将指间的钥匙串晃得哗啦啦作响,进了车库,“哥?”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电话,于是转向一旁的管家道,“我哥跟谁讲电话呢?”
“是张少爷来的电话。”管家一脸恭敬地道。
他耸耸肩,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王管家忽然看见陈绍麒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历之色,待他以为自己眼花,想要再看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