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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醉了;把我当作了你。”司徒琳低着头;自顾自地说话,“我知道他还爱着你;可是我不介意;也介意不了。生在我们这样的大富之家,爱情本就是奢望。我所求不多,也不敢要求他能做个好丈夫;只要他对孩子好……”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她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打断司徒琳的话。
司徒琳定了定神,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眼,“我必须和他结婚,所以,请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婚礼。”
她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笑话,忍不住讽笑。
昨天司徒琳主动打电话给她,她便有了不太良好的预感,所以,刻意选择了一个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无比荒谬的见面地点。
西门町,肯德基。
却没想到司徒琳还是来了。
不仅来了,还扔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深吸了一口气,她压抑住满腔怒火,笑容浅淡。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你又怀了他的孩子……司徒琳,我要怎么破坏你们的婚礼?你会不会……太高估了我的能量?”
司徒琳淡笑垂首,眸光锋锐通透。
“我了解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如果你要他跟你走,他便会扔下我,跟你走。”
她满口苦涩,“那你还敢和他结婚?”
司徒琳眼神轻柔,摸了摸腹部,“孩子……是无辜的。”
那眼神像锤子般闷闷地锤中她的心房。
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所以,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我一码。”
她扭头看向窗外,日头西沉,玻璃窗外人来人往,情侣们携手走过她的身边。
司徒琳不知是何时离开。
父亲牵着孩子的手,孩子牵着母亲的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走了进来。
她没有哭。
早已哭不出来。
回了一趟家,拿了样东西,她打车去了希尔顿酒店。
刷卡,开房,走进电梯,伸手按下楼层号码的同时,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要见你。”
他在话筒那头沉默。
“我要见你。”她仰头忍住眼泪,“现在。”
“……好。”沉吟许久,他终于道,“你在哪里?”
她报出房号。
一个小时后,简立文驱车赶到。房门虚掩,他推门而入,她衣着整齐,蜷缩着坐在柔软宽大的床榻。
听见了脚步声,她抬起头。
他顺手掩上房门,神情温柔而疼痛,眸光深邃柔软。
她又低下头去,“你要结婚了?”
“嗯。”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
她呵笑着埋首于膝盖,感觉眼泪浸湿了裤管。
一阵开关柜门的响动后,床沿微塌,他拎着酒瓶,捏着两个高脚杯坐到了她的身边。
“要喝酒吗?”他低声问她。
她感觉到了他声音里的低沉情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司徒琳的话,“……他喝醉了,把我当作了你。”
“我不喝。”唯恐自己的表情泄露了内心情绪,她甚至不敢抬头,“你喝吧,我酒量不好。”
他点了点头。
琥珀色酒液在杯中回旋。
仰脖灌了自己一杯,他靠坐在床头。
她的沉默让他不安。
“今晚……陪我。”她声音暗哑。
他浑身僵硬。
“陪我。”她泪流满面,“辛野。”
辛野。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他。
她靠在他的胸前,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耳朵里听到的,是他胸腔里沉闷而孤单的心跳。
曾几何时,这便是她的梦想。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想做,只要她和他,便成一个世界。
“如果我叫你不要结婚,你还会不会结婚?”
他沉默。
“如果我要你明天就和我私奔,你敢不敢?”
“去哪?”他问她。
“天涯,海角。”
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如果你的父母被人害死了,你会不会报仇?”
她沉默。
“如果你能扔得下你的五个哥哥,我就和你私奔。”
她呵笑,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睡吧。”她说道。
他点点头,伸手按灭床头灯,她在黑暗中睁大着双眼,静静等候,直至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平稳的心跳,这才掀开被子的一角,一点点直起身。
月光从窗外透入,照在床沿,清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放在掌心慢慢捂热,俯低身躯,摸索着靠近他。
四叶草瓣上的钻石熠熠发光,如永恒的悲伤。
“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她轻声道。
“我父亲原本想立他做继承人,所以在他出生的三个月后,带他回了巴黎。”
“可是,他死了。被我叔叔派人害死了。”
“我父亲把他放在酒店的床上,下楼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我弟弟就断气了。”
“我那时候太小,所以根本不记得,我曾经还有过一个弟弟。”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看到妈咪留下的遗嘱,我才知道真相。”
“那时候,我也很想报仇,很想很想,想到每天深夜冷汗涔涔的惊醒,却更明白如果我真的回巴黎报仇,一旦暴露了行踪,也许还没走出机场,就会死于非命。”
“我明白你的恨,非常非常明白。”她道,“因为这个,我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你。你做了我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我一路看着你在鸿禧攀爬,就像是在看着我自己一样。”
“你看。”她无声地笑,“我们两个,有多像。”
她看着他的睡颜,安静地坐到天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起身离开床榻,收拾好所有个人物品,一个人走出房间。
电梯直降至大厅,她走出酒店大门,随手叫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去哪?”
“阳明山。”
车子平稳驶离希尔顿酒店,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厢后座,没有回头。
门房里没有人,佣人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早回来,耽搁了好一阵才给她开门。
“小姐昨晚去哪了?”佣人哈欠连天地开了门,等她走了进来,又立刻推上厚重的雕花铁门,“少爷打了一晚上你的电话,你都关机。”
她笑容如常,“我回家了,手机可能没电了吧,我没注意。”
“咦,好像有人来……奇怪,谁这么早?”
她浑身一僵。
跑车的引擎声轰鸣着由远及近,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他跌跌撞撞地冲出车来,“张雅薇!”
她转过头。
“张雅薇你给我出来!”
佣人被他吓到,飞快地落锁,他双目赤红地冲上前来,抓住铁门猛力摇晃。
“我去取消婚礼!我和你私奔!你这样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地把项链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她返身走近,和他隔着铁门对望。
他气息浊重地瞪着她。
“婚礼……你取消得了吗?”她平静抬眸,“两家的长辈都知道了消息,婚礼的场地订了,喜帖印好了,消息……今天应该也会见报。”
“你怎么会知道?”他用力抓紧铁门,指节泛白,“连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登出来,你怎么会知道!”
“我和司徒琳见了一面,她给了我一张请贴。”她笑了笑,柔声道,“你们的婚礼,我会去参加。”
“没有婚礼!没有什么狗屁的婚礼!没有……”他吼道。
她微微瑟缩,他察觉了她神情的异样,话音嘎然而止。
“你去结你的婚。”她低下头,沉声道,“有一种事情很奇怪,你做了,会觉得心里空荡荡,可不做,又会一辈子活在梦魇不得解脱。报仇……便是如此。就算你的人跟着我走了,你的心也会一直留在台湾。那么,我要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做什么?”
他喘息着看向她,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所以,就算你取消婚约也没用。因为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尉临风站在窗前眺望,她呆坐在床沿。
“他还在。”尉临风回过身。
她揪紧了床单,低下头,打了个电话。
“黎扬?……来阳明山一趟,帮我把一个人带走……谁?你来了就知道。”
尉临风滞了滞,转身继续看着窗外。
一个小时后,两辆黑色轿车呼啸着驶来,几个黑衣人急急忙忙地冲下车,上前揪住还挂靠在铁门上的人影,却被三拳两脚闪开。
黎扬见势不妙,终于下了车。
“住手!”
黑衣人听令退开,简立文喘息着跌坐在地上,黎扬瞪大了眼走近,抬头看了看铁门里的白色建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说呢,随便什么宵小之辈,她也舍得惊动我。原来是你。”
简立文呵笑着抬手捂住脸,肩膀抽搐。
“走吧……”
黎扬弯腰拉住他,却被一把挥开,黎扬气极,忍不住便提高了声音。“你还不明白她吗?她那种性子,说一不二!她说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简立文最终还是被黎扬半拖半推地塞进了车里。
阳明山上的别墅门前,恢复了宁静。
别墅里,她面无表情地抬头,“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尉临风乍然回身。
“你能陪我去吗?”
简立文和司徒琳的婚礼。
简家和司徒家的第二次联姻。
消息见报之后,圣罗德传得沸沸扬扬,说司徒琳是奉子成婚,否则何至于等不到一个月之后的毕业典礼再举行。
婚礼当日,希尔顿酒店门前车水马龙,报社记者、电视媒体、SNG采访车,围了个水泄不通。红地毯从广场直铺到游泳馆门口,各种牌子的豪华名车停在红地毯前,俊男美女身着华服,笑容得宜地缓步而行。
盛况直逼奥斯卡颁奖典礼。
尉临风开着红色敞篷跑车,将身着华丽黑色礼服的她送到了红地毯前。车一停好,又绕道帮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她挽住他的胳膊,嘴角恰到好处地弯起,透过帽檐垂下的黑色丝网,扫视全场。
镁光灯闪个不停。
“走吧。”尉临风沉声道。
她点点头。
游泳馆里,铺着地毯的白色栈道从水面横跨而过,主持婚礼的牧师站在仪式台前,简立文站在池沿背手等候,宾客在池边次序落座,尉临风紧紧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坐在了人群的后头。
拉动椅子的声音引发了一些人的回首。
鸿禧的董事们认出了她,惊愕地睁大了眼,她笑容淡淡地回视,他们眼神惊惧地通报了司徒乔,坐在最前排的司徒乔闻言,却是微笑着回过头,朝她颌首致意。
她唇角微翘,垂眸回礼。
音乐响起,入口被推开。司徒琳没有按照规矩请长辈陪同,而是手握新娘捧花,一个人从门内走出。
那个身影,如斯孤单,如斯强悍。
司徒琳在池沿站定,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驻在她所在的角落。
她微微一笑。
司徒琳收回目光,抬脚踏上栈道,长长的白纱裙摆在她身后拖曳而过。栈道的尽头,简立文朝着她伸出手。
“神对男人和女人说:你们要共进早餐,但不要在同一碗中分享;你们共享欢乐,但不要在同一杯中啜饮。像一半琴上的两根铉,你们是分开的也是分不开的;像一座神殿的两根柱子,你们是**的也是不能**的。”
全场俱静。
牧师抬起头,“简立文,你是否愿意选择、接纳司徒琳做你的妻子,一生珍爱她,尊敬她,安慰她,鼓励她?”
“我愿意。”
“司徒琳,你是否愿意选择、接纳简立文做你的丈夫,无论丰裕或饥馑,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忠实于他,属于他?”
“我愿意。”
她低下头。
尉临风伸过手来,与她十指紧扣。
“我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接下来,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简立文转过身,伴郎迈步上前,他从盘中取下戒指,抬起司徒琳的手。
眼神死寂。
白纱后的司徒琳胸口闷痛,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
那一年的夏天,所有的人都说,那是一场世纪豪华婚礼。
可也许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那也是一场葬礼。
她和他,命运弄人的七年光阴,她飞蛾扑火的等候,他撕心裂肺的挽留。
痛彻心扉的那一场爱情,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晚上两篇长评……
我被华丽丽地感动了,所以码字码到凌晨两点半。
还好明天是星期日,呼呼。
☆、71第二十五章
简立文和司徒琳出国度蜜月;司徒乔回到鸿禧,重掌大权。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病”了很多年的简建德。
司徒乔背着手站在窗前。
“董事长。”秘书捧着一叠厚重文件走进办公室,“侦探社那边寄来了一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