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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地板,怔仲良久,这才想起要给黎扬打个电话。
“帮我……帮我查查,是谁要杀浩……”
她说得断断续续,黎扬在话筒的那头静默。她忍不住提高声音,“说话!”
“薇薇。”黎扬顿了顿,略微犹豫了一下,“前几天,我的手下才帮你拦了一次未遂的谋杀。那时候,你和临风在一起。”
她的脑袋一空。
“对方想杀的人……应该是你。”
她怔怔松手,手机从指缝间滑落,砸向地面。薛真珍惊了一跳,神色惊惶地回过身。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她抬起头。
尉临风满眼焦急,率先冲出电梯,目光一扫,便朝她奔来,蹲身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怎么回事?”
脚步声纷沓叠来。
连亦寒等人瞥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急救室门口。
眼泪无声地流下,她跪坐在地板,倾身上前,以类似于诀别的姿态,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埋首于他的肩窝。
☆、73第二十七章
夜幕降临。
两个小时前就从手术室转到头等病房的张天浩静静躺在床头;脸色苍白,正蹙眉沉睡;薛真珍拿棉签蘸着水,在他干涩的唇边涂抹。室内渐渐昏暗,连亦寒叹了口气;起身拉开窗帘;按亮了顶灯;这才看见薛真珍不知何时微红的眼眶。
“没事的。”连亦寒低声道。
薛真珍眨了眨眼,撇开头。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连亦寒目光微亮。
张天浩缓缓睁眼。
两人安静沉默地对视;许久后,张天浩勉强扯动嘴角,哑声道;“真珍,扶我起来。”
“可是……”
薛真珍张了张口,却在他的坚定目光中败下阵来,只得上前扶着他在床头坐定。
连亦寒返身坐回沙发。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天浩喘了口气,低下头,“对方的目标……应该是那丫头。”
连亦寒瞳孔微缩。
“今天要不是我在那里,换了任何一个人……”张天浩扬了扬唇,涩然一笑,“她就死定了。”
薛真珍惊喘了一声,愕然睁眼,张天浩回过头,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拉入怀中,黑色瞳眸定定地看向连亦寒。
连亦寒低头呵笑,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巴黎,奎克,勒克莱尔,戒指。
他抬起头,薄唇缓缓扬起,“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们的妹妹。”
张天浩唇角微扬,缓缓点头。
“你好好休息。”
连亦寒起身离开房间,随手带上了门。薛真珍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张天浩低头摸了摸她的发,“对不起,我们的订婚仪式恐怕要延期了。”
薛真珍摇了摇头。
一室黑暗中,她骤然睁眼。
神志在梦境与现实间徘徊不定,身后绵长轻浅的呼吸声让她终于有了回归现实的踏实感,她扭过头,静静看着尉临风的安详睡颜,缓缓吁出一口气,心头一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睡衣黏黏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掀被起身,正赤着脚板在床沿摸索拖鞋,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腰用力地箍住,紧跟着,熟悉的气息和体温重新环绕住她。
“想去哪?”他俯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她低下头,力道轻柔地覆住他的手掌,“洗手间。”
他正啃咬着她的脖颈,灼热气息喷在她的敏感处,引发一阵瘙痒,闻言停住动作,抬起头,“别去了。”
“别闹了。”她想笑。
但却更想哭。
“好吧。”他终于放手,“去吧。”
她低着头绕过床沿,按亮了洗手间的灯,反手关上门。
尉临风起身靠向床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她几乎被冷汗浸透的后背,黑眸深邃黯淡。
洗手间内,她动作麻利地脱掉睡衣,随手扯过浴袍披上。热水从喷头中哗哗地洒出,她怔怔地坐下,浴池边的瓷砖冰冷地贴着她□在外的小腿肌肤。她恍若未觉,抬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希尔顿酒店。
杰尼斯?杨格打开密码箱,取出厚厚一叠红绳文件,一份份摊在桌面。她接过签字笔,看也不看地翻开文件,字迹潦草地写下一串串法文,又快又急。
“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奎克沉着脸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杰尼斯叹了口气,“Mademoiselle在台湾搞出这么大的动作,还指望人家一点警觉也没有吗?”
奎克冷冷抬眸,“我不认为司徒乔有那个胆子和智慧能够猜出Mademoiselle的身份,就算他猜到了,安德鲁斯也不是会负心忘义到出卖Mademoiselle的人。你倒是告诉我,那边怎么能知道Mademoiselle躲在这里?”
杰尼斯微变了脸色,“听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出卖了Mademoiselle?”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够了!”咬牙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她扔下笔,“不管谁要杀我,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这样可不可以?”
奎克静默垂首。
杰尼斯扭开头,稍稍平稳了呼吸,返身收拾起所有文件,放回密码箱里锁上。
“我今晚就回巴黎。”杰尼斯阴沉着脸,朝她微微躬身,“为了您的安全着想,那三个护卫……我会再留他们在台湾一段时间。”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巴黎,伯利斯堡。
莱伊?德?勒法夫瑞嘴角噙笑,缓步走过古老的宽阔长廊,他在会议厅的巨大雕花木门前站定,抬手轻轻一推。
木门无声地向里滑开。
长方形会议厅的尽头,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王座。发丝微白的尼尔端坐其上,手指不耐地敲打着雕花扶手。安德鲁斯微微垂首,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两人的身后,便是勒法夫瑞家族的巨大族徽。
交错的权杖拱绕着玫瑰,常青藤盘绕其上。
莱伊微微一笑,走到下首,翘腿坐下。
杰尼斯清咳了一声,肃然抬眸,“有一个消息,是该公布的时候了。”
现任族长尼尔侧身靠向扶手,眼皮微动,黯淡混浊的眼眸,却如鹰眼一般,准备紧紧地攫住杰尼斯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杰尼斯神色不变,“凡赛少爷……留下了一个继承人。”
安德鲁斯眸光骤亮。
“不过日前,她已签署下一系列文件,自愿放弃继承权。”杰尼斯淡声抬眸,“至于族长印信,已确认了不在她的手中。”
安德鲁斯牙关一紧。
莱伊徐徐抬眸,黑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
从伯利斯堡回到梅格瑞斯大厦的安德鲁斯脸色阴沉得像是嗜血的野兽,从待客大厅到专用电梯,一路上,工作人员纷纷走避。电梯停在顶楼,等着汇报工作的几个助理挤在大厅,安德鲁斯视而不见地走了过去,胸膛起伏得像是马上就要喷火,眼神阴翳地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
屋内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助理们围在门前,面面相觑。
安德鲁斯将电脑显示屏都扫下了桌面,对着冷清清的空气发泄着怒气,“没胆的懦夫!孬种!凡赛和索菲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
将整个办公室都砸了个遍的安德鲁斯气喘吁吁地坐回沙发上,第一助理战战兢兢地敲门而入,他一眼瞪了过去,助理立刻将头一缩,没过半秒,又硬着头皮探头进来道,“那个……先生,路卡西诺先生刚才打了个电话,说是马上要过来拜访。”
安德鲁斯气得一脚踢翻了房间内硕果仅存的完整玻璃家具——茶几。
西蒙?塔伦斯是意大利三大黑手党之一巴勒莫老大的次子,因为和另一大黑手党组织克莫拉的老大路卡西诺发生了一点冲突,被迫离开了意大利,远走到巴黎。不过,从小被身为黑手党老大的父亲培养出异样价值观的西蒙显然没有把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放在眼里。
他纯粹就当自己是来巴黎度假的。
这天下午,西蒙正搂着个金发美女逛香榭丽舍,就接到了安德鲁斯的电话。
“你出国玩玩吧,别整天在巴黎闲逛了,不腻吗?”
西蒙看了一眼怀中的金发美女,哈哈大笑,“不腻不腻,怎么会腻呢?”
“出国去。”安德鲁斯声音陡沉。
西蒙收敛起笑意,撇了撇唇,“有话直说,别跟我绕圈子。”
“切萨雷找上门来了。”安德鲁斯道,“你先出国躲躲。”
西蒙推开怀中的金发美女,走出旗舰店,冷冷撇唇,“去哪?”
“……台湾。”安德鲁斯低头沉吟,想起前段时间助理回报过来的语焉不详的报告,神色淡漠地道,“那边好像有人在找我的麻烦,你去看看,必要的话……就帮帮我的忙。”
“没问题。”西蒙露出痞痞笑容。
载着西蒙?塔伦斯的国际航班飞离戴高乐机场的同时,切萨雷?路卡西诺带着两个一脸凶相的黑衣保镖,摇摇晃晃地上了直达顶楼的专用电梯,又摇摇晃晃地走进安德鲁斯的办公室。
“嗨,好久不见了啊,安德鲁斯先生。”
不等主人招呼,路卡西诺随随便便地扬了扬手,主动在沙发上落座。他眼瞳微眯,释放出强烈杀气。
“西蒙那小子,是不是躲在你这里?”
安德鲁斯坐在办公桌后,姿态沉稳,“你找他做什么?”
“他杀了我的女婿!”
“哦。”安德鲁斯神色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路卡西诺怒极反笑,“安德鲁斯,除了你们这里,没人有胆子收容我要杀的人!”
一个星期后。
司徒琳半途回家拿了份重要文件,走过二楼长廊的时候,却听见偏厅里隐隐传来的谈话声。她扭头瞥了瞥四周,又看了眼腕表,终于侧身躲进楼梯边的垂帘后。
“这么说……对方的背后还有别人?”
偏厅里,西蒙大剌剌地坐在双人沙发上,抬手摩挲着下巴,垂眸沉思。司徒乔侧身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一脸恭敬地点了点头。
“而你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那个背后的鬼?”西蒙含笑抬眸,眼底闪烁着戏谑笑意,“我真是搞不懂,安德鲁斯怎么会看得上你!”
司徒乔额头微动,硬生生忍下这个侮辱,扯了扯嘴角,逼迫自己露出一个苦涩笑容,“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个折衷的办法啊……对方既然肯花大力气派人保护她,就说明对于他们来说,她还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只要她出事,就不愁抓不住他们的马脚。”
“唔……”西蒙沉吟,“连血狼也失手了?”
“是啊。”司徒乔叹息。
“有意思……”西蒙嘴角微扬,双瞳放光,“你说,一个刚刚毕业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司徒乔趁机添火加柴,“您……是站在安德鲁斯先生这边的吧?”
“当然。”西蒙笑道,“你给我准备点人手。”
躲在帘后的司徒琳双腿微软。
医生捧着一堆医疗器械走进头等病房,屋内的众人齐齐回眸,医生怔了一怔,调笑道,“呀,都这么早啊,拆个线而已,怎么搞得这么隆重?”
半仰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的张天浩示意薛真珍摇下病床。
“听到没有啊,都说不用这么多人一起来看我了。”
陈绍麒和曾若谦相视一笑,转身坐回沙发。
她站在床尾,撇了撇唇,却不肯移动脚步。医生走到床沿,掀开被子,又掀开病号服,开始拆起纱布,张天浩扭头看见她,眉梢微扬,笑容意味深长地道,“薇薇丫头,我的**可是只属于我家娘子的,你看什么看?”
她被他气得又想哭又想笑,只能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闭嘴!”
医生抬眸看了两人一眼,示意张天浩抬起上半身,扯走了纱布。
她不由自主地垂下视线。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在慢慢愈合的伤痕处,是粉红色的嫩肉。
不长的刀口,却看得她触目惊心。
她喘了口气,抬手挡在唇边。
张天浩嗤笑了一声,“让你不要看,你偏要看。笨丫头。”
她低下头,眼眶迅速湿润。
“好了,浩。”陈绍麒发觉她神情的异样,出声制止。
张天浩扭头看向窗外,深邃的黑色瞳眸里闪过一抹不舍。
敞篷跑车里,简立文手握着方向盘,“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Case怎么样?行不行?”司徒琳低头轻抚着腹部,眼神微恍,得不到回应的简立文扭头瞥见她的动作,目光微柔,“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嗯,我没事。”司徒琳回过神来,收敛起所有温柔神情,回复女强人应有的俐落干练,“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简立文神情淡淡,“你一个孕妇,操心那么多做什么。都交给我吧。”
都交给我吧。
司徒琳心头微涩,扭头看向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