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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原来也是个双手沾满大食人民鲜血的刽子手!
陈德兴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必须要防蒙古人狗急跳墙,诸位有什么应对的法子么?”
郭侃摇摇头,神色淡淡地道:“人在蒙古人手里,还能有什么法子?大不了将来十倍讨回吧……不过蒙古人也没有几百万,总归杀光就是了。”
陈德兴朝张世杰看了一眼,张世杰沉声道:“大王,不能由着蒙古人杀咱们的人!臣建议,立即发兵急进!攻燕京,可以只攻东城,逼蒙古人自走。只要攻得紧急,他们该是杀不完几十万人的。”
“只得如此了!”陈德兴点点头。
“大王,他们可以放火烧粮食!”郭侃插话道,“几十万人呐,若无粮食,咱们拿什么去养他们?”
“张熙载!”陈德兴喊着副军师的名字,这位张熙载现在是北明东征军的大管家,各种杂七杂八的事儿都是他在张罗。
张熙载盘算了一会儿,道:“可以从大宋买粮食运到塘沽……只是从塘沽到燕京还有300里地。”
“有八旗兵遮护不会出什么状况的。”陈德兴想了想,又吩咐道,“还可以从燕京的难民中选择壮丁充当民夫,这样随军的五万多夫子就可以早点回去种地,明年的春播不至于误了。对了,平滦这里有多少人?”
“有两万八千余户,二十一万三千余口。”郭侃回答道。他是元国的平滦路总管,现在北明的滦州还没有设立,所以平滦的事情便是他和赵复在代管。
“平滦有多少亩田?”
“账册上有一百二十余万亩。”郭侃道,“实际上还多一些,另外路上还给辽西迁来的一万余户分地屯田,不过尚没有开垦。”
陈德兴道:“立即安排辽西来人出关就食,这样也能减少前线的粮草消耗。趁天气尚暖用海面没有封冻用海军的船送他们走。也别都回辽西,可一半回辽西,一半去辽东。辽西的田宅也得重新分配,不必物归原主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原主,蒙古治下的产权观念根本不能和大宋相比。辽西的土地理论上都属于合撒儿兀鲁斯,那里的汉民理论上都是移相哥的农奴,人身自由都没有,何来产权?
因而北明政务司可以根据需要重新给这些汉民分配土地田宅。至于分配的原则,当然是要有利于士爵制度的推行。士爵不仅仅是军功贵族和军功授田那么简单。这种制度同时也是北明地方自治的基础。士爵在北明,就类于科举世族在江南。
只是士爵之家都是初兴,规模小人口少,不能和动辄数百上千的强宗大族相比。因此,士爵贵族在地方的统治只能依赖贵族议会而不能依靠宗族。
依靠贵族议会和士爵、士绅,也是现在北明的国策。因此北明每占领一地,都会从辽东迁移一些士爵去落籍,成为北明在当地的基础。同时,也要尽可能迁移一些当地人民去辽东落籍,分配一定数目的土地、牲畜。再鼓励他们租赁士爵田庄,以增加辽东的农业人口。
总而言之,陈德兴现在推行的士爵制度也是对中国社会,至少北方中国社会的一种重组。以几万乃至几十万士爵贵族,构建起新的社会基础。
……
“竟然打出九斿白纛了!”刘孝元抬头望着忽必烈的金顶大帐前高高竖立的九纛,心下顿时雪亮。
原来忽必烈一路潜行不是想瞒过北明或东唐的耳目——这是没有必要的,北明、东唐即便在草原上撒了耳目,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情报传递出去,这个时代可没有电报、网络和无线电话。
忽必烈想要瞒的,原来是蒙古东道四王的耳目!而现在又堂而皇之打出九纛,立起金顶大帐,目的应该是让事先毫无准备的四王前来参觐!
“这是要学汉高祖游云梦泽啊!”刘孝元吸了口草原上的凉气儿,一边往金顶大帐的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面佩服起忽必烈了。
这忽必烈的心机和行事,也颇有雄主之风!之前杀掉阿里不哥是何等果决,现在又利用燕云之役和四宗王南迁的机会整合四宗王的兀鲁斯!而且还在燕京用几十万条汉民的性命给北明设下圈套……
“刘安答,刘安答,可把你给等来了。”伯颜这个时候已经站在了金顶大帐门外,看到刘孝元策马而来,连忙上前。
刘孝元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从人,“怎么啦?伯颜安答,出了什么事儿?怎么立起金顶大帐,打出九斿白纛了?”
“这都是大汗的命令,是做给东道四王看的。”伯颜拉着刘孝元大步就往金顶大帐中走。“东道四王的使者刚刚到来,据他能说四宗王已经动身,很快就要到大营来了。”
“哦?他们也肯来?”刘孝元想,果真是汉高祖游云梦的把戏!可是……有了之前阿里不哥的教训,蒙古宗王们都不大愿意亲自来会忽必烈了。四王怎么肯来?就不怕叫忽必烈杀了?
“怎能不来呢?”伯颜笑道,“四宗王已经走投无路,牛羊都已经宰了,最多吃到明年夏天,若是不能据有燕云十六州,几十万部民就要挨饿了。而你给末哥大王送去的命令就是叫他发兵封锁居庸关和燕山各隘口的!”
“原来如此!”刘孝元佩服地点了点头。忽必烈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燕京城内的几十万人是诱陈德兴入套的香饵。东道四王的几十万部民,则是迫四王就范的人质!
两人说话间已经入了金顶大帐,大帐的占地面积很广,用屏风隔出了三个空间,一是忽必烈会客的地方;二是忽必烈研究战局处理公务的地方;三是忽必烈的寝室。两人直接进了大帐的“办公区”,忽必烈就在里面看地图,身边守候着一个年轻的蒙古人,是木华黎的四世孙安童,他母亲是忽必烈的小姨子。虽然只有15岁,却已经是忽必烈的怯薛长了(这位爷13岁当怯薛长,18岁当丞相)。
“臣刘孝元参见陛下。”刘孝元行了大礼,便摸出末哥的回信,双手递上。安童取过后验了验信封,确定没有被人打开过后,才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筏交给了忽必烈。
忽必烈接过信筏,也不看一眼,就放在一边,口中却问:“孝元,燕京城里的人多么?”
“多极了,总有几十万!”刘孝元回答。“好多人都没有房子住,只能露宿街头,城内所有的庙宇道观,都挤满了人。大汗,这燕云的民心,尚在我手啊!”
忽必烈哼了一声:“什么民心不民心的,若是陈德兴入了城,这些汉儿又会夹道跪迎了!安童,把准备好的国书给刘孝元。”
第450章要把南宋拉下水
“国书?”刘孝元闻言一怔。国书当然是出使时候用的,而且出使的还不是藩国,否则就应该是诏书了。所以出使蒙古西道诸国和乌斯藏是用不着国书的。而用得着国书,又有联络必要的显然就是南宋了。
刘孝元皱眉问:“大汗是要臣出使临安吗?”
“便是临安!如今元明唐三国大战,都已经无所不有其极了,宋国岂能置身于外呢?孝元,朕让你和蒲寿庚同往南朝,务必使宋国站在大元一方!”
“可是宋国无甚兵马,且又藩镇林立,如何有余力北征?”
“何须宋国北征,”忽必烈道:“三国大战必然胶着,不是顷刻能分胜负的。”他停顿一下,放沉声音道:“粮草已经是胜负关键所在!吾已密令燕云大万户府尽搜各地存粮北运,并且驱使百姓入燕京城……便是要用几十万张嘴去耗尽陈德兴的粮草!但是此贼却牢控大海,可以从南朝买粮。”
在唐宋元明四国中,现在只有南宋的农业生产比较正常。而且在南宋和蒙古停战之后,原本沦为战区的两淮、京湖、四川的农业生产,也在各藩镇的极力督促下有所恢复。此外,南宋的人口基数也大,一亿是没有的,七八千万稳稳。因此南宋也拥有相当大的粮食市场,远非日本、高丽这种几百万人的小国可比。是唯一一个有余力大量输出粮食的国家!
“大汗是想让宋国禁止粮食流入北地?可是宋国最大的粮食输出之地乃是两淮。那里是宋国的几个藩镇所控制……”
“宋国朝廷不是在江南大办团练么?”忽必烈迷信武力,自然不相信南宋朝廷大办团练后会老老实实的无所作为。“如今唐、明二贼都叫朕牵制了。若是宋国朝廷再不抓住机会削藩,待北地分出胜负,宋国的藩镇没准就要去投明主了。”
“大汗英明。”刘孝元不敢再多问下去,免得忽必烈起疑心,从安童手中接过国书,又道:“那臣先回京兆府汇合蒲寿庚,然后再入四川赴临安……”
“就走京湖吧,”忽必烈打断道,“乔装改扮一下就行了,如今全天下都在看燕云之战,胜负没有分出之前,还在当墙头草的宋国藩镇是不会太认真阻挡朕的使节南下的。”
虽然现在有不少南宋藩镇私通东唐,但是在北地大战分出胜负之前,指望他们公开站在东唐一边也是不现实的。因而刘孝元和蒲寿庚只要不公开打出大元旗号,就不用担心高达、夏贵这些人阻拦。
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南下了!刘孝元不动声色地道:“那臣立即便启程。”
“也不需要那么急,先陪着朕去见东道四王。”忽必烈笑道,“且看朕如何重整大蒙古国昔日之雄风!”
……
大队的骑士,此时正行进在荒凉的幽燕大地上。
现在仍是秋日,燕云之地,刚刚历经了一次丰收。可是周遭一切,仍然是一片萧条破败的景象。田野沟渠,仿佛全部倾颓废弃,偶尔看到一个村庄,也是渺无人迹。甚至有些大的城镇,也已经被废弃。城镇中人,不是被迁移去了燕京,就是在熊熊燃起的战火面前,选择了远走退避,要么躲到北面的燕山中去,要么就干脆心一横逃到山东李家的地盘上去了。
这里已经离燕京左近不足一百里,便是平滦离燕京也不过三百里,按照全是骑马行军的速度,三天怎么样也赶到了。
这些骑士约有两千骑左右,全都是黑衣黑甲,胯下的马匹都甚是雄峻。行进当中,队列似乎不乱,马上的人都是一副凶悍神色,行军途中更无一人喧哗,显得井然有序。有些人手中持着马枪,枪头全都泛着银光,远远一看就知道是好钢打造的精品。
杨阿喜就在这队列当中,这两千骑兵都是他管辖的正黑旗左协。正黑旗是北明轻骑兵中的精锐,过去一年几乎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的不停征战。便是不大能打的都历练出来了,何况这些本就精于骑射的野生鞑子?
哦,正黑旗中并不人人都是鞑子了。因为按照陈德兴给八旗设计的升级体系,是先升汉人,后封士爵。凡是有功劳的,都是可以一步步升上去的,身份自然也从旗人变成了汉人和士爵。
另外,凡是入旗的鞑子,一律都要信奉天道教,并且依着天道教的规矩改名换姓。就是改汉名,换汉姓,还有学汉话。这个都是教里的规定,不存在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不想改的,那就只能下地狱了!而杨阿喜的杨姓本就是汉姓,自然不必改了,名字稍稍改动了一下,拿掉了“阿”,就叫杨喜。不过认识他的人还是习惯叫他“杨阿喜”,因为杨阿喜也是汉人的姓名,只是土了一点,便没有什么人计较了。
塘沽之战中第一个登陆的沈夜星现在也披上了黑衣黑甲,以正黑旗大义教官兼随军道人的身份跟着杨阿喜一起行动。大义教官兼任随军道人的制度是八旗军的特有的。和本来就是汉人的士爵军不同,八旗军中的将士,哪怕是有了汉人、士爵身份,也有点徒具其名,面子是汉人,里子还是鞑子。
所以必须加强教化,而教化的手段不是宣扬大汉族主义——这对刚刚归还的汉人没有什么效果,搞不好还会让其中一部分人产生女真或是别的什么民族的民族意识。
因而陈德兴便选择了继续以宗教迷惑鞑子人心的办法,反正塞外的各种鞑子本身就迷信鬼神,跳大神的萨满巫师都能迷惑不少人,何况神迹昭彰的天道教?
于是,被派往八旗军中担任大义教官的军官,全都接受了为期几个月的天道教道人训练,成为了“政委”加“牧师”的特殊存在。而他们在八旗军中的威信,自然也是极高的——对于蛮荒之民来说,人间正道是听不懂的,谁要跟他们去说孔孟的道理,那用不了一会儿听众们就该打呼噜了。不过神谕法旨却灵光的很!
而天道教里的上层人物,大多是草莽出身的人物。要他们马上想出什么富含哲理的高深教义,那种搞脑子的东西,那是不行的。天道教的哲理基本上就是陈德兴那一套科学神教的东西,所以很难吸引江南士大夫。
但是要这些人拨弄下层,却是再拿手不过了。自古以来,宗教对上层知识分子而言是哲学思想,而对下层来说就是搞迷信。儒学在哲学思想方面可以说是博大精深,但是在迷信方面却搞不过佛教、天方教、基督教,自然也不如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