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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从南朝买到大批米粮的。这粮食一关,起码能捆住陈德兴三年!有了这三年,大蒙古一定能转败为胜的!”
头辇哥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忽必烈最近连连失手,人望已经大减,便是一直为其信任的头辇哥也在内心产生了怀疑。
“大汗,那我们接下来往何处去?”
“哪儿也不去!让勇士们在真定城内好好休息,吃顿好的,准备大战!”
“大战?和谁?”
忽必烈浮出得意地笑容,道:“当然是和李壇!朕不想去杀他,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去井陉关打听消息的怯薛联络上了霸突鲁。李壇已经被霸突鲁引到娘子关附近,这可是天赐的良机!”
“李壇到了娘子关!?”头辇哥冷抽口气。李壇是被“引”来的?这事儿三岁小孩都不会信的,多半是霸突鲁在太原惨败,被李壇追杀到了娘子关。怪不得薛禅汗不敢去追陈德兴了,他是要集中力量先打败李壇啊!要不然让陈李合起来夹击,这里的五万多蒙古人都得去见长生天!
忽必烈突然大笑起来:“那李壇素来谨慎过头,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冒进而来。朕已经谋划好了就在井陉关前与此贼会战,待破了李壇再去和陈德兴周旋……陈贼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凭着火器犀利,钢甲坚固得利于一时。只要给朕几年,凡是陈德兴有的,朕也会有的!而且会比他有的更多,到时候,便是我大蒙古平明灭宋之时!”
……
此时此刻,陈德兴的“难民大军”已经到了大休息并且准备用早饭的时候了。此时中原的普通百姓通常都是一日两餐,上午、下午各一次,晚饭是不开的。只有富豪官员之家才一日三餐四餐五餐的吃个没完,还都是大油水,也不怕吃出病来。
但是从陈德兴自领一军以来,他的队伍一项是日进三餐。到了现在,明军的伙食标准是很高的,每人每天执行“斤半米面,有荤有菜”的伙食标准,而且一直等到了最严格的执行——和南宋军不同,明军的官兵在伙食方面的待遇一直比较平等,一开始是为了洗脑的需要,而现在则是因为士兵之中也存在大量士爵贵族,他们的差遣虽然是战士,但是身份一样是贵族!
至于被陈德兴裹挟的难民,这几日同样吃上了一日三餐,而且也是二十四两米面,只是荤腥少了一点——如果不让这些难民吃饱了,他们如何能走得的了路?
陈德兴这个时候,却又恢复了他刚刚带兵时的作风,一夫不食,他这个三军之主就不吃饭。倒不是担心他的军将吃不好,而是担心难民的伙食供应出问题。所以每到开饭时间,他就骑着马在营地当中来回查看。朱四九、陈千一两个小兄弟,则策马跟随其后。
所有的难民都编组过了,丁壮抽出来组成了一个个千人队、百人队,每个百人队自成一个伙食单位,围坐着大锅在那里吃饭。
老弱则按户编组,组成了千户、百户,也临时指派了千户长和百户长,现在则是每个百户为伙食单位,围坐在一起对着饭食愁眉苦脸的吃着。天道教的骨干们则趁机给这些难民洗脑,宣传天道教的那一套光明胜黑暗,汉人胜鞑子的道理。但是这些难民并不是没有什么见识的辽东野生鞑子,如何会相信这一套?若是早就相信明教的也就罢了,若是当时不信明教,又读过一些圣贤之书的,自然很难被天道教的骨干忽悠。不过有这些神棍从中活动,还是能从难民中聚集些信徒。
无论他们是真的相信,还是想投机取巧,谋个前程。总归对陈德兴掌握难民队伍有些好处的。
陈德兴骑在马上,回头对身边的两人笑道:“这回还多亏了天道教的人马,没有真定分坛,这十几万众,孤王是无论如何都掌握不了的。对了,杨阿喜那边儿可有消息吗?”
陈千一是个肤色白皙的年轻人,他是琼花楼二十二兄弟中的老幺,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脸上的稚气都未脱去,却已经是北明的高级军官了。听到陈德兴的提问,他嘴角一撇,笑呵呵道:“大哥,阿喜那边方才来报过一次,一切安好,没有发现蒙古鞑子的大队,只有他们的探马游骑和黑旗马队保持接触。”
“还没有见到鞑子大队?”陈德兴摇摇头,他的人马今晚就能入顺德城了——顺德路城是座只有千把户人口的小城,已经被郭侃指挥的先头部队控制——忽必烈咋还没有大举南下呢?
“还没有,”陈千一笑道,“阿喜的马队都放到真定城南十里了,没有见鞑子出城。看来鞑子是怕了大哥,不敢追来了。”
“不敢?”陈德兴可不敢想这样的好事儿,对手是忽必烈又不是贾似道,还有这货不敢干的事儿?
“或许是想绕到咱们前面去堵吧?”陈德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黑旗左协马队只有2000人,而且也早就疲惫不堪,现在只能轮番出动数百,勉强在北面布置了以道非常单薄的警戒线。根本不可能对占领真定的蒙古人严密监控。
所以陈德兴现在只能猜测忽必烈的行动,靠猜自然容易出错了。特别是如今的河北山西战场上还有三国参与,而且还有一堆大大小小的军阀,任何一方的某个偶然行动,都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儿的大局。
陈德兴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道:“还是要抓紧些今晚上连夜行军,无论如何都要走到顺德路城。有个城可以守,总是叫人安心些。”
……
“传朕的旨意,今晚彻夜行军,天黑之前,必须要到娘子关!”
坐在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的李壇昂首看看天色,还是圆日正当空的时候。今天的行军非常顺利,虽然走在山道之间,但是沿途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连个埋伏也没有,仿佛不是战时而是和平时候的大军调动。
“父皇,娘子关很有可能已经被霸突鲁放弃了,咱们可以兵不血刃入河北了。”
李彦简策马跟在李壇身旁,也是一副志得意满。他的金吾卫在太原打得挺苦,可是战功也不小,光是收集到的首级就已经超过了3000颗!
虽然这些蒙古首级对他这个太子殿下没有什么用,但是一个善战的名声总是跑不掉的。而那位“李世民”(李彦国)现在多半还在济南没有挪过窝吧?
李壇拈着胡须,不置可否。霸突鲁多半是弃了娘子关了,如果他是霸突鲁也不会死守娘子关,而是会迅速跳到河北平原上,然后设法甩开陈德兴的大军,再找机会渡黄河。
正想到这里,前方传来了马蹄响动的声音,几骑红衣骑士飞奔而来,看到李壇的黄龙旗号,连忙靠了过来,领头的骑士翻身下马,叩拜李壇道:“皇上,大喜啊!田上将军的领军卫已经占领娘子关了!田上将军报说,蒙古鞑子眼下已经退守娘子关以东的井陉关了。”
“什么?”李壇父子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霸突鲁为什么退守井陉?娘子关不保,井陉关还能保住?可就算他保住了井陉关又有什么用呢?大明在东,大唐在西,一个井陉又能坚持多久?
第472章明日之一搏
霸突鲁枯坐在帐中,已然不知道多久。
井陉关外什么情形,霸突鲁已经毫不关心了,只是反复摩挲着手中一柄弯刀。
霸突鲁是蒙古重将,多年以来收集的名刀名剑不知凡几。但是最为心爱并且随身携带的,还是这柄弯刀。
弯刀是他的祖父木华梨所留,而且是木华梨早年所用,铁质甚劣。为了在战阵之中不至于在与敌人的兵刃相交中折断,所以打造得分量极重,足足有三十多斤!木华梨年轻时就使用这柄弯刀,不知让它饱饮了多少敌人的鲜血,血色似乎已经浸润到了铁质当中,让黑沉沉的弯刀微微有些发红。
而霸突鲁从军二十余年,也凭着这把大刀,斩下了不知多少汉人的头颅——其中有汉儿的纠纠武夫,也有汉人老弱伤残,甚至还有不少是妇孺幼儿!
蒙古人可没有什么不滥杀无辜的迂腐规矩!凡是敌人那边的,就没有什么是无辜的!老弱可以生产箭簇,妇女可以照顾伤员,便是幼儿……焉知他们长大后不是又一个陈德兴!?
一想到陈德兴,多年杀戮汉人生涯给霸突鲁带来的全部信心和自豪,却渐次崩塌。或许他已经看见了成吉思汗开创的杀人伟业的尽头了。
如果忽必烈始终不肯离开实际上已经不属于大蒙古的中原,笨重无锋的蒙古弯刀,早晚会被大明锋利无比的钢刀斩断!
霸突鲁已然不关心将要开始的同李璮的决战,因为在他看来,这场决战的胜利除了给忽必烈和蒙古人继续留在中原的幻想和借口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外间突然传来了响动之声,甚而军将的呼喊声也再度响起,这些声响由小而大。渐次弥漫开来,先前还有些低微,后来却越来越为响亮,直至响彻夜空!
难道是李璮的大军到了?霸突鲁正猜测的时候,帐外突然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他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就想站起身来喊人替他披甲。
军帐幕帘一下掀开。露出的却是自家亲卫兴奋得已经满是赤红的面孔。
“元帅,大汗到了!大汗亲至了!”
大汗亲至?霸突鲁猛地站起身,就要出帐去迎接。对忽必烈的执着汉地的政策不满是一回事儿,对蒙古大汗不敬可是另一回事儿。况且,这忽必烈还是霸突鲁和整个木华梨一族衷心拥护的汗。
“霸突鲁安答!”忽必烈洪亮的声音,已经从大帐外面传了进来,然后就见幕帘再次被挑起,一个庞大的蒙古汉子已经出现在了霸突鲁面前。
霸突鲁还未曾反应过来,忽必烈就径自走到一张胡床那里坐了下来,见霸突鲁想要跪拜,便很豪气的一挥手:“不必跪了!还是说正经事儿吧。霸突鲁安答,你手里还有多少人?李璮那贼又有多少?”
才站了一半的霸突鲁又缓缓坐了下去,哦了一声道:“回禀大汗,属下被李坛打败了,五个万人队的兵马,现在只剩下两万四五千勇士了……”
“只剩两万四五千?昨天还有两万八千啊,难道你又和李坛打了一仗?”
“不是和李贼打的,而是汪德臣那个逆贼叛了!足足带走了三千人,都的汪家的精锐!”
“原来如此,”忽必烈摇摇头,“汉人嘛,终究不可靠。回头屠了巩昌汪家就是!”
“李璮的兵可能有十万了!”
“十万?这是太原城里所有的伪唐军?”
霸突鲁焦躁道:“不是太原的,就是李璮带到娘子关的……连营数十里,声势浩大啊!”
“怎会那么多?”忽必烈一愣,他也有细作,当然知道李璮有多少本钱。
霸突鲁苦笑:“还不是山西这里的一钱汉纷纷归附?李璮的兵刚出太原的时候最多五万,现在……估摸有十万了!”
“无妨,十万乌合之众罢了,”忽必烈笑着摇摇头,“朕带来五万大军,合上你的兵一共七万五千,就在井陉关前与李贼会战!”
“那陈贼……”
“往顺德路去了,”忽必烈一笑,“估计那贼还不知道太原之战的结果,否则他只需守真定城,大蒙古就要失去中原了。”
如果陈德兴留守真定城,忽必烈无论如何不敢往井陉关而来。而霸突鲁腹背受敌,两万几千蒙古大军就丢干净了——这样忽必烈挥军入中原的战略就算彻底破产,丢了山西、河北、燕云,还损失了五万蒙古大军。虽然在河南抢了些地盘,但是靠余下的十几万蒙古军肯定挡不住李璮、陈德兴还有一堆北地汉侯和南朝藩镇的围攻。
看着霸突鲁僵硬的神色,忽必烈畅快大笑道:“看来天命还在朕这一边,朕是真命天子!李璮、陈德兴如此优势,竟然也不能一举将朕击破,待朕铲灭李璮,陈德兴就孤掌难鸣,也不难收拾掉。”
霸突鲁被忽必烈这么一鼓舞,仿佛也有了点信心,望着忽必烈道:“明日可能就要决战了,大汗有何谋划布置?”
忽必烈半闭眼睛,仿佛在仔细思索,过了半晌,才认真地道:“汉人的兵法说:以正合,以奇胜。朕的五万大军至此,已经是用奇了,明日一役便以正合,以正胜吧!只要朕的大纛出现在井陉关前,李璮的十万乌合必将不战而溃!”
……
夜间山风掠过,将无数篝火吹得缭乱,火光照耀着成千上万的大唐战士面孔上,一片光影晃动。
这些或年轻或年长的汉家武士,刚刚饱餐一顿,人人都满怀憧憬,不仅是因为胡虏压迫华夏的年月很快就要过去了,还因为他们这些人很快就将是大唐的复国功臣,等到这一战打完,就该封士爵,受田庄,与国同休了——这可是自古以来的普通战士都不敢想的犒赏!
中国人虽然讲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是这句名言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平民匹夫追随明主去开国兴邦,所求的就是成为王侯将相的那一丝机会!就和承平时候的读书人一样,求的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那么一丝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