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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等上好的马战兵器却是极不易得,且不说一支槊要花多少钱,便是这生产的工艺和时间,就决定了马槊是一种军事贵族兵器!根本不是寻常士兵可以装备的。而且不是从小打熬磨练出来的真本事,随便找个农民伯伯练上几个月也玩不了马槊,还是老老实实找根用完就扔的便宜马枪算了。
如果陈德兴真的能打造出三千人的能使用马槊冲阵的钢甲骑兵,再配合上青铜大炮、钢甲长枪兵和八旗轻骑兵,把忽必烈赶出中原,再平唐灭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可惜,一支强大的重骑兵并不是那么容易养成的。必须要有无数个像陈德兴本人这样打小磨练武艺的将门子或者是军事贵族为基础才能出现。唐朝前期之所以能有马槊流行的空间,就是因为有关陇勋贵集团的存在。上有关陇,下有府兵,才形成了唐朝前期强大的武力。
而陈德兴现在能使上马槊,就是因为他是将门出身,这马槊是他爷爷陈虎山传下的老古董——对将门而言,马槊、良弓、宝刀都是吃饭的行头,而且还可以世代相传,不用心弄好了可不行。
而且他也是从小被当成将种培养,练了一身马上马下的阵战功夫,在如今的大明军中,他的战阵功夫绝对可以排到前三位!只有郭侃和张九两人可以相比。只见他大吼一声,丈二马槊展动。
迎面党项鞑子,就在槊锋乱抖之际,转眼就捅翻落马!借着槊杆的弹性,陈德兴猛地抽将槊从敌人的体内抽出,然后狠命一甩,正中另一名党项鞑子的当面,啪的一声响亮,这党项鞑子竟然被一槊生生扫下马来!紧接着,陈德兴又借助长槊反弹的力量,顺势将槊杆回圈,左手甩开缰绳一下握住槊杆,只用双腿控马。同时两手一起舞动长槊,就往迎面扑过来的一个党项鞑子面门招呼,转瞬之间,这名鞑子脸上就开了个碗大的血窟窿!
而在后方追击的李恒,远远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了。
这人是陈德兴吗?怎悍勇如此?骑战的本事,马上的枪法,简直就是勇冠三军的拔都儿啊!
第489章唐明盟破
夜色渐渐降临,在月光和到处燃动的火光映照之下。陈德兴的近卫骑兵与党项数百骑军,正在混战。当李恒的党项骑兵领教到了钢甲骑兵冲阵搏战的厉害之后,这些蒙古化的党项骑兵立即就散开改用骑射游斗的战术了。不和钢甲骑兵接敌,只是用羽箭招呼,也不射马背上的钢甲兵,而是射他们的坐骑!只要钢甲兵靠近,他们就转身逃走,拉开距离后再射,将蒙古人的那点看家本事全都一点不差的使出来了!
不过陈德兴麾下也有两百弓骑,多是八旗出身的神射手,手中的马弓又是最好的复合弓,人人都有一手连珠箭的好本事。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也射出了箭如雨下的声势,羽箭纷纷扬扬的命中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猛追的党项骑兵。
暗夜之中,不断传来弓弦弹射的响声和骑士坠马的噗通声,还有人马嘶喊惨叫的声音。
不过交战双方都没有功夫去援救或是杀死这些落马的骑士,只是任由他们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陈德兴的一队人马,始终在保持机动。因为他们都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钢甲枪骑兵,无论李恒分出几队党项骑兵,都无法封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德兴向灯火通明的余庄靠拢。
而在李恒的党项骑兵屁股后面,还有三百钢甲枪骑兵,冒着党项骑兵射出的羽箭猛追。但是因为他们胯下的战马只是比较高大强壮的蒙古马,不是那种经过几代乃至十几代人工培育出来专门用于冲阵的战马。因此跑了半天也追不上前面的党项兵——这代代培育良种战马的事业,也必须要有一个军事贵族阶级去从事。农民可不会吃饱撑的去干这事儿,他们顶多就需要一些耕田的壮马而已。
至于依靠封建社会的官僚去养马,想想宋朝群牧监的效率就知道了……
说到底,一支真正无敌的重骑兵就是中世纪的奢侈品,还真不是短期内可以养成的!
守在余庄的明军步兵,这时也发现他们的大王遇到危险了,立即派出了大队步兵在庄子外面列阵相迎。
大明陆军第四师的师部,就在余庄。这个师在今天的会战中没有太出彩的表现,余庄一线也不是双方交战的重点。现在明军追击,也只让第四师出了一个旅,留下两个旅守着余庄、小李庄和高家楼一线。
倒不是歧视第四师,而是第四师没有配备钢甲,全师的精锐都披着六十多斤重的步人甲,实在是有点沉了,即便是骑上马,行军速度也快不起来,根本追不上蒙古人。和重量不到三十斤,防护能力却更胜一筹的钢制板甲相比,沉重的步人甲真的有点不大合用了。
不过留守的任务也并不轻松,可不仅仅是守住三个庄子即可,他们还有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和收集战利品的任务。对了,他们还要负责收拢战场上的汉人丁壮和妇女。就是忽必烈带来的那些汉人丁壮妇女,蒙古人溃败的时候已经顾不得他们了,倒是让这些人逃过了一劫。
而这些汉人丁壮和妇女,也都知道哪里有活路,蒙古人一跑,他们全都往明军据守的三个庄子来了,有些受了伤的让人扶着,或者自己拄着根棍子,甚至爬也要爬过去。
断了条胳膊,留了一地鲜血,又在战场上昏昏沉沉躺了大半个白天的刘敏中现在正在非常艰难的爬行。当然是往余庄的方向爬,要不然还能去哪儿?爬到汴梁去?
好几百里远呢!况且是陈德兴的大兵先到,还是他先爬到都不好说——如果他那么能爬的话。
至于爬到明军那里去后该怎么活下去?刘敏中不敢去想,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父母家人产业都没有了,连那条用来写字的右手都不知道丢在哪儿了?而且就算右手还在,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用了……大明那里是没有科举的——其实是可以考一个小吏做的,不过招募小吏是不考儒学的,大明现在的地方政务就是治安、收税、工程三大类,和儒学没有什么关系——本来志向不凡的刘敏中,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一个能混饭糊口的本事!
难道自己没有死在蒙古人的屠刀底下,却要活活饿死在大明国这边了?
一想到最终饿死的悲惨结局,刘敏中顿时就没有了再爬下去的力气。
反正是个死!与其将来饿死,不如现在就死在这战场上吧!死了,或者就能在天上和爹爹、娘亲、娘子还有妹妹见面了……
他叹了口气,合上眼皮,仿佛要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待死亡的宁静,却被陡然爆发出来的怒吼打断了。
“杀鞑子!上天庭!杀鞑子!上天庭啦……”
这是……刘敏中吃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的前方,不知道点起了多少火把,都在奋力舞动!远远的还能看见密密麻麻一大片举着长枪的士兵已经列出了严整的方阵。仿佛要和什么人对阵?
鞑子又打回来了?刘敏中想着,不知不觉中,蒙古大爷已经成鞑子!
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还传来了密集而凌乱的马蹄声。刘敏中努力的转过头望去,就看见数百银甲骑兵,正披着月光,疾驰而来。
呐喊声又响了起来。
“明王万岁!明王万岁!万万岁!”
来的人是明王?
刘敏中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凶神恶煞般的丑陋面孔——陈德兴在南北士人心目的形象,可是非常不佳的。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背离了华夏正道。立邪教,封士爵,兴科学,薄儒家,种种桩桩,都可以用倒行逆施来形容了。
飞奔而来的战马,就在刘敏中躺着的地方停了下,几根马腿就在他的脑袋边上踩来踩去,居然没有把他的脑壳踩破了。
刘敏中吃力的用一条胳膊支撑了下地面,把身体翻了过来,想要在死之前见识一下明王陈德兴的这个逐鞑虏却又祸中华的凶神。不过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大堆装备完全一样的骑士——陈德兴可不会学蒙哥,给自己弄一套很扎眼的盔甲,好让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他的盔甲就是普通的钢甲,虽然有一面日月王旗表明身份,不过他也不是经常站在旗子底下的。
所以刘敏中没有办法从人堆中找出陈德兴。而这时陈德兴却自己开口了:“婆儿,你说这事儿是谁指使的?”
然后一个糯糯的女声答道:“大王,奴奴觉得是老太后!”
刘敏中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离他不过两三丈远的地方,火把的昏暗光线中,一个巨汉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手里还拎着一根长得有些夸张的长枪,长枪的枪尖上仿佛还有着鲜红的血迹。
这人一定是明王陈德兴了……果然,看着就不像个仁君!
“何以见得?”陈德兴语气阴沉,仿佛非常生气。
那女声道:“老太后就是这么个敢打敢拼的冲动性子,想当初还在楚州和南朝的淮东制置使火并,后来还煽动老恩主(李全)发兵取江南……”
这女人自然是杨婆儿了,她倒没有一点替那灭门尼姑说话的意思。
陈德兴却是怒气未消,道:“孤王好心好意来救济南,她却使人杀孤,可恨之极!”
“大王息怒,”杨婆儿提醒道,“咱们现在离济南不远……”
“哼,她还敢调大兵与孤开战?”
杨婆儿苦笑道:“依着老太后的性子,怕是会这样做的。不过赵王的秉性仁厚,恐怕不肯如此。”
陈德兴冷哼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于保来了没有?”
“臣弟在此!”于保早就已经带着几十个亲卫骑马出来迎接了,只是看见陈德兴正怒气冲冲的和杨婆儿说话,没有上来见礼。
陈德兴一挥手:“去放信号火箭,命令各部停止追击,立即集合。”
“得令!”于保在马上拱手,然后就命令身边的师参谋长去放火箭——这种信号火箭就是郭守敬用来轰击陈德兴的那种火箭的改良版。已经无限接近于历史上的康格里夫火箭了。不过陈德兴没有足够多的优质火药,所以不能拿它来轰击,而是将之用信号传递。
“大王,是否要兴师问罪?”于保这时候又发问道。
“问个屁罪……”陈德兴咬咬牙,骂了句:“一个老年痴呆的尼姑罢了!”
这罪,眼下还真不好问!抓到尼姑以后要怎么处置?陈德兴的后宫有李翠仙、杨婆儿、崔月儿,都和老尼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杀了老尼姑,陈德兴就得清洗一遍自己的后宫,连世子陈长安都得废了,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而且那三个女人明显和杨妙真不是一路的。
另外。能不能抓到老尼姑也难说,东唐也不是一下能打倒的敌人。
现在,蒙古人还没有被撵出中原呢!要是北明、东唐打起来,岂不是中了忽必烈的下怀!
“撤!”陈德兴哼哼道,“回燕京去,让老尼姑自己想办法去应付忽必烈,孤王不管了!”
这是……唐明两国破盟了?躺在地上的刘敏中脑海中一阵翻腾,正琢磨天下大局是否会因此一变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了。
“地上有人!是活的。”
“什么?”
“是个老百姓,还断了条胳膊!”
陈德兴的声音响了起来:“带上他回营医治!”
“回营医治……这下可以不死了!”刘敏中长长出了口气,紧绷着的精神顿时放松,就感到了无比的疲惫,眼皮沉重,一下合上就昏睡过去了。
第490章打肿脸充胜利
河北,濮州。
低矮的濮州达鲁花赤总管府邸前,这个时候已经竖起了高高飘扬的九斿白纛。
这座历史名城,在北宋时期一度成为“衣被天下”的纺织业重镇的濮阳。在致力于民族融合的蒙古历代大大的汗的统治下,自然引来了有史以来,人口最少,市面最萧条,城市最破败的时期——这里被称为濮州而不是濮阳路就已经说明濮阳在蒙金之交被蒙古人屠杀成什么样了。
蒙元的路、州划分标准,简单的说就是“万户路、千户州”,居民满一万户才能成为路,满一千户就能成为州。也就是说昔日北宋时人口一度超过八十万的濮阳,如今只剩下区区几千户居民了——不是城内只有几千户,而是整个濮州的人口只剩几千户了!
真正居住在濮州城内的居民只有不足一千户。而现在,便是这一千户,看来也极难保住了。
破败的濮阳城,只有一条街道是有居民的,其余地方都荒芜人烟,各种野草长得比人都高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人的骨头和被火焚过的痕迹,这都是几十年前蒙古人屠城的罪证——濮阳,可以说是真正的鬼城!
现在,鬼城濮阳唯一有居民的街道上面,行走的也只有大群大群的蒙古人了。这些蒙古人看上去蓬头垢面的,衣甲破烂,有些人腰里挂着的刀鞘都是空的,手上也是空的,不知道把大汗弯刀丢哪儿了?还有些人身上带着伤,不是胳膊上缠了绷带,就是别的什么地方用